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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第三種痛苦

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只有中央的一塊破碎、古舊的陸地,指引著前進的目標。

奎託斯也不知道飛行了多久,周圍的景象沒有任何變化,就連那塊神國大陸也只是略微變大了一些,想要靠近彷彿還有很遠的一段距離。

藉著這個機會,奎託斯把身體交給本能驅使,意識則沉入到靈魂深處。

一片腥紅中,夾雜著大片斑駁,不協調的存在。那是在馬其頓神國數番搏殺,吞噬了無數生命後留下的雜質,雖然此時還只是滄海一粟,但如果放置不管,等到這些難以消化的雜質積累到一定程度時,將會產生災難性的後果。

奎託斯此時就像是一個工匠學徒,駕馭著斯巴達戰矛,努力地錘鍊著自己的靈魂,將其中糾纏的雜質一點一點地淬鍊出來。

從一開始的生澀、笨拙,到後來的熟練,精巧,最後變成技藝精湛的大師,彷彿在雕琢著一件完美的藝術品雛形。

每一次錘鍊,奎託斯都會對靈魂的奧秘有更深的領悟,不知不覺中,他漸漸地沉浸了進去,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一陣劇烈的震盪,將奎託斯驚醒,他睜開眼睛,雙眸中旋轉的漩渦的餘波剛剛散去。

此時奎託斯整個人的氣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原有的野性、殺戮、狂暴的氣勢盡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隱隱透露出神秘、偉岸、高高在上的氣息。

他此時降臨到凡間,就像是諸神下凡,千萬人類都會對他進行膜拜、信奉。

此時微小的神國已經清晰可見,那是一塊破碎不堪的陸地,從上至下俯視看去,能夠清楚地看見橫七豎八的裂紋,將這塊陸地分成了七塊,但每一塊連結的縫隙中,卻又隆起了延綿不斷的山脈,就好像是人為打上的補丁,勉強維持著這塊破碎神國的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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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靠近這塊微小神國的時候,奎託斯清楚的感覺到,在這塊陸地的深處,棲息著一位強大的存在。

轟隆!

整個陸地驟然發生劇烈的震動,大量粉末被震得分離出來,飄蕩到遠處,其中還夾雜著信仰結晶的璀璨光芒。

這股力量隱藏在神國深處,只是暗自鼓動,卻沒有爆發出來。控制著這塊破碎神國的存在,居然用這種方式,來試探奎託斯的來意。

“哈哈哈!從哪裡來的螻蟻,實力如此卑微,卻又能夠穿越斷界罡風,簡直就是一道誘人的美食啊!”

其中一塊火紅色的陸地碎片,如同火山噴發般轟然爆炸,強大的氣勢席捲著大量粉碎的塵土,雖有一個恐怖的龐然大物從中緩緩爬出。

先是一顆長著雙角的猙獰頭顱,強壯的手臂和身軀,當它的下半身爬出地面的時候,居然是類似於牛犢的模樣,四肢強有力的腿,每一次踐踏在地面上,都會冒出毀滅性的火花。

“瑪瑟拉頓!”

這頭恐怖的存在一出現,就大吼了一聲,整塊神國都在這囂張的吼叫聲中搖搖欲墜,更多的粉末從中剝離出來。

此時奎託斯隱約看見,在各個破碎的陸地上,無數生靈跪倒在地上,驚恐地朝著這頭魔物所在的位置祈禱,所求的只是平息憤怒,不要給生靈所生存的土地造成更大的損傷。

“歡迎光臨我的國度,愚蠢的人類,哈哈哈!”

沉睡了上百年,第一次甦醒就有實力強大的人類送上門,瑪瑟拉頓興奮得全身血液都沸騰了起來,它將手伸入大地的深處,從中抓出了一把血跡斑駁的雙鉞長矛。

“成為我的腹中之物吧,人類!”

瑪瑟拉頓急不可耐,手中的雙鉞長矛揮舞成風車,恐怖的氣勁凝成亂流,所過之處一切都被摧毀破滅。

受到瑪瑟拉頓肆無忌憚地摧殘,這塊神國破碎的更加嚴重,被縫合處的山脈也開始崩塌,一塊最邊緣的陸地首先支撐不住,帶著大量生靈的哀嚎,脫離了神國大陸的主體。

奎託斯眼睛微眯,但憤怒的火焰依然難以抑制的噴射而出,他吼叫一聲,整個人在虛空中徒然拔高變大,最後形成了與面前魔物不相上下的撐天巨人。

奎託斯任由對方的雙鉞長矛砍在自己的肩膀上,當筋骨斷裂,鮮血迸射的時候,他雙眼閃爍出狠辣的光芒,體內氣血如長江大河奔騰,將那殘忍的武器死死卡在自己的身體裡。

“給我出來!”

奎託斯大吼一聲,雙手伸出死死抓住對方頭頂的雙角,恐怖的力量爆發之下,居然將龐大的身軀整個連根拔起,狠狠地投擲向無邊無際的黑暗。

噗嗤!

