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京城，霓虹閃爍，有的人一天已經結束，而有的人一天才剛剛開始。
遠大傳媒，作為京圈排名前十的大型經紀公司，旗下的明星數十，無論是一線明星還是十八線小透明都有，而且因為公司大方向走的是流量路線，所以旗下藝人也大多數都是流量明星。
也正因為如此，遠大傳媒的藝人每一個都是狗仔眼中的香餑餑，畢竟流量演員的黑料最多，爆起料來也最為簡單。
此時遠大傳媒大樓之下，已經蹲守著不少喬裝打扮的狗仔。
從熱搜事件發生後，嗅覺靈敏的狗仔早就聞到了有大事要發生，顧城、王校長、趙泰這三個富二代他們不敢惹，徐日歡可就不一樣了。
明星嘛，就算影響力再大的明星，在狗仔眼中也是隨意拿捏的。
而且明星的影響力越大，狗仔就越愛找上門，一般的小透明，他們還沒興趣去偷拍爆料。
“李哥，咱們都在這蹲了兩個多小時了，到底能不能蹲到徐日歡啊？你怎麼就確定徐日歡今晚一定會回公司？”
隱秘的角落處，一名大晚上還帶著鴨舌帽的年輕人向著旁邊的中年人遞過一支煙，客客氣氣的詢問著。
中年人接過煙，緩緩點燃，意味深長的開口道：“就現在遠大傳媒的公司樓下，起碼有30個同行跟咱們一樣在這裡蹲守著，就是為了能拍到徐日歡的第一手資訊！
而且我敢保證，還有不少同行甚至都在他家樓下蹲守了。
在這個特殊時期，但凡爆料出一點徐日歡的黑料，比平常爆出一個大瓜的影響力更大。
咱們吃的就是這碗飯的，要是能發現什麼第一手資訊，賣出去，不說下半輩子不愁，起碼夠咱們吃十年了。
而且按照我以往的經驗，徐日歡這一次十有八九得涼了，就算不涼，也別想保住頂流這個名頭了。
以前咱們爆料這些明星的醜聞，好歹還得留一線，省得被人事後報復，這次就不一樣了，話題怎麼勁爆怎麼來，徐日歡和遠大傳媒現在自身都難保了，怎麼可能顧及到我們這些小人物？”
“沒這麼嚴重吧？先不說遠大傳媒的老總張朝光的能量很大，就徐日光也是號稱粉絲上千萬，而且現在全網對他還是一片好評，怎麼可能說涼就涼了？”
看著自己一手帶出來的新人，中年狗仔不屑道：“遠大傳媒？頂流？呵呵。”
年輕狗仔：“？？”
“等你在這個圈子裡待久了，你就會發現所謂的頂流在資本面前屁都算不上，能為資本賺錢的時候，他們能把這個“頂流”捧上天，等“頂流”賺不到錢了，隨時隨地就會被當成狗一樣趕出家門。
至於遠大傳媒，也就僅僅只是在娛樂圈有一點影響力罷了，拿什麼跟灣達集團、合眾集團、還有明合地產相比？
我估計張朝光現在自己都焦頭爛額了，旗下藝人為了炒熱度，得罪了三方大老，娛樂圈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事。”
就在年輕狗仔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一輛保姆車停在遠大傳媒的樓下，一眾安保人員瞬間將車圍住，潛伏在各處的狗仔知道正主出現了！連忙舉起手中的相機開始拍攝了起來。
“果然沒猜錯！”
中年狗仔喃喃一聲，然後朝著身旁的年輕狗仔交代了起來：“你現在立馬編輯一個爆料軟文！然後配上我拍的照片，直接發給咱們經常合作的那家媒體！一定要快！光是這幾張照片就能拿幾萬塊了。”
一邊說著，一邊調整著相機焦距，啪啪的按著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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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遠大傳媒大樓內部，正如中年狗仔所說，張朝光此時正焦頭爛額，偌大的休息室內，除了張朝光在接電話的聲音，十多名高管噤若寒蟬，一言不發。
“張秘你放心！我敢保證這次網路節奏絕對不是我們遠大傳媒的人帶起來的，就算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帶這種節奏啊！”
“對對對，您放心，我已經讓人聯絡的微博方面團隊，開始全面控評，一定預防事態升級！”
“好好好，我現在就在召開公司的高層會議，爭取今夜就拿出解決方案。”
“......”
