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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在乎

chapter 42

阮煙怔然地站在原地, 聽到葉青的話,腦中一片空白。

“失聯……”

“太太,您先別著急, 周總所去的山區地處偏僻, 訊號很差, 可能一時半會兒聯絡不到,越南那邊的人也在想盡辦法聯絡,一有情況就會通知我們。”

阮煙的整顆心彷彿被手用力勒緊,讓人窒息。

葉青說了很多安撫的話。

最後阮煙掛了電話, 她站在空蕩蕩的臥室前, 恍惚許久,最後彎下腰, 撿起地上的平安扣, 指尖輕顫。

握著平安扣的手心出了汗, 垂著頭,心頭卻重重吊起。

她把平安扣貼在心口,一遍遍暗示自己, 周孟言不會有事的,只是暫時的失聯而已,肯定不會出什麼事, 說不定等會兒他就會把電話撥了過來,她肯定只是大驚小怪。

阮煙走去陽臺,看著外頭忽而暗下的天色, 彷彿快要掉下雨來。

半晌, 她闔上眼眸,握住欄杆,細眉緊鎖。

一個白天, 阮煙都在等待越南那邊的訊息,周孟言的電話從無人接聽,變成了關機。當她和越南那邊的工作人員聯絡上時,得知那邊已經派人前往山區瞭解情況,具體的訊息也還沒傳回來。阮煙囑咐他們,一有訊息第一時間告訴她。

阮煙沒有胃口,吃不下飯,隨著等待,心中的胡思亂想越來越多,越來越感到焦躁難安。

傍晚的時候,她在遊戲室坐著,可可趴在她旁邊,她感覺精神狀態太緊繃,想著小憩一會兒,誰知剛入睡,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如同驚醒般睜眼,看到是越南那邊的工作人員打來的電話,飛快接起,可可也爬了起來蹲在她旁邊。

“喂,張經理——”

那頭傳來聲音:“總裁夫人,我們派過去的那一批人剛剛給我們回了電話,只是那邊訊號特別不好,我們聽得斷斷續續的,只聽清了一些……”

“聽到什麼了?”

“好像在說什麼‘失蹤’,‘尋找’。”

阮煙腦中如同迸開玻璃砸碎在地的聲音,吊起的心重重往下垂去,“然後呢?他們還說什麼了?”

“其他的我們怎麼也聽不清了,現在那邊所有的人都聯絡不上。”

阮煙恍惚,“周孟言他是不是失蹤了……”

“夫人,因為今天工廠的事還在善後,現在我也沒辦法抽身,只能等著裡面的人傳出訊息,如若今晚還聯絡不上週總,明天我會帶人過去找,我們一有訊息肯定會通知您的。”

掛了電話,阮煙感覺一個酸意衝上眼眶,刺痛得水汽瞬間模糊了眼前,她捏緊手中的抱枕,忍不住就滾下淚來。

她一直暗示自己周孟言一定不會出事,可是現在她得到的訊息越來越往壞的方向靠近,聽到“失蹤”那兩個字,她強撐已久的心理建設瞬間崩塌。

她現在怎麼能繼續往好的方面想……

他昨天早晨還給她發資訊,說晚上給她打電話;他還很溫柔地說,讓她等他回家;她才剛剛復明,都還沒有看夠他……

可是他就像是消失一樣,怎麼樣都聯絡不到了。

突然有一瞬間,她拿起手機,想給葉青打電話,讓葉青幫忙去訂一張去往越南的機票,她想飛過去找周孟言。

可是她忽而記起,明天晚上自己還有第二場話劇的演出。

她沒有辦法離開林城。

即使再怎麼擔心周孟言,她也沒辦法不顧整個劇組的演出,只考慮自己。

阮煙的臉埋進抱枕裡。

在遊戲室裡坐了許久,末了她起身,回臥室洗了把臉,而後往樓下走去。

隨便吃了點東西,她再次回到臥室。

坐在床邊,她戴上耳機,聽著歌,再次拿起之前去自由行的照片,認真翻看著。

翻到相簿最後一頁,她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色,耳機裡忽而播放到陳奕迅的《無條件》。

