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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考試

徐容沒混過戲,但畢業匯演不混都不行了。

縱然跟劉疆聊了好幾個半晌,對於如何塑造劉新傑,塑造一個不同於羅佩綸、王一民、餘則成的劉新傑,他仍然沒有特別明確的思路。

直到此時,他才明白當初李雪建老師的一番話深層含義:你要是把諜戰演的誰也比不了,真的就覺著單單一個諜戰就能限制你了?

不同題材的劇於演員而言是挑戰,但是同一題材的,如果想演出新意、演出不同,難度只會更高,因為在這個過程中,他必須有意識的拋棄一部分自己擅長的東西。

就像他眼下遇到的情形,相當於戴著枷鎖跳舞。

好在時間還充裕,徐容也不是特別著急,而且這玩意,著急只會起到相反的作用。

在排練《茶館》,準備《黎明之前》的同時,徐容跟小張一起,來到人藝。

09年人藝招考拉開了帷幕!

人藝的演員招考,分學員和演員兩種,難易程度也有所不同。

因其特殊的單位性質,並非年年招,尤其隨著娛樂方式的多樣化,話劇如今已經成了一門相對小眾的藝術,脫離了普通群眾,對於演員數量的需求便沒那麼大。

於大多數應屆畢業生而言,京城話劇團最大的吸引力在於落戶,可是並不能解決最根本最實際的問題。

收入。

國話去年率先做出改革,吸納了大批影視明星加盟,以吸引年輕群體的關注,只是收效甚微。

人藝在話劇界地位超然,與之匹配的,也保持著超出尋常的矜持,哪怕即將進入二十一世紀第二個十年,仍保持著許多陳舊的傳統。

在早期,人藝的老藝人,如於是芝、藍田野、鄭融等人,會辦自己的學院培訓班,吳鋼、馮遠正等人都是這麼進去的,模式與過去的手藝師傅招收學徒類似,能夠保證老師認真教,學生認真學。

這個傳統至今仍在保留,只是辦班的仍以上一輩的老人居多,一來,培訓實在太過浪費時間,有那個功夫,還不如出去接部戲實在,二來,辦班的演員沒有嚴格的標準,但是最終能不能批,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種學員培訓班,不僅考察天賦,對年齡也有嚴格的限制。

因為這些傳統的保留,徐容對於當初吳鋼所謂的“內定”,並不是十分相信,要是身為副院長的濮存晰來給他說這話,他一準不會懷疑。

另外一種則是專門針對三大院校應屆畢業生以及職業演員的招考,門檻設定較高,當年鄧朝畢業之前曾在人藝實習,臨到報考,院裡的領導找他談話:你是個好演員。

大體的意思就跟“你是個好人”一樣。

兩種方式,真要論起來,都沒有明確的標準,相當主觀,全看考官的心情,最核心的,則是“合槽”,也就是表演風格得與人藝的風格契合。

在早期,人藝招收的是“有特點”的演員,而自從八十年代開始,則慢慢放開了限制,不再抗拒小生。

表演風格這點,徐容倒是並不擔心,他形象上雖然有點超出人藝的常規標準,但是表演風格與人藝算是一脈相承。

過去的幾年,人藝的經典影像資料,都快給他翻了無數遍,先前與吳鋼、李光富等人藝演員的合作,更是有了更加直觀的認識。

對於今天的考試,他其實也不大上心,能不能過,都抱著無所謂的態度,他對京城戶口沒什麼執念,至於更長遠的教育資源問題,回頭落戶魔都也是一樣,因此也沒做太多準備。

只是等他來到考場外,望著早已嚴陣以待等著自己的十幾家媒體記者以及過半的同班同學,心下稍微的重視了點。

萬一初試就被篩下來了,那可就要丟大人了。

他默默的給自己定了小目標,至少得熬到複試。

人藝招考分為三輪,初試為期三天,每個考生有四分鐘的時間展示臺詞,這一關按照慣例,一般要刷下過半的考生。

初試過後,便是複試環節,學員展示準備的劇目後,由考官現場出題以及才藝展示,這關刷的人就比較多了,過去一般一千多人報名,能透過複試的一百出頭。

複試過後,就是筆試,筆試刷人不算多,但是哪些要錄取,哪些是候補,在複試乃至初試環節都是已經定下的,倒在筆試環節的,絕不僅僅是因為筆試本身的問題。

“徐老師,加油。”小張同學今天陪他一塊過來了,在進入考場前,握著拳頭給他加油鼓勁。

徐容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她前天才參加過廣播藝術團的考試,以她的功底,應該是沒太大問題的。

