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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卷二·道貌岸然

顧盼偶爾假正經的時候,也裝得特別像,嘴甜地叫人,乖巧懂事地和幾人寒暄,倒是一會兒便讓劉思源和陶星劍放下了原本對他的偏見。接著,顧盼看了看錶,安排道:“這會兒已經是上班時間了,兩位哥哥去上班吧。趁著這會兒默默還在休息,我拜託護士幫忙照看一下,先把秦阿姨和爺爺送回家,之後就由我陪著默默就行,大家都辛苦了。”

顧盼強行把剛才大家的決定給推翻,不過想一下,既然薛默現在是有物件的人,讓物件陪護也是應該的,眾人不再爭執,同意了顧盼的安排。

接著,該上班的去上班,顧盼送秦千容和薛川回去。

顧盼沒有車,便叫了個計程車送他們。

秦千容似乎完全無法從“薛默真的和一個男的在一塊兒”這個巨大的震驚中清醒過來,話一直很少,而薛川無法說話,因此全程都只有顧盼一個人在說。

他其實沒有對薛川撒太多的慌,只是避重就輕地說了一些關於自己的情況人,然後含羞帶怯地講了他和薛默是怎麼認識,怎麼互相有好感,怎麼最終確定在一塊兒的。

本來薛川在一直以來薛默的唸叨之下,已經對顧盼有了一個很好的初步印象,聽了這些話,又覺得顧盼一個沒爹沒孃的小孩兒聽不容易的,越發對這個孫媳婦兒滿意。

反正一路把薛川送回家,顧盼都沒讓氣氛冷場。

因為還擔心著在醫院的薛默,因此顧盼並沒有久留,稍微坐了一會兒,又快速趕回醫院。

***

雖然受了傷,但薛默睡得挺好的,還夢見顧盼了,然後睜開眼,發現顧盼真的在床邊上,握著他的一隻手,低頭輕輕地摳他的手心。

薛默眨眨眼,看著顧盼亂蓬蓬的頭髮,覺得心裡很軟,他沒出聲,就那麼安靜地看著,直到手心因為顧盼的**發癢,他才忍不住蜷縮了手指。

顧盼立刻抬頭,剛好就對上了薛默的目光。

“你可算醒了。”顧盼柔聲說著,把薛默的手握得更緊,勉強笑了一下。

雖然這只是一個小傷,但卻在顧盼的心裡掀起了軒然大波。

之前他一直刻意壓在心底,強行不願意去想的問題,現在終於壓不住了,所有可怕的念頭都在不停地從腦子裡往外冒。

他不禁想,人實在是太脆弱了,生命只有匆匆數十年的光景,任何一個不小心就會受傷,而一個小小的傷,可能就是致命的。

總有一天,薛默會先行離開他,薛默不能陪著他走下去。之前他遲遲無法對薛默敞開心扉,這個就是最重要的原因。

一個人孤獨地走著一條路,那實在是太孤獨了。從前顧盼已經走過了近百年,並未曾覺得無法忍耐,可如今從薛默這裡得到了溫暖,以後又怎麼能夠忍受沒有再次回到一個人的路上?

一想到這裡,顧盼的心上就止不住湧上無力和惶恐,時光太殘忍了,匆匆流走,絲毫不為誰回頭。他只能把薛默的手抓緊一點,再緊一點,可他仍舊覺得無法抵抗流走的時光。

所以他才想,儘快地讓所有人知道他們的關係,不必藏著掖著,而是光明正大地和薛默在一起,珍惜這如此短暫的數十年。

原本顧盼是這樣打算的。

但看著薛默躺在病床上時,他心中的恐懼又更甚,已經到了快要承受不住的地步。

有朝一日,他真的能眼睜睜地看著薛默離自己而去嗎?