事與冀盼有落差

請不必驚怕

我仍然會冷靜聆聽

仍然緊守於身邊

與你進退也共鳴

阮煙想起那天晚上在書房外聽到周孟言在唱,只是他還沒唱給她聽。

她垂眸,壓下眼眶冒出的紅。

良人可期。

她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的。

一個晚上,阮煙還是沒有等到周孟言的訊息,第二天她很早就起了,邊洗漱,邊看著第一次演出的錄影,找到自己的缺漏。

走出臥室,她開啟衣櫃,看到自己的衣服旁邊,是男人格式各樣的襯衫和西裝。

她手指輕輕掠過,發呆了一會兒,最後壓抑住心中翻滾的情緒,關上了衣櫃。

換好衣服,她坐在梳妝鏡前,邊化妝,嘴裡揹著臺詞。

在家裡都忙碌好後,葉青接上阮煙,兩人出發去了劇場。

她來後,幾個演員看到她,“阮煙,你怎麼了,看過去精神狀態不太好啊?我看你黑眼圈有些重呢。”

其實她昨晚幾乎沒怎麼睡,黑眼圈連化妝都只能遮掉一點點。

阮煙笑著搖了搖頭:“沒事,只是沒休息好。”

開始彩排後,阮煙努力集中所有的注意力,但也是因為心情低落,演“香麗”這個角色的時候,反而更好進入狀態,哭戲也是分分鐘掉下眼淚來。

早晨的排練很順利,中午,葉青買完了飯帶她去到休息室。

“還是沒有訊息麼。”阮煙聲音很輕。

葉青低頭:“嗯……”

“你幫我訂明天早晨的機票吧,我要飛去越南。”這周的演出今晚過後就結束了,如果今天還沒有訊息,她明天就出發。

就像上次隔壁著火,知道她不舒服的男人連夜趕回來,而阮煙也做不到無動於衷,她想要去親自找他。

葉青應下,“太太,您先好好演出,別想那麼多,我猜著今天一定會有訊息的。”

這也是阮煙所盼望的。

排練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劇場裡來的觀眾越來越多,因為今天是週末,所以會比第一場還要熱鬧。

七點,演出正式開始,阮煙如同第一場復刻一樣,再次走上舞臺。

“二姨太,我覺得老爺心裡肯定向著您,可別生氣了……”

阮煙說著臺詞,跟在晏丹秋身後下場,視線忽而落到觀眾席光線昏暗的後方,周孟言似乎站在那裡。

還未來得及再看一眼,她們已經走到了幕布後。

當第二幕,阮煙再次走上舞臺時,發現那個位置,男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心底再次空了,沒想到自己竟然都產生了幻覺。

第二次演出,男人仍然不在。

阮煙認真演完了這場戲,而後完美謝幕,眾人散場。

阮煙跟著幾個演員,走去後臺,她劃開手機,看到仍然沒有收到任何訊息,心間泛起一片苦澀和焦躁。

周孟言已經失聯整整三天了……

她垂著頭,前面的幾個演員轉過來看她:“阮煙,我們等會兒還要去吃夜宵,你不會還不來吧?”

她搖搖頭,聲音保持平靜:“抱歉,我不去啦。”

他們走過拐角處,阮煙垂著頭,給葉青發著買機票的資訊,就聽到前頭起鬨打趣道:“哦,難怪,是你老公來了,要接你回家啊。”

阮煙愣了一下,抬頭就看到五米開外的休息室門口——

穿著一身深藍色西裝的周孟言長身而立,手裡拿著一束滿天星,倒映她的眼底,如同星光揉碎,溫柔灑在其上,一點點散開:

“煙兒。”

阮煙整個人呆在原地,腦中一震,甚至感覺自己又出現了幻覺。

直至男人抬步,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抬手一攬,就把她緊緊擁進懷中。

阮煙被他抱著,眼淚抑制不住地流了下來,“孟言……”

她靠在他胸膛,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感覺到他真實的存在,整個心如同充上血來,怦怦跳動,所有的難過,恐懼被他溫暖的懷抱,瞬間摧毀。

男人感受到她的歡喜,更感覺到她之前聯絡不到他的慌張,心間情緒翻滾。

聽到她抽泣,他低頭親吻她的頭髮,而後輕捧起她的臉頰,聲音低啞:

“別哭了,我不是回來了?”

