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葉皺眉道，“李阿姨？就是李叔叔的愛人？”
徐愛雲點頭道，“對，就是向前媽媽，我們醫院的大領導。”
杜麗麗詢問道，“徐阿姨，你說的進修班是脫產班嗎？”
徐愛雲道，“脫產班，學期2年，畢業後師專會發畢業文憑。”
杜麗麗湊到好友耳邊，小聲道，“潤葉，還猶豫什麼，答應下來，二年後你就是大學生了。這種機會千載難逢。”
看著一臉笑意的二媽，潤葉腦海裡忽然跳出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何況她一點不想再和李家搭上任何關係，便開口拒絕了去黃原進修的事，“二媽，謝謝李阿姨，她的心意我心領了。”
徐愛雲見侄女那麼不識相，就有些生氣道，“潤葉，這麼好的事，你幹嗎拒絕！這機會可是李阿姨欠了其他領導好大一個人情才求來的....你要是拒絕，你讓二媽怎麼下臺。還有你二爸，和你李叔叔可都是多年老同事了。”
潤葉不高興道，“進修的事，你們事先也沒問過我。而且我和李阿姨非親非故的，這種好意，我收受不起。”
徐愛雲怒道，“潤葉，你什麼意思？！上高中以來，你吃住在我家裡，工作也是你二爸幫忙找的。二媽今天求你點小事...！”
這時，門外響起馬匹的嘶鳴聲，三人扭頭看向了門外，就見王立冬牽著兩匹大馬出現在了院子裡。
潤葉立即小跑著出了宿舍，“少安哥。”
王立冬把兩匹馬拴好，一把抱住媳婦，親了一口，“潤葉，遠遠我就聽見你屋裡在吵架。怎麼了？”
潤葉小聲把剛才的事情說了說，王立冬冷哼道，“你二媽和李向前是賊心不死。這事我來處理。”
潤葉點點頭。
他走進了媳婦的宿舍和杜麗麗打了聲招呼後，對著徐愛雲道，“福軍嬸，潤葉這些年是在吃住在你家，老師的工作也託了福軍叔幫忙找的，加起來欠了你家很大的人情。
可你別忘了，福軍叔從小學上到高中，吃喝學費全是福堂叔出的，沒福堂叔福軍叔能有今天？！
你今天來要潤葉還人情......行啊，那咱們算算福軍叔欠了福堂叔多少人情！？
回去後你和福軍叔説一聲，讓他有時間回趟雙水村，咱們把兩家互欠的人情都算一算，然後把賬都結清了。”
徐愛雲立即啞了。
王立冬繼續道，“福軍嬸，你想要攀附李家，就把你女兒送給李向前做媳婦去。別整天打我媳婦的主意，看在福軍叔的面子上，這是最後一次！
要是再敢打潤葉的主意.....別怪我做十五！”
徐愛雲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冷哼一聲後，摔門出了宿舍！
杜麗麗朝好友豎了大拇指，“潤葉，我就不打擾你們小兩口了。”她走到門口看到兩匹漂亮的大馬，轉頭道，“潤葉，我從黃原回來就去你家。到時候你教我騎馬。”
潤葉笑著道，“好啊。不過我就騎過毛驢，騎馬的話，得讓少安哥教你了。”
王立冬見杜麗麗看向自己，他道，“小事一樁。”
杜麗麗揮揮手，“一言為定，走了。”
兩人送杜麗麗出了小院，王立冬就拉著媳婦回到宿舍，關上房門，窗簾拉上......
潤葉有些慌道，“少安哥，這可是學校....”
王立冬摟住媳婦，貼著她耳朵小聲道，“現在都放假了，沒什麼人，咱們小點聲就是了....”
....
“鬆開...”
“媳婦，你幹嗎？”
“拿毛巾....”
...