顧盼的安靜讓薛默心裡有些異樣,他好像能感覺到顧盼沉重的心情,便拉起顧盼的手在唇邊吻了一下,說:“我沒有傷很嚴重啊,你不用這麼擔心。”

“我知道。”顧盼不想讓薛默擔心,於是便沒心沒肺地笑起來,然後毫無預兆地撲上來給了薛默一個深吻,直到薛默差點喘不上氣,他才放開,然後笑嘻嘻的說:“我的吻包治百病,哪裡不舒服,親一親就好了。”

薛默緊張地盯著門口,見此刻沒有護士過來,稍微放心了些,說:“你不許胡鬧啊,這可是醫院,人來人往的,被人發現多丟人啊。”

“要是你只是怕人聽見的話,我可以把病房給封印起來,這樣,我們在裡面做什麼,外面都聽不見。況且,那個比唾液更能療傷。”顧盼說著就開始摩拳擦掌,一臉躍躍欲試。

薛默有點沒反應過來,問道:“哪個?”

“那個那個。”顧盼笑得又騷又壞,接著說,“我早就想試一試病房paly了,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我們趕緊來。”

薛默這才想明白顧盼說的哪個是什麼,臉一紅,迅速把自己給縮回了被子裡,喊道:“你再胡說我……我就……”

顧盼上半身趴在了床上,連人帶被子一塊兒抱住,沉聲道:“哼,你就這麼樣?”

薛默無奈,心想自己能怎麼樣啊,他擰個瓶蓋兒都怕把他手給扭了,完全拿這個裝柔弱未成年的老男人沒辦反。於是嘆了半天的氣,薛默還是沒能說出來就要怎麼樣,最後只得不了了之,倆人在狹窄的病床上沒羞沒臊地抱在一塊兒,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直到薛默睡著。

顧盼就這樣守著薛默,到飯點的時候,顧盼叫醒薛默,然後出門去買薛默喜歡的東西來給他吃,一直到晚上,顧盼也死活不肯走,非要留在醫院守夜,薛默無法說服他,只好同意。

醫院給陪護的家屬準備了伸縮的小床,夜裡撐開就可以睡,但顧盼不肯睡那小床,非要和薛默擠在小小的病床上,抱得緊緊地入睡。

薛默的確也是累,不久之後便陷入了深沉的睡夢中,嘴角還帶著甜甜的笑意。

夜闌人靜,顧盼輕輕睜開眼,目光在小夜燈的映照下,看上去很是悲傷。

顧盼看了一會兒薛默,伸手在薛默的額頭上點了一下,本來就睡得很沉的薛默,更是醒不來,而後,顧盼才偷偷起身,離開了醫院。

顧盼並沒有走多遠,而是回了回龍河邊上的小破屋,徑直上了二樓,在那密密麻麻的藏書之中翻找了起來。

聽到動靜的韓小蕊披著衣服上了二樓,見顧盼把屋裡弄得一團亂,便問道:“你在找什麼啊?哦,對了,薛警官的傷如何了?”

“他沒事。”顧盼回答了一個問題,但並沒有回答他在找什麼。

韓小蕊聽到薛默沒事就打算下樓睡,但看著顧盼的表情又覺得有些不對頭,再次問了一句:“你到底在找什麼啊?”

顧盼瞄了她一眼,然後報上幾本書名,韓小蕊想了想,開始幫顧盼找。她比顧盼更為熟悉這些書擺放的位置,沒費多少功夫,就找了出來給顧盼。韓小蕊本來想問顧盼這大半夜發瘋要看什麼書,但實在是太困,也沒多想,稍微收拾了一下這些書,便回屋休息。

顧盼把韓小蕊找出來的書放在書桌上,一頁一頁地仔細找。他好像記得曾聽人說過,這幾本書裡面記載的有那個方法,只有很短小的幾行,如果不仔細,根本找不到。

第一夜就這樣過去了,顧盼把詞典那麼厚三本書都看了一遍,但並沒有找到他想要的,天色漸白,顧盼又回了病房,躺**陪著薛默。

第二天也是如此,顧盼毫無收穫,一直到第三天,顧盼依然看了一個通宵,快要天亮的時候,他並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但是他發現了一本書之中缺了一頁。

