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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卷一·弱肉強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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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渾沌如雞子,盤古生其中。萬八千歲,天地開闢,陽清為天,陰濁為地。盤古在其中,一日九變,神於天,聖於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盤古日長一丈,如此萬八千歲。天數極高,地數極深,盤古極長。後乃有三皇。數起於一,立於三,成於五,盛於七,處於九,故天去地九萬裡。”

盤古出世,宇宙混沌初開,那時候的世界滿是**,盤古將這世間的**都趕到了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便乾淨了,經過漫長的歲月,世間便有了眾神,有了萬物生靈,而人也在這天地間出生,人慢慢生出神智,生出感情,生出喜怒哀樂。

盤古庇佑他的子民在人世間繁衍生息,轉眼,盤古也幾近大限之時,直至此時,盤古才發現,被他關著的**之地,也生出了生靈,那些生靈在痛苦中掙扎求生,因此一生下來,便帶有嗜血的本性。

盤古不忍,便拿來戰斧,想要在這兩個世界之間劈開,讓那些飽受折磨的生靈也得到救贖,可即便是這開天闢地的神,也有盡頭,他還未能開啟這兩個世界的隔閡,只是撕開了裂痕,他終於油盡燈枯,盤古戰斧也這樣不知所蹤。

那個世界的生靈,從裂痕中進入了人世。人類捧著食物歡迎他們,他們嗜血的本能,卻使得他們以人類作為食物。人類無以抵抗這些強大的生靈,稱其為妖,至此,妖橫行於世,人世間變為地獄。

此時,女媧出世,她以自身的神血為引,將一部分的人重新塑造。

大部分人都不堪承受神血,爆體而亡,而小部分的人將神血融合,他們便不再是純粹的人,而擁有了神的靈力,成為了半人半神。他們因為女媧而重生,將女媧稱為“母親”。

女媧引領著人與半人半神的子民們,同妖族大戰一場,戰爭持續了數萬年,打的是天崩地裂,這才終於將大部分妖都趕回了他們的世界。

女媧以五彩石補天,卻始終無法完全補上裂痕,只好將這守護裂痕的責任交於半人半神的子民們,他們便有了一個共同的名字——駐守者。

遠古眾神隕落,裂痕便由駐守者守護,至此,已有數千年的歲月。直到如今,在妖界承受著折磨與痛苦的妖,歷經千辛萬苦九死一生也要到人界來,妖的數量繁多,力量強大,駐守者無法將妖趕走或者殺光。因此,在漫長的日子裡,漸漸形成了一種平衡,駐守者們應允,只要妖們不興風作浪,接受監視與管理,便讓他們在人界生存繁衍。於是,在這幾千年的時光之中,也有過數度人與妖和平共處的盛世圖景。

一千年前,妖皇一統妖界,妖第一次動起了佔領人界的念頭,他們挑起了戰爭,在本就不和平的人世間翻雲覆雨,又是一場大戰,妖皇受重傷昏迷,妖軍撤回妖界,人界世界再次恢復和平,駐守者依舊沉默地守護著裂痕。

直至如今。

這一長段的歷史,薛默和景塵都看得頭大,有點無法相信。

顧盼湊到薛默身邊,玩著他的頭髮說:“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問的。”

薛默把顧盼的手拿開,道:“很清楚。只不過這裡面講的,和我聽過的神話傳說有點不一樣……”

顧盼再次伸手揪薛默的頭髮,強硬給他立起一根呆毛,又說:“傳說當然只是傳說,你信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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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默再次拿開顧盼的手,然後回過頭來對他笑。

坐在旁邊的景塵滿臉嫌棄。

韓小蕊捧著臉痴笑,小聲對景塵說:“天吶,這麼美麗的畫面你難道不喜歡看嗎?這個世界上,難道還有比兩個美男搞基更讓人開心的事嗎?”

景塵:“……”

最後不是景塵看不下去打斷他們,而是目前被分別關在籠子裡的九尾貓和碩鼠們,他們還等著把問題解決好之後放他們離開呢。

兩隻九尾貓在籠子裡來回晃悠,總算是阻止了顧盼繼續和薛默膩歪。

薛默開口問道:“好,我信這書上說的都是真的。那麼按照你們這麼說,景塵也是駐守軍?是負責捉妖的?”

顧盼嚴肅地搖頭,道:“不,景塵是異能人,但並不是駐守軍的一員。”

說到這裡,顧盼又把目光投向景塵,問道:“你是什麼時候覺醒的?”

景塵問:“什麼是覺醒?”

“就是你什麼時候發現你和別人不一樣、你有別人所沒有的能力?”