“放心吧。”

徐容抬頭望了望,排隊等待考試的隊伍當中,大多數跟他年齡相當,還有一些三十朝上的,有幾個他甚至還瞧著眼熟,似乎還是一級、二級演員。

他已經很久沒有參加過和表演有關的考試,上一次試戲是在什麼時候,他都記不太清了。

跟隨著考生隊伍,進了劇院,化完了妝,徐容開始了漫無目的等待。

他報名較晚,考號也比較朝後,哪怕四個考場同時面試,等到他估計也得中午。

“你準備的怎麼樣?”

“我心裡也沒譜,這是我第五次報考了,要是再考不過,下一次年齡就不允許了。”

“唉,我也差不多。”

徐容低頭翻著自己的資料,腦子裡仍在努力地刻畫“劉新傑”的畫像,聽到旁邊一對中年男女的低聲交流,稍微抬起腦袋,兩人的年齡瞧著都不小了,至少比他得大一輪。

他有點不解,這麼大的年齡,為什麼還要跑來人藝當一個新人呢?

能透過報名審查,二人肯定是專業演員,極有可能是某個劇團的演員。

如二人一般的,今天來參加考試的不在少數,也許還有更多,不過根本沒透過報名稽核。

安安生生的在自家的劇團當一個演員,難道不好嗎?

他有點想不通。

推人及己,他突然意識到一個事兒,自己又為什麼來參加考試?

更確切地說,進人藝的目的是什麼?

京城戶口?微薄的工資和補貼?對老一批人藝演員的仰慕?人藝的邀請?

都不是。

第一次的,他發現自己參加人藝考試這件事兒,竟然沒有太過明確的目的。

正在徐容低頭沉思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肩膀突然被拍了兩下:“小徐,準備的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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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容抬起頭,瞧著笑眯眯的吳鋼,詫異地瞧著他,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看看你這話說的,我怎麼不能在這?”吳鋼瞧著徐容的行頭,樂呵呵地反問道,“王掌櫃?”

徐容點了點頭,其他的角色,他吃的不深。

“行,那我先過去了,你好好準備。”

“老吳,等一下。”

徐容喊住了他,湊近了點,低聲道:“老吳,你說這麼多年齡大的人,為什麼還非要削尖了腦袋想進來呢?”

吳鋼似乎沒聽明白他想要表達的內容,皺著眉頭瞧著他,問道:“啥意思?”

“就是圖啥,你可別跟我說就是來見見你們。”

吳鋼嘿嘿笑了,道:“你可算問對人了,你知道人藝和其他劇院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嗎?”

“建院早?”

吳鋼搖著頭,道:“這話你就想差了,人藝最牛的一點,就是有一套對應理論的系統實踐訓練方法,這些東西,你不進來,永遠學不到。”

“你以為為什麼《雷雨》被稱為門檻,因為《雷雨》正是這套東西的基礎。”

徐容輕輕地吸了口氣,他明白了。

吳鋼所說的系統的實踐訓練方法,大致相當於他跟童自容學習的內容,不同的一點是,童自容針對的是配音,而人藝的這套,則是針對表演的各個維度。

“放心吧,等你進來了,慢慢的你就能接觸到啦。”吳鋼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笑著轉身離開。

他突然有點後悔,對這次的考試,他準備的並不充分,甚至沒有準備,因為之前壓根沒人給他透露過人藝還藏著一套厲害玩意。

臨到中午,徐容扶了下帽子,拿著材料,衝過來看自己的史藍芽笑了笑,推開門,進入考場。

他本來想給考場內監考老師一個驚喜,只是推開門後,站在門口,望著其中或站或坐的人,一時間竟給僵住了,他轉頭看向旁邊的工作人員,見對方點頭後,才確認,自己的確沒走錯。

正常情況下,考官都是五名,可是此時考場當中,白花花的一片,之所以是白,而非烏壓壓的,因為考場當中,坐著的人,他全都認識。

鄭融、藍田野、朱旭、朱林......