只可能是韓小蕊撕的。

韓小蕊的母親曾經是一位專門收集異能人著作的駐守者,這些書對於異能人來說,就像是武功秘籍一樣,全是前人總結的經驗,是非常寶貴的東西。她離世之後,便把這些書託付給了韓小蕊和她的丈夫。韓小蕊的父親只是個普通人,悼念亡妻憂思過度,很早也走了。

所以這些書,都是韓小蕊父母留給她的記憶,雖然她很少看,但她謹記母親的遺志,遇到合適的有緣人,便會把書送誒他們,以發揮這些書的最大作用。

這些書很寶貴,韓小蕊時不時都會小心地來出來保養,又怎麼可能撕毀一頁?

必定是寫著那個。

顧盼著急,大呼小叫地把韓小蕊給叫了上來,在聽到顧盼想問的東西是,韓小蕊相當詫異,她不回答顧盼的問題,警惕地看著他說:“你問這個幹什麼?我只是撕了一頁……沒用的東西。”

“長生是沒用的東西?”

韓小蕊面色一白。她是真的沒想到,顧盼要找的真的是長生。

“就算是撕了,你也應該知道長生怎麼做,告訴我。”顧盼有些急迫地走近了韓小蕊。

韓小蕊延伸恍惚,身體緩緩悠悠,心中的思緒飄到了好幾十年前。

長生……她當然知道長生怎麼做,但她不可能告訴顧盼,她母親就是因為長生而死的。

放掉異能人的一半血,用靈力和上古秘法,做成一張小小的長生符紙,再把長生讓對方吃下。若是成功,對方便可獲得異能人生命的一半,而自己則會減少一半的壽命,靈力也會大幅削弱。

但若是不成功,對方並不會有什麼大礙,但這製作長生的異能人,便會徹底變成一個普通人,甚至連普通人的壽數都達不到。更有甚者,直接當場殞命。

當年,韓父病重,韓母對他愛得情根深種,便找遍古籍做了長生給韓父吃下,但韓母的靈力太弱,貿然製作長生,是非常危險的行為。

韓母並不算是全然的失敗,至少讓韓父的病情好轉,並沒有即可死去。

可惜,她失去了全部靈力,變成了一個普通人,接著便在妖怪的突襲中死去,韓小蕊就是在生死攸關的時刻覺醒的,後來,不久之後,韓父也走了。

那時候韓小蕊還小,茫然地面對這個世界,內心滿是惶恐,她不知道該恨誰,便把恨都放在這該死的長生上,她把書中關於長生的內容都撕掉了,希望這個世界再也沒有長生。

過去了這麼多年,顧盼像是韓母當年一樣發了瘋,韓小蕊感覺有些不真實,用怪異的眼神看著顧盼,道:“你是不是瘋了?”

顧盼冷靜地回答:“我沒有瘋,你要是有長生的制作方法,就告訴我,我需要。”

韓小蕊莫名地生出一股怒火,她死盯著顧盼,紅著眼睛說:“我不可能給你,那個東西害人,讓人魔障了,你是嫌命長了嗎?”

顧盼微笑,像是一個非常慈愛的大哥一樣看著韓小蕊,道:“我知道你的顧慮,但你應該相信我,我不會出事,就算是為了默默,我也不可能讓我自己出事。”

“這世界上,沒有那麼肯定的事情。再說……長生本來就是邪術,你們都不應當用。我……我沒有那東西。”

韓小蕊心裡害怕,對於她來說,顧盼是陪著她成長,向她親哥哥一樣的人,她也喜歡薛默,也想讓薛默和顧盼好好的。但世間萬物自有命數,薛默的命就是個普通人,就只能陪著顧盼數十年。

長生這樣的符咒,就是逆天改命,強行用更換人的壽數。即便是成功了,製作者也會受到力量反噬,靈力減弱。

這還是好的情況,若是失敗了呢?

況且,顧盼這樣去冒險,薛默會同意嗎?

