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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卷二·道貌岸然

如看到防盜說明購買比例低於80%。  “案發後,縣刑警大隊迅速展開案件偵破。偵查中, 警方獲悉一名男子自殺, 懷疑與本案有關, 刑警大隊立即趕往現場辨認。

“經查, 自殺男子即本案嫌疑人刁某, 死因系自縊身亡,警方在檢獲孫某丟失的手機錢包等財物,以及一紙遺書, 目前, 案件已經告破。

“案件的更多細節,警方會在查證後公佈。

“今天的回龍新聞播送完畢,感謝收聽,再見。”

“再見。”劉思源衝著車載廣播裡那甜美的主播聲音道了別, 滿臉賊兮兮的笑意, “我說老薛, 這案子破了,咱們也不用加班了, 現在有時間,咱們可以去浪!話說這個女主播叫什麼來著?我們可以去去……”

薛默搖頭,滿臉凝重:“這案子我覺得不那麼簡單。首先,被害人又不住在桷樹城,也沒有親戚朋友在桷樹城,幹嘛要到那裡來?另外,我覺得嫌疑人的生活狀態,可能不是真的求死。所以我想,有可能他是被脅迫。還有……”

劉思源打斷了薛默的猜測:“差不多的得了,老薛,這不是你的業務範圍!你能想到這些疑點,李隊會想不到?所以這些細節肯定是無關緊要的,知道嗎?”

薛默皺眉。

劉思源又說:“你啊,政治方面的覺悟太低。這要過年了,上頭肯定給了特別大的壓力,現在證據充分,能早早結案最好,李隊應該也……沒辦法。”

“我知道,我這不是和你瞎聊啊。”薛默並沒有一絲不高興的情緒,反倒是笑了,“你別一天教育我,我相信李隊,也不會瞎添亂。我是一名人民警察,我知道我的職責所在。”

劉思源也跟著笑了起來:“我覺得你這個人啊,執拗地有點煩人了,而且特別傻,這是誇你。唉,那個啥,反正……要是上面有安排,用得著咱們,咱們肯定是義不容辭。現在用不著,咱們就不多想了,好好回家休息兩天。”

“嗯。”

“那我們還是說說,那個女主播的事兒……”

劉思源開始滔滔不絕,薛默卻完全不感興趣。在持續加班的這些日子裡,薛默還艱難地擠出時間做了三件事:給宋陽澤留意工作,給顧盼留意工作,還給一個在外地打工急用錢的高中同學借了一萬塊錢。

反正這段時間薛默沒閒著,劉思源都不知道,知道又得長篇大論地教育他。

和劉思源分手之後,薛默回家換下制服又出了門,領著宋陽澤去面試。他給宋陽澤找的工作是一家很小的民辦幼兒園的保安,因為原來的兩個保安突然辭職回家,現在人手正當不夠。

幼兒園在團結街的轄區內,學生才一百多人,佔地面積也小,保安的工作不複雜,也比較輕鬆。要求是本地人,過年期間不要走遠,能看著些園內的財物。宋陽澤剛好合適,薛默又和幼兒園負責人相熟,當天領著宋陽澤去,當天就給他籤了合同,發了制服。

薛默沒有多逗留,剛剛走到門口,又被宋陽澤給叫住了,薛默回頭,見他已經換上了保安的制服,看著還挺精神的。

“這就開始工作啦?真不錯。”薛默拍拍宋陽澤的肩膀。

宋陽澤撓撓頭,好多感謝的話想說,到了嘴邊又覺得有點難為情,最終很鄭重地給薛默鞠了一躬,說:“薛警官,真的……太感謝您了,我不會再犯糊塗的,也不會給你丟臉,我會好好努力做這份工作的。”

“好啦,好啦,不用說這麼多次感謝。你好好工作就成,我真的還有事情,就先走了。”

因為趕著想去見顧盼,薛默跑得飛快,話還沒說話,人就已經到了街對面。他買了水果、牛奶和禮品,提著兩大口袋到了顧盼家,敲門韓小蕊就來開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薛默總覺得韓小蕊看他的眼神有點怪怪的,好像他沒穿衣服似的。

