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4
大年三十, 家裡難得這樣團聚過，吃了一頓熱鬧的年夜飯。
晚上，知眠和段灼去家門口帶著堂弟堂妹放完了煙花, 又陪莊舒蘭和段修遠在二樓客廳看了會兒春晚。
段灼的叔叔嬸嬸去鎮上一個親戚那邊坐坐，伯伯和伯母在樓下陪段景山，段興文和伍苑不知在哪兒。
客廳裡就四人，過了會兒, 莊舒蘭想到什麼，起身回了房間一趟，兩分鍾後回來, 淡笑著坐到知眠旁邊，手裡拿著一個鼓鼓的紅包：“小九, 來，爸媽給你的紅包。”
知眠怔愣了下，不好意思收：“媽，不用……”
莊舒蘭笑了笑，把紅包塞到她手中, “乖，你收著，新年紅包肯定要收的。”
段修遠也讓她收著。
知眠轉眸，猶豫地看向段灼，男人勾起唇，懶聲道：“你拿著吧。”
知眠只好不再推脫，莞爾：“謝謝爸媽。”
莊舒蘭笑著撫了撫知眠的頭：“小九現在嫁到我們家, 就是我們的女兒了，疼你和疼小段是一樣的，爸媽就希望你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你們倆好好過日子。小段要是做了什麼不對的，你和我們說。”
知眠聽到那句“女兒”，心裡暖得像是被火爐照著，暖乎乎的。
雖然她的爸媽去世了，但是現在嫁給了段灼，她彷彿又有了疼她的爸爸媽媽。
知眠唇角揚起，酒窩湧現：“嗯，謝謝爸媽，其實段灼對我很好的，他特別疼我。”
段灼懶懶窩在沙發裡，轉頭看向莊舒蘭，不忘提了嘴：“那我紅包呢？”
莊舒蘭指了指知眠手裡的，打趣道：“今年把你的那份都給小九了。”
“不是，還帶這樣啊？”
知眠眼底閃過狡黠的笑意。
男人抬手覆在她腦袋上揉了揉，輕笑了聲，舔舔唇：“那某些人賺了啊。”
莊舒蘭和段修遠都笑了。
兩人在客廳又坐了一會兒，外頭煙花聲又響了起來，剛好春晚到了唱歌的尿點，段灼拉著知眠起身，對爸媽道：“我們去陽臺透透風。”
外頭夜幕漆黑，天空煙花綻放，飄著雪花，陽臺屋簷掛著的一盞燈光落下一片暖橙色。
兩人剛走出去，段灼忽而停下，單手摟住女孩的腰肢，另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知眠沒反應過來，微涼的吻就不由分說落了下去。
撬開齒關，剛喝的甜甜的可樂味在唇齒間散開，逐漸深入。
知眠還未來得及閉上眼睛，眼睫如蝴蝶翅膀般輕顫了下，心跳怦怦，既害怕有人從裡頭路過時看到，但心中又覺甜絲絲的。
半晌，段灼輕輕咬了下她嫣紅的唇瓣，慢慢鬆開，唇角掛上了吊兒郎當的痞笑，低聲言：“不是出來透透風，只是想親你了。”
知眠被他這話撩得臉色一紅。
這人真是……
段灼給她腦袋戴好帽子，半摟住她，往陽臺外邊走去。
知眠看著外頭茫茫的雪景，以及每家每戶門前掛的紅彤彤的燈籠，還是第一次看到北方過年的景色，覺得特別漂亮。
“今年在這裡過年，覺得怎麼樣？”他問。
“挺好的，好久都沒有這麼熱鬧了，只是突然有點想舅舅了，舅舅一個人在霖城會不會好孤獨？”
段灼笑，“沒事，我們過幾天就回去了，到時候再陪他過年。”
知眠口袋裡的手機剛好響起，她拿起一看，是孔思。
她接起，開了擴音，那頭傳來含笑的聲音：“小九，新年快樂啊。”
“孔思姐，你也新年快樂呀，你今年在哪裡過年？”
“我在霖城呢，今年沒回老家，聽人說你和段灼去段灼爺爺家那邊過年了？冰天雪地，沒凍壞吧？”
知眠笑，“嗯，室外的確挺冷的，室內好多了……”
知眠話音未落，電話那頭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小酒，小段，新年快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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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眠驚訝，“諸葛哥？”
“我和小九說話呢，你湊過來幹嘛……”
“我就和他們倆打聲招呼……”
“你走開，這是我電話……”
孔思和諸葛宇拌嘴了起來，知眠聽得憋笑，末了孔思不自然地對知眠道：“這人非要湊過來。”
“諸葛哥竟然和你一起過年啊？你們倆……”
“沒有啊！是這人非說沒有年夜飯吃，過來找我，我勉強收留他。”
