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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卷二·道貌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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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顧盼給薛默回覆了一個問號,不到一分鐘,薛默的電話打了過來。

顧盼接起來,故意把聲音壓得很低沉,特別像是晨起迷糊的呢喃:“警察叔叔。”

薛默聽到那聲音安靜了好一會兒,顧盼幾乎都能想象薛默在電話那頭被勾得臉紅窘迫的模樣,他心情大為舒暢,把語調放得更為緩慢,輕輕呼著氣說:“警察叔叔,你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找我有事嗎?”

“是……是有事。”薛默清了清嗓,趕走自己滿腦子的幻想,繼續說,“所裡組織了一個社群送溫暖活動,是我給你發的那個檔案。你和阿姨商量一下,要是願意參加的話,可以填一下表格。”

“參加有什麼好處?你會來看我嗎?”

“我會來,還有一些記者也會來進行拍攝,除了晚間新聞會播放,縣局的官方微博也會進行宣傳。”

“那我不要參加。”

薛默有點難為情地說:“那個,這是新的政策,我們每個社群民警都有一個幫助家庭的指標。你參加的話,今年一年,所有的……所有的節日,我都可以……可以代表所裡來慰問你們家。”

顧盼愣了愣,反應了過來,說:“警察叔叔,你這是不是以權謀私?你想見我,還找個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不是的,因為你們家的條件符合,所以我才想到你。我和居委會的王阿姨聯絡了,她說你和阿姨都不怎麼和鄰居接觸,也想透過這個活動,和你們拉近距離。而且,算是沒有這個活動,我也會經常來看你的。”薛默解釋了半天,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能……經常來看你嗎?”

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顧盼原本應該是沒興趣的,但是聽薛默說覺得很有趣,他心中湧上暖意,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地溫柔了起來。

那不是平日裡充滿挑逗的溫柔,倒像是人間才會有的低語呢喃,他淺笑著,眼睛彎了起來:“那你什麼時候來?”

薛默有點激動地說:“很快,我下次放假來。”

“下次啊……”顧盼長長地嘆了口氣,說,“可我現在想見你,怎麼辦?”

“我今天在給爺爺說了陪他吃晚飯,不能來。”薛默顯然著急了,直結巴地說,“那怎麼辦?我……我抽空。”

顧盼嘴角的笑意放大,想著這次把薛默給勾過來,怎麼也得吃點豆腐隨便摸一下才行,他想好了措辭讓薛默現在,但話剛剛到了嘴邊,掃興的韓小蕊突然又衝上了二樓,著急地對著顧盼喊道:“有情況!”

在想象中顧盼已經把薛默給摁倒只差扒衣服了,這麼關鍵的時刻又是韓小蕊打斷,他氣憤不已,用兇惡的眼神示意韓小蕊閉嘴,韓小蕊點頭,他馬上換了溫柔的神情,對著電話裡的人說:“警察叔叔,你還是忙正事,有空的時候再來見我。我不著急啊,再見。”

“好……好……再見。”

顧盼匆匆收了線,回頭看韓小蕊,咬著牙說:“最好是重要的事!”

韓小蕊知道自己八成又是壞了顧盼什麼好事,吐了吐舌頭說:“老大,真的重要,有個人,不,他說他是妖,來找我們,肯定有重要的事情,不然妖怪不敢隨意上門的。”

顧盼皺皺眉,衡量了一下事情果然緊急,便沒有再對韓小蕊發火,他稍微正經了些,皺著眉下了樓。

那個妖已經進了門,緊張地站在客廳中間,捏著自己的衣角不敢到處亂看。

顧盼和韓小蕊從樓上下來,很隨意地坐在了沙發上,韓小蕊拿出筆記本像個敬業的文秘一樣開始做記錄,顧盼則指著沙發說說:“先坐,有事情說。”

“守軍大人,小妖張高富,到人界已經有二十年了,還沒有登記。”張高富不敢坐,很懂事地把身份證從包裡掏出來,放在茶几上。

顧盼隨意看了看,上下打量著張高富,說:“那你來做登記的?”

“是。”張高富緊張地深呼吸,又說,“還有,小妖想……想求大人的庇護……”

張高富回答之後,顧盼和韓小蕊都抬起頭看著他。

除非是對人類社會有特別大的貢獻,或者本身能力很強的並且願意為人界和平出力的妖,才會得到承認和保護。像是張高富這些小妖,他被欺壓,或者欺壓比他更弱的妖,駐守者都不管。人類很難把妖當做同類來對待,因此駐守者也只保證妖不死,活成什麼樣子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自古以來居住證的存在只是為了讓駐守者更好的管理妖,並不是要保障妖的權益。對妖來說,一紙居住證只能讓他們不被駐守者絞殺或者遣返,還附加了隨時受駐守者驅使的負擔。權利和義務的不對等,導致了不少妖寧願不要居住證,而是隱瞞身份,偽裝成人躲起來。

這張高富偽裝了那麼多年都沒有被發現,自己突然跑來登記已經很奇特了,他還要求駐守者的庇護,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

顧盼挑挑眉,韓小蕊見他不說話,也選擇了沉默。

“大人,我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情報,容我與您細說。”張高富見二人的表情,趕緊開口道,“是這樣的,小妖的本體是九尾貓,在人界的職業是建築工人,現在在大盛建設工作。”

“九尾貓,大盛建設。”顧盼重複了一次,神色突變,他坐正了,盯著張高富說,“你認識刁澤約?”