韓小蕊十分熱情:“哎呀,小薛警官,你又來了啊,好多天沒看到你了,快進來坐,你也真是客氣,又買這麼多東西來,破費了破費了啊。”

“又?”薛默很奇怪,進門後看見放在角落的禮品和自己買的一模一樣,更覺得奇怪,可韓小蕊沒給薛默開口的機會,拉著他在沙發落了座,嘴一直沒閒著地說,薛默都插不上話。

韓小蕊想逗逗薛默,又怕顧盼知道了發火,權衡之後說:“顧盼在睡覺呢,我去把他叫起來,你先坐。”

“讓他睡會兒吧,阿姨,我今天來是有點正事想給你說,是關於顧盼的。因為我也沒有什麼立場太過干涉他的事情,所以想先和您商量下。”薛默頓了一頓,嚴肅地說,“之前我曾經在一家叫做河畔人家的酒吧臨檢,在那裡看到了顧盼。”

韓小蕊瞬間來了精神,感覺自己的演技之魂熊熊燃燒,不需要醞釀直接就入了戲,拉著薛默的手就開始嚎:“哎呀我的薛警官啊,我都知道了,顧盼不學好的啊,可是我也沒辦法,你看到了,我們家的條件不好,我也沒什麼本事,什麼都是靠顧盼,他去酒吧裡那個啥,也是迫不得已啊,他還小啊,可怎麼辦啊!薛警官,你幫幫我啊,你給他說,你們是朋友,他肯定聽你的,你幫忙想想辦法行嗎?我這就去把他給弄醒,你們聊我偷聽!”

薛默:“???”

“不是,你們聊,我不偷聽。那個……我還是去把他給叫起來算了。”韓小蕊說完就跑進了顧盼的房間,薛默叫都叫不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特別拘謹地坐著理了理頭髮,消化剛才韓小蕊一口氣蹦出的那麼長一串話。

顧盼家裡果然是很困難,阿姨對顧盼的教育和親子溝通也存在很大問題,所以顧盼做這些都是不得已的,他是有苦衷的,他明明還小啊,卻要那麼艱辛地掙錢養家。

對於顧盼,除了越來越無法剋制的喜歡,更多的是心疼,而且每次一想到那天在酒吧遇到顧盼的情景,心裡又止不住地冒酸水。他就希望能快點解決顧盼的工作問題,不讓他再受苦,也不讓他再去酒吧陪人喝酒。

就在薛默傻傻地杵在原地的時候,顧盼已經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案子已經結了,顧盼寫了結案報告,然後就清閒了下來,整天不是喝酒就是睡覺。本來被韓小蕊給叫醒是很不高興的,但聽說來訪的是薛默,顧盼又不那麼生氣了。

他起身穿了騷包駝色長風衣,特別顯身材。然後,他又凹著造型走出了房間。他看著薛默,稍稍擰起眉毛,有些無奈,卻又帶著淡淡寵溺味道地說:“警察叔叔,你又來了啊,實在是拿你沒辦法。”

說完這話,顧盼的眼神不自覺的地就往薛默的下半身瞄了去,還好這會兒是小薛默是老實的。

薛默被這眼神看得害羞了,稍微側身躲了躲,都忘了給顧盼打招呼。

這時候韓小蕊很識趣站在角落裡不吭聲,準備偷聽。顧盼當然察覺了她的意圖,走到了薛默身邊,輕輕拉了下他的手說:“我們出去說。”

“出去?”薛默不解。

“我睡餓了,想吃飯,我們出去吃點東西。”顧盼瞪了眼韓小蕊,道,“不想讓您做飯太累,媽。”

顧盼最後那個咬字特別重,嚇得韓小蕊一哆嗦,趕緊說了再見。

倆人沒有阻礙地走了出來,薛默擔心顧盼餓,想找個餐廳吃飯,可顧盼又不願意去,低聲說:“就是想找你出來單獨說話,她老要偷聽。”