韓小蕊咬緊了牙,不肯再開口。

顧盼只好拿出懷柔政策,微笑著嬉皮笑臉地對韓小蕊說:“小蕊,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你不是說我是最厲害的?”

韓小蕊瞪了他好久,始終一言不發,依舊帶著滿臉的怒氣,迅速地轉身下了樓,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門不肯和顧盼說一句話。

“小蕊!”顧盼跟上去,但到底還是沒有跟上。

“唉,我真是沒有一點威信了。”顧盼站在韓小蕊的門口嘆了一口氣,又恢復了他平時討人厭的樣子,拍了兩下門,佯怒道,“你現在翅膀硬了,還敢給老大蹬鼻子上臉了是吧?好我現在沒空收拾你,等默默病好了,我再找你算賬。”

說完這話,顧盼又去了醫院。

就算是韓小蕊不肯給顧盼,他也會想盡辦法去找。至少,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人曾經成功過。

***

其實住院當天,被顧盼那麼親了兩下之後,薛默就覺得自己已經痊癒,所有人都不同意薛默提前出院,薛默只得老實住了四天院。

直接導致這事件的祖孫倆沒沒找到,於是那司機和薛默也就簡單地把此事私了,薛默把司機墊付的醫藥費還給了他,這事兒就算結了。

顧盼陪了薛默四天,彷彿薛默半身不遂似的照顧他,擦臉,餵飯,端茶遞水,乖巧得像是個小媳婦兒,要不是薛默拼死抵抗,怕是薛默上廁所他還得幫忙扶著小丁-丁。

薛默被這樣伺候著,弄得渾身不自在,可顧盼卻美其名曰——這叫情趣。

而這讓薛默崩潰的情趣持續了四天,總算是能夠出院了。

薛默如釋重負。

剛好,薛默準備出院的這一天,異能人管委會的盧英主任,抵達了回龍縣,首先就提出要和薛默見面。

盧主任時間緊,只有這一天的空閒,見了薛默還得去見景塵,於是便把見面的時間定在了中午。

薛默都沒時間回家換衣服,辦理出院手續之後,就近在附近的商場買了一套乾淨的休閒西裝,在理髮店洗了個頭,便到了和盧主任約好的餐廳。

顧盼和薛默倆人先到,坐著等的時候,薛默便有些小緊張,偷偷在桌上拉顧盼的手,感覺就像讀書時瞞著老師在課桌下偷偷傳小紙條似的。

兩個人表面上互相都沒看,兩隻手在桌下捏來捏去充滿了情調,這讓薛默很快放鬆了下來,又一會兒,盧主任就來了。

薛默並不知道盧主任長得是個什麼樣子,但他一進來,薛默就想,果然是這樣的人,才能當顧盼的老大。

那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留著非常短的頭髮,略微有一些鬍渣,穿著件駝色的風衣,風塵僕僕地大步走來。他看上去一點兒都不老,是男人最好的年紀,但眼神卻相當地沉穩,充滿了滄桑感,像是已經經歷了許多人世變遷。

這人就是盧英,他是在三十歲那年覺醒的,契機是他的妻兒在戰亂中死去,他悲傷過度暈厥,醒來有了靈力。

那些事情都過去了快三百年了,盧英還是孤身一人。

顧盼稍微給薛默講過一些關於盧英的事情,雖然盧英是個脾氣非常好的人,但顧盼還是讓薛默注意有些話在盧英面前最好不要提。

盧英很快走了過來,帶著非常和煦的笑意,薛默和顧盼站起來迎接,他便招招手說:“不必不必,坐著就好。等久了吧,不好意思,我這幾天很忙,來晚了。”

“我們也剛到。”薛默也微笑,“盧主任,你好,我是薛默。”

盧英看著薛默滿臉都是慈愛,點點頭說:“真是個一表人才的小夥子,我們家顧盼,真是有眼光啊。”

