在這個世界中出現的紅月,與突如其來的劇烈的詭異熵增,
與其說是針對世界,或者是人類,其針對的反而是文明本身。
甚至,在忽略了一些細節去思考的前提下,
如果這種熵增並沒有進行得如此劇烈的話,
那這一個個文明的消亡,又何不只是本來就存在的朝代更迭、紀元衍變呢?
因為熵增的必然性,生命體必將不斷地由有序走向無序,最終不可逆地走向老化與死亡。
而對於文明來說,它又何不只是一個特殊的生命體呢?
這似乎是非常哲學的領域與思考問題,但站在這浩瀚的星海之下,
也的確很難不讓人去思考“我是誰?我來自哪裡?要到哪裡去?”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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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由我不由天。】
這是夏國自古便流傳下來的一句古話。
然而,就算是如此熱血、敢於反抗,與非常“燃”的話語,
在此時說來似乎也是不太適合的。
熵增,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發展規律與軌跡,
他們似乎本來就沒有受到過太過多的“壓迫”。
與此同時,文明的消亡與重構,紀元的衍變與新生,似乎也才更符合發展的軌跡。
所謂的什麼“毀滅亦是新生”、“歷史就是一代代傳承下去”等等的話,
說的也似乎是這麼一個道理。
因此,想明白了這一點的章知與亞兩個人,
此時面對的並不止是一種很單純的無力感,
還有著一種很強烈的迷茫感。
這似乎就是時間流逝所帶來的必然法則,難道他們還要企圖逆轉時間嗎?
……
回程的時候,章知與亞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安靜。
章知轉過頭看向亞,對方的視線正看著窗外顯得一片漆黑的宇宙,
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麼。
十分突兀的,章知此時似乎突然從亞的身上感到了一種十分強烈的割裂感。
文明、時代、歷史、認知……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他們之於對方而言或許都是異世界來客。
“噠——噠——噠——”
章知走上前去,手掌按在了亞的肩膀上。
“從某種角度來說,生命的意義就在於具有抵抗自身熵增的能力。
在人體的生命化學活動中,熵增與熵減,同時存在,又相互依存。
這可是你曾經對我講過的話啊。”
章知的視線並沒有看向亞,而是學著對方一樣,將視線看向窗外。
而聽到章知這一番話的亞卻是有些訝異,他輕輕地笑了笑:
“哈?我可不知道只記得s=vt路程公式的人,
還會把這種我說過的沉悶理論的解釋給背下來?”
本來還想好好安慰一番對方的章知有點尷尬地用手指撓了撓臉龐說道:
“哈,你在說什麼呢?!
這種這麼簡單的理論解釋我可是從一開始就是知道的好嗎?!”
“呵。”
單獨的一個氣音卻在此時頗具攻擊力,甚至讓章知覺得有點受傷地捂住了胸口,
也讓他此時並沒有看到已經轉過身去的亞所露出的笑容。
熵增所造成的文明消亡是自然法則,是宇宙規律;
但生命本身所具備的抵抗熵增的能力,也是其存在意義。
這或許,同樣也是賢者之石會形成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