阮煙看著他,哽咽控訴:“我以為你出了什麼意外,我還想著明天去越南找你,你怎麼不早點聯絡我……”

周孟言抬手抹去她的眼淚,心亂如麻:

“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這麼擔心。”

其實這次去山區慰問員工,中間發生了一場真是誰也沒意料到的意外。當時他們過去的時候,發現剛好員工家裡的老母親因為兒子去世、整個家庭失去了頂樑柱,精神變得有些失常,已經離開家裡,失蹤了好幾天都找不到了,村民怕是不是也出了意外。

於是周孟言等人只好留了下來,先等著大家把家屬找回來,山裡太過偏僻,與外界聯絡不上,周孟言試圖給阮煙和公司的人打電話,也打不通。

直到今天趕回來,他們才把所有的事情解決了,回到了胡志明市,男人得知阮煙這幾天擔心壞了,把剩下一些不是很重要的事交給公司其他人收尾,買了飛機票,直接趕回來。

阮煙聽他說完,“我還以為是你失蹤了……”

他淡淡勾唇,俯臉落下一個吻在她額間,“怎麼會,我不是說好讓你等我回來麼?”

阮煙心頭終於落了下來。

身後的幾個演員走上來,先是和周孟言打了招呼,而後看向阮煙,笑著打趣:“你們繼續甜吧,我們先撤啦。”

他們走後,阮煙感覺到被他摟著,慢慢反應過來,臉色一紅,羞得想鬆開手,奈何男人動作仍然不變:

“現在才害羞了?”

“……”

“幾天沒見,讓我多抱一會兒。”

阮煙輕輕揪著他的衣領,就這樣被他無聲摟著,激動的情緒也慢慢變成歡喜和甜蜜,她輕聲喃:“你剛才看我演出了嗎?”

“看了。”

“只不過不是坐在前面,主要是怕你看到我,就像剛才那樣,激動得忘詞了怎麼辦?”

“才不會。”

半晌,他鬆開手,對視著她,忽而開口:“這麼擔心我?”

阮煙心跳加快,微微移開目光,聲音很虛:“你還欠我那一場電影……”

他知道女孩在口是心非,笑,“好,電影會看的。”

把手裡的滿天星拿給她,阮煙捧過,就聽他道:“這幾天的花都還沒送,以後也補回來。”

阮煙淡淡莞爾,掌心就被他握住,力道不大不小,讓人心臟怦怦直跳剛剛好,“走,我們回家。”

回到家之前,周孟言先讓司機拐去了一趟甜品店,趁著關門前,給阮煙買了一份提拉米蘇。

阮煙接過,咧開嘴角:“你以後能不能別專挑晚上給我買蛋糕。”

不然這樣吃下去,她真的會胖的。

“哦?”周孟言轉頭看她,把她手裡的蛋糕拿走,“那別吃了。”

“誒——”

怎麼就真不給了呢!

她立馬護住,腦袋被摸了下,就聽到他笑,阮煙忍著窘意,“你下不為例。”這次就算了。

周孟言發現女孩會主動開始和他開玩笑了。

他順著她應:“好。”

兩人回到了家,可可迎了上來,阮煙牽著它,走去臥室,周孟言要拐去書房一趟。

過了會兒,男人回到臥室,就看到阮煙摸著可可的頭,在出神。

“怎麼了?”他坐到她旁邊。

阮煙看向他,淡聲問:“我眼睛好了,可可是不是就要離開了?”

