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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八十六節 執政官軍團的潰敗(一)

就在這短暫的時間內,便有超過三千名自由奴隸被羅馬軍團士兵殺死,他們憤怒、驚恐地聚集在一起,緩緩地朝角鬥士營壘方向退卻。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不絕於耳,高地之下宛如人間地獄。

終於,四個角鬥士軍團率先衝殺過來,當他們近距離看見羅馬士兵正在屠殺沒有戰鬥力的自由奴隸,正如餓虎捕羊一般勢不可擋的時候,角鬥士們不由自主地從喉嚨裡發出惡毒的咒罵聲、喊殺聲,並且斥責羅馬士兵:“——你們就是一群毫無榮耀的畜生!”

“——跟我殺!”奧爾梅努斯最先帶著伊庇魯斯人和執政官軍團交上了手,頓時順著高地的緩坡傳來金屬相撞擊的鏗鏘聲。

“——無恥的羅馬人!”接著,阿爾瓦的伊利利亞軍團加入到了戰場,最後才是埃里斯頓的巴爾幹軍團和菲朗尼烏斯的色雷斯軍團。

羅馬軍團的號角聲和角鬥士的喊殺聲交織在一起,成為染血高地的唯一旋律,勢不兩立的仇敵在這裡相互把武器刺入對方的胸膛、腹部、咽喉和兩肋,鮮血和腸肚流淌一地??????

摩米烏斯向後退了退,並命令士兵也微微後撤,以便佔據高地將四個軍團完全拉開,他要引誘憤怒的角鬥士蠻勇地衝上高地,消耗對方的體力過後,再展開反攻。

不料,他的計劃根本無法實現,越來越多的羅馬士兵登上高地向下俯衝,後面的人向前擁,前面的人無法後退,四個執政官軍團的士兵全都如猛虎入川一樣誓要用尖牙利爪撕碎所有敵人!

“怎麼這麼多?”阿爾瓦回頭看了看菲朗尼烏斯。

“誰知道這高地背後隱藏著多少羅馬人???”看著伊庇魯斯軍團的優勢被暫時壓制住,菲朗尼烏斯來不及多想,立刻和阿爾瓦帶著自己的軍團頂了上去,埃里斯頓已經率領自己的軍團堵住了另一處缺口。

高地另一側,幾乎每秒鐘都有至少兩個步兵大隊登上高地,上千副清一色的盾牌,上千副堅固的鎧甲,上千條殷紅色的戰袍,上千把明晃晃的短劍,上千副錚亮的頭盔幾乎同時進入角鬥士的視線之內???他們全都喪失了理智,不顧一切地從高地發起衝鋒,口中齊呼——榮耀與勝利!

斯巴達克斯已經能聽見震天動地的喊殺聲,也幾乎可以看見手執圓盾的伊比利亞人和手執方盾的羅馬人混戰在一處,在他所處的距離內,只能看出這兩種形狀以及勢不可擋的赤色洪流???

“——羅馬人已經佔據了優勢!”斯巴達克斯猛刺著戰馬,向吉斯戈招手,“——帶上你的人,繞道羅馬軍側翼,快!”

同時,他讓戰士們陸續傳話,命令阿爾瓦、埃里斯頓、菲朗尼烏斯和奧爾梅努斯的軍團微微後撤,務必要撤到平地上來,因為摩米烏斯軍團依舊是居高臨下。

命令很快傳達到這四個軍團指揮官耳中,而且他們也準確地執行了角鬥士最高首領的指示,同時和羅馬人一樣,幾乎每分每秒都有更多的角鬥士加入戰鬥,塞利烏斯和佈雷努斯的軍團也到了。

“——我們必須後撤!”曼利烏斯終於找到了副將,他一把按在摩米烏斯肩上,“如果不能佔據高地,再這樣蠻勇衝鋒,我們會被包圍!”