“是,小人要說的,是和刁澤約有關。”張高富起身,滿臉都是惶恐地說,“大人,您一定要想辦法幫幫我,否則我肯定會像刁澤約一樣被殺掉,我……”

顧盼打斷他:“你是說,刁澤約不是畏罪自殺?”

“不可能,他怎麼可能自殺,月18號是他媳婦兒的生日,他一早給老闆請假要回去的,怎麼可能突然殺人,又怎麼可能自殺!”

顧盼想起來在刁澤約的集裝房宿舍裡看到的日曆,的確是把月18日圈了下來。他側頭思索片刻,然後又對張高富說:“你接著說。”

張高富點頭,說:“大盛建設裡,我的同族有三人,我、刁澤約、洪喜。我們很早認識了,但關係不算特別好,只能說在一起工作,互相知道底細,偶爾能互相幫一點小忙,您知道,九尾貓本來不是喜歡群居的妖。刁澤約來人界的時間沒有我長,但他很聰明,他比我和洪喜都能融入人類社會,現在還做了工頭,算是很厲害的妖。對了,他還娶了老婆,他的老婆是個人,而且很漂亮,他們感情很好。”

顧盼問:“他不是在回龍縣有個相好嗎?還因為這個相好,和孫浩起了衝突。”

“是,這也是他聰明的地方,他說過,人類是這樣的,外面彩旗飄飄,家裡紅旗不倒,這才是真正的男人。”

韓小蕊頓時非常不屑地癟嘴:“放狗屁,這是真正的賤男人。”

張高富有些害怕地看了韓小蕊幾眼,這才慢慢地繼續說:“我沒有……我沒有老婆,也沒有相好。”

顧盼擺擺手道:“誰說你了,你繼續說正事。”

張高富繼續:“我不知道知道具體的事情是什麼,但是我知道有危險。有一夥人,不知道是抓妖的還是什麼……我只知道他們穿的是一身黑袍,我和洪喜有一次去北街玩,遇到刁澤約和幾個穿黑袍的人打架,洪喜去幫他的忙,因為我比較弱跑了,後來我才知道洪喜和刁澤約都受了傷。之後沒幾天,說說刁澤約殺人潛逃。這事兒出了之後,工地停了工。我和洪喜是沒有家眷的,早說好過年守著工地,可前幾天傳來刁澤約自殺的訊息之後,洪喜突然神神叨叨地給我說,我們遇到了麻煩,他要跑,否則會死,他很混亂地說了很多東西,但我當時以為他被刁澤約的事情刺激到了胡說八道並沒有在意,結果當天晚上他收拾東西跑了。到這時候,我都還沒有在意,直到今天,有個黑袍人出現在了工地上,我才想起刁澤約和洪喜的反常。這不是正常的,大人,這明顯是有人要壞規矩,要殺妖了!”

顧盼和韓小蕊對視一眼,然後倆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張高富。

韓小蕊說:“你在人界這麼多年,都沒有想到登記,現在有麻煩才知道來登記。”

張高富臉色慘白,“噗通”一聲跪下道:“大人,我不想惹事,我只想活下來,大人,求您給我一張居住證,在黑袍人被抓到之前,您暫時庇護我一陣,我什麼都願意做,我知道洪喜躲在哪裡,我能找到他,求您……”

“行了。”顧盼對他擺手道,“幫我找到洪喜,弄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安全了。否則……我也不會殺你,只是,你恐怕得回你們‘那邊’去待著。”

“嗨,你別生氣。”在薛默要瞪眼之前,劉思源便開口了,“我把錢放在餐桌上了,她一會兒能看見。我知道,不能拿群眾的一針一線,我懂我懂,別給我進行思想道德教育,趕緊吃包子,別涼了。”

薛默把要出口的責備及時剎車,衝劉思源笑:“還是你想的周到。”

“我覺得你有點像是地主家的傻兒子。”劉思源憤憤地咬了一大口包子,更為不滿地說:“可算是這樣,每次巡邏都還弄得像是粉絲見面會似的,我倒了八輩子黴要和你搭檔。”

薛默忙道:“對不起啊思源,我下次一定注意。”

“不是真的和你生氣啊哥們!你別那麼認真好嗎?這樣我壓力好大啊!”劉思源無語了,撓撓頭放棄了和薛默交流。

又沉默了一會兒,劉思源才說:“行了,走吧。”

可他心裡在想,這可不是粉絲見面會麼?