“如果你想要留下來,我去問問導盲犬機構的人。”

阮煙搖搖頭,“我喜歡可可,也不希望它走,可是它這麼聰明,應該要去幫助更多的視障人士,才能發揮它最大的價值。”

導盲犬畢竟是工作犬,不是家庭寵物,每個市的導盲犬也不多,阮煙也不想為了自己喜好,就自私地把它留在身邊。

可可像是聽懂了她在說什麼,趴在她腿上,安撫她,阮煙心酸:“我想,對於可可來說,它應該也會很樂意的。”

男人抬手輕輕攬住她,“我家煙兒真善良。”

“那你和導盲犬的機構聯絡一下吧?”

“先讓他們尋找一下有沒有需要配對的,估計還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可可還是會在家裡。”

阮煙點頭。

周孟言把可可帶回狗狗的遊戲室後,阮煙拿起換洗的衣物,走去浴室。

洗了個澡吹來,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蕾絲收腰短裙,走出臥室,卻發現周孟言還在。

男人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一身白襯衫,領帶微扯,看著手機,慵懶閒適間,卻帶上特別的魅力。

阮煙愣了下,染著水汽的眸就對上他不辨情緒的黑眸,她軟聲問:“你還不回去休息嗎?”

“在哪休息?”

“當然是……你自己臥室了。”

他看著她,眼中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沒接話。

阮煙臉上莫名有些發燙,繞過沙發,走到梳妝鏡臺前,塗著護膚品。

都弄好後,她照例點上丁香花味的香薰,起身想走回床邊,路過沙發時,手腕卻突然被攥住。

周孟言一拉,阮煙側坐在了他腿.上。

他一隻手仍攥著她,一隻手放在她的後腰上,阮煙感覺無論是手腕,腰肢,還是男人西褲上,都傳來源源不斷的熱度,像是貼近了一個大暖爐。

她臉紅心跳,囁嚅:“你幹什麼?”

男人的唇湊近她耳邊,像是誘哄:“我們就不能同床共枕嗎?”

阮煙驚愕了下,臉色徹底紅了,“不行……”

上次喝醉了是個意外,這次她清醒著呢。

“你想什麼呢?我說的是蓋被子純聊天的那種。”他逗她。

阮煙:?

她信他。

“不要。”

“為什麼?”

阮煙看著他,幾秒後道:“我怕你睡不著。”

他笑,溫熱的氣息若有若無灑在她耳廓,“那你說說,我為什麼會睡不著?”

“……”

“兩人睡一張床,很熱。”

“我覺得做其他事,”他啞了嗓音,“才會比較熱。”

阮煙聽出他話中的暗示了,心跳得快了起來,手掌輕抵著他胸膛:“你要早點回去休息吧,今天很累了。”

周孟言笑了下,鬆開手,她站起來,他也站了起來,摸摸她後頸:“你睡吧。”

阮煙感覺“逃過一劫”,嘴角偷偷咧開,就被他捕捉到了:

“別笑,以後會讓你哭的。”

阮煙:“……”

男人最後收回幽深的目光,離開了臥室,阮煙感覺摸了摸發燙的臉頰,感覺周孟言最近怎麼越來越騷了。

這還是當初那個要和她結婚的周孟言嗎!

果然男人得剝開來看!

不過想起今晚,看到他出現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忽而發現,原來自己已經開始慢慢在乎他了。

因為《靜湖》反響熱烈,後來劇組又臨時多加了一場,四場演出結束後,張晉說過段時間會去外地巡迴演出。

但是接下來的幾周,大家可以先好好休息一下。

趁著有空的時候,阮煙又回了一趟蘇城,看了外婆和小舅舅。

小住了兩天後,阮煙打算回林城,就聽到陳容予說,要和她一起回去。

阮煙:“你要去林城出差?”

“不是。”

“嗯?”

“住一段時間。”

“嗯嗯?”

“帶一個女朋友回來。”

阮煙:???!

“小舅舅,你打算脫單了?!”

“至於這麼意外?”

阮煙笑笑,湊上前,“找到目標了嗎?”

陳容予看向她,幾秒後,薄唇吐出二字:“你猜。”

這人!

阮煙氣結,過了會兒又跑到他面前,“你肯定有目標了吧?那女孩子是什麼性格呀?”

男人桃花眼挑起,“你一定會喜歡的性格。”

“你怎麼知道?”