顧盼那麼不可一世的一個人,對盧英也是充滿尊敬的,在他面前非常地乖巧,輕輕笑了笑,這才說:“默默,跟著我叫盧老大就行,都是自己人,不用太客氣。”

盧英也和煦地笑著說:“對,不用太客氣。聽顧盼說你今天才出院,不好意思啊,我時間很緊,只能這樣安排——女士,我們需要點餐。”

盧英這人,就像是一個特別和藹的大爺,對人太好了,對女服務員說話尤其溫柔。

等餐的過程,盧英又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檔案遞給薛默,說:“顧盼把你們之間的情況都詳細給我說了。你們談戀愛是好事,只不過,關於顧盼的工作性質特殊,需要你籤一下保密協議,幫忙保證顧盼工作的秘密性。你知道,這些顛覆現有科學體系的事如果傳出去,很容易引起社會惶恐的,希望你能理解。”

薛默忙道:“這是自然,我會認真看,都會貫徹落實。”

盧英笑了笑,又說:“小薛,你是一名公安幹警,你的工作和我們也不衝突,所以,以後如果顧盼需要你協助的話,希望你能在不違反紀律和原則的情況下,儘量能幫幫忙,麻煩你了。”

“您說的這是什麼話,如果能幫上一點兒忙,我自然是義不容辭。”

“那就好。”盧英特別爽朗地笑,舉杯說,“今天是好日子,但我有公務在身,不方便飲酒,只好以茶代酒祝賀你們二位。你們都是好孩子,以後也要好好地互相扶持,我可真替你們開心啊。來,乾杯。”

薛默被盧英的熱情給感染,也笑著舉了杯。

這頓飯吃得各方都很愉快,尤其是薛默,他真沒想到盧英是個這樣好說話的人,他還暗自想了,自己這樣一個普通人,介入他們的圈子,應該會受到很嚴苛的審視,可這完全是自己小人之心,盧英是真誠地祝福他們。而且盧英不僅為人和善,還學識淵博見多識廣,言談間不經意流露的才學實在是讓人驚歎,這一頓飯吃下來,薛默都快成為盧英的粉絲了。

飯後買單,薛默本來準備去付賬,誰知盧英拉著他,笑說:“讓顧盼去,他有的是錢。”

薛默有點沒理解,盧英又接著解釋:“那他大概是還沒來得及跟你說,這小子從來就有投資眼光,解放前就已經是大地主了,現在好些知名企業,他手裡都有相當可觀的股票,具體多少錢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一輩子都花不完。你別看他住那麼個破屋,光地窖下的酒,就值好幾千萬。以後你可別給他省,用力花。”

薛默想象不出來那是多少錢,就只覺得是一個數字而已,並沒有太多的概念,因此只顧笑,一臉呆萌。

顧盼一邊兒結賬,一邊說:“錢對我來說只是一個數字而已,無所謂。對了,盧老大,你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這樣,我回頭就把我所有錢都給我寶貝兒媳婦,讓媳婦給我拿零花錢,這樣,我可不就成了媳婦包的小白臉了嗎?這個來勁。”

說完這話,顧盼又回頭給薛默眨了下眼睛,逗得盧英都止不住的樂。

接著,盧英又要去見景塵,不便多聊,把讓顧盼先把薛默給送回家,然後再來和他匯合。

原本顧盼是想讓薛默一塊兒去的,但考慮薛默今天剛出院,還需要多休息,只好短暫地分開,約好晚上再去顧盼家裡吃飯。

回程的路上,薛默就忍不住在顧盼面前說起盧英,對盧英的崇拜之情溢於言表。

“還以為盧主任會很嚴厲,結果人這麼好,實在是讓人如沐春風。”薛默想著盧主任風度翩翩的樣子,又握緊顧盼的手說,“我還擔心他會對我們的關係有異議,現在看來,倒是我多慮了。”

顧盼道:“這是自然,盧主任都三百多歲了,即使是異能人,在前些年那麼危險的世道下,能活到他這個歲數也是少數。如今這世界上的人,按輩分算都得是他的幾十世孫了,他還有什麼看不開的?天大的事情,他也不會動肝火。咱們都得叫他老祖宗,都是他的孫子。對孫子自然充滿慈愛,絕不為難。等你活到他這個歲數,你也會……”