“阿姨也是關心你呢,你聽話些啊,別在叛逆期做些傷父母心的事情。”

顧盼笑:“我都多大了,還叛逆期。”

“你才十九歲啊,還小呢。”

顧盼又笑,沒忍住想開個黃-腔:“什麼小?男人可不能說小。而且我肯定……”

薛默被噎了一下,當即就紅了耳朵,聽顧盼還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慌忙捂住他的嘴,說:“大街上呢,你小聲點。”

顧盼從善如流地放低了聲音,一邊對著薛默的手心哈氣一邊說:“肯定比你大,要不比比?”

他溼潤的嘴唇在薛默的手掌的皮膚上輕輕摩擦,那一下就從手掌癢到了心裡,薛默驚慌不已,立即就放開了顧盼,倒退了好多步,根本不敢看顧盼。

顧盼耍完流氓之後又開始裝純,無辜地眨著眼睛說:“怎麼了?警察叔叔,我開個玩笑呢,你生氣啦?”

“嘿,小賤賤,我把你家老薛給送回來了。”劉思源搖下車窗,對陶星劍揚了揚手。

陶星劍啃著黃瓜走到車窗前,拿腔作調地說:“自從老薛考上警校和你勾搭上之後,他就不是我家的了,以後你倆好好幸福著,啊。”

“我可不想要他,小白臉招桃,盡知道氣我,還是你自個兒留著,你倆從小光屁股玩,現在可以一塊兒玩光屁股……”

“我呸,老子這就給你們領導寫舉報信,你個什麼人民警察,滿嘴髒話,還相對老薛始亂終棄……”

兩個好哥們都嫌棄的拋手貨薛俠士被吵得頭大,從車上下來把陶星劍給拉遠了些,道:“你們能不能別一見面就吵啊,互相讓一步不行嗎?”

“什麼叫吵?你不懂,這是我們的生活情趣。”說完陶星劍趕緊對劉思源拋了個媚眼,他長得五大三粗的,完全就是硬漢形象,做這種動作簡直是充滿了違和感,弄得薛默和劉思源都渾身起雞皮疙瘩。

陶星劍對於噁心到這倆人感到非常愉快,還想貧嘴呢,突然看到薛默這一身皺巴巴髒兮兮的制服,立刻轉了話鋒,問道,“你怎麼了?衣服怎麼髒成這樣了?”

薛默還沒說話,劉思源便道:“你家老薛今天又立功了,狂奔10公里制服了一個小偷,成功為人民群眾追回了三顆。”

陶星劍還要問,薛默卻已經不想再多聊,打斷了他們:“行了,你倆快給我安靜一小會兒,讓我回去休息。”

之前一直沒感覺,這會兒慢慢知道了厲害,穿著皮鞋跑那麼久,腳都快廢了。

“趕緊去伺候你家老薛,我撤了。”說完這句話,劉思源便迅速地發動了汽車。

陶星劍把一瘸一拐的薛默給往家裡攙扶。走進院子便遇到好些看著倆孩子從小長大的鄰居們,頓時“小默今天又立功了”和“小默腳受傷了”這兩個重要訊息便立刻把整個院子都給傳遍,不出一會兒,這些熱情洋溢的鄰居,就會趕來關心他了。

到家一看,薛老爺子正在陽臺上曬太陽,臉上搭著本小人兒書,身上蓋著小毯子,睡得正好。

除了間歇性發作的老年痴呆症,薛川老爺子的聽力也不太好,舌頭不知為什麼也不太利索,說話很成問題,他年輕時參加過解放戰爭,打仗被炮火震壞了耳朵,舌頭是是毛病,醫院也查不出來。好在他的身體素質很好,非常硬朗,精神頭十足。

