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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嘆息

徐容躺在副駕駛上,輕籲了口氣。

前腳參加完《媳婦》的殺青宴,後腳他就趕到了京城電視臺。

在為期兩個半月的拍攝後,《媳婦》正式殺青。

這是迄今為止,他拍過的最累的一部戲,作為轉型作品,他不得不重視,如果《夜》讓他意識到轉型的重要性,而《潛伏》的大爆,則意味著轉型已經刻不容緩。

但是《媳婦》演員陣容的整體水準並不比《潛伏》,他沒法,只能抬著整個劇組走。

累成眼下的模樣,究其原因,還是閱歷和技巧的雙重限制,哪怕他特意去鞍山住了一陣兒,甚至把小張同學的媽媽接到了家裡,但他跟餘味畢竟存在一定的距離,況且王阿姨也不是他的親媽。

而之所以特地跑京城電視臺一趟,則是為了重新錄製《潛伏》的大結局。

儘管已經創造了新的收視記錄,但為了取得更高的收視,京城電視臺可謂拼了老命。

另外一方面也是迫於輿論壓力做出的妥協,因為無論網路上,還是媒體,呼籲《潛伏》拍續集的呼聲越來越高。

《潛伏》和別的戲區別最大的一點,就是當初拍攝時,劇組實在太窮。

沒錢,還要把戲給拍出來並且拍好,唯一的辦法就是保留主幹,把細枝末節全部刪去。

也就導致了《潛伏》高度緊湊的劇情,語言極其簡練,波折不斷,每時每刻都在推動情節的發展。

沒有一秒停止講故事。

這和眼下習慣拼命注水的市場環境完全背道而馳,因為不管對戲有信心還是沒信心的攝制組,拍出來的片子終歸是要按集賣給電視臺的,那麼集數越多,賺到的也就越多。

當然也有另外一類,劇組成立的目的本身並不是為了賣錢,那麼怎麼拍、拍成什麼樣,都不是制片方和攝制組所關心的。

而恰恰這種迥異於大環境的對比,導致了觀眾在看完《潛伏》之後,總有種意猶未盡之感,並且對結局充滿了各種各樣的遺憾。

但已經不可能了。

拍完手上簽下的唯一的一部諜戰之後,徐容已經打算金盆洗手,退出諜戰劇江湖。

他自覺還年輕,不像李又斌,半截身子都已經埋進了黃土裡,況且縱然埋進去了半截,李又斌還在尋求轉型呢。

而且他可以想象的到,如果《潛伏》真要拍續集,必然會導致電視臺、廣告商以及各路牛鬼蛇神蜂擁而至,就像眼下的《新紅樓夢》,到底能拍出來個什麼玩意,誰也想象不到。

三五年內,他不會再接諜戰劇,這點他已經透過靳芳芳給各家影視公司作出了明確表態。

在瞭解徐容的意向之後,京城電視臺立刻想出了個補救措施。

調整《潛伏》的大結局。

原本的結局,是餘則成問新的接頭人:“真結婚還是假結婚?”

接頭人回答:“最好是真結婚,也是你的掩護。”

之後餘則成繼續問:“你們找到翠平了嗎?”

對方則是回答:“沒有,找到了還能怎麼樣?你們已經不可能在一起了。”

和以往以圓滿為結局有所不同,《潛伏》的結局並不盡善盡美,餘則成和翠平天各一方,並且終生再也沒有相見的機會。

京城電視臺做出的調整是,在餘則成問真結婚還是假結婚時,接頭人回答:“這個你自己定,一切以安全為重。”

對於他詢問翠平的訊息,則把接頭人的臺詞改成:“沒找到,找到會通知的,這麼優秀的同志必須找到。”

給觀眾留下一些想象的空間,算是開放式結局。

徐容對原來的結局很滿意,本身不太樂意改,餘則成並非以往諜戰劇當中光輝耀眼的孤膽英雄,而是一個同樣會畏懼、絕望的小人物,他也會犯錯,但正因如此,才給觀眾營造了緊張感。

而且拍攝時間過去了近一年,他完全沒了當初演餘則成的情緒體驗和狀態,錄的效果其實本身並不算理想。

但是既然觀眾要求,電視臺需要,也就只得勉為其難了。

他歪頭看了一眼開車的小張同學,想了想,還是沒有說話,打算等到家了再說。

進了家門,徐容才問道:“你複習的怎麼樣啦?”