此時的張朝光臉上堆滿卑微的笑容，即使隔著電話，那股唯唯諾諾的姿態也是無法遮掩。
但會議室內的遠大傳媒高管卻全部冷汗淋漓，沒有一個人敢有別的想法。
因為他們知道張朝光手機裡的那個人是誰。
那是主管新聞方面大老的秘書。
張朝光結束通話電話以後，臉上卑微的笑容瞬間消失，再次恢復之前陰沉的如同可以滴出水的神情。
他怎麼都想不到，事態發展不到一天的時間，就連官方大老都找上門來了。
但看著微博上面隨便一重新整理，熱度就會增長幾分的話題，他也清楚為什麼官方大老會重視了。
因為這個簡單的話題在不少有心人的引導之下，似乎已經開始漸漸偏離。
話題的發起是因為徐日歡的粉絲為了維護偶像，想要利用輿論指責顧城幾人，發展到了現在，卻已經有了開始貧富對立的苗頭。
除了顧城、趙泰、王校長這三個被指責最多的。
還有不少富豪、富二代都沒牽連了進來。
而且話題也從微博蔓延到抖音、貼吧、知乎、等等社交平臺之上。
事情已經到了根本不是張朝光或者說遠大傳媒能控制的地步，就在剛才，他已經花了超過1000萬讓媒體和微博平臺壓制輿論，但作用微乎其微，剛刪除一些評論，馬上就會有一大批新的言論湧現，至於讓微博大規模封號禁言這種操作，除非官方下令，要不然就算張朝光給微博10個億，人家也不會鳥他。
此時的張朝光坐在主位的椅子上，終於朝著會議室內的高管開了口。
“都別跟死人一樣了，現在有什麼辦法，不論有沒有效果，全都講出來，要不然公司沒了，你們全部都得跟我一樣去喝西北風！
”
話音一落，會議室內的議論聲頓起。
但卻沒有一個人敢站起來發言。
他們清楚，這個時候，但凡要說錯一句話，迎接他們的就會是捲鋪蓋滾蛋。
看見沒人說話，張朝光也是直接點名。
“關總監，你主管公關部門，你先說說，這一次該怎麼處理？！”
公關總監關長飛也是知道自己逃不過，只得無奈起身，說出了自己的處理辦法。
“我覺得現在已經沒有辦法遏制輿論發酵了，咱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棄車保帥！”
“棄車保帥？”
張朝光目光閃爍了一下，再次開口：“你繼續說。”
“我的意見是，先讓徐日歡公開發聲，承認這次事件是他為了打造人設，然後自導自演出來的。
然後咱們公司的官博也是立馬撇清跟徐日歡的關係，表示我們並不知情。
另外徐日歡未來5年的商業合同都在咱們手上，我們可以公開宣佈無限期的停止他的商業活動...
一是能夠更加明確的顯示咱們公司在這次輿論上的態度，爭取在官方面前保留幾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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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給灣達集團、合眾集團、明合地產還有絕大部分被波及的資本公司一個交代，畢竟對我們公司影響最大的，是這些公司聯合起來給咱們的壓力...”
說完這句話，關長飛也是不敢去看張朝光的臉色。
雖然在他心裡，這種處理方式是最為妥善的，但如果真的按照這番操作下來，遠大傳媒不僅在圈內名聲會一落千丈，以後很難招到有潛力的藝人，就光是目前的損失，都夠張朝光喝一壺的...
而張朝光在聽完關長飛的話後也是沉默了下來。
他明白關長飛的意思。
簡單來說就是公開封殺徐日歡，只要能把徐日歡這個矛盾苗頭給解決了，輿論的聲音自然而然就會消失，就算還有不懷好意的人持續引導，絕大多數吃瓜群眾的目光也會聚集到徐日歡的身上。
畢竟一個頂流被封殺，這種瓜誰不愛吃？
“誰還有沒有更好的意見？！”
沉默良久，張朝光再次發問。
只不過這一次，遠大傳媒的高管不再如之前一般沉默不語，而是三三兩兩的回應道：“張總，我覺得關總監的處理方式目前而言是最合適的，我怕再拖下去，事態可能還會升級...”