一個小時後，臉色紅潤的潤葉都囔道，“都4點了，到家都天黑了。”
王立冬把兩床被子、兩個袋子都用麻繩串好，“用不著。我今天是騎馬來的，5點不到就能到雙水村了。”
潤葉看著自己的行李，擔心道，“小白馬馱的動那麼多嗎？”
王立冬提起兩床被子，“你也太小瞧咱們關中的馬兒了，小白雖然年紀不大，百來斤還是沒問題。你這些行李最多也就六七十斤重。”他說著出了宿舍把兩床被子放在了馬背上。
潤葉提著兩大袋子跟著出了宿舍，道，“少安哥你有一百六十多，我也有九十多了。小棗能馱的動？”
王立冬把媳婦手上的兩個包放在馬背上後道，“咱們的小棗可是大力士，馱300斤都輕輕鬆鬆的。”
潤葉摸了摸馬頭，小棗見是熟悉的兩腳獸，伸出舌頭舔了舔，她驚訝道，“少安哥，小棗比以前好像高了不少.....”說著伸手比劃了一下，“我記得上次馬背到我鼻尖這，今天卻到額頭了。”
王立冬道，“小棗才3歲，就像我們十來歲，正是長個子的時候。沒東西了吧？”
潤葉回到宿舍看了一圈，發現沒什麼拉下後，把宿舍門關上，“沒了。”
“那咱們走吧。過來我抱你上馬，”王立冬把媳婦抱上小棗馬背，然後一個翻身坐上了馬背，摟住媳婦，輕輕夾了夾馬腹，小棗打了個響鼻，邁開馬蹄，出了學校。
等出了縣城，小棗馬撒開了腿，越跑越快，五點不到，兩人就回到了雙水村。
“少安，晚上在家吃飯吧？”潤葉媽見女婿把女兒接了回來，高興道。
王立冬一點不客氣，點頭答應了下來。
這個二皮臉！
田福堂臉色就有些不好看。
潤葉媽詢問，“潤葉，什麼時候開學？”
潤葉解開白色大袋子，拿出給爹媽弟弟準備的禮物，“8月25日回學校上班。爸，最新款的墨鏡，我託麗麗在省會友誼商店買的，黴國貨，你戴上試試。”
她說著就把一副墨鏡架在了老爹鼻樑上，王立冬看了看，原來是一副蛤蟆鏡，老丈人戴上後，很有黑澀會大哥的派頭。
田潤生眼熱道，“姐，你就買了一副？”
田福堂照了下鏡子，發現氣勢比以前更足了，很是滿意，不過想到女兒要在家裡待上兩個月，心裡就是一陣煩悶，看了眼王立冬這個二流子女婿，“少安娃，這都三個月了，你怎麼沒一點動靜。”
王立冬拿出香菸，給老丈人散了一根，點上抽了兩口，道，“福堂叔，你說的什麼動靜？我咋聽不懂呢。”
田福堂接過香菸，嗅了嗅，道，“你個娃別跟我裝傻，你現在每天都能殺好幾頭豬，加上扇豬和給其他村牲口看病的錢，三個月起碼能攢下一千五六百塊，箍窯洞錢早就夠了.....”