說到這裡,顧盼突然卡殼,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

薛默怎麼會和他們一樣,薛默到不了那個時候。

顧盼最不想提的就是這件事情,一想他就會覺得內心充滿了焦躁,他不想讓薛默感受到他的焦躁,立刻閉了嘴,只是臉上的神色一時間沒能調整過來。好在他瞧著,薛默還在興致勃勃地想著盧英的事情,並沒有太注意。

顧盼又趕緊岔開了話題,道:“我去景塵那邊一趟,待會順便回我那兒去一趟,把給爺爺和秦阿姨一家的禮品帶上。這會兒空著手,我就不進院子了,就送你到門口。”

薛默點頭,說:“那我回家去給你做飯。不過我的手藝一般,你可別嫌棄。下次來我們就去秦阿姨家裡吃,秦阿姨做菜可是一絕,做什麼都好吃。”

“嗯,那我先走了啊。”說著要走,顧盼可一點走的意思都沒有。幾十年的時間對他來說太短了,每分每秒都很珍貴。

薛默見他不肯走,左右望了一眼,見沒人看見,湊上去就親了下他的嘴。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少年,調戲之後,調戲的這位反而不好意思了,嗖地一下跑開,站得遠遠地說:“我走了,回家去燉肘子,得抓緊時間,不然燉不軟,你快走吧,一會兒自己過來,我就不給你打電話了。”

顧盼摸著唇間的餘香,這才滿意的離開。

***

到景塵家的時候,顧盼發現盧英給這整棟房都做了結界,保證他們說談的內容一丁點兒都不會被傳出來,實在是相當謹慎。

於是顧盼就坐在路邊的涼亭休息,等了會兒不耐煩,便往結界中打了一塊小石子,宣佈自己的到來。

又過了好一會兒,裡頭才終於有了動靜,盧英解開了結界,示意顧盼進屋。

進去之後,發現桌上擺著茶點,兩人坐的也很近,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

一進門,盧英就笑著對顧盼說:“顧盼,小景考慮好了,他不打算加入任何部門,還是先以學業為重。所以,以後你需要好好將小景的身份保密。不過小景也答應,若是你有需要,他會鼎力相助。不過,小景如今的只有‘鑄’這一項靈力,又有頑疾纏身,還是未成年人,你記得要多多保證他的安全,不可讓他涉險,明白嗎?”

顧盼:“……”

敢情還是談崩了啊,景塵這個小屁孩兒,果然是油鹽不進。

繼而,盧英又對景塵說:“那麼我們也明人不說暗話,我明說了吧,顧盼保護你的同時,也會對你進行一些監視。不過我會囑咐他,儘量不讓你產生不適感,很抱歉,這是必須要做的。”

景塵面無表情說:“無妨。”

對於景塵的不肯加入,顧盼也沒什麼可惜的,他自詡除了盧英以外,自己無人能敵,讓景塵加入顧盼還怕他拖後腿,監視和保護著他,倒是不在話下。

三方意見達成,盧英和顧盼便提出告辭。

在要走之前,景塵又叫住了他們,道:“請稍等,還有一件事。”

盧英道:“請講。”

“在幾天之前,也有另外的人來找過我,嘗試說服我加入調查局,我已經拒絕了。對方讓我暫時不要告訴你們,但我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和你們說一下為好。”

顧盼一聽便面露慍色,對於鄭永寧這根萬年攪屎棍的無孔不入表示佩服。而後,顧盼和盧英互相對視一眼,一時都不知該怎麼和景塵解釋鄭永寧拉人頭這件事情。

過了一會兒,盧英才說:“來找你的也是我們的同事,不過我們的職務之間有些重合的地方,小事而已。既然已經決定了不加入,那麼不管誰來找你,你都不必放在心上。”