知眠：“他那是沒飯吃嗎？明顯另有目的。”
“他沒有……”
諸葛宇湊過來：“我有，我就是想追你。”
孔思：“……”
知眠聽著他倆的對話不禁笑了，說笑了幾句，最後掛了電話，她看向段灼：“看來諸葛哥追到孔思姐有望啊。”
段灼勾唇，“走我走過的路而已。”
知眠輕哼，“當初我們剛剛分手，某些人找我更複合的時候可沒說的這麼直白，又是舅舅送的茶，又是剛好路過，多要面子啊？”
段灼攬住她：“早知道當初就不該口是心非，應該早點把你好好地追回來，只是我們再也沒這樣的機會了，現在是我老婆了，就不可能讓你跑了。”
知眠笑著靠在他肩頭，“嗯，不跑了。”
過了會兒，有人走到陽臺，對他們道：“堂哥堂嫂，要不要吃糯餈粑啊？樓下我媽媽剛做好，叫你們下來拿。”
段灼應了聲，手機響起，是俱樂部的人的電話，於是知眠跟著段灼的堂弟下樓。
另一邊，樓下，伍苑和段興文站在前院，又鬧了彆扭，伍苑眼底積蓄著淚花，忍著難過和憤怒：“算了，我怎麼能指望你像從前一樣啊？就這樣吧，不想說了。”
伍苑轉身離開，段興文看著她背影，重重吐了一口氣。
半晌，他轉身走回室內，看到段景山朝他招手：“文文。”
“爺爺。”
他斂了斂神色，走過去。
段景山道：“和小苑吵架了？”
段興文怔了怔：“沒事，我們就是鬧兩句……”
段景山嘆了一口氣，“你們兩個人性子就是太要強了，你是男人，可以多讓著小苑一點。”
段興文想說，憑什麼都是他退讓？明明是伍苑想要的太多。
他現在每天壓力那麼大，他哪有心情陪著她？
“你看看小段和小九，他們倆就比你們倆和睦多了，夫妻之間，就是要多磨合。”
段興文小聲輕嗤，“說不定都是裝的……”
“你說什麼？”
“沒什麼。”
段興文陪段景山聊了幾句，而後起身離開，他走到二樓，不想回臥室，客廳又有人，就走去陽臺。
他低頭從口袋裡掏出煙盒和打火機，點上後，剛抬起頭，就看到段灼站在陽臺前方，也看向他。
他愣了一下，把煙叼進嘴裡，為了顯得不那麼刻意，便走了過去。
站到段灼旁邊，摩挲著手裡的煙盒，而後隨手遞給段灼。
“不用。”
段興文記得他這個堂弟是抽菸的，“戒了？”
“在戒。”
段興文笑了笑，“我戒過兩次，特別難，都沒堅持下去。你和弟妹要要孩子嗎？”
段灼雙手插兜，看向前院的那顆蘋果樹，“以後因為這個也是要戒的，她也不喜歡煙味。”
段興文想起段灼和知眠相處的狀態，又想到自己和伍苑，心中滋味難辨，故作隨意道：“你和弟妹感情還挺好的啊，我感覺。”
段灼轉頭看他一眼，淡淡嗯哼了聲。
段興文吐了口煙，“不過女孩子別寵太過了，剛開始都挺好的，以後就難了。你太寵了對方容易恃寵而驕，想要的越來越多，以後還容易鬧矛盾。”
段興文感覺到段灼投過來意味深長的目光，便輕咳兩聲：“我自己的經驗。”
段灼聞言，兩秒後，扯起嘴角。
段興文一時間，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段灼沒說話，而這時知眠端著一個碗走進陽臺，看到段興文，怔了下，頷首：“堂哥。”
“嗯。”
知眠走到段灼旁邊，把碗遞給他，抿唇一笑：“我吃了餈粑啦，你嚐嚐，嬸嬸做得特別好吃。”
段灼倚在欄杆邊，懶洋洋道：“你喂我。”
段興文看向他，怔了幾分。
像是有點不相信他那個大男子主義冷淡淡的表弟和知眠在一起會是這樣。
知眠面色一紅，想著還有旁人在呢，“你自己吃……”
段灼沒伸手接過，知眠猶豫幾秒，只好夾了一粒，放到他嘴裡，段灼嚼著，唇角勾起，“嗯，好吃。”
段興文目視前方，聽著兩人秀恩愛，臉色怪異幾分。
段灼抬手撓了撓知眠的下巴：“明天中午吃完百家宴，下午帶你去滑雪怎麼樣？”
“滑雪嗎？”
“嗯，那邊已經聯絡好了，然後明晚帶你去看冰雕，你不是特別想看？後天我們在市中心再待半天，我帶你去吃點當地小吃。”
“可我們不是要去走親串友嗎？”
“沒事，和爸媽說一聲就行，去不去？”
知眠喜笑顏開，要不是段興文還在場，她都想主動撲進段灼懷中了，她偷偷勾住他的手，“嗯，去。”
“怎麼樣，”段灼語氣悠然，“老公寵不寵你？”
“……”這人又開始自戀起來……
知眠羞赧，輕輕點了頭。
“老婆就是用來無條件疼的，”段灼抬手把知眠攬進懷中，掀起眼皮看向段興文，嘴角噙了抹笑，“你說對吧，堂哥？”
段興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