回龍縣高新區團結街派出所社群民警薛默同志,在團結街派出所的轄區內,簡直是明星般的存在,長得好看不說了,重點是這位薛默同志,以“群眾的事無小事”為指導,對待群眾如春天般溫暖,勤勤懇懇地為群眾解決最瑣碎的問題。哪家狗丟了,貓要生了,孩子上房揭瓦了,打麻將鬧糾紛了,薛默不僅要管,還要徹底管好。可以說,薛默同志徹底貫徹了“想群眾所想,急群眾所急,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重要精神。

參加工作兩年多的時間裡,薛默收到的表揚信和錦旗,掛了所裡小半面牆。

劉思源和薛默是同時參加工作的,倆人是搭檔,於是團結街的群眾們屋及烏,也陸陸續續地認識了劉思源,同樣對這個年輕小夥十分有好感。

今天是節假日,群眾們休閒娛樂的日子,人民警察便更為忙碌,薛默和劉思源的巡邏任務是在團結街龍貿市場周邊,倆人已經巡了一圈了,收穫了好幾個“粉絲”的熱切關。

劉思源在薛默耳朵邊上碎碎念,薛默也不惱,好脾氣地微笑聽著他的教誨,時不時側頭用笑意盈盈的漂亮眼睛看著劉思源。於是乎,哪怕劉大少爺真有些許不服,也統統隨著包子咽了下去。

雖然他有點不懂人情世故,認真執拗地到了傻氣的程度,但他長成這樣,人又這樣好,實在是招人喜歡,劉思源自己都忍不住特別喜歡他,簡直氣人。

劉思源想著想著,又被吹了陣冷風,他便縮著脖子,走在筆挺的薛默身後,讓他給自己擋著點風。

正走著,“啪”的一聲,有個人從側方撞向了薛默,那人力氣頗大,差點把薛默給撞了個大跟頭,幸虧劉思源扶著才沒摔。

“哎呀,走路也不知道看著點!”劉思源立刻抱怨起來,接著倆人同時回頭,看見一個男人站在他們的背後,表情有點愣愣的,他反應了一會兒才注意到自己小挎包裡的東西落了出來,幾個硬幣,一串鑰匙,一些雜亂的小東西,還有個比拳頭略大的手絹,仔細地包著個什麼東西。

“啊!”男人短促地低叫了一聲,趕緊半跪下來心疼撿地上的手絹,彷彿這裡面的東西萬分金貴。

男人撿的專心,全然忘記給被撞的人道歉,但薛默也不會生氣,很快蹲了下來幫男人撿東西,還細心地用手擦乾淨上面的灰。

“謝謝,謝謝您。”男人收好東西之後才反應慢半拍地回答,漢語不太流利。

“不客氣,您走路小心些,這會兒人多。”薛默笑。

男人扯著黝黑的臉擠出一個不算太好看的微笑,繼續貧乏地說著感謝的話。

劉思源趁著薛默沒注意,看了下男人的臉,總覺得這男人眼睛很大,眼距有點寬,顯得有點呆傻,而且說話似乎也不怎麼利索,但他沒吭聲,順手幫男人拍了下肩膀上落得灰,道:“別在這兒擠,趕緊回家,找得到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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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能的。”男人有些著急地回答。

“嗯,注意安全。”薛默對男人笑笑。

男人點點頭,把手絹包著的東西裝進小包兒又往前走,薛默和劉思源也不再注意他,去維持促銷攤的秩序。

男人費了半天勁兒才擠出人群,又出了一身汗,但走到早餐鋪門口,突然走不動道兒了。

他一早出了門,沒有吃飯,找這個地方又費了不少功夫,經過這一番折騰,他早已是飢腸轆轆。

在心裡算了半天,男人才算出來自己手裡的幾枚硬幣還能買兩個大肉包子,於是憨厚的臉上便露出了笑容,他幾步上前,慢慢地對老闆娘說:“我、我要兩個。”

“好嘞,五塊錢。”老闆娘迅速地裝了兩個大包子遞給男人,男人面上露出滿足的笑意,在衣襬擦了擦手,接過包子便去摸自己的小包,可手剛剛觸到小包,頓時臉色鉅變,額上立刻冒出了細汗,慌亂地大聲吼道:“我的東西不見了!”

