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璐擰著眉頭，看著面前的三個人。
他們的臉上帶著如出一轍的微笑，卻讓常璐一陣涼意順著脊椎衝上頭頂。
不能再繼續耽誤下去了。
她得趕緊醒來，外面還有雲念她們。
“璐璐，你剛剛去哪裡玩了？”小姜溫柔的拉起常璐的手，笑的眉眼彎彎。
他的手溫暖又柔軟。
常璐一時竟有些不想抽出。
但是一想到雲念，狗蛋，大黃他們，常璐還是把手抽了出來。
小姜倒也不惱，他微微蹲下，眼睛直視著常璐。
“璐璐，就在這裡留下吧。”
“璐璐，你不想媽媽嗎？”徐女士眼睛發紅。
想。
怎麼會不想呢。
她每次做任務都會想到徐女士。
但是她想念的是真正的徐女士。
她也還有職責。
常璐沒有理他們，她也不知道要與他們說什麼。
她打開門，外面還是繁華的大街。
大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常璐甚至能聽到不同的人聲。
似乎還有一對情侶在吵架。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都聽我的。”
常璐抬起頭，陽光灑落在她的臉上，她的睫毛顫抖，投影在臉上。
她踏出一隻腳，又踏出另一只。
下一刻，她又回到了屋裡。
徐女士，老常，小姜臉上都帶著“果然又回來了”的表情。
老常笑呵呵的說:“璐璐，又逛完街了？”
逛個錘子！
她連街上都踏不出去。
常璐深吸一口氣，直直的走到小姜面前。
即使知道這是幻境，她也不想對老常和徐女士動手。
小姜臉上帶著溫柔的笑，眼裡透著欣喜:“璐璐，怎麼了嗎？”
“快說，怎麼離開這裡？”常璐眼神冰冷，“不然我殺了你。”
“誒？”小姜臉上帶了些疑惑。
他走過去把門開啟。
“走出去不就離開了嗎？”
小姜的語氣寵溺，好像在對一個不懂事的小女孩說話。
他走出去，站到大街上。
“璐璐，我們一起去逛街吧？”小姜向常璐伸出了手。
也許……
可以跟著小姜出去？
常璐有些心動，她試著踏出去。
下一刻，常璐又回到了家裡。
小姜笑眯眯的:“逛了一天，璐璐也累壞了吧？”
常璐盯著小姜的眼睛，判斷他到底是不是在說謊。
在他的眼裡，自己是不是陪他逛了一天。
小姜突然有一稍許的驚訝，他伸手過來。
指尖點著常璐的淚痣。
“這個，一直都有嗎？”
常璐把他的手開啟，點了點頭。
小姜也不惱，他笑了笑。
“真好看。”
晚上小姜不便在這裡，他離開了。
離開前還對常璐擺了擺手:“璐璐，明天見。”
可別再見了。
常璐在心裡吐槽。
等到徐女士，老常都睡了後。常璐坐在自己的窗臺上，往外看。
外面月明星疏，溫柔的涼風吹來一陣陣的桂花香，甜膩膩的，直往常璐鼻子裡鑽。
桂花啊……
常璐又想起來那兩棵桂花樹。
“是你們的能力嗎？”常璐歪了歪頭。
她推開窗戶，涼風一下子順著她的脖子往下灌。
常璐面無表情，直直的跳了下去。
“啪。”
……
“璐璐。”
“璐璐。”
常璐睜開眼，入目即是一片刺眼的白。
“醫生快來！我女兒醒了！”是老常驚喜的聲音。
一旁常璐的媽媽徐女士又抱著常璐哭泣。
又回來了。
常璐在心裡嘆了口氣。
徐女士又絮絮叨叨的說她熬夜這件事。
“爸媽，讓我自己靜一靜吧。”常璐打斷了徐女士的話。
徐女士和老常面面相覷。
“那好吧。”徐女士做了讓步。
等病房裡沒有人了，常璐拔掉手上的輸液管，走下床去，到那面大鏡子前。
鏡子裡的人沒有淚痣。
常璐撇了撇嘴，鏡子裡的她也沒有梨渦。
她握拳，準備把這面鏡子打碎。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鏡子裡的她突然開口說話了。
“你是誰？”
“我是你啊。”鏡子裡的她歪了歪頭。
“你不是我。你只是一個幻境。”
另一個常璐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咯咯的笑了一會兒。
她突然湊近，一張臉貼到鏡子上。
“也許，你經歷的那些才是幻境。是你幻想出來的呢？”
她又後退一點，轉了個圈圈。
“沒有什麼快穿任務。一切都是你幻想的。”
“你只是成為了植物人。”
“璐璐。璐璐。”
不知道從哪傳來的徐女士含淚的聲音。
“璐璐，快醒醒啊。媽媽再也不罵你了。”
“你怎麼又哭上了，醫生不是說了嗎？要對璐璐說一些開心的事。”這是老常的聲音，“璐璐，你還記得嗎？你七歲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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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裡的常璐笑了笑:“這才是現實。”
常璐只覺得一聲又一聲的“璐璐”灌進她的耳朵裡。
到處又都能聞到桂花的味道。
“所以，不要醒來了。”鏡子裡的常璐笑的兩眼彎彎，“在這裡有爸媽有你喜歡的人。多好。”
“外面多累啊。”
“這裡才是假的。”常璐堅定的說，不知道在說服自己還是說服鏡子裡的人。
她握緊拳頭，一拳又一拳的砸向鏡面。
鏡面上都是血。
常璐好像不知疼痛一樣繼續砸。
桂花香越來越濃。
鏡子裡的她尖叫:“你會後悔的！”
“啪嗒。”
鏡子碎了。
常璐走了進去。
……
常璐猛的坐了起來，她大口喘著粗氣。
還好，不再在病房裡。
她終於迴歸現實了。
手上的砍刀已經不知道被兩棵桂花樹藏到哪裡了。
常璐按了空間按鈕，手上頓時又出現一把。
桂花樹:？？沒完了是吧。
這次輪不到她上手砍，桂花樹就自動給她讓開位置。
常璐走到房門前，一腳踹開門。
蘇景良黑色的短髮亂糟糟的，穿著粉色兔子睡衣，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你是……？”
“我是莊凡的朋友，替莊凡來接你。”常璐說的很簡略。
“莊老師還活著？”蘇景良笑了，“可真好。”
“所以，你跟我一起出去吧？”常璐問他。
蘇景良搖了搖頭。
“外面太沒有意思了，我就想在家裡做做研究。”
他的家裡燈火通明。
到處都是瓶瓶罐罐。
“外面也可以做研究。”
“外面不好找這些器材。”蘇景良溫柔的看向自己的寶貝。
常璐手一揮。
那些器材瓶瓶罐罐都進到了她的空間裡。
“這下可以了吧？”
“空間異能？”蘇景良雙眼綻放出光彩，“那你有吃的嗎？”
他生怕常璐不答應，急匆匆的回道:“硬麵包什麼的都可以。”
常璐笑出了兩個梨渦。
硬麵包？
太小瞧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