景塵很是謹慎,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對顧盼坦白,韓小蕊便湊到他身邊,對他說:“孩子,你就說吧,咱們都是一樣的人。你肯定有不少的困惑吧,你說出來,我們可以解答你這些困惑。”

最終,景塵考慮的結果是說實話,反正他說了也不會有什麼大的損失,他相信薛默在這裡,這些人應該也不會害他。

於是景塵便儘量長話短說:“七歲的時候,我和鄰居的小孩鬧彆扭,我拿了一隻我削的鉛筆輕輕抽了他的胳膊,然後他骨折了,接著我就看到他吐出了蛇信子。很奇怪,我不怕他,但是他怕我,他跑回家之後,當天晚上他們全家人就失蹤了。之後我就發現了我和別人的不一樣,凡是我親手做的東西,就會對一些人有攻擊力,再後來,我父母發現了我的怪異之處,我們就搬家到了回龍縣。其實我並不能傷害他們,但是他們怕我,後來兩個人便無休止地爭吵,我十歲的時候他們離婚了,留我和保姆在家。直到他們離開之後,我才越來越能熟練地掌握我的能力。會從一些人身上聞到一些怪異的味道,很久之後,我才知道,那就是妖氣。我能做出一些對妖有威脅的武器,加入了我的血的話,那威脅是致命的。當然,目前為止,我遇到的妖,都比較弱,所以我能很輕鬆地制服他們。我並沒有主動傷害過任何妖,也從未給任何人說過這些。我之前以為像我這樣的人很少,從來沒有嘗試過尋找同類。所以,擁有異能的人,很多嗎?”

景塵說完這些話停頓了一會兒,雖然他說的很平靜,但薛默還是覺得有點心疼他。一個小孩子,揹負的也太多了,難怪會變成這樣的性格。

顧盼就知道薛默那種善良的人根本聽不得這些話,便趕緊開口吸引注意力,回答景塵道:“也不算多,國內有過登記的異能人,一共有9人,沒有登記的,估計不超過一百人,比起妖的數量來說異能人很少。至於國外的,我們不能統計,也不知道。”

薛默插嘴道:“國外也有異能人?不對,他們也承認,世界是盤古開闢的嗎?”

顧盼回答:“盤古和女媧都只是稱謂,遠古眾神真正的名字早已不可考。希臘神話中的卡俄斯,印度神話中的梵天,猶太神話中的耶和華,都是一個神,就是盤古。他是人類世界最初始的創世神,是一切生靈和萬物的開端。”

顧盼說話的時候,眾人便都面目嚴肅了起來,對創世神產生了難以言喻的敬畏之情。

顧盼接著說:“現在的異能人,是女媧塑造出來半人半神的後裔。異能人都是女媧後裔,但並不一定所有女媧後裔都能擁有靈力,必須要先透過覺醒。這就和中彩票是一個道理,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什麼契機下,就會突然覺醒,擁有的靈力強弱,也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覺醒,一切都十分被動。總結起來,就三個字,看天意。比如,我的祖上十八代可考,都是文弱的讀書人,我父親毫無徵兆就覺醒了,然後便被他的師父找到,加入了駐守軍。我母親是他師姐,二人情投意合,有了我。我大概是在孃胎裡覺醒的,生下來就有靈力,所以我是中了頭彩。”

薛默聽完,驚奇地說:“啊,阿姨……不……韓小姐,不是你的親生母親啊?”

顧盼嘴角一抽,道:“韓小蕊是我的跟班。她佔我這個便宜已經太久了,我稍後再收拾她。”

韓小蕊趕緊往後躲了躲,又說:“老大,收拾我的事情以後再說,你還是繼續科普,把問題給說清楚。”

顧盼瞪了韓小蕊幾眼,又繼續:“所以有的人是突然覺醒,但有的人,父母雙方都是異能人,明明知道自己也是流的女媧血,可就是始終無法覺醒,這就是命。景塵是覺醒很早的,在他成年之前,他的靈力會急速增長,直到成年,會漸漸趨於穩定,增長幅度減弱。然後,他會活的很長,再也不會老,一直到死,都是成年時的樣子。成年之後覺醒的話,靈力相對來說就會弱很多,壽命也會相對減短,而容貌則會一直保持在覺醒時的樣子。你們剛才看的書上也寫了,異能人的靈力有‘力鑄形神御’五種,景塵的靈力是‘鑄’,他能以血製造靈器,也能識別不同靈器的強弱。”

景塵和薛默都聽得一臉不可思議,消化了一會兒,薛默又問:“所以現在景塵……是什麼身份?他是捉妖的嗎?”

顧盼答道:“僅僅負責捉妖的,是捉妖師。在建國之前,駐守軍屬於和朝廷合作的民間組織,並不接受朝廷的統一管理。駐守軍主要任務不是捉妖,而是駐守在裂痕處,管理裂痕所在的城市的妖,還有一個任務,那就是尋找新的,覺醒的異能人,把他帶入駐守軍的行列之中。我父母是由師公帶入駐守軍的,而我則是有我父親帶入駐守軍的,韓小蕊是由盧主任——也就是她的師父帶入了駐守軍。因為盧主任對我有恩,所以我一直帶著韓小蕊這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