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楚河也知道。
自己最後結果日向松贊的那一箭。
雖然是射中了。
但是由於之前的拼殺耗費了太多的體力。
最後那一箭的力道也被削弱許多。
讓日向松贊有機會逃跑，自然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這有什麼的，至少咱們贏了！”
李靖很顧慮少年郎的情緒，開口寬慰道。
這種事情，他在戰場上經歷過不少。
楚侄子當前的心情，他頗有感受。
他不覺得楚河有失敗的地方。
以其毒辣的經驗來看。
石堡城之戰本就是一場不可能獲勝的戰爭。
按理來說，今日唐軍能守住石堡城就算不錯了！
廝殺敵軍十餘萬人頭？
簡直異想天開！
可是，楚河卻做到了。
少年郎透過拼殺，硬生生將戰役反敗為勝！
要以李靖看來，此戰戰足以青史留名了！！
“走，咱們喝酒去！”
程咬金眉頭一挑，聲勢浩大。
剛才殺了不少人，喝點酒慶祝未嘗不可！
楚河沒有說話。
他遙遙的望著遠處的天空。
日向松贊沒死，確實有些惋惜了。
這次吐蕃趁亂而逃，定然還會捲土重來。
到時候，日向松贊的結局就不會是中箭那麼簡單了。
楚河沉默了一會兒，語氣冷冷說道：“你倆放心。”
“我一定會殺了這日向松贊的！”
李靖聞言心中微微一震。
身為大唐的忠臣良將。
他此時此刻所想的是如何鎮守邊關。
而這個驍騎將軍楚河卻完全不同。
他想的是平定，剷除。
讓整個唐國不再受外族的威脅。
看來，楚賢侄……其實也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
李靖注視著這位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看著對方冰冷且兇狠的神色。
他突然想起與吐薛聯軍交戰時，出現的兩支軍隊。
兩支軍隊好似天而降，其實力更是可怕至極！
李靖對他們的來歷頗為好奇。
他總感覺，這些軍隊與楚河脫不了關係！
李靖幾次欲言又止。
但最終那些話還是沒有問出來。
他相信楚河。
完完全全的相信。
“傳令下去，收兵整頓，明日追擊，沿途清掃，收復失地。”
李靖的目光閃爍，他揮了揮手，不緊不慢地傳令說道。
這吐蕃大軍雖然是一路奔著石堡城來的。
但為了保證糧草部隊的運輸。
之前定然會清掃周邊的一些小城。
如今隊伍落敗，潰，其餘的逃兵為了生存。
在逃命路途，自然會做燒殺搶奪之事。
對於唐軍來說。
儘管有很多城池沒有多少戰略意義。
但是那都是大唐的領土，寸土不讓的領土！
很快。
第二日清晨。
楚河，程咬金，李靖，三軍齊發。
往吐蕃軍隊撤離的方向一路追擊過去。
日行五十裡，沿途消滅的數支吐蕃小隊。
這些部隊有的只有數百人，最多也不發過一千餘人。
但是在唐軍的鐵蹄之下。
這些殘兵敗將自然是不值一提的。
也由此可見。
吐蕃的軍隊算是徹底被廢掉了。
在逃跑的時候連統一的指揮都沒有。
如今吐蕃的士兵們可能已經完全散落在邊境的周邊各地。
對這樣的結果楚河還是相當滿意的。
只不過他也知道。
再過一段時間這裡大概就要鬧匪患了。
軍馬行了一天，第二天正午的便追蹤到了安營紮寨的痕跡。
甚至還有一些儀式和喪葬用品。
“莫不是那日向松贊真的傷重而死?”
程咬金看著那些喪葬用品，開始猜測道。
“傷定然是很嚴重了，但是究竟死沒死卻不好說。”
李靖摸著粗糙的鬍鬚，若有所思地繼續說道。
“他們弄得這些喪葬品，很有可能是用來迷惑我們的。”
“讓我們不要再繼續追擊下去。”
程咬金不解地追問：“他們會和薛延陀部會師嗎？”
“若是我的話，我不會薛延陀部會師。”
李靖搖頭，很是認真的分析道：
“日向松贊的身體情況，未必撐得過下一場戰爭。”
……
另一面。
薛延陀部的營地內，主帥帳中。
乙失夷男手中捧著一冊中原文集，神色專注地檢視著。
周圍的將領一個個默不作聲，絲毫不敢打擾他。
這時，一名傳令官匆匆跑進來。
他跪在地上，面色凝重地說道：
“稟報可汗，回來的部隊已經清點完畢。”
“六萬軍隊損失過半，阿使德彌陀將軍……陣亡！”
乙失夷男抬目光膳所，猛然抬頭。
似乎沒有想到此戰會敗得如此慘烈。
他看向前者，不可置信地問道：
“可曾問出是誰殺了阿使德彌陀？程咬金還是李靖？”
“都不是。”傳令官道。
“聽說是石堡城中的一個小將。”
“此人名叫楚河。雖然沒有什麼來頭，但是實力異常強大。”
“據回來的可汗親衛報告。”
“說薛延陀騎兵和可汗親衛連戰半個時辰也未曾拿下他。”
“阿使德彌陀將軍兩度單挑，最終……”
“最終殞命。”
乙失夷男一臉淡然的聽完這個傳令官的講述。
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他接著問道：“那些吐蕃人呢？”
“日向松贊中箭，生死未卜，吐蕃大軍已然潰敗。”
乙失夷男道：“還是那個楚河幹的？”
“是，還是他幹的。”傳令官點頭。
當即就有幾名將領站了起來。
他們走上前拱手道。
“末將等願意帶兵進攻石堡城，為阿使德彌陀將軍報仇！”
乙失夷男瞥了他們一眼。
淡然開口道：“愚蠢至極。”
“日向松贊帶兵十二萬都沒攻下的城。”
“你們以為你麼攻的下嗎？”
“更何況我們身後那支隊伍可是時時刻刻盯著我們呢。”
“我們動了，他們自然也會動。”
“到時候我們定然腹背受敵，進退維谷。”
“日向松贊是蠢貨，你們也是蠢貨嗎？”
幾位將領聽完，一個個面面相覷，有些汗顏。
“那可汗之見，我們應該怎麼辦？”一名將領問道。
“這場戰爭我們從一開始就是贏家。”乙失夷男道。
“吐蕃贏了，石堡城是我們的。”
“吐蕃輸了，我們依舊能保留大部分兵力全身而退。”
“所以事到如今，我們該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