再有幾天人藝招考就要開始,今年報名的考生共一千二百多人,最終錄取三人。

別說小張,縱然徐容自己都沒太大的信心,吳鋼又不是院長,誰知道保證管不管用。

“還可以吧。”小張同學極為自信地道,“明天咱們去學校,正好列印准考證。”

徐容換鞋子的動作當即頓住,抬起頭,疑惑地瞧著她,道:“明天?不是後天才能列印嗎?”

小張同學搖著頭道:“你肯定記錯啦,就是明天開始列印的,我記得清清楚楚。”

第二天一早,學校旁邊的列印店當中。

徐容捏著小張同學列印出來的仍散發著油墨味的准考證,臉上的表情一時間陰晴不定。

而兩個月來維持的餘味的心境,也徹底告破。

他抬起頭,問道:“你,當初怎麼報的名?”

小張同學一邊輸入徐容的身份證號,一邊不大在意地道:“一搜尋就出來了啊,剛才你沒看到嘛,第一個就是。”

“哎,怎麼查不到你的呀?”

她趴近了點,又盯著電腦屏幕仔細檢查了一遍,再次搜尋之後,仍然沒查詢到徐容的報考資訊,轉過頭一臉納悶地道:“徐老師,你過來看看,是不是我記錯你的身份證號碼了。”

徐容神色古怪地地將准考證遞給了她,道:“名字,你仔細看看。”

“咦,不對呀,怎麼變成了廣播藝術團了呢,我,我明明報的人藝的。”小張同學的眼睛一下瞪圓了,結結巴巴地說道。

徐容也相當好奇,小張同學平時做事挺認真的,怎麼這麼大的事兒還犯了迷湖?

倒是她自己,在嘆了口氣後,將准考證塞進包裡,道:“報錯就報錯了吧,畢竟名額只有三個。”

“你,不難過嗎?”

“不難過呀。”

“為什麼?”

小張同學振振有詞地說道:“今年人藝就招三個人,你不是也要考嗎,我要是報名,你只能去跟別人搶另外兩個名額呀,如果最後要是沒考上,那多不好意思呀。”

徐容笑呵呵地注視著她,問道:“你,真是這麼想的?”

“昂!”

徐容仔細打量著她,道:“那我謝謝你給了我一個機會,晚上回去了好好犒勞犒勞你。”

“哎呀,徐老師,不要瞎說。”

徐容和小張同學今天來學校的目的很簡單,畢業匯演。

再有一個多月,大學就要畢業了。

過去的四年,他只大一時在學校呆的時間久一些,之後大部分時間都在劇組,於他而言,這四年裡最大的收穫不是因為劉老師的介紹,接下了《潛伏》,而是該學的知識,都學到了。

如今,也快要到了告別的時刻,等匯演結束,畢業照一拍,就得收拾行囊,各奔東西,自謀前程。

今天過來主要是分角色。

先前班主在定畢業匯演節目時,徵求過他的意見,他想都沒想,就提了《茶館》。

一來不管是他,還是其他同學,對這個戲實在太熟,大學的課程,說白了主要就是把《茶館》、《雷雨》掰開了、揉碎了分析探討。

另外這個戲的好處在於,出場人物夠多,能讓全班的同學都有露臉的機會,而且作為一個科班出身的演員,要說對王利發這個角色沒點執念,那純屬自欺欺人。

集合的時間是根據他的檔期安排的,當徐容到了教室門口,班裡能來的同學都到了。

徐容和小張同學因為從家裡出發,又去打了准考證,進教室的時候,教室當中已經坐滿了人。

在他進門的一瞬間,原本喧鬧的教室,瞬間安靜的落針可聞,所有人的視線,也先後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他笑了下,帶著小張同學,走到袁珊珊旁邊空位上坐了。

類似的情形,他早已習慣,卻沒當作理所當然,在剛才點頭笑的同時,他同樣觀察著其他人的行為舉止。

稍縱即逝的學生時代,他得好好記下來,儲存進自己的記憶當中,以備將來用到的時候,能夠迅速呈現。

“徐老師,合個影唄?”他剛坐下,一個不太熟悉的女同學立刻走了過來,附身說道。

徐容轉頭瞧了她一眼,笑著點了點頭,拉起小張同學,道:“一起吧。”