男人看了她幾眼,最後抬手彈了下她腦門,“以後帶到你面前給你看。”

她輕哼一聲,“人家姑娘還不一定喜歡你呢,你就這麼有自信。”

陳容予扯起嘴角,“看不起我?”

阮煙憋笑,“不會的小舅舅,我期待我早一點看到我的小舅媽。”

從蘇城回來之後,陳容予開始忙自己的事,而阮煙接到室友的電話,得知阮煙復明後,邀請她來學校玩。

“你說你下一個學期開學了,我們全都畢業了,你再不回來看看我們,到時候你就去見你的新室友吧,哼。”

羊霂道。

電話裡傳來竇瓊和武方雅的聲音:“對啊煙煙,我們最近論文寫得差不多了,你想進來學校玩就來啊。”

阮煙被她們打動了,“好,那我回去。”

“快來,我們帶你去嗨皮!”

於是晚上吃飯的時候,阮煙把要去找室友的事情告訴周孟言,他見她這麼歡喜,也猜到她挺想念學校生活,沒有阻攔。

第二天,阮煙去到學校,見到了三個室友,四人去了遊樂場,直到晚上才回宿舍。

以前上學的時候,如果週三下午沒課,他們也會這樣出去。

在宿舍,四人打了幾把吃雞,本來阮煙打算九點回家的,竇瓊卻說:“你今晚不留下來嗎?”

“對啊二哥,你來逛了個街就回去了,一點都不快樂好不好,你留下來,今晚我們歡樂四排!”羊霂像個傻子一樣激動地抱住她,“我們還可以點小龍蝦!”

“可是我沒地方睡……”

“你和我睡一張床不就好了!”羊霂看向武方雅,擠眉弄眼,“你和我睡,和竇瓊睡都可以,就是不能和大哥睡,太擠。”

武方雅:“我去你的!”

最後阮煙實在抵不過四排加小龍蝦的致命誘惑,打算不回去了。

走到陽臺,關上門,她給周孟言撥去了電話。

“孟言——”

“幾點了還不回來?”那頭聲音溫柔。

“那個……今晚我想留在學校。我挺想她們的,想在宿舍睡一晚。”

那頭的男人沉默了幾秒。

突然幻想到下個學期阮煙還要讀書的日子。

他開始意識到找的老婆還在上學是什麼體驗了。

見他不說話,阮煙知道他是捨不得了,畢竟她剛從蘇城回來沒幾天,她笑著哄:“就一晚,明天就回去了。”

“好,你和室友好好玩。”

他道。

“嗯。”

又聊了幾句,阮煙掛了電話,推開陽臺門,三個室友齊刷刷看向她,羊霂調侃:“呦呦呦,這到底是結婚的甜蜜還是結婚的煩惱啊?”

“……”

阮煙臉紅,坐到位子上,羊霂湊了過來,“阮煙,你這突然結婚是什麼感覺啊?”

“感覺……”阮煙掃向她,“感覺有人管了。”

“臥槽狗糧!羊霂你特麼別問了!”

四人笑,羊霂就說想看看阮煙老公的照片,“你至於瞞得這麼死嗎?都不給我們看看照片,我們三個怎麼會外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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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煙喝著奶茶,“他長得就一般般……”

“多一般啊?一米八有沒有?腹肌有沒有?低音炮有沒有?”

阮煙心虛地摸摸鼻子,“都沒有。”

“這……”羊霂半天憋出一句,“我還是覺得你這婚結得太低調了。”

武方雅走了過來,把樂事分給她們,對羊霂道:“行了你,阮煙結婚你要不然在宿舍門口拉個橫幅得了。”

“哈哈哈哈……”

晚上阮煙和他們從王者峽谷四排到海島雨林,四人還點了小龍蝦和炸雞,鬧到三點多才睡。

第二天,四人都睡到中午,醒來後,竇瓊說想去商場看看夏裝,阮煙想著和她們逛逛,晚上再回家也不遲。

化了個妝,四人美美地出了門。

逛完街,吃完晚飯,羊霂突然說想要去唱ktv,“前段時間我一個男閨蜜送了一張抵用券,再不唱過期了!”

