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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三章:一臉淡然

除了這種清查以外,皇太子周復再沒有其它什麼特別的動靜,只是按步就班的開始接管父皇丟給他打理的政務。

文官們謀劃想奪回的被分出去的部分軍權,被皇太子周復以國事煩亂、暫不討論為由給壓了下來。至於臣子上奏要為皇太子選妃一事,也被他以為母盡孝、服喪三年為由給堵了回去。

隆興十八年這一年,就在朝野的觀望和整個大宋都充斥著的不安空氣中渡過。

唯一可提及的是大金越國王兀朮在北征途中病故,金朝遣使相告,同時還送還了早在大宋隆興十五年就已經過世的靖康天子趙恆的棺木。天子周康安為其上諡號“恭文順德仁孝皇帝”,廟號欽宗,入葬臨安郊外的皇陵。

天子周康安以宋金和談是兀朮一力促成為由,下令為其停朝三日,以示紀念。皇太子周復則是令臨安諸多寺廟、道觀為其做法事渡。

大宋隆興十九年三月,京師臨安城皇宮裡的德奪宮,66歲的太上皇趙構久病難治,今日已經到了彌留之時。當今天子周康安和皇室成員已經接連數十日守在他的床前,只有皇太子周復因忙於國事沒守在床前,每日價會前來探望幾次。

太上皇從昏睡中醒來,睜開昏花的雙眼,向床前掃視了一圈,低聲問道:“.何在?”

“父皇,.尚在處理國政,一會兒便會前來探望父皇。”天子周康安輕聲解釋。

“快快讓人去喚他前來,朕只怕等不及了。”太上皇吃力的抬了抬手,示意天子扶他坐起:“這孩子,怕是巴不得朕快些走了乾淨。”

“父皇,.雖然平日與您政見多有不同,但這孝順之心上與其他人並無半點不同。”天子沒想到自己的父皇居然會這樣想愛子,這可不是什麼好評價,若是傳揚出去,在注重禮法、孝道的大宋,只怕會惹出喧然大波來。

“皇兒誤會朕的意思了,.雖然任性、固執,但天性善良,對人體貼。只是,朕要走了,有些事想告誡他一、二,國家大事往往是欲不達。朕是擔心他過於急切,反而壞事,以至百姓受苦、亂了基業。”太上皇輕輕搖搖頭,想起自己這些年雖然居於深宮,但靠著那些老臣子,總還能平衡朝政。自己走後,愛子性子過於良善,而且對這個孫兒又十分寵愛、驕縱,怕是放任過度、壞了如今的大好局面,釀成大變反而不美。

沒多久,得到太上皇傳召的皇太子周復匆匆而至。對自己這位皇祖父,周復的心裡是複雜難言,既有出於孫子對祖父的親近之意,也有對其才幹的敬意和欣賞,但更多的是對太上皇過去一些手段的憤慨,和對皇祖父干預朝政的不滿。出於煩亂的心思,他這些時日只是前來問訊,卻並沒有守在一邊,也是不想在皇祖父最後的日子裡還與其爭論。

剛才內侍前來傳召,周復便知太上皇時日無多,怕是要最後囑咐自己了。畢竟自己已經是大宋未來的君主,而且這一年來也一直在主政,作為偏安一方臣子後臺的太上皇這段時間也少不了和自己拉鋸,到了臨走當然會吩咐一些事情,在皇祖父最後的時間裡,這場爭執最後還是避不開。

在寢殿內室門外稍一猶豫,周復便平定了自己的心緒,該來的終究會來,不想面對的也必須去面對,把事情全說開了也好,反而不會再有什麼負擔。

見到周復進來,天子周康安迎上前來,低聲吩咐:“.,皇祖父已時間不多,不可與他爭執,讓他老人家安然的去了便是。”

還未等周復回答,床上的太上皇似乎知道自己的兒子想幹什麼,不滿的呵斥:“朕已經到了最後的時段,還有什麼好顧忌的?若是說些虛言相騙,朕叫.來做甚?白白的浪費時間。讓.過來,不要再囑咐他做什麼虛面子,朕聽了一輩子的假話,今天卻是想聽一些直言了。”

等周復在床前坐下,太上皇吩咐旁邊的人:“除皇帝之外,其他人都到外面去等著,讓我們祖孫三人說說話。

看眾人有些猶豫,太上皇再次揮了揮手,其他人只得退了出去。

“人都出去了,.有什麼話也不必再藏著掖著,敞開來說的好。”看周復依舊保持沉默,太上皇突然提高了聲音:“你心中一直對皇祖父不滿,認為我是個心狠手毒的昏君,今日又何必做出一副不捨之態?難道到了今日,你還怕我會用什麼惡毒手段,還是不願意對我這個無恥昏君說說心裡話?”