薛默沒有打擾他,打發陶星劍走了,然後去廁所洗了澡,換了乾淨的衣服,才到陽臺把爺爺叫醒。

薛川拿下臉上的書,睜開眼睛看著薛默,露出慈祥的笑意。

薛默坐在他身邊的小凳子上,一邊削蘋果,一邊絮絮叨叨地彙報自己這一天的工作。他必須要特別大聲,薛川才能聽見,於是每天薛默都會這樣,像是練嗓子似的對爺爺說話。

“爺爺,今天還是很忙,中午吃了個包子,忘了吃午飯。然後……我今天跑了十公里,追了個小偷,還和思源一塊兒把失主給送回家了。其他沒什麼事情。您中午吃了什麼啊?秦阿姨給您做的麵條嗎?”

“好啊。”薛川回答道。

老爺子不能正常地表達,從薛默讀高中開始,他就漸漸只會說“好啊”和“不好”。薛默也不知道他究竟什麼時候是清醒的,什麼時候是迷糊的,也不知他究竟懂不懂薛默說的意思,但薛默每天都堅持和老爺子對話,不管他能不能聽懂。

“對了,上個月的生活費還沒給秦阿姨。過兩天我休假去銀行取,再去給她買個新年禮物,感謝他們一家人這幾年來的照顧。”

正說著話,門外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小默,你開下門,我手裡拿著東西,掏不出鑰匙。”

說話的人正是薛默嘴裡的“秦阿姨”,那是陶星劍的媽媽。陶星劍一家就住薛默家樓下,原來和薛默父母就是舊相識,兩家最是親近,從薛老爺子開始發病以來,秦千容就主動開始照料這爺孫倆的飲食。薛默父母去世單位發了撫恤金,爺爺也有退休金,於是他們的生活雖然有點緊巴,但還算是湊活,薛默按月給秦千容生活費,秦千容便在家裡添了薛川和薛默的筷子,盡心盡力地照料他們。

薛默開了門,便見秦千容端著熱騰騰的餃子。

秦千容是個很美麗的中年女人,說不出她的五官哪裡出眾,但就是很舒服,那是一種完全沒有侵略感、溫婉動人的美,薛默時常想,自己的媽媽若是還活著,大概也和她一樣。

“好啊,好啊。”薛川見到秦千容,立刻就笑了,也不知道他究竟認出人來了沒,如溝壑般深重的皺紋都活潑了起來。

“薛爺爺,您好啊。”秦千容也微笑回應。

薛默忙接過餃子放在餐桌上,道:“秦阿姨,我們下來吃就行了啊,您還專門拿上來。”

“聽星劍說你傷了腳,你就在家裡呆著。剛才我已經給你陶叔叔說了,下班順帶捎點藥膏回來。來,先讓阿姨看看。”

說著秦千容就要掀薛默的褲管,薛默有點不好意思地退了幾步,說:“沒事兒,就是皮鞋磨了幾個小水泡,不礙事的。”

秦千容掩嘴一笑,輕聲道:“這孩子長大了,還知道害羞了?你小時候,我不是還給你洗過澡嗎?”

薛默瞬間臉就紅了,支支吾吾地說:“真……真的沒事兒,就是小水泡而已。”

秦千容也不再逗他,去廚房拿了碗筷來,看這爺孫倆吃飯,嘴裡還忍不住唸叨:“小默也真是太辛苦了!不過有你在,總覺得整個院子都非常安全,你啊,可是咱們院裡最棒的孩子了。”

薛默立刻又笑出一口白牙,有點小害羞又有點自豪地說:“我從小就受叔叔阿姨的照顧,現在能回饋大家,我也很開心。”

“乖孩子。”秦千容笑,“今年你的年假有幾天啊?什麼時候能抽個空出來?上次我不是跟你說了,你陶叔叔說單位裡來了個小姑娘,剛剛畢業,和你年齡正合適。”

“秦阿姨,還是算了吧。”薛默有點難為情地說,“我還不著急,再說了,你知道我家的情況,別委屈了人家好姑娘。”

