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下官不敢吶！這都是錢公子所說，下官絲毫不敢徇私枉法呀！”
錢伯鈞沒想到縣令這麼快就把自己給賣了，又氣又怕。
“諒你也不敢。”白雁裡冷笑著說道，隨即看向錢伯鈞：“錢公子，這件事情你若還有疑問的話，咱們可以去軍中，好好談談。”
“不必了，不必了，是小人誤會了宋先生，小人在這給宋先生賠罪了！”
說著，朝著宋天明連連作揖，腰都快彎斷了。
“算了，我也不是那種計較的人。”
宋天明這話讓錢伯鈞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這就原諒自己了？
果然，宋天明轉而對著白雁裡說道：白將軍，我倒是有一事兒，想要請縣令大人審一審呢。”
縣令沒想到這裡還有自己的事兒，連忙問道：“不知宋先生有何冤情？”
“不算冤情，只不過這強弩本是軍中事物，外人不得染指。
可昨夜，錢公子卻用計，逼我交出來強弩的圖紙，這事兒又該怎麼算？”
“什麼，竟有此事？”白雁裡聲音頓時高了八度，死死盯著錢伯鈞。
“宋天明你……”
宋天明反告他一狀，自己徹底陷入了被動！
“圖紙現在在哪？”說這話的時候，白雁裡的手已經摸向了佩刀！
錢伯鈞清楚，這哥們是敢在著動手的！
他曾經因為看不過一場冤獄，一氣之下，將那縣衙的所有人屠殺殆盡！
事情鬧的挺大，當街殺人，殺的還是朝廷命官。
除了白雁裡，沒人敢這麼做了。
按照律例自然得殺頭，但最後硬是被侯爺保了下來，送去邊關戴罪立功。
錢伯鈞可不想步前輩的後塵。
“圖紙我可以交給將軍，將軍息怒啊！”
“已經晚了！”白雁裡大吼道，步步緊逼而來，“這圖紙乃軍中機密，你得了，那便算是偷盜軍情，按照軍規，斬立決！”
斬立決三個字，讓錢伯鈞意識到，這事兒恐怕是沒得善了了。
錢伯鈞倒也是個狠人，危急關頭，他臉上露出狠厲的神色：“將軍，這件事情咱們還可以商量！圖紙我還沒有送去燕京，我可以將其奉還！”
說到這，白雁裡的腳步停住，若有所思。
對他來說，只要圖紙不要外洩就算完成了任務。
可是好死不死，宋天明卻在旁邊陰森森地開口：“將軍，我們怎麼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呢？
依我看，不如先將其抓起來，好好審訊一番，同時查抄錢家在下河縣的所有鋪子。
同時，還要查查這到底是他一個人的所為，還是錢家的授意呢？
如果是錢家的主意，那這事兒可就不是偷盜軍情這麼簡單了……”
他頓了頓，嘿嘿冷笑道：“錢家，可能意圖謀反哦！”
白雁裡眼中頓時精光大盛！
他雖然是一介粗人，但是在定北侯身邊呆了這麼多年，也耳濡目染了一些朝堂之事。
定北侯雖然看起來權勢赫赫，但是朝堂上的話語權還是把持在宗親世族手裡。
他們對於靠著軍功白手起家的定北侯成見頗深，經常在朝堂上抨擊侯爺。
其中叫的最歡的，就是錢家。
錢家和各個權貴私下都有來往，靠著金錢攻勢，也算是混進了上流圈子。
同時錢家很願意為權貴們充當搖旗吶喊的看門狗。
只要權貴們抓住定北侯一丁點把柄，錢家就要聞著味上來犬吠兩聲。
為此，侯爺早就看這幫子人不順眼了，只是找不到什麼好的由頭對付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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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好了，被宋天明這麼一提醒，這錢伯鈞一事倒是個很好的藉口！
定北侯完全可以藉著此事大做文章，好好收拾一下錢家！
這可比殺了錢伯鈞有意義多了。
宋天明轉頭看向縣令：“縣令大人，您覺得呢？”
縣令心裡直罵娘。
為什麼要問我啊，您老自己拿主意不行嗎？