他這樣剛說完,自己就險些被幾名士兵擁倒在地,摩米烏斯已經察覺至少一個執政官軍團目前是無法後撤了,因為這個軍團已經和角鬥士們沒有任何隊形地混戰在一處。

看到遠處越來越多的角鬥士正奔入戰場,摩米烏斯心一橫,臉色變得陰沉,他首先讓身旁的傳令官吹響軍號,然後讓其他三個執政官軍團的鷹旗執掌者以及每個步兵大隊、百人隊披著狼皮的標牌執掌者迅速散開,然後有秩序地後退???這樣一來,士兵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自己所屬大隊、百人隊的標識,而且很快統一行動,向高地撤離。

至於在平地上和角鬥士混戰的執政官軍團,摩米烏斯投去悲慘的一瞥,他已經無力援救,只能捨棄五千多名優秀的士兵。

三個執政官軍團列成密集的陣勢,總共約莫不到兩千名輕裝步兵立刻走到軍團前列,齊刷刷地投擲出一輪密集的標槍,無論是羅馬士兵還是角鬥士都成了打擊的目標,很快就有數千人倒下了????

誤傷的確是在所難免,但更多被投槍刺中的是角鬥士,接著,摩米烏斯不失時機地命令輕裝步兵發起第二輪、第三輪進攻,趁著這段時間,軍團士兵不但可以得到短暫的休息,而且有充裕的時間裝填重型投槍。

“——羅馬最優秀的士兵們!”摩米烏斯的指令立刻由各個百夫長準確傳達,“等一會就是玩命的時候,首先用投槍刺穿敵人的身體,然後用盾牌抵擋敵人的瘋狂衝鋒,最後用短劍猛刺!將這幫叛逆全部殺光!”

“你覺得這能擋住角鬥士進攻?”曼利烏斯再次勸告副將,“現在派人去通知克拉蘇統帥完全來得及!”

“曼利烏斯。”副將微微低下頭,“你覺得我們現在還剩下什麼?如果得不到榮耀難道還要失去尊嚴?木已成舟,如果現在去告訴統帥,即便我們獲得勝利,也會被統帥斥責,被昆克提烏斯和斯克羅發所嘲笑??算了吧,與其這樣,不如像個軍人戰死沙場,況且現在我們佔據了高地,正好可以彌補人數的不足,鹿死誰手還說不定呢。”

“你覺得這樣值不值?”

“值得付出生命的代價。”

這時,高地下傳來角鬥士的歡呼聲,足足一個執政官軍團已經完全覆滅,而且喪失了所有旗幟和標牌,軍團的鷹旗被一名馬其頓人高高舉起,炫耀了一番後便扔到了地上。

摩米烏斯立刻發瘋似得命令輕裝步兵繼續投擲標槍,在這裡必須提一下,執政官軍團的裝備勝過其他任何羅馬軍團,尤其是武器配備更是其他軍團士兵所羨慕的物件,更何況組建軍隊的人是羅馬首富克拉蘇,所以,幾乎每個輕裝步兵都有至少五支輕型標槍。

短短幾分鐘,就有數百名角鬥士陣亡,他們滿腔怒火地發起衝鋒,想要迅速攻佔高地,卻屢遭失敗,上千具屍體橫躺在斜坡上,彌補了戰場上的空白區域。

面對密集的投槍打壓,角鬥士們不得不暫時退卻,阿爾瓦因為全身受到四處輕傷已經被迫退出了戰場。

這時,怒衝衝的斯巴達克斯出現了,他立刻從馬背上跳下來,雙手緊握錚亮的兩把色雷斯彎劍,毫不猶豫地接替阿爾瓦的位置,用轟雷一般的聲音斥責道:

“——既然你們有如此悍勇的精神,如此令人畏懼的勇氣,那又為什麼臨陣退縮?為什麼不像暴風一樣席捲羅馬人的陣地?!現在,跟我一起戰鬥,如果我後退一步,你們便一劍刺死我!”

斯巴達克斯很清楚目前的形勢,如果不一鼓作氣發起衝鋒,遲疑不決或者轉身退卻只能引起一場可恥的潰敗;相反,如果不惜任何代價衝上高地,只要堅持一陣子,吉斯戈和卡密紐斯的軍團出現在摩米烏斯的側翼,勝利必將屬於角鬥士!

斯巴達克斯順手撿起一柄標槍,朝羅馬軍陣投擲過去,立刻刺穿一名掌旗官,接著,他便像是在維蘇威時那樣奮不顧身地率先逆著斜坡發起衝鋒???這一舉動,立刻起了到明顯的效果,數以千計的角鬥士同時發出狂野的吼聲、用藐視死亡的態度冒著密集的投槍暴雨逆坡而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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