小舅子田潤生道，“姐夫應該是想先把彩禮錢湊齊了。”
田福堂擺手道，“先把新窯給箍上，彩禮錢不急。潤葉明年就23了，別耽擱了。”
王立冬點頭道，“既然福堂叔說了，那我就先箍窯。”
“新窯的位置你找好了？”
“就我家旁邊，我家原本就是在村尾，後面沒什麼人家。”
田福堂點點頭，“你準備找誰箍窯？”
“金俊文，我明天就找他說一聲，讓他明年過年前，就別接活了。”
田福堂疑惑道，“你準備明年過年前箍新窯？”
王立冬點頭道，“我現在錢都還沒攢夠，再攢上五六個月錢才湊手。”
田福堂驚訝道，“兩口新窯也就一千多點，你錢去哪了？”
“福堂叔，我準備一次箍七孔新窯。估計要四千左右。”
“你箍那麼多窯洞作甚？”
王立冬伸出手道，“我和潤葉一間，我爸，奶奶，少平，小妹，還有將來的娃，這不就要6孔了，再加上雜物間。
總不能我和潤葉住新窯洞，讓少平和蘭香繼續借住在金秀家，爸奶奶住在破舊的窯洞裡。
如果這樣，我住進新窯洞，晚上肯定睡不好覺。”
瞎幾把扯澹！
新婚夫妻住新窯洞，老人住老窯洞的多的是！
可他又不能當面反對！
人家有孝心，他作為支書，還得鼓勵人家！
田福堂看了看王立冬，總覺得這混蛋是故意的！
照他這種搞法，住上新窯差不多要等上一年。
田福堂腦殼一陣生疼，不想再和他說話，揮揮手，示意王立冬可以圓潤的走了。
潤葉道，“爸，少安哥還要在家吃飯呢。”
田福堂下了炕，戴上女兒買的墨鏡，潤葉問道，“爸，你要出去？”
田福堂道，“我去趟大隊部，你們先吃，不用等我了。”
王立冬咧咧嘴，老丈人是有多不待見自己。
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好心情，想到媳婦要待在村裡兩個月.....日子是越來越甜了。
吃好晚飯，王立冬拉著潤葉，兩人一路漫步回到了家裡。
“大哥，我期末考試考了年級第一。”剛進家門，小妹蘭香報喜道。
王立冬接過小妹的學生手冊和一張獎狀，先翻開了學生手冊，‘語文95，數學100、物理100、化學99。’
這成績，妥妥小學霸。
他摸了摸小妹腦袋瓜道，“真是我家的小天才。”
潤葉接過看了下，驚訝道，“蘭香你真厲害。”
蘭香眯縫著眼，高興地點著小腦袋。
再開啟獎狀，“孫蘭香同學，被評為75年度，三好學生，優秀紅曉兵。”
王立冬看向正坐在炕上看書的少平道，“你成績也出來了吧？”
少平臉色變得有些不佳，放下書，悶悶道，“出來了。”
王立冬伸手問，“成績單呢？班裡排第幾？”
少平從書包裡掏出學生手冊，王立冬開啟一看“語文139，數學91，英語56，物理67，化學61....”
就語文還行，數學勉強及格，其他幾門竟然連及格線都沒過！
學渣啊!
“少平，你這一學期上的什麼課？？就你這成績，要是恢復高考，也考不上大學。
咱們農村戶口高中畢業可不包分配，得回家種地。你自己想清楚了。”
少平眼神一亮，“大哥，你說國家會恢復高考？”
王立冬一副‘你說的都是廢話’的表情，“我們四海，自從有了科舉，你見過有哪個朝代長期斷檔的？
當然有取消科舉的朝代，不過沒挺過十年就亡國了。
再過幾年，肯定會恢復高考，你不想回村跟著爸下地幹活，下學期就認真上課！”
他說到這就沒再繼續，點到為止，他又不是少平爹，看了下坐在炕上抽著旱菸的老漢，這位才是正主。
“我去拿點東西。”他說完出了窯洞，來到自己小土洞，找到自己的錢袋，拿了五張十塊，回到窯洞裡，遞給小妹道，“蘭香，這是大哥獎勵你考第一名和三好學生的獎勵。”
“五十？”蘭香高興的接過五張大團結，道，“謝謝大哥。”
王立冬道，“明天讓你潤葉姐陪你去趟公社，扯幾尺布，做兩身新衣服。
這週六，我和潤葉姐陪你去黃原市玩上兩天，到時候再幫你買些輔導書。算作這次你考第一名的獎勵。”
蘭香只覺小腦袋暈乎乎的，獎勵實在是太豐厚了。
“大哥，這...太花錢了吧。”
王立冬擼了小妹腦袋道，“咱們家現在不缺吃穿不缺錢，小妹一定要好好唸書，將來考上大學，畢業後就能留在城裡，不用再回村裡吃苦了。”
蘭香嗯嗯使勁點了點腦袋，“大哥，我一定努力考上大學！”
少平看著小妹手中的五張大團結，心裡想著要是自己的就好了。田曉霞有約他暑期一起去黃原玩幾天，可惜他口袋裡空空。
雖然大哥賺了不少錢，他如今在學校頓頓能吃上白麵饃饃，身上的衣服也都換成了新的，可零花方面，大哥對他非常摳搜，一個月只給五毛錢的零花。
而蘭香這小丫頭竟然能有5塊！
十倍於他！
重女輕男！
他還專門找大哥問了下，得到答桉非常出人意料，大哥是怕小妹走上大姐的老路，被一件衣服給騙走了。
（＊￣（工）￣）
等過了八點，少平和蘭香出了窯洞，趕往金秀家睡覺。走到一半，少平支支吾吾道，“蘭香...”