景塵並沒有多話,老實地答應了。但顧盼想,這個小屁孩兒看著就機靈,肯定能猜到他們之間的爭權奪利,不加入也是聰明的選擇。

之後,盧英又對景塵的日常生活關心進行了細緻入微的關心,要不是看景塵家裡這麼有錢的樣子,他似乎還打算給景塵發點零花錢。

等說得差不多準備離開,時間也到了下午,臨近飯點。

顧盼一心想吃薛默親手做的菜,早已歸心似箭,出了景塵家,立刻就準備走。

盧英沒給他立刻走的機會,叫住他說:“顧盼,你等會兒。”

顧盼站住,道:“還有什麼事情嗎?”

盧英看著他的眼睛,難得的嚴厲和認真,低聲問道:“你打算做長生給小薛用是嗎?”

顧盼臉一僵,低聲道:“韓小蕊這個叛徒。”

“你別怪她,這麼嚴重的事情,她當然要告訴我,她也是很關心你的。”

顧盼很快又恢復了臉色,甚至還帶點笑意說:“我知道。不過,盧老大,你不打算干涉我吧?”

“當然不會,每個人都能為自己的人生負責,你自己看著辦就好。我只是想說一點我的建議,你能聽就聽,不能聽就當個笑話。”

“嗯,你說。”

“長生……有點邪門,這些年想做長生的人多了去了,但能成功的很少,大部分人都做了實驗的小白鼠,一堆炮灰。你想想,你一定有那麼好的運氣,成為萬眾無一的那個成功者嗎?況且,失敗的後果,你自己也很清楚。”

“這些我都已經考慮了,盧老大,你什麼時候變得和韓小蕊一樣婆婆媽媽了?”

“是,剛才那些話,是有點老套,對你說,你也不會聽。只是,就算是你要做長生,也應當問一問小薛的意思,你應當尊重他的意見,他是不是也願意?假如你失敗了,留他一個人,他會怎麼樣?你等這些都考慮好了,再決定要不要做長生。就說這麼多,如果你真的決定要做,我也不會阻攔,但決計不會幫你。”

顧盼沒有吭聲,皺著眉表情非常嚴肅,好一會兒之後,才開口道:“知道了。”

盧英拍了下顧盼的肩膀,道:“行,那我就走了,你不用送。下次有空,再約小薛好好聊聊,再見。”

***

薛默回家的路上就順道買了菜,然後告訴陶星劍今天不去他家吃飯,接著薛默便愉快地穿上圍裙,哼著歌在廚房做飯。

薛川沒犯病,精神很好地在陽臺上坐著搖椅看報紙。

祖孫倆都心情不錯,偏偏陶星劍和劉思源這兩個倒黴孩子要在這時候來找晦氣,倆人到薛默家,給薛川打了招呼就直奔廚房,把正在擇菜的薛默給攔住,雙雙表情嚴肅。

薛默笑逐顏開地看著他們,說:“你們下班啦?要不今天乾脆都在我家吃飯吧,我剛好買了很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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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思源不吃這糖衣炮彈,抓住薛默的肩膀,一臉嚴肅地說:“昨天下午陳所長和李隊去醫院看你,你用了藥睡著了,顧盼接待了他們,你知道嗎?

薛默有點不好意思地笑,說:“我知道啊,盼盼跟我說了,我之後再去感謝他們。”

劉思源頓時被膩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表情扭曲地想,他這是在突然嬌羞什麼!

被塞了一嘴狗糧的劉思源忘了要說什麼了,趕緊示意陶星劍上。

陶星劍大氣地喝了一聲,然後說:“顧盼以一副你家內人的模樣接待了二位領導,二位領導受到了驚嚇,你危險了,知道嗎?”