在男人喊出這句話的同時,他身後一米遠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渾身一僵,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不對勁兒,他顯然還是個新手,面對這種情況絲毫不知掩飾,慌亂地來不及細想,立刻撞開人群拔腿跑。

“小、小偷!”男人再次大喊一聲,衝著小偷跑了過去。

雖然此時街道上人很多,但願意幫忙的並不多,有人嘴裡喊著“抓小偷”“快叫警察啊”“別讓他跑了”,雖然很是熱鬧,但大多數人還是怕惹事不自覺地讓開了道路,小偷便這樣沒有任何阻擋地逃走了。

喧鬧的人群把抓小偷的訊息越傳越遠,終於傳到了薛默和劉思源的耳朵裡,薛默仔細一聽,辨別了內容之後,立刻循著聲音的來源跑了過去。到底是183的大長腿,薛默沒費什麼勁兒看到了正在追小偷的男人,以及在前面飛奔的小偷。

薛默一邊跑一邊大聲對劉思源安排道:“你陪著失主,我去追,不用擔心!”

說完這句話,薛默加速了,很快便把劉思源和男人甩在了身後。他們還追了一會兒,見前面追逐的倆人穿過了大路跑到街對面,拐彎進了一條小巷,徹底沒了蹤影。

男人追得渾身脫力,實在沒辦法再跑一步,臉色灰白地倒在了地上,臉上露出特別難受的表情,依然簡短地說著話:“丟、丟了……”

劉思源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拍著男人的肩膀,氣喘吁吁地說:“我……我搭檔肯定……肯定能給你追回來。我……我搭檔,你……放心。”

男人茫然地看著小巷彎曲的道路,眼淚都差點落了下來。

人群漸漸地圍攏來看熱鬧,嘰嘰喳喳地說著話,其中便有一個長卷發的高個子少年站在人群裡,他依然是用墨鏡和頭髮遮住了大半的臉,看不清容貌。他這麼突兀地出現了,誰都沒注意到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別看了,散了散了。”劉思源喘了好久之後,終於才緩過勁兒來,他招招手驅散人群,把男人從地上扶起來,道,“先去巡邏車裡等著,我搭檔一定會幫你把東西給追回來的,走吧。”

劉思源扶著一臉悲傷的男人走過人群,那長發少年在他們身後幾步遠的地方伸手指了一下,男人的後腦勺便出現了一個淡金色的“c”,只是不到一秒的時間,那淡金色的印記便融進了男人短短的頭髮裡。

少年依然是懶懶散散的樣子,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你記一下,時間017年1月1日,地點回龍縣,屬性暫不明,危險c級,標記者顧盼。”

電話裡傳來個女聲:“現在不處理嗎?”

“沒危險,我已經標記了,不會跑掉的。我先去看看那個小偷,到底偷了什麼東西。”

言罷,叫做顧盼的少年便轉了個身,虛空中仿若出現了一個缺口,他邁步向前,平白地消失了。

薛默說:“我給你找了個工作。”

“……”顧盼沒想到他那麼鄭重要說的居然是這個,松了口氣的同時又十分失望,搖頭道,“工作沒必要了。”

薛默正了正臉色,認真地說:“你找個正經工作,阿姨也少操心一些。以後不要常去酒吧,你還年輕,做點什麼不好?”

顧盼的臉直抽抽,敢情他這個誤會持續了這麼長的時間?顧盼都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解釋為好,半天才說:“哎呀,警察叔叔,你也擔心太多了,沒事兒,我挺好的。”

薛默怕話說得太明傷他自尊,於是還是有所保留:“那些地方環境太複雜了,你涉世未深禁不起誘-惑,真的,聽我的,少去為好。”

“我是禁不起誘-惑啊。”顧盼又被薛默給逗樂了,眼角都笑彎了起來,他伸手在薛默嫩生生的臉蛋上一摸,道,“不過警察叔叔你更禁不起誘惑吧?”

那勾引的意味太明顯,薛默立刻嘴唇發顫全身發熱,腦漿子都被攪成了一團漿糊,心像是被顧盼給抓在了手裡隨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無處可逃,無可奈何。

顧盼看著薛默通紅的臉大笑不止,他知道再逗下去,薛默怕是要活生生把自己給燒成只蝦子,於是便不再欺負他,又裝起了純,撒嬌說:“我真是和你開玩笑呢,我還小嘛,警察叔叔不要和我計較。”

薛默簡直被他弄得沒脾氣了,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你聽我好好說完行嗎?”

“好啦,你說,你說,我聽著。”顧盼瞪大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薛默。

“我看到一家理髮店在招收銀員,現在去應聘的話,年後可以上班了。這個工作比較簡單,你先試試看。”被顧盼這樣直勾勾地看著,薛默說話都慢了下來,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他只好不再看顧盼,眼觀鼻鼻觀心地繼續說,“因為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適合什麼。你之前沒有正經上過班,所以算這個工作不是很合適,也可以讓你先適應一下,要是你覺得不合適的話,當個過渡也好,以後我會繼續幫你留意。”(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