蘭香轉頭看著二哥，“二哥，怎麼了？”
孫少平不好意思道，“蘭香，你能不能借二哥2...30塊錢？”
“行啊，給你。”蘭香遞上三張大團結。
沒想到小妹這麼爽快，孫少平接過三張大團結，感激道，“蘭香謝謝。這些錢，我會儘快還的。”
蘭香示意還錢不急，等有錢再還。
孫少平道，“你就不問二哥借這麼多錢，要做什麼？”
蘭香道，“二哥想說自會告訴我，要是不想說，我問了也白搭。”
孫少平伸手擼了下小妹腦袋，“說話一套一套的。小妹，你覺得大哥說的，不會是哄我的吧？”
“什麼？”
“恢復高考？”
“二哥，大哥為什麼要哄你？”
孫少平愣了片刻，這半年大哥對於他學習上和生活上就沒怎麼問過，好像是沒必要哄他，哪怕就是哄他...最終的目的也是為他好。
蘭香道，“我們老師說過一句話，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
這日一早，王立冬起床，洗漱完後，挑水打掃豬圈，看著大黑的身段，好像比上個月沒豐潤多少。
伸手抱住它掂了掂，180斤上下，比上月重了十幾斤，是該出欄的時候了。
“少安。少安。”
院外響起金俊武的聲音，王立冬放下大黑豬，關上豬圈，迎上滿頭大汗的金俊武道，“出什麼事了？”
金俊武拉著他就往外跑，“我家的兩頭豬都趴窩了，都喘不上氣了，快幫忙看看。”
王立冬朝屋裡的老漢打了聲招呼，就跟著金俊武到了他家，等檢視過兩頭豬的病症後道，“是豬喘氣病，不算嚴重，喝幾副藥就好了。”
金俊武詢問，“喘氣病？是不是和支書一種毛病？我家的兩頭豬是怎麼得上這種病的？”
王立冬翻翻白眼，這傢伙只要有機會，就會懟一下田福堂。
“兩碼事。喘氣病很容易傳染。可能是別的病豬傳染的，也可能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王立冬掏出紙筆，寫了一份方子，‘....葶藶子、瓜蔞、麻黃、甘草各25克......茯苓各10克，’寫完把方子遞給金俊武道，“去鎮上藥鋪配藥，水煎內服，喝上三天就差不多了。三天後我再過來看看。”
他說完，走到豬圈檢視了一番，打掃的非常乾淨，看了下食槽，從裡邊撿出一段蚯引，竟然是生的，沒煮過。
“俊武，你自己看。”
金俊武拿過蚯引，哪裡還不明白自家兩頭豬生病的原因，立即火冒三丈，嘴裡罵罵咧咧，抄起一把掃帚，衝進了一孔窯洞中，一陣‘噼裡啪啦’聲響起，接著響起小孩的大哭聲.....
