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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七十六節 相互對峙

果然不到三天,克拉蘇帶著四個執政官軍團進駐特爾尼,當他到達這座城市的時候,欣慰地發現摩米烏斯軍團擺脫了厄運,因為副將摩米烏斯和騎兵指揮官昆克提烏斯僅僅比克拉蘇早到了一個晚上。

直到克拉蘇成為全軍統帥,身為副將的摩米烏斯還一直沒有和羅馬首富見面,他也更不認識斯克羅發是誰,即便已經聽說了克拉蘇非常器重這位退伍軍人,並委任其財務官和最高級軍事顧問的職位???

為此,身為副將的奧勒斯?曼利烏斯心中多少有些不服氣,他剛到特爾尼就接管了一切事務,甚至要求盧奇烏斯?昆克提烏斯完全遵從自己的命令,雖然這合情合理,但他那驕橫的態度引起了昆克提烏斯的強烈不滿???無論怎麼說,摩米烏斯剛得知克拉蘇軍團靠近的訊息,便帶著身旁的高階軍官們一起出城迎接。

執政官軍團的裝備最精良,旗幟最鮮明,更重要的是,自從他們跟隨了掌握獨裁者實權的克拉蘇之後,紀律嚴明的程度已經能和龐培、盧庫魯斯的軍團相提並論,這讓摩米烏斯多少有些慚愧,他立刻派人督促自己的軍團士兵在城內列成整齊的隊形,生怕遭到克拉蘇的斥責。

遠遠地望見執政官軍團的旗幟,摩米烏斯不舒服地癟了癟嘴,用調侃的語氣對昆克提烏斯說:

“難道馬爾庫斯?克拉蘇統帥不是獨裁官?而這旗幟上怎麼還有SPQR,元老院的標識,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元老院不是頒發了一道‘禁止令’?不允許這一年的執政官按照常規率領軍團作戰,而是將四個執政官軍團交給有著無限大權的克拉蘇?這似乎有些矛盾。”

盧奇烏斯?昆克提烏斯瞟了一眼摩米烏斯,淡淡地回答:“元老院頒佈禁止令倒是不假,但如果誰明目張膽地打起獨裁者的旗幟,那才是愚蠢至極,群眾依然排斥獨裁者,而且這還會引起龐培和盧庫魯斯的不滿???”

“但是克拉蘇的確是獨裁者了,無論龐培和盧庫魯斯怎麼想也沒用,除非他們現在能長翅膀飛回來和斯巴達克斯作戰。”

“要不要提醒你,克拉蘇沒有獨裁者的頭銜?”昆克提烏斯用駭人的語氣說,“另外我勸你說話的時候注意一些,千萬不要低估龐培的盧庫魯斯。”

“是嗎?”摩米烏斯反唇相譏,“我知道,那一次盧奇烏斯?盧庫魯斯當著元老院議員的面挫敗了你的計劃,你是被他嚇怕了?或者說是變得更加警覺?”

“不錯,盧庫魯斯是挫敗了我維護了蘇拉制定的法律。”昆克提烏斯輕哼了一聲,“不過,最值得警惕的還是元老院那幫傢伙,因為他們隨時可能成為龐培或者盧庫魯斯可以利用的殺人利器。”

“元老院?”摩米烏斯微微一笑,“真是有趣,元老院現在不得不向克拉蘇妥協,我們有軍隊,昆克提烏斯!而且這支軍隊是克拉蘇自己花錢組建的,你必須搞清楚,我們既然全是他的軍事幕僚,就要作好這樣的準備,不光是對付斯巴達克斯,而且還要對付元老院、龐培和盧庫魯斯。”

“那我只能為你提前哀悼。”昆克提烏斯搖了搖頭,“要不是克拉蘇及時採取了斯克羅發的建議,你的軍團早就被斯巴達克斯殲滅了,或許你也早就躺在地上了,而現在卻大言不慚地談什麼不光對付斯巴達克斯,還要對付元老院、龐培和盧庫魯斯???樹立這麼多敵人,你便已經為自己挖下了墳墓。”

“——我是全軍的副將!”摩米烏斯氣憤地吼道,“你說話的時候最好注意一下!另外,小心你的騎兵,小心被叛軍騎兵全部殲滅,你也最好備一匹快馬,小心來不及逃命??你真是膽小鬼,無論你打算怎麼做,我將會不惜一切代價把克拉蘇推向權力的頂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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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蘇在傳令官的陪同下向特爾尼飛奔而來,摩米烏斯帶著一批軍官向前迎接。

“——向偉大的克拉蘇致敬!”

克拉蘇淡淡地看了一眼摩米烏斯,從嘴中流利地擠出早就準備好的話:“應該是我向偉大的摩米烏斯致敬,您不是立下了第一場戰功?”

