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地注視著陳展了好半天,但是尚長河無奈地發現,陳展地面色連稍微變動都沒有。
好半天之後,尚長河只能異常無奈地點明了出來。
“將軍難道不認為,如此的追問別人的私事,難道不失禮麼?”
聽到尚長河的話,陳展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表情,然後說出一句讓尚長河差點崩潰的話來。
“本將軍聽說過一句話,深以為非常有道理:只要我不尷尬那麼尷尬得就只能是別人!”
“噗!”
剛剛喝下一口涼茶,一下子沒有忍住,全都噴了出去。
然後衣服都沾著茶水的尚長河,也顧不上自己的狼狽,用奇異的目光看向陳展。
雖然這句話他第一次聽。
但是其中的意思,他卻瞬間就領會出來了。
用更加直白的話來說,那就是:只要我臉皮厚,那麼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麼能夠讓我難堪的!
雖然之前聽到了無數關於陳展的傳聞,包括他教授的村子裡的年輕人,口中也有所描述。
私下裡尚長河也想過,這個陳展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英明神武?
滿腹經綸?
一心為公?
各種各樣的設想,尚長河都做過假設。
但是當陳展這個人,真實地坐到了自己的面前。
尚長河忽然才發現,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設想,竟然全都沒有一丁點符合他的真實性格。
如果要用言語來描述的話,尚長河覺得,陳展有可能非常像是曹亮曹大將軍那樣的人。
當然,這些都是他的初步分析,畢竟,兩人也只是初次見面而已。
“陳將軍,你好歹也是五品的武將,做事要符合身份!”
雖然說話說的非常委婉,但是從尚長河的目光之中,陳展清晰地領會了他的意思。
都做官了,你這麼不要臉好麼?
對於這個問題,陳展表示:好,很好,非常好!
所以對於尚長河溫婉的勸告,陳展毫不猶豫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身份?那是什麼東西?能吃還是能喝?或者是能讓我們陳家村的鄉鄰多吃一頓肉?”
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
在沒有比現在的這個場合,能夠詮釋這句話的含義了。
而陳展也沒有準備講道理。
說實話,一聽到這位尚秀才竟然不是渝州人的時候。
陳展差點扭頭就走,畢竟他所做的那件事情,都是屬於那種對外高度保密的。
可是隨即他就痛苦地發現,眼前這位尚秀才,該知道的,肯定都知道了一部分。
最起碼私鹽地製造,肯定是知道的,畢竟陳家村當初製造私鹽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絲毫隱瞞的意思。
陳展是當時不懂這其中的厲害,而陳家村的村民?
很抱歉,在大乾朝堂看來,整個渝州的百姓,都是土匪一樣的存在。
連大乾律法有多少條,渝州的百姓估計都沒有幾個人知道。
至於製造私鹽的違法行為所帶來的恐懼,有落魄的生活能更讓人恐懼地麼?
而為什麼王建業沒有提醒?
很抱歉,王建業表示,他自小就生存於特權階級家庭。
對於他來說,大乾律法更是和廢紙沒有啥區別。
否則,當初他的嫡母將他趕出家庭的時候,就不會從道德上下手,直接栽贓他觸犯律法豈不是更加簡單?
所以在周圍一大堆人忽視律法的情況下,陳展甚至都沒有律法方面的危機。
而這也是渝州人的常態,更是朝堂那些人為何如此無視渝州的根本原因。
可是某些事情可以說卻不可以做,某些事情可以做,卻不能說。
而製造私鹽的事情,無疑就是後者。
可惜地是,陳家村甚至包括老族長在內,竟然沒有一丁點的保密意識。
竟然讓尚長河這麼一個外州人,默默地混入了陳家村的隊伍。
感受到了陳展身上的沉默,尚長河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陳將軍,你這是在想著如何殺人滅口麼?”
咧開嘴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陳展的臉上綻放出一幅燦爛的笑容。
“現在,我倒是相信尚秀才你是一個有真本事的人了!”
聽到這句誇讚的話,尚長河不僅沒有高興,反而心內發冷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承認了???
他這是承認了!!!
也就是說,自己的猜測是真的!
剛才那句話,純屬是尚長河的直覺,加上一點點的分析之後,隨口調侃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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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是帶著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態度說的話。
可是陳展卻給了他一個肯定。
饒是尚長河這三十年來也經歷了風風雨雨,但是此刻也不由感到一陣束手無策。
這麼不按理出牌的人,應該如何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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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進入學院學習的時候,導師們也沒有交給過他這些啊?
看到這個傢伙竟然被自己隨口一句話嚇得不輕,陳展為自己的威懾力感到非常地滿意。
陳展這是不知道,就在他去渝州的這一個月的時間裡。
罪軍營的軍官們,尤其是徐氏兄弟,在沒有事情的時候,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拉著王建業吹牛聊天了。
而關於陳展的事情,基本上就是陳家村這個小窩窩裡,熱度最高的資訊資訊了。
所以一丁點的事情,都會傳播的人盡皆知,更何況當初渝州大戰的詳細描述?
現在基本上都不止陳家村了,十裡八鄉之內,是個人基本上都已經知道。
陳展這個看上去玉面俊朗的年輕人,竟然在戰場上砍瓜切菜般地砍死了數千人。
雖然這個數字多少聽上去有些神話般的意味。
但是在所有罪軍營將士信誓旦旦地保證下,大家還是半信半疑地選擇了預設。
即便不是數千人,哪怕折半下來,也是一個讓人心驚的數字。
所以,基本上陳家村已經無形之中成為了南陌縣百姓心裡,最為不可招惹的存在。
更別說,在陳家村,如今還有罪軍營的駐紮。
當陳展的事蹟傳播之後,在大家族或者讀書人的心裡,陳展已經成為了惡魔般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