“去去去,我們宿舍好久沒唱歌了。”

“再去買幾瓶雞尾酒。”

阮煙本來都打算回家了,最後實在抵不過三人勸,和她們一起打的過去。

走進ktv,竇瓊看著這裡裝飾還挺豪華的,“你真會挑地方啊。”

“那可不。”

定了個包廂後,四人坐在沙發上,武方雅開著酒,羊霂和竇瓊去點歌。

大家唱嗨了,玩嗨了。

阮煙喝著雞尾酒,也跟著她們陶醉了。

周孟言給她第一次發資訊的時候,她說九點就回去了。

第二次給她發資訊的時候,她說馬上了。

她唱完最後一首,想走的時候,三人拉著她“苦苦懇求”,“二哥,今晚在這唱歌多爽啊,你明天再回去唄,你走了我們會想你想得唱不了歌的。”

阮煙哭笑不得,“可是我真得回去啦……”

“重色輕友!”羊霂癟嘴。

“煙煙,你說你陪你老公的時間還有多久,陪我們的時間還有多久啊?我們宿舍好久沒像現在這樣了嗚嗚嗚……”

最後,在周孟言和室友中,阮煙選擇了室友。

別問,問就是男人沒有沒有姐妹重要。

但是現在,她在糾結該如何和周孟言說。

她總不能告訴他,她要在ktv唱歌待到通宵吧?而且她現在還喝了酒。

估計他會直接殺過來了。

阮煙走出包廂,找到了安靜的地方,把電話打了過去,那頭幾秒後接起,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煙兒。”

“嗯……”

他笑了下,寵溺問:“玩夠了麼?”

阮煙心虛地看著自己腳尖,“孟言,我今晚可能回不去了。”

那頭的呼吸頓了下。

“為什麼?”

“我剛才忘記看時間了,我們宿舍有門禁,我這個點下樓要被登記的……如果被輔導員發現我溜到宿舍,我是要受處分的。”

但其實學校對於他們大四的現在管的特別寬。

阮煙扯著慌,把自己臉扯紅了。

半晌,男人低聲道:“所以今晚也不能回來了?”

“嗯……我明天肯定就回去了。”

“好,沒關係。”

周孟言柔聲囑咐,“那晚上早點睡,不要熬夜。”

“好。”

掛了電話,她心中竊喜,走回包廂,沒看到走廊前頭的男人。

滕恆收起手機,剛抬頭就看到阮煙小跑蹦進了一個包廂。

他目光停了下,身旁跟著朋友,路過阮煙進去的包廂時,就聽到裡頭傳來激動的聲音:“誒瑞巴蒂給我一起嗨起來!讓我看到你們尖叫的聲音!”

滕恆笑了下,幾秒後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最後想了想,給周孟言撥了電話。

“兄弟,你在哪?”

男人聲音微冷:“什麼事。”

“你先說你在哪。”

“在家,沒空。”

滕恆驚訝:“你在家啊?”

“怎麼了。”

滕恆笑著,輕咳兩聲,末了悠悠然道:

“沒什麼。”

“你老婆大晚上還挺嗨的。”

既然不用回家,阮煙和她們唱嗨了。

十點半,其他三人累了,有些小興奮的阮煙接過了話筒,站在三人面前,“到我了,我給你們唱一首!”

“來來來!二哥來一首!來一首!”

阮煙點了一首《粉紅色的回憶》,她一唱起來,三人笑得在沙發上打滾,“有內味了!”

包廂裡一片熱鬧,四人都沒聽到服務員敲門的聲音。

下一刻,包廂的門被推開,裡頭跟著歌曲左右搖擺、唱得正嗨的阮煙:

“夏天夏天悄悄過去,留下小秘密,壓心底壓心底,不能告訴你——”

阮煙唱著,轉頭看到跟在服務員身後走進來的身形頎長的男人,突然呆住,下一句歌詞卡在了喉嚨中。

一身黑襯衫的周孟言站在包廂門口,單手插兜,似笑非笑望向她:

“什麼小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