摩米烏斯立刻臉色慘白,但他依舊嘴上沒有認輸:“將軍,我這不是沽名釣譽,叛軍騎兵被迫撤退,斯巴達克斯想要殲滅四個軍團的計劃徹底被挫敗,這本身就是個勝利。”

“啊,真是偉大的勝利。”克拉蘇冷冷地回答,“直到這個訊息傳到了羅馬元老院和人民的耳中,而最終他們發現斯巴達克斯的實力並沒有受到一絲損耗,結果令你所致以敬意的人淪為了笑柄?你真是愚蠢至極!”

“副將,要不是昆克提烏斯的騎兵及時救援,您談何勝利?”斯克羅發一邊暗示昆克提烏斯立刻隱藏笑容,一邊朝摩米烏斯行了個軍人禮。

“這位是?”摩米烏斯不悅地瞅了瞅斯克羅發。

“我的高級顧問,全軍的財務官,不但如此,我還讓他負責處理軍中的糾紛事件,維持軍隊的秩序。”克拉蘇向摩米烏斯隆重介紹,“他就是格奈烏斯?特萊米裡烏斯?斯克羅發。”

“認識你是我的榮幸。”摩米烏斯立刻向斯克羅發還禮。

“斯克羅發和昆克提烏斯這次的行動需要得到褒獎!”克拉蘇對周圍的軍官們講,“雖然副將愚蠢地讓我落下笑柄,但是,摩米烏斯保全了四個軍團,這便是大功一件!”

摩米烏斯很感激克拉蘇的大度,他當即宣誓:“下一次我會給將軍帶來真正的勝利,我對監督士兵前進的朱庇特發誓!”

克拉蘇很恰當地處理了高階軍事幕僚之間的關係,當四個執政官軍團和四個由摩米烏斯徵集的軍團匯合在一起的時候,克拉蘇便覺得自己有完全的把握打敗斯巴達克斯,因為他現在已經掌握著四萬八千名步兵(每個軍團平均六千人,其中五千左右的軍團士兵,剩下的是輕裝步兵,這是克拉蘇軍團的規格)和五千同盟者騎兵,不但訓練有素而且裝備精良。

更令克拉蘇興奮的訊息是,兩天之後,曼利烏斯帶著四個附屬軍團疲憊的士兵也來到了特爾尼,為了防止被斯巴達克斯突襲,他曾嚴厲要求士兵展開瘋狂的急行軍,這同樣得到了克拉蘇的大力褒獎。

克拉蘇理所當然地召開了一次軍事會議,他對自己接下來的軍事行動充滿了信心。

“先生們!”克拉蘇仍舊用商場的習慣稱呼他的軍事幕僚,“既然眾神一再地幫助我們,接連粉碎斯巴達克斯的陰謀,那麼,為什麼不藉此機會一鼓作氣讓叛軍灰飛煙滅?看看吧,我們現在有八個羅馬軍團、四個附屬軍營和五千同盟者騎兵,總共兵力已經接近八萬??用斯克羅發的話說,這完全應該足夠包圍這幫叛軍了吧?”

克拉蘇說完便一直盯著沉思中的斯克羅發。

“精神上算是吧。”誰也沒有料到,斯克羅發竟然說著這樣令人難以琢磨、令人失望的話來。

“你怎麼回事?”克拉蘇臉色一沉,“我依然記得你揚言四萬人就可以包圍斯巴達克斯,這場戰爭不能拖得太久,我們必須抓住機會。”

“什麼叫‘精神上算是’?”副將幽默地聳了聳肩。

“也就是說,我內心深處極其渴望包圍斯巴達克斯。”斯克羅發嘆了口氣,“但是,我們仍然不具備這個條件???”

“是因為我們的兵力不及叛軍?”曼利烏斯迫不及待地問,“我們都知道,叛軍中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戰鬥。”

“我就是我的意思!”克拉蘇點了點頭,“除了對付漢尼拔,以及蘇拉獨裁時期,羅馬沒有任何人統帥過這麼龐大的軍隊,如果我們再猶豫不決,恐怕會讓元老院和羅馬人民失望,無論怎麼樣,在近期必須和斯巴達克斯大戰一場!”

“我知道將軍的意思。”斯克羅發無奈地點了點頭,“但是我覺得目前不宜展開軍事行動,特爾尼的位置很好,不但可以阻攔斯巴達克斯進入拉丁姆地區,而且一旦斯巴達克斯要主動發起進攻,這也利於防守???加入我們一定要包圍斯巴達克斯,那將會冒很大的風險,經過這幾次較量,我發現自己低估了斯巴達克斯,我不得不承認,他之前的確是說了大話。”

這無異於給克拉蘇潑了一頭冷水,雖然他表面上反對斯克羅發,但內心卻是很重視斯克羅發的建議,因此這次討論沒有任何結果,克拉蘇打算暫時按兵不動,就這樣和斯巴達克斯相互對峙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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