聽著這群高管們的回答，張朝光火氣蹭蹭暴漲。
他當然清楚這是最好的辦法。
可他捨不得啊！
為了簽約徐日歡，張朝光前前後後花了好幾個億，陸晗回國才兩年的時間就已經替他的簽約公司賺了一大筆了，而自己投資了幾個億，還沒賺到一分錢，這讓他怎麼甘心？
忽然，會議室的門被開啟，口罩墨鏡齊全，全服武裝的徐日歡和助理走了進來。
“張總...”
在路上助理已經將事情的嚴重性說給他聽了，現在的他心裡也是無比的忐忑，特別是現在已經晚上十點了，這些平常就很難聚在一起的公司高層卻全部位於會議室內，徐日歡也是瞬間明白，事情可能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語氣也是不自覺軟了下來...
“彭！”
本就一肚子火的張朝光看到徐日歡，直接拿起桌面上的陶瓷茶杯，朝著他的腦袋就砸了過去。
精準爆頭。
杯中滾燙的茶水順著徐日歡的額頭就流了下來...
聽著徐日歡的痛呼，站在一旁的助理心頭一抖，卻連扶都不敢扶。
而遠大傳媒一眾高管皆是冷眼旁觀。
在一天之前，哪怕他們是徐日歡的頂頭上司，也會對他笑臉相待，畢竟他可是公司的搖錢樹，張朝光的心頭肉。
但現在...
輿論之下，說他是一隻喪家之犬也不為過。
“老子他媽的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的那群粉絲，你想怎麼耍怎麼耍，就算你真鬧出什麼事了，老子都能幫你擺平！
你是不是被那幫媒體一口一口頂流給捧上天了？
不清楚自己姓什麼了？
平時沒事的時候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這三個大少，就連老子見到了都得畢恭畢敬的，連他們你都敢惹？還鬧這麼大？！”
徐日歡明白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是錯的，手扶著額頭，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砸破他腦袋的張朝光他不敢恨。
讓他淪落到這幅境地的顧城三人他也不敢恨。
但那群所謂“為他好”的粉絲，他現在恨得是咬牙切齒。
以前聽說別的明星被粉絲坑，他還當成一回事，畢竟粉絲嘛，不就是用來割韭菜的？
現在當他身處同樣境地的時候，終於明白了粉絲的恐怖。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成也粉絲，敗也粉絲了。
“跟老子道歉沒用，你現在立馬去化個妝，錄影片，說這次事件都是你自導自演的，跟顧少、王校長、趙少幾人沒有任何關係，半個小時內我要看到你的道歉影片上傳至微博！”
說完，又朝著公關總監關長飛道：“再給微博運營部門轉200萬，買48小時的熱搜，我要讓他的道歉影片讓所有人都看到！
另外幫我找到這三個大少的聯繫方式，告訴他們，我明天的釣魚臺國賓館設宴邀請，我親自帶著徐日歡讓他給他們三個磕頭認罪。”
一直到這一刻，張朝光都沒有狠下心接受關長飛的封殺提議。
封殺徐日歡雖然簡單，但對他而言，那損失的可是好幾個億啊。
徐日歡聽著張朝光的話，滿臉的苦澀。
讓他給顧城私下磕頭認錯他倒可以接受，畢竟都已經當明星了，尊嚴、還有節操這種東西早就已經丟光了。
但讓他公開發影片，自己揭自己的黑料，他則是滿心的不願意。
他也清楚，只要自己這個影片發出去，自己之前營銷出來的形象就會瞬間毀於一旦，粉絲估計也會跑掉大半。
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任何選擇權。
就算他拒絕了張朝光的話，半個小時之後自己的微博賬號依舊會發出同樣的一條長文...
還是老生常態的話題。
所謂的頂流，在資本面前沒有任何地位。
PS：昨晚兩點，闌尾疼的不行來掛了急診，現在在住院，這一章是用手機敲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