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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廢墟

方覺和方曉就這樣輪換休息,在這片低窪地中停留了數個小時之後,這才算是將耗費的體力與精神補充了回來!

出於安全考慮,兄弟兩人在出任務的時候,從來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過長的時間!

整理一番之後,兄弟兩人準備再次動身!

離開了那片有著怪物和瘋狂傳教士的恐怖樹林之後,方覺和方曉距離自己的第一目的地已經只剩下了一天的路程!

兩人此時為了保留體力,沒有在快速疾行,而是保持不快不慢的速度勻速前進!

輕輕咬著嘴裡的乾肉,正在與方覺並肩而行的方曉,眼中突然閃過了一絲歉意,他想起了之前一連串事情的起因!

於是,扭過頭去朝著方覺遞去一個歉意的眼神,隨後用只有兩個人才能夠聽見的聲音低聲說道“大哥,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這麼大的人了居然還做噩夢!”

方覺聽見這話,絲毫沒有責怪方曉的意思,只是伸出滿是老繭的粗造大手,在方曉凌亂的頭髮上胡亂揉了一把以示自己並不在意!

對於方覺的惡趣味,方曉早已經習慣了,沒有躲閃,任憑方覺蹂躪著自己的腦袋!

胡亂揉了幾把之後,方覺這才低聲問道“方曉,你到底做了什麼噩夢,怎麼以前從來不見你有這樣的毛病?”

方覺的聲音裡有著一絲擔憂,要知道在這個幾乎一發出刺耳聲音,就會引來怪物的世界裡,做噩夢然後驚醒大叫這種看似平常的事情,實在是太過致命了!

方覺為了保證方曉與自己的安全,必須要搞清楚,這到底是偶然事件還是常規事件!

聽見方覺這話,方曉一時間有些沉默!

經過“核平”世界之後,原本的文明被全數摧毀,兩人此時行走的自然不會是什麼柏油水泥大路,甚至他們走的都算不上是路!

他們的腳下到處都是文明造物的碎片,依稀可見的是水泥、易拉罐、塑料袋以及一些垃圾!

而除此之外,自然還有一些天然的造物,比如枯枝爛葉,雜草泥土一類,這些人造和非人造的東西摻雜在一起,讓兄弟兩人的視野中,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凌亂感!

一邊避開有可能踩下發出尖銳刺耳聲音的障礙,方曉一邊在心中組織語言,沉默了幾分鐘後,方曉這才用有些遲疑的口吻,低聲說道“大哥,你應該不用太過擔心,那個夢應該只是一個例外。

甚至現在回想起來,那個夢都並沒有什麼恐怖的地方,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當時在睡夢中,我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怖!

這種恐怖,就彷彿我在一點點失去最重要的東西一樣,這樣的恐怖,真的是比那些猙獰的怪物來的還要可怕許多!”

方曉的聲音雖然聽起來平靜,但是其中包含的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還是被方覺牢牢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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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於方曉的判斷,方覺還是十分相信的,再加上事情的起因是因為一個夢,方覺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安慰,於是只能輕輕的拍了拍方曉的肩膀,隨後朝著他遞去了一個讓人心安的眼神!

距離關於夢境的談話,又過去了將近一日的時間,兄弟兩人緊繃著精神,終於在傍晚時分,接近了自己的第一目標地!

就著傍晚的夕陽,方覺和方曉極目遠眺,依稀可以看見一片火紅的地平線處,一座連綿不絕、高低起伏的人工造物,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之中!

精神一震,兄弟兩人只感覺心中一陣放鬆!

這座城市,是戰後儲存的較為完整的一座城市,城市雖然已經成為了廢墟,但是毫無疑問,裡面依舊存在著大量的,野外不可獲得的物資!

在這個崩壞的世界中,有物資就代表著有拾荒者,而有自己以外的其他人在同一區域中,那往往也意味著存在不可預知的風險!

這種風險,可能來自拾荒者本身的貪婪殘忍,同樣也可能來自會被愚蠢的拾荒者製造出來的噪音引來的怪物!

夜幕已經悄然降臨,看著橫亙在地平線處的城市,方覺和方曉眼前彷彿出現了一絲恍惚,就好像眼前那座漆黑的城市中,突然亮起了點點光明,那是只存在於他們記憶中的文明與繁華!

默默的搖了搖頭,眼前真實的一幕再次呈現,漆黑的、寂靜的、毫無生氣的城市取代了曾經的文明與繁華,彷彿只有那些影影綽綽的鋼筋混凝土本身,才能夠昭示,這裡曾經存在過的一切!

在夜晚進城顯然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在這個文明崩潰的世界中,能源自然也是寶貴的物資之一!

方覺和方曉沒有任何理由,在一邊承擔風險的同時,一邊還要浪費能源照明,強行進入城市!

按照慣例,兄弟兩人動作麻利、行動迅速的挖出了一個可以容納兩人的大坑之後,便開始了輪流休息。

等到天明的第一縷陽光劃破天際線,照入兩人的眼中,方覺和方曉動作麻利但又不失輕巧的站起身來,悄聲整備一番之後,便朝著城市廢墟的方向進發!

隨著接近城市,原本單調的景色,逐漸變得“複雜”了起來,然而這種複雜,卻絕對不是什麼值得享受的事情!

在方覺和方曉的腳邊,先是有眾多的文明造物的殘骸出現,各種被扭曲的金屬制品、塑料制品以及混凝土製品,隨處可見!

在這些文明的殘餘之上,遍佈的是暗紅色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印痕!

繼續前進,這樣的文明殘骸逐漸由一些小規模的造物,變成了大規模的殘骸!

方覺和方曉的眼中,逐漸出現了鏽蝕嚴重的汽車框架,一些被丟棄在地上的,依稀能夠便認出模樣的工具!

除此之外,兄弟兩人還發現了一些,已經被踩踏的扭曲的不成樣子的槍械武器!

對於這一切早已經麻木了的兩人,對於這些視而不見,終於慢慢的,一些猙獰的肢體,焦黑的麟甲角質也出現在了他們的眼中!

這是那些曾經在攻陷城市之時,死在人類文明鋼鐵洪流之下的怪物的殘骸!

當然,有怪物的殘骸,自然就也有人類的屍體,只是比起怪物來說,人類屍體的“保質期”就顯得有些短了,來過這座城市不止一次的兄弟兩人,對於躺在路邊的累累白骨,自然也是習以為常了!

這樣崩壞的世界,誰也說不準,自己在什麼時候,就會變成這些白骨中的一員,他們能做的,也不過是努力的活下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