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山豹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往桌上一插,手上用力捏開了富商的嘴。
那富商見狀早已嚇得面無血色,怔怔地張著嘴看著桌子上的刀連求饒都話忘記說了。
“豹爺,鄭老五若有冒犯之處,叫他誠心給您認個錯再賠些銀兩這事就當過去了,何必割人口舌呢?”孟萬和回過神來,連忙勸解道。
“孟老闆,我敬您是個明事人,這趟子您就不要摻合了。”劈山豹笑了笑,卻攥緊了手中的匕首並沒有就此罷手的打算。
孟萬和連忙衝其他幾個富商使了個眼色,其他幾人趕忙圍了上去紛紛替鄭老五說著求情的好話。
劈山豹此舉當然不是真的要割鄭老五的舌頭,他先前在房頂上聽到了趙師爺要這些富商找他買兇的話,此時這麼做便是有意從中獲取最大的利益。
知道宋喜手裡已經沒什麼資源了,也知道藉機捏住鄭老五其他人必然會為他說情。再退一步說,就算他真的動手割下一塊肉來,這幾個富商也有把柄握在宋喜手上,沒人會傻到主動報官。
劈山豹決定握緊這兩個籌碼狠狠地敲他們一筆。
“豹爺,這事也不是什麼大事,何必揪著他不放呢?這樣,您開個價吧。我們還有更要緊的事與您商量。”孟萬和看出了劈山豹的心思,便直接點出了話頭。
“既然孟老闆都這麼說了,行吧,我就放他一馬。”劈山豹說著鬆開了掐著鄭老五脖子的手,向他面前一攤:“五十兩銀子贖你的舌頭,不貴吧?”
“咳咳咳……謝豹爺……什麼?五十兩?”鄭老五捂著脖子猛咳了一陣,剛打算說些感謝劈山豹不予計較之類的話來,聽到他後面的要價驚得差點又被口水嗆住。
“豹爺……這有點過分了吧?”這個價格在孟萬和看來也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嫌貴?那你替他出?”劈山豹抓起匕首向孟萬和一指。
孟萬和連忙閉了口,看著明晃晃的尖刀縮了縮脖子。其他人見狀也打消了再勸幾句的念頭,紛紛向後退了幾步。
鄭老五只算得是他們生意上的夥伴,說幾句調解勸慰的話來已經是盡到了情面,若是讓他們為此掏錢簡直堪比割他們的肉。
鄭老五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咬牙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來,拍在了桌子上。
“這裡是一百兩,五十兩贖鄭某的舌頭,剩下的算在趙師爺吩咐的事上。我身子有些不適,就先告退了。”
劈山豹拿起銀票看了
看塞進懷裡,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意。
隨即看著鄭老五向門口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鄭老五如釋重負地向門口奔去,緊趕著離開了這個給他留下心理陰影的地方。
“事呢我已經知道了,各位就不必再費口舌地詳說了。趙師爺要殺誰,我心裡也猜了個大概。”劈山豹說著,拉過一張椅子抬腿坐了下來。
“既如此我就直說了。”孟萬和看了看其他幾個富商,又看向劈山豹:“我們四人再各出五十兩,總共二百五十兩的價也值他這條命了吧?”