薛默正了正臉色,說:“我其實……早就給陳所長寫過報告了。我這個個人取向問題,並不會對工作造成什麼影響,只是以後要是做一些宣傳,我就不方便出鏡了,免得被群眾深挖,這也是小事。至於政治前途,升官發財什麼的,我本來就沒有想過。再說了,我個人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態度,相信各級領導也都會看見的,我相信努力的人不會被辜負。”

那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劉思源繼續說:“你本來就不是gay啊,你只不過這是恰好喜歡了一個男的,如果你以後掰過來了怎麼辦?”

薛默沉聲:“不,喜歡男人就是gay,我就是gay。”

對面兩個人頓時倒退一大步,離薛默遠遠的。

薛默:“……”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沒有我就做飯了。”薛默背過身去,顯然有點不太高興。這兩個人是他最好的哥們,在他已經明確表示要和顧盼共度一生的時候,他們一再地不理解,讓薛默多少有點難受。雖然明白他們也是為了自己好,但是……

“嗨,還給我來勁,老薛你怎麼這麼小氣!”劉思源大笑著說,然後一把勾住了薛默的脖子。

陶星劍不甘示弱地從另一邊勾上去,同樣笑得賊兮兮的:“你啊,耽於美色、色令智昏、昏頭昏腦。真是難能可貴的一份深情,這樣我只好忍痛離開,放手讓你走。”

薛默被這兩個人突如其來的祝賀給弄得一頭霧水,奇怪地看著他們。

劉思源解釋道:“這幾天你住院的時候,我們也看到了,那小子對你的確是上心,你對他也是痴心不悔了。我們是你最好的哥們,一些必要的勸說當然還是要的,只是說得太多就有點不知趣。我們就是想聽聽看你的想法,既然你已經想好了,我們也就只眼睜睜地看著你一條道走到黑。”

陶星劍接上:“別嫌我們話多討嫌就好。我其實是真心為你高興的——能不高興嗎!你交代出去正好,以後咱們一塊兒出去玩,妹子們可就對你死心了,我也多一些機會。”

薛默這才算是明白了,這兩個不善表達感情的兄弟,是想以這種方式來表達他們的祝福,這兩個人正是……煩人!

“我差點想和你們絕交。”薛默想繃著一張生氣發火的臉,但無奈嘴角都翹了起來,只好自暴自棄地對他們笑,說:“一會兒盼盼要過來,你們就在我家吃飯吧?雖然我做的不好……”

陶星劍擺手:“不必,孫媳婦第一次上門,不得讓老爺子和他好好聊,開心一下啊?我們無所謂,你不用管,以後有的是機會一起玩。”

“對啊,我專門來一趟,可不是為了吃你飯,我得去秦阿姨家裡蹭一頓,吃點好的打牙祭。走,小賤賤,去麻煩咱媽了。”說著劉思源就甩開了薛默,和陶星劍勾肩搭背地往外走。

薛默在身後喊著話對他們道謝,那倆人嬉皮笑臉沒正型,一邊調侃薛默,一邊愉快地離開。

他們走了之後,屋內終於不鬧騰了。

而薛默的心情也無比地愉快,他想,自己做的好事,也是有回報的,他所遇到的每一個人,都那麼好。

***

顧盼提著伴手禮,到了薛默家的小院,進遠門之前就調整表情,讓自己看起來笑容滿面又乖又純,然後熱切地給門衛大爺打招呼,表明自己是來找薛默的,生怕人聽不見。

顧盼這會兒就恨不得給全世界宣佈他和薛默的關係。

到薛默家門口,剛剛準備敲門,門立刻就從裡面開啟,薛默走了出來,笑出一口白牙看著顧盼,顧盼趕緊趁著薛爺爺沒瞧見,快速地在薛默嘴上親了一下,說:“之前你偷襲我,我要找回來。”

薛默明明甜蜜得不得了,還一本正經地說:“別胡鬧,爺爺等你呢。”

顧盼收住色氣滿滿的笑意,老妖精又開始裝乖小孩兒,進門就熱情地給薛爺爺打招呼:“爺爺,我來了。”

薛川勉強從喉嚨裡擠出兩個字:“好啊!”

雖然說話很勉強,但能看出來,他情緒非常高,相當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