這簡直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可是他根本不敢表現出來，只能說道：“下官覺得宋先生所言極是……”
“那還愣著幹什麼，來人，把這個反賊給我拿下！”
門外的衝進來數十個親衛，就要將錢伯鈞拿下。
錢伯鈞驚慌失措，卻被身後的羅師傅一把按住肩膀。
“羅師傅，你……”錢伯鈞疑惑不解，卻看到一把短刀已經架在錢伯鈞的脖子上。
羅師傅附在他耳邊，低聲道：“少爺，對不住了，老爺臨走前有話，若事不可為，當壁虎斷尾，保全大局！”
說完，短刀在錢伯鈞的脖子上一抹！
鮮血飛濺！
錢伯鈞眼中滿是不可思議，身體緩緩倒了下去。
這一切發生地電光火石，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錢伯鈞就已經徹底沒了氣。
“豎子爾敢！”白雁裡怒不可遏，大聲喊道：“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說罷，自己一馬當先衝上前去，長刀出鞘，想要擒住羅師傅。
誰知對方竟然像個泥鰍一樣滑不留手，躲過親衛的撲擊，回身一躍，便攀上了縣衙的圍牆。
翻身落地，隨後推開人群，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竟然是個高手！”白雁裡低吟一聲，大喊道：“去追，封鎖城門，不能讓他給我跑了！”
“是！”
黑甲軍迅速地散入人群之中，搜捕男子。
只留下瞠目結舌的眾人，看著地上錢伯鈞的屍體發愣。
“這就死了？”
“剛才那是什麼人，竟然能飛簷走壁？”
“沒聽白將軍說嗎，那是高手！”
“好噁心，我要吐了額額額額……”
過了好一會兒，所有人才接受了眼前這個事實。
宋天明也是驚訝萬分。
那人他在大牢裡見過，當時拖著錢大富進來的就是他。
他本以為那是錢伯鈞的手下，可沒想到轉眼之間，這人就手刃了自己的主人！
“將軍，那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我猜我猜，應該是錢家暗中豢養的死士。”
宋天明沉默不語。
這世界似乎和自己想象的有些不一樣。
剛才那人的身手，很像自己以前看過的武俠小說電視劇裡的武林高手！
和前世的那些特種兵有所不同，剛才那下上牆，已經超脫了物理規律，牛頓棺材板都要壓不住了！
五米多高的槍斃，一個縱身就翻了過去，這還是人類嗎？
如果對方之前想要殺自己的話，他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這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類人存在？
“將軍，這種人物，軍中可有？”
“自然是有的，這黑甲軍中，就不乏這類好手。
只是事發突然，他們都穿著鎧甲，肯定是追不上這人輕裝簡行。
這類人，做的就是灰色的勾當，見不得光。”
等到眾人稍稍平靜下來，公堂上的地面已經被錢伯鈞的血水給淹沒了。
宋天明忍不住搖頭：“可惜了，不僅沒抓到他，還給我們惹了麻煩……”
錢家大公子的死，錢家必然會追究下來，偷盜軍情者被人當場殺害，事情一下子變得復雜起來。
朝堂上，必然會因此掀起一場風波。
不過，這些宋天明不想看操心了。
那是定北侯和其他權貴的博弈，與自己無關。
此刻公堂上，除了宋天明白雁裡和縣令衙役，還有個人差點被他們遺忘。
那就是程二林。
錢伯鈞被殺的時候，就在離了五步遠的地方，被噴湧的鮮血濺了一身，整個人嚇得精神恍惚的。
要不是縣令提醒，他差點都忘了這人了。
“宋先生，這人你看怎麼辦？”縣令試探地問道。
“大人你看著辦吧。”
說實話宋天明很想說些什麼，罵上兩句，以解心頭之恨。
但是看著程二林的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終究還是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