誰知劈山豹聽完就笑了。
“他現在可是安羌的剿匪英雄,馮啟年府上的座上嘉賓啊。”劈山豹收了匕首,低頭仔細地搓著手指上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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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的人還會在意這些事?”孟萬和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我的意思是……得加錢!”劈山豹抬起頭,衝著富商們伸出五個手指。
“五百兩?!”每個人的心中都猛的一驚,孟萬和更是差點跳起來。
“那五十兩先算是訂金……”有個富商想了想,決定先把鄭老五的那五十兩扔出去。
“不不不,不接受訂金。銀兩一次付清,概不賒欠。”劈山豹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打著呵欠向孟萬和伸出手。
眾人沉默了還在內心做著盤算。
“你們想的什麼我也知道。我這個價太貴就找個便宜的。老子就告訴你們,想找別人接手也可以,那就別怪老子去自首了。你們幹的那些事,老子心裡也有本帳。今天這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劈山豹瞪著眼,把玩著手裡的匕首威嚇道。
富商們知道自己沒有選擇,只得從孟萬和開始一個個乖乖地把銀票掏了出來。
“你們也別都苦著一張臉,花錢消災嘛是不是?再說了這銀子也不是給了我一個人,我手底下還有好幾百個弟兄呢不是?豹爺我接了這單子,連那小子埋在哪都想好了。”
劈山豹收了銀票假惺惺地安慰了幾句,隨後幾個箭步蹬上圍牆翻過屋頂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次日一早縣尉府就收到了馮啟年從定安郡派來的信使。
阿辛熱情地將信使迎到了正廳。
“我家老爺怎麼說?”阿辛給信使沏上一壺茶緊張地問道。
“我看馮大人春風滿面,信中所言定是好事。”信使喝了一口茶將信件遞出去。
阿
辛連忙開啟信封看了看,讀完頓時松了一口氣。
馮縣尉在信中寫的是郡尉大人對他賞識有加,不再計較先前的事。他不僅不會丟官降職,回來後還將在短期內兼任安羌縣令。此外還提到郡尉大人要留他多住幾日,讓阿辛帶二百兩銀子到郡府去。
“齊先生,老爺來信說有急事讓我去趟郡府,今日的宴席恕我不能招待了。”阿辛找到齊峻面帶歉意地說道。
“馮大人來信傳你必是要緊之事,不必為此掛齒。”齊峻雖然不知馮啟年因為何事來信,也沒有多問。
其實擺宴什麼的他也並沒有全然放在心上,只是想藉機讓馮啟年肉疼一陣而已。
現在他滿心想著的都是盤龍嶺,要不是那日不慎中了毒箭的暗算他哪能等到現在。
“鄧方,你過來!”送走阿辛後,齊峻扯著嗓子衝對面的屋子喊道。
齊峻和鄧方住的屋子之間只隔著一個小院子,佈局上是門對門窗對窗。
到了晚上夜深人靜之時,別說齊峻在屋子裡能聽到對面的鄧方打呼嚕,鄧方就是放個響屁他也能聽見。
“峻哥,這麼早啥事啊?”
對面的窗子被支了起來,鄧方眯著一隻眼坐起身子探頭望向齊峻。
“趕緊起來收拾,去趟盤龍嶺。”齊峻白了他一眼:“每天都起這麼遲,你是豬變的嗎?”
隨後齊峻讓一個家僕去備好馬匹,並通知孫久過來。做完這些,齊峻連忙打水洗了一把臉。
齊峻剛才說鄧方的時候其實有點心虛,因為他也是剛起來不久。
“峻哥,你豬弟來了!咱什麼時候走?”鄧方已經穿好衣服立在門口等候了,任何時候只要齊峻喊他去什麼地方,他都會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的充滿精力。
縣卒營離縣尉府並不遠,從後世的角度來看縣尉府在位置上就像是縣卒營的家屬院,只不過這家屬院只住著領導一家。
孫久也知道齊峻叫他來的目的,趕來的時候齊峻和鄧方剛吃完早飯。三人也不耽擱,騎上準備好的馬就往盤龍嶺疾馳而去。
準確地說,其實一路上疾馳的只是孫久和鄧方二人。齊峻還沒有完全學會怎麼騎馬,雖然心裡著急卻也只能慢悠悠地跟在他倆後邊。
孫久和鄧方跑一陣子回頭看不到他人了,就得停在路邊等著。到後來性子急的鄧方乾脆攔腰一抱將齊峻放到了自己的馬背上,三人二乘一騎地全速趕往盤龍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