身為副院長的濮存晰,愣是連個座都沒混上,見徐容站在門口,似乎被考場內的陣勢給嚇住了,他拍了拍手,道:“進來吧。”

“好。”

徐容應了一聲,輕輕關上了考場門,快步走到了考場正中。

同樣沒混到座位的馮遠正瞧著徐容轉身的幾步,苦笑著跟濮存晰對視了一眼。

徐容這幾步走完,這個考試本身便沒太大的意義了。

“各位老師好,我是考生徐容。”

等徐容站定,在坐的十多個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藍田野說了話:“其他的先等等,你演一個正常參加考試的學生,不是你徐容。”

徐容剛才關了門進門後,一舉一動都在模彷王掌櫃,之所以如此,是考慮到今天來的腕兒太多了,他很清楚一點,只要今天讓在坐的這些頭髮花白的老人點頭,哪怕複試他來一套廣播體操,錄取都沒半點問題。

藍田野的想法也差不多,他提出的問題,應當歸屬於複試的範疇。

徐容想了想,重新走到了門口,把帽子摘了,而後轉過身,身子板正地再次走到了場中,這次他的步速比之前慢了不少,步距也稍微寬了點,再次來到考場正中,躬身後聲音洪亮地道:“各位考官老師好,我是考生徐容。”

藍田野既沒點頭,也沒搖頭,慢條斯理地問道:“為什麼報考人藝?”

徐容道:“自從接觸表演開始,人藝一直是我的夢想,在大學學習的四年當中,我是看著各位老師的戲過來的,也希望能夠追隨各位老師的腳步,創作出觀眾喜歡的角色和作品。”

鄭融接了話,問道:“如果你其他的工作和劇院的演出衝突,你會怎麼選擇?”

鄭融的問題,可謂是一針見血,徐容作為如今的內地第一小生,通告不用想都知道會排的滿滿當當。

今天之所以能到這來,主要還是因為他的那篇帶有實踐方法的理論被人藝和鄭融關注到了,但是人藝的要求一向嚴格,也不是沒有演員因為工作衝突原因離開。

徐容沉吟了一會兒,道:“看情況吧,如果我保證了溫飽,會以劇院的演出為主,如果沒有,則是以其他工作為主。”

對於徐容的回答,在坐的諸多老人在意外之後,不由一陣沉默。

在此之前,他們對徐容的期望頗高,不然也不會如此的興師動眾來考察一個年輕人。

後繼無人、一代不如一代已經成了人藝最大的問題,徐容的天賦母庸置疑,剛才進門走過來那幾步,明顯看出他是走出了王利發的心理。

這是一個少見的把實踐和理論相互印證的演員。

但他的態度,令他們感到不太舒服。

可是他們又無法反駁,人藝演員的收入不高,保證生存沒大問題,但是以眼下瘋漲的房價、物價,指望他踏踏實實的呆在院裡,幾乎不太可能。

藍田野接續問道:“你能跑龍套嗎?”

“當然,我的話劇經驗並不多,跑龍套也是積累經驗的過程,不過,我不想一直跑龍套。”

諸多老人對視了一眼,都不再說話,徐容的說法,很符合人藝價值觀:能演的了主演,也得能跑得了龍套。

一個年輕人,要是沒份演主演的心,那也就沒有錄取的必要。

身為主考官,同時也是副院長濮存晰,見諸位老師都不再提問,問道:“各位老師,要是沒其他問題的話,咱們是不是把流程走一走?”

“就是,走走看,走走看。”

“對,念一段詞嘛,來都來啦,不念一段不像那麼回事兒也。”

“哈哈哈。”

考場當中的氛圍隨著濮存晰的提議突然活躍起來,跟趕集似的。

瞧著跟前一個個笑的慈眉善目的老頭老太太,徐容松了口氣的同時,已經開始計劃起拜訪日程。

今天的考試就是最好的由頭,他的目的已經不單單是吳鋼所說的那套訓練方法了。

不過眼下,還是把流程走完再說。

他拉著把椅子,坐在上面,句僂著身子,緩緩道:“改良,我老沒忘了改良,從不肯落在人家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