金俊文聽到動靜，走出窯洞就見到了王立冬，打了個招呼，走進弟弟家，問清了情況後，搖搖頭，這孩子，要是兩頭豬死了，損失兩三百塊.....該打。
王立冬看了會戲，就拉著金俊文出了窯洞，“俊文哥，最近沒接活？”
金俊文抽了兩口旱菸，道，“地裡那麼多活，哪有時間接。少安你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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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立冬掏出煙遞上一支，“我想箍7孔窯洞，你要肯接受，我就不找別人了。”
金俊文吃驚道，“7孔?少安，這沒四千塊可建不好。”
王立冬笑著道，“我老丈人支援了點。”
昨天潤葉忽然拿了一千五給他，說是老丈人支援他箍窯洞的錢，唯一要求就是希望能快點開工。對老丈人一片誠心，他實在不好拒絕，只能含淚笑納了。
收了錢，當然要照顧金主的感受。
金俊文恍然，雖然孫少安這幾個月賺的不少，可孫家以前可是爛包的很，一口氣拿出四千塊，這錢來路肯定有問題。
原來是田福堂出錢。
“行，你什麼時候有空，咱們把這事細細說一說。”
“今晚怎麼樣？”
“行。我吃好晚飯去你家。”
“晚上就到我家吃晚飯，正好陪我爸喝兩杯。”
“行，那就這麼定了。”
王立冬要建七孔新窯的事，第二天就傳遍了整個雙水村，沒想到田福堂竟然出錢給女婿箍新窯，這讓雙水村的一眾單身狗們是羨慕嫉妒的不行。
可惜支書田福堂就一個閨女！否則就是千難萬難也要娶回家.....實在是未來老丈人太給力了。
......
縣城田福軍家
徐愛雲把兩碗油潑面，放到了餐桌上，田福軍拿過一碗麵條，攪拌了兩下，“你真不去？”
今天他準備回一趟雙水村，昨天收到雙水村關於飼料試點的一份報告，裡邊的資料嚇了他一大跳，飼料效果好的驚人，他有點擔心這份資料作假。正好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回家了，順便看看自己大哥。
“今天醫院值班，走不開，你們倆去吧。”徐愛雲說完就出了房間，沒一會兒端著一碗面，一碟醬菜回到了客廳。
田曉霞道，“媽，昨天你不是說今天休息嗎？你們醫院怎麼老讓你加班。”
徐愛雲吃了口面，道，“最近醫院的病人特別多，大家都忙不過來，”
實則是她不想去雙水村那土疙瘩地方，除了黃土還有一群泥腿子外，啥都沒有，而且想到田潤葉和孫少安，心裡就來氣。
田福軍父女倆吃完早飯，坐著小車出了縣城，開了大半個小時，就到了雙水村。
一下車，父女倆就受到了石圪節公社一把手，和雙水村全體讜員的熱烈歡迎。
孫玉亭激動道，“感謝讜，支書，福軍哥回來了。”
田福堂一臉笑容，心裡卻想著弟弟的情況越來越不妙了，今天整個石圪節公社就來了一個主任，其他幾個副主任都沒來。往年，最起碼要來三四個主任副主任。
唉！
孫少平看到田曉霞從車上下來，一臉的驚訝，田曉霞見此，俏皮的向他眨了眨眼。
田福軍和一眾人親切握手後，就提出了要去村裡的人家看看生豬的情況。
田福堂帶著一眾人，參觀了五戶人家，結果非常喜人，生豬大多超過了一百斤。
沒有弄虛作假，這讓田福軍非常高興，笑著詢問，“現在咱們村一共養了多少頭豬？一百五十斤以上的有多少頭？”
孫玉亭彙報道，“福軍哥，雙水村共有296頭生豬，150斤以上的有103頭，最重的生豬是福高家的一頭大公豬，有198斤。”
田福軍看向王立冬道，“少安，我記得上回你在我家我過，你家有頭豬有一百多斤了，現在有多重?”
王立冬道，“福軍叔，那頭豬我上個月已經賣了，206斤。”
“怎麼不養到年底？”
王立冬解釋了一下，養豬的成本核算。
田福軍感慨道，“沒想到養豬還有這麼多學問在裡邊。少安，現在家裡養了幾頭豬？”
王立冬道，“養了6頭，2大4小。”
田福軍驚訝道，“這麼多？走，去你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