他之前跟女同學單獨合過影,該吃的教訓,已經吃過。

別的學校的情況,他不大瞭解,但是自家學校他是有切身體會的,成名的學生和其他同學關係一般不會太好。

並非經歷、價值觀導致的區別,而是身邊的人總想合影,而後發到網上,製造些噱頭。

“好呀。”小張同學悄無聲息地抬起胳膊,比了個剪刀手,卻不小心地露出昨天徐老師才給她買的金手鐲。

她喜歡去逛金店,也喜歡金飾,但是老捨不得買。

無他,窮爾。

那女同學瞧著等她拍照的徐容和張曉斐兩人,臉色頗為尷尬,可是此時也只好勉強笑著點了點頭。

“卡察。”

坐在旁邊的袁珊珊嘴角都快咧成了瓢,既看不大上那個女同學的行徑,又酸徐容和張曉斐倆人如膠似漆的模樣。

“同學們,好久不見。”

正在此時,班主任崔老師推門走了進來,詫異地盯著教室內詭異的安靜。

她注意到已經到了的徐容,立刻明白了原因,徐容如今太紅了,也是她教過的,繼趙微之後又一個領跑同代的學生。

“好啦,同學們,都安靜,接下來我說說咱們畢業匯演的事情。”

崔老師拍了拍手,接續道:“劇目大家都知道,《茶館》,不用我多說,你們應該都非常熟悉,咱們有一個月的排練時間,大家一定要高度重視,這次匯演,不僅校領導會觀看,還會邀請一些校外的導演、製片人以及影視公司的人過來,對於大家而言都是一個機會,接下來我說一下具體角色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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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利發,徐容。”

對於班主任的這個安排,沒有任何人意外,甚至都覺得理所當然,因為如今的徐容距離他們太遠,竟生不出半點嫉妒的念頭。

“秦仲義,楊蜜。”

對於第二個安排,同樣沒人覺著奇怪。

《茶館》當中的女性角色不多,因此不少女同學不得不反串出演。

楊蜜相當擅長這個,反串的事兒她也不是第一次幹,上一次她領著匯演時,就是反串。

“......”

“以上就是角色分配情況,大家回去準備一下,下周一上午八點開始初排。”崔老師放下了手中的筆記本道,“我再強調一遍,這次匯演不僅僅是畢業考試,也是一個重要的機會,大家一定要把握住,不能因為臺詞少就輕視,不用心,你們要相信,只要你們用心準備,哪怕只有一句詞,也會被某些有心人關注到。”

“記住了嗎?”

“記住啦。”

回到了家裡,徐容立刻進了書房,昨天回來的時候,光顧著跟小張同學深入探討,還沒總結《媳婦》的拍攝經驗。

他前腳進門,剛坐下閉眼想了一會兒,後腳小張同學就一手拿著劇本,一手抱著果盤推門走了進來,問道:“徐老師,吃水果嗎?”

小張同學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上身是件印著小熊的白色短袖居家服,搭配著條粉色熱褲,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居家服被她在腰間系了個結,充分展示著徐容半年來的苦心和她天生的大長腿。

打量著徐容慢慢變得不大正常的表情,小張同學的臉上的輕鬆緩緩褪去,她端著盤子,駐足原地,低聲警告道:“徐老師,我媽還在家呢。”

“那晚上你得不恥下問。”

“不要。”

見徐容就要起身,她急忙將劇本和果盤往桌子上一放,而後轉身就向門口跑去。

“我看你往哪...”

“卡察。”

小張同學一把反鎖上了門,而後緩緩轉過身來,笑眯眯地拍著手,邊衝著徐容走去,邊道:“這樣不就好啦!”

徐容被小張同學盯著,心中竟然生出股荒謬感,他突然發現攻守之勢似乎調換了個個兒。

小張同學卻完全不理會他的詫異,急乎乎的就衝了上來,一副餓虎撲食般的模樣。

“小張,不能操之過急。”

“可是,可是,反正我不管。”

書房的沙發比較寬,在需要時,可以當床使用,但是墊子卻比較薄,做上去,會硌得慌。

因此的兩人把戰場選定了書桌和書桌後的椅子上。

在某個當口,徐容視線掃過書架上買來裝點門面的《樂府詩集》,腦海當中不禁浮現出某首長篇敘事詩。

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戶織。

不聞機杼聲,唯聞女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