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聲看去，宋天明頓時皺起了眉頭。
一個男子，滿臉淫穢之色的正盯著宋天明身後三女打量。
從記憶深處，宋天明翻出了關於此人的資訊。
孫癩子！
此人本名叫什麼，鄉里的人都忘記了。
二十多歲，好吃懶做遊手好閒，偷雞摸狗的事更是沒少做。
平日裡在鄉里橫行霸道，靠著滾刀撒潑訛人來混過了一年又一年的戶稅。
在鄉里之中，這孫癩子就好像是一坨臭狗屎一般，誰看到都繞著走。
“哈哈哈哈哈哈……”
“來，你個軟蛋，滾到一邊去，讓爺先來幫你驗驗貨。”
“一會老子爽完了，在讓你爽。”
孫賴子說著，便直接翻過院子強闖了進來。
宋天明身後，三女均一臉驚恐的後退。
看著一步步逼近的孫癩子，宋天明眼中閃過了一抹狠厲之色。
自己現在的身子骨，肯定是打不過這孫癩子的。
但宋天明沒打算跟孫癩子打架，而是打算跟孫癩子拼命！
一把抄起了一旁鏽跡斑斑的鐵刀，宋天明面色冰冷的開口。
“滾出去！”
“你不滾，我便跟你拼命。”
“刀劍無眼，你傷了，無人照料，便活不下去。”
“我傷了，還有三個妻妾照料我，我能活，而你活不成。”
聽著宋天明的冰冷的聲音，孫癩子臉上卻笑的更加猖獗。
“嘿嘿，你這廢物，都敢讓老子滾了？”
“來來來，往這砍，手別抖。”
“你要不敢砍，就滾到一邊去，少特娘耽誤老子的好事。”
帶著一臉的蔑笑，孫癩子竟然將脖子伸到了宋天明的刀下！
孫癩子滿臉猖獗，在他的印象裡，宋天明還是那個除了讀書，什麼都不會，任人欺凌不知反抗的書呆子。
卻不知，面前瘦小的身體裡，已經住進了一個強大的靈魂！
“這一刀！”
“拿你安身立命！”
“大丈夫生於世，當頂天立地，一癩不平，何以安身！”
陡然一聲怒吼！
手起……
刀落！
孫癩子仍舊一臉蔑笑的看著刀起，直到刀落時……
“……啊！！！”
殺豬般淒厲的哀嚎聲響徹。
這個時候，老里長的孫子跟程虎也提著魚，聽著慘叫闖進了院子裡。
“宋大哥！”
“天明！”
倆聲驚呼傳來，程虎跟老里長的孫子看著肩膀飆血，躺在地上的孫癩子愣在原地。
宋天明身後，三女看著刀鋒染血的宋天明，齊齊發出一聲驚叫。
一刀，宋天明砍倒了十裡八鄉臭名昭著的孫癩子。
“殺人啦！！！”
“快來人啊，救命啊，殺人啦……”
驚恐顫抖的聲音從孫癩子口中傳出，而後孫癩子捂著肩膀，飛快的往院門口爬去。
周遭紛雜的腳步聲響起，鄉里之中，本來就都住的極近，孫癩子的嘶吼聲，讓大量村民手持棍棒農具趕來。
宋天明的青石屋，眨眼間便被圍了個水洩不通。
“怎麼回事，來流寇了嗎？”
“土匪襲村了？”
“不知道啊，那不是孫癩子嗎？！”
“快看，好多血，宋家小子怎麼手裡提著刀！”
“這刀還滴血呢！”
驚駭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
孫癩子看著人群，像是狗看到了主人一般，臉上的惶恐消散，而後開始捂著肩膀哀嚎。
“殺人了!”
“宋家傻小子殺人了！”
“你們看看，這給我砍的，快報官，讓官府拿了他！”
人群聽著孫癩子的哀嚎，瞬間愣在原地。
宋家傻小子，竟然砍倒了孫癩子！
片刻後，老里長也在眾人攙扶下而來。
“怎麼回事！？”
孫癩子頓時撲倒在老里長腳下，再次哀嚎出聲。
“里長，您可要給我做主啊！”
“宋家傻子要殺我，您看給我砍的！”
“里長，您快讓人拿了他送官，光天化日，他就敢殺人，以後還不得為禍鄉里。”
聽著孫癩子的哀嚎聲，老里長頓時愣在原地。
而後，老里長不可置信的看著提著鐵刀，臉色冰冷，正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的宋天明。
“……你！”
“宋家小子，把刀放下！”
老里長怒聲傳出，宋天明卻直接搖了搖頭。
“里長！”
“您閃開，我今日非要砍死他！”
“家裡就剩二十文錢了，都讓他給偷走了，今天錢拿不出來，我一定殺了他！”
說著，宋天明便一腳踩在了孫癩子的胸口。
而後，手中鏽跡斑斑的鐵刀再次揚起。
看著揚起的鐵刀，孫癩子嚇的魂飛天外。
“里長！”
“救命啊，我沒偷他錢啊，我沒偷！我真沒偷！”
“我身上別說二十文，就是一文錢也沒有啊。”
惶恐的掙脫開宋天明的腳，孫癩子血刺呼啦的跑到了老里長的身後，眼中盡是驚懼的看著宋天明。
在大乾，抓到偷盜是不用經官的，鄉里之間會召集人手，將盜賊活活打死。
“偷錢？”
“此言當真？”
“可有證據！”
老里長怒聲開口，宋天明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有證據，我三個妻妾全都是人證！”
“若是里長不信我三個妻妾，可問程虎，程虎也親眼看到他偷盜了！”
宋天明話語落地，手中提著魚的程虎頓時原地咽了一口唾沫。
眾人目光紛紛看向了程虎，老里長怒聲開口。
“程虎，是不是真的？”
看著宋天明手裡滴血的鐵刀，程虎想起了那位每日只要他偷摸來到石屋下，就開始誦讀詩文的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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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了口唾沫，而後程虎重重的點了點頭。
“對！我親眼看見了！”
話語落地，宋天明長長出了一口氣，而老里長跟周遭村民瞬間滿臉怒色的圍向了孫癩子。
“往日裡你在鄉里間胡作非為也就罷了。”
“今日，竟敢行偷盜之事！”
“來人，亂棍打死！”
老里長怒聲響起，手持棍棒的村民將孫癩子圍起。
“里長！”
“冤枉啊，我沒偷錢，沒偷啊！”
“冤枉啊里長……”
“啊……！！！”
陣陣淒厲的慘叫傳出，看著被人群淹沒的孫癩子，宋天明眼中沒有一絲同情。
生在亂世，有些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他不死，自己便要坐牢，而後被發配充軍，難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