“你的情況怎麼不好啦?人民警察,多好的職業?長得也一表人才,這房子雖然說是單位分的。有點年頭了,但也是有產權證的。還有薛爺爺也很好照顧,不需要多費心……”

薛默越發不好意思,撓撓頭說:“我真的不著急。”

說真的,薛默從小就長得好看,喜歡他的小姑娘特別多,可因為要照顧生病的爺爺,薛默根本分不出心思來這些事情,別人的青春期都充滿了旖旎的回憶,而他卻永遠匆匆忙忙地奔波於家學校醫院。別說是談戀愛,這麼多年他連暗戀物件都沒有一個。

參加工作之後,街坊鄰里領導同事也特別積極地給他介紹,薛默每次推脫不掉見面,也是對姑娘禮貌溫和的,可每每都被姑娘埋怨太過高冷不夠熱情,根本就沒有對姑娘投入感情。

薛默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個遲鈍的榆木腦袋,大概是在這方面晚熟。他想自己還是別禍害別人為好,後來再有姑娘喜歡他,他都以“要給爺爺治病”“家裡條件差”“工作忙”為理由拒絕。

劉思源經常笑他不開竅,可他也不懂劉思源那種時時刻刻想談戀愛的熱切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秦千容摸了摸薛默黑亮的頭髮,笑道:“你倒是不急,阿姨我急啊。要是你媽媽在,肯定也特別急。在這個小院子裡,她和我最好了,我替她著急。”

“秦阿姨,緣分很快就會到的,順其自然。”薛默揚起臉對秦千容笑。

他是真的,真的不著急啊。

祖國的四個現代化和全面小康還沒有實現,哪裡有心情談戀愛?

***

顧盼回到出租屋的時候已經快天亮了。

他滿臉都是汙泥,頭髮亂得能招來一對麻雀下蛋。昨天穿出去那一身騷包的米色西裝,現在已經全毀了,一隻褲腿被撕成了條狀,豈止悽慘兩個字可以形容。

這樣子還不方便讓鄰居看到,顧盼隱去身形,回家就直奔浴室。他向來是個非常在意自己形象的孔雀,討厭不乾淨不體面的模樣。

顧盼剛剛脫得只剩下褲衩,窗戶上便猛地出現一個倒吊的人頭,長長的頭髮完全遮住了臉。

“……”顧盼,“智障,你玩不夠了是吧?”

韓小蕊驚恐地扒拉開頭髮,露出一張嬌俏的少女的臉,她睜大了眼睛道:“搞定了嗎?沒危險了吧?”

“嗯。”顧盼斜靠著牆抱臂,用緩慢而且誘惑力十足的聲音說:“你這是偷看我偷看上癮了嗎?”

平心而論,顧盼的身材非常好,標準的寬肩窄腰倒三角,一身腱子肉充滿了力量感,筆直的長腿更是誘人,即使是這樣狼狽到了臉都看不清的模樣,也別有一番性感的味道。

可在韓小蕊的心裡,她這個搭檔是個傲慢、自大、多情的衣冠禽獸,這麼多年她早就認清了他,自動對他散發的騷氣免疫。於是沒有任何顧忌,她直接開啟窗子翻身進了屋,佯裝嚴肅地說:“兒子,怎麼能對媽媽說這些話呢!”

顧盼臉色一黑,拎起韓小蕊的後脖子就把她給丟出了浴室,“砰”的一聲關上門。

韓小蕊在浴室門口捂著心口搖頭,道:“寒葉飄逸灑滿我的臉,吾兒叛逆傷透媽媽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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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盼惱怒的聲音就像是要掀翻了房頂:“你說什麼?”

韓小蕊趕緊縮了縮脖子,道:“我說,老大英明,小人這就去工作!”

***

“1月1日晚,團結街桷樹城社群發生一起兇殺案,被害人孫某當場死亡。經查,因情感糾紛,犯罪嫌疑人刁某於1日晚跟蹤孫某至桷樹城社群,對其實施殘忍殺害並掠奪受害人手機錢包等財物後逃竄。(8中文網 .8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