天子周康安大驚失色,正想開口,卻被太上皇揮手制止。

沉默的周復臉上露出了一絲譏笑,但轉瞬即逝,露出了一臉的莊重之色:“原來皇祖父也知道外界對您的評價,今天如此問孫兒,是想孫兒說一句不是,還是打算聽孫兒說說當初的祖慈孫親,為何會成了今天這種局面?”

“你的確是聰明,只怕早已想到朕會如何探問、囑咐於你了吧?!諸孫之中,朕最喜歡的便是你。不是因為你從小就天資過人,活潑可愛、又特別會討人歡心,而是朕一直認為你才是大宋最適合的繼承人。你皇兄個性更似你的父皇,仁慈、善良,卻有些懦弱,為君必會被臣子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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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閉著眼睛,淡淡的說出了自己對天子周康二子的評價,太上皇已經乾枯的臉上出現了譏笑,輕蔑的說道:“我大宋文官掌控朝政已經有兩百多年,尾大不掉,如果再不進行節制,皇室只會成為面子上的君主。什麼禮教、規據,不過是文臣們控制朝政的藉口罷了。”

“父皇?!”天子周康十分意外,他沒想到自己父親居然會如此評價一生中都信任、重用的文官集團,還以為父皇是臨終的洩,便出聲呼喚了父皇一聲。

“皇兒,不是為父的一直信重文官,只不是兩害相較取其輕而已。文官控制朝政,不過是大權旁落,不會有家國傾復之慮。但只要有了機會,收回皇權也是必然之意。”太上皇喘了口氣,復睜開眼,緩緩說道:“朕當初讓吳後故意以捨不得孫兒為由,制止水靈將太子過繼,就是明白那些文臣借勢作,不過是為了不讓太子有機會成為太子。到時立了個性懦弱、喜好的適兒為帝,太子身處嫌疑之地,連朝政也無法過多干預,他們才好接著掌控朝政而已。這些儒臣的心思甚是慎密,卻瞞不過朕的眼睛。”

“父皇用心果然深遠,兒臣感佩。”天子周康沒想到,當年稟性溫和的太上皇後吳氏異常的堅持,竟然是因為受了太上皇之託的原故,十分佩服自己父皇的遠見灼識。

“皇祖父不虧是中興之君,‘用心深遠’這四個字,說的是半點也不錯。”周復臉上出現了淡淡的笑容,平心靜氣的說道:“若當年是父皇或是我在位,大宋不是重振國威,便是一敗塗地的結果。改革軍政、收復失地,如果能夠成功,所獲得的利益的確驚人。但所面臨的風險也只會更大,更不要說當時大金主持軍政的兀朮可不是笨蛋,成與敗還在兩可之間。”

“太子,你?”

太上皇和天子周康都驚訝的看著周復,不明白他因何會來了這樣一番話。他不是一直對太上皇的做法極其不滿的嗎?如何還會稱讚太上皇為“中興之君”?若說周復是因為太上皇將去,就說些好話來安慰自己的皇祖父,這還真不是他會做的事。

“在國家已亡的時刻進行重建,是何其艱難之事!說來容易,做起來難,皇祖父僅此一件,即可留名千古、流芳百世。”

看著父、祖吃驚的樣子,周復卻還是一臉淡然,他盯著自己的皇祖父,慢慢的說道:“此話是我母后臨終與我最後一次深談之時所說,並非是我自己的認識。當時我還甚是不滿,以為母后到了最後的時刻還逃不開一個‘孝’字。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主政,現在我也明白過來,母后說的有道理。這國家之事,確是需要慎之又慎,皇祖父當年所為,也不能都說一個錯字。”

“那你為何……”天子周康根本沒想到自己的皇后和愛子對父皇的評價會如此之高,可周復卻又在平日裡疏遠父皇,這還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一臉不解的問道。

“過去的事就不用提了,是非曲直天下早有公論。皇祖父的確是精通政務,當然也明白如何來平衡臣子之間的關係和勢力,就如同當年朱熹之事。本來皇祖父是想利用當年至勇軍統製冷月河與母后有私情的傳言節制母後,只可惜冷月河寧死都不願意陷害母後,結果被逼得下落不明。”

看著自己祖父一點都沒有意外的表現,周復的聲音開始陰冷:“皇祖父於是又想借朱熹之手來壓制母後干政,卻沒料到文臣們想要借勢把您已經選中的繼承人給廢了,然後又讓素來不干預朝政的皇祖母出面保住我,的確是把借勢而為給揮到極致了,這平衡之術皇祖父確實算是精通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