雙鉞長矛從他身體拔出,大量的血液從中噴射而出,潑灑在神國之上形成了鮮血洪流,淹沒了大片的土地。

斯巴達戰矛出現在手中,對準還在空中翻滾掙扎的魔物,猛然投擲而出,在黑空中發出刺耳的呼嘯聲,眨眼間就來到了對方的身前。

“啊!”

瑪瑟拉頓一聲慘叫,雖然他竭力躲避,但一條腿還是被凌厲的鋒芒削斷,巨大的腿部砸落在一塊神國的中央,深深嵌入大地,形成了一座高聳巨大的肉山。

“這怎麼可能,以人類那衰弱、卑微的靈魂,怎麼可能駕馭如此恐怖的力量!”

瑪瑟拉頓不可置信的吼叫連連,手中的雙鉞長矛胡亂揮舞,拼盡全力才將奎託斯接踵而來的攻擊抵擋下來。

“卑賤的奴隸,你們的主人在這裡召喚,奉獻出你們的信仰吧!”

伴隨著瑪瑟拉頓傳遍域內的吼叫,整塊神國中的大部分生靈都開始對他進行膜拜、祈禱,開始是一點薄弱的光,最後匯聚成大片,灌注在瑪瑟拉頓的身體上。

“哈哈哈,就是這樣,你們這些卑賤、愚蠢的奴隸,唯一能夠生存下來的理由,就是能夠貢獻出微不足道的信仰啊!”

奎託斯一動不動地看著對方的變化,雙眼精光閃爍,一絲不漏地窺探著信仰力量的奧秘。

在馬其頓神國中,由於馬克洛夫的警告,奎託斯始終不敢親身觸碰信仰的力量,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真正見識到,信仰所隱藏的神秘力量。

信仰是生靈所貢獻出的,隱藏在他們靈魂深處的神秘力量。信仰的程度越深刻,信徒的靈魂力量越強,所生產出的信仰則更加強大。

眼前的這些信仰之光雖然薄弱、渺小,但匯聚在一起,卻使得瑪瑟拉頓的靈魂力量大幅度增加,受到靈魂力量的催動,隱藏在血脈中的奧秘也逐漸催生出來。

“吼!”

瑪瑟拉頓整個人又膨脹了一圈,猙獰的青筋、血管從身體表面凸顯,一股從來沒有感受過的詭異氣息,從它體內透露而出。

“感受一下魔神種族的恐怖力量吧,我們是毀滅的化身,我們就是一切生靈可怕的噩夢!”

在神界中,除了領悟神通,壯大靈魂外,還有一種依託著先祖血脈力量的生物。

它們的先祖往往都是實力強大的神靈,並且力量透過血脈傳承,繁衍了無數強大的後代。

瑪瑟拉頓顯然是一種魔神的後代,受到信仰之力的灌注,徹底激發了血脈中隱藏的力量,如今所爆發出的氣勢,甚至超越了赫拉克勒斯、卡德摩斯。

“信徒愚昧不可開化,只能夠用暴力進行奴役……我偏偏要打破這野蠻的規則,將自由、文明傳遞,開化一切生靈!”

奎託斯一把抓住斯巴達戰矛,靈魂直接侵入到戰矛的內部,以強橫的手段將所有戰魂、戰意掠奪。

“戰爭既是災難,給人間生靈帶來死亡、飢餓、恐懼等一切痛苦。我是散佈痛苦的使者,戰爭成為我手中的屠刀,將災難降臨到一切罪惡的身上!”

痛苦之源的黑氣翻滾而出,原本飢餓、夢魘兩種力量,此時居然又萌生出了第三種痛苦,刀劍碰撞,廝殺慘叫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只是隱約傳入耳中,就使人墜入到殘酷的血腥戰場之中。

“戰爭既是災難,戰爭既是痛苦,什麼戰爭神通,在絕對的痛苦之力面前,一切都是虛偽的表象!感受著戰爭帶來的災難,在無盡的痛苦中嚎叫、沉淪吧!”

奎託斯自行領悟了第三種痛苦之力,以無數死於戰爭的冤魂,演化出了殘酷的血腥場;以不屈的戰意凝聚出了收割生命的屠刀。

“飢餓之力,夢魘之力,削弱敵人實力!”

三種痛苦之力一起爆發,瑪瑟拉頓立刻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之中。

“啊,這是什麼力量,居然能夠侵入我的身體,汙穢我尊貴無比的血脈!”

奎託斯毫不停留,倏然將黑手伸向了腳下的神國大陸:“助紂為虐,膽敢奉獻信仰者,必須承受相應的懲罰!”

這塊神國大陸的面積只有伯羅奔尼撒大陸的一半,在奎託斯將靈魂錘鍊到極致,領悟出了更深刻的奧秘後,已經能夠將痛苦之力蔓延至每一個角落。

受到飢餓之力的折磨,這些原本就在殘酷的暴力奴役下的生靈,對瑪瑟拉頓的信仰立刻破碎,被信仰之力啟用的血脈力量也開始漸漸消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