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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輸贏

酒店的房間當中,李亙盤腿坐在地毯上,對照著《毒戰》劇本,吭哧吭哧地憋著分鏡頭指令碼。

這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方法,目的是為了完成徐容先前佈置的“作業”。

儘管他掛著助理的名頭,但是實際上根本沒怎麼做助理的工作,一來他不會做,二來他也搶不到。

王亞芹哪怕再忙,也不會把工作分派給他。

他能隱約明白王亞芹的小心思,在苦笑的同時只能暗暗無語,一個助理而已,自己又不會真搶,何必呢?

因為實在太閒,他只能儘可能的觀察學習杜其峰怎麼拍攝、排程的,但是忙完一天之後,他往往才會發現,除了最後一個鏡頭,其他的他幾乎全給忘了個乾淨,而且每每事後回想,他總感覺如果讓自己執導自己基本上也會使用大致相當的手法,也就根本沒有半點感悟和心得。

但是,自知之明他還是有點的,明白那只不過自己腦子裡實在想不出更好的緣故。

一而再再而三之後,他才想了個法,就是眼下正在幹的事兒,提前寫第二天要拍的指令碼,然後再跟實際拍攝對照。

至於《毒戰》的分鏡頭指令碼,他根本不想多看一眼,因為過半的戲份,杜其峰都沒按照指令碼來。

聽到徐容“但是事情嘛,總得有人去做。”這句話,他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徐容和自己最大的差距並非年齡比自己大點、掙錢比自己多點以及勾心鬥角比自己強點,反正在他看來,如果費了半天勁反而便宜了一幫白眼狼,那他寧願讓事態糜爛下去。

徐容瞧著王亞芹仍舊滿臉的不樂意,笑了笑,也不再勸。

他要培養李亙當大導演,但是從沒想過培養王亞芹往管理方面發展,也不知道是懶的緣故還是怎麼回事,他有點不太樂意重新去適應一個新助理。

自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單單為對付王暉、黃弈而大動干戈,作為投資方股東、稽核方代表,在進組之初,就具備超然的地位,即使什麼也不做,也沒人能把他怎麼樣,哪怕杜其峰。

一來杜其峰第一次北上,能不能克服港臺導演水土不服的通病猶未可知,其次是《毒戰》的劇本本身的尺度決定了這部戲很難找到第二組投資方,畢竟海潤、央視、中影聯合投資,再加上他主演,從某個特殊的角度上,稱之為“銀河戰艦”並不為過,內地影視圈也湊不出第二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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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內地同行對杜其峰的吹捧和抬舉,他倒是無所謂,只要他能始終保持最強的市場號召力,內地男演員作為一個整體分的蛋糕越多,他作為第一個下刀切割的,也將會成為最大的受益者。

一直以來他始終認為,自己吃了肉,絕不能不讓同行喝湯,不然縱然再會做人、再強的技藝,也會成為眾失之的。

再者,資本的逐利本性決定了香港男演員主導電影市場的格局是不可能長久的,長此以往,必然引發內地資本的反抗。

徐容見趴在電腦跟前,雙眼無神地發呆的李亙,道:“說說你的看法。”

“說什麼?”李亙抬起頭,怔怔地瞧著他,“噢,我剛才在想一個鏡頭該怎麼拍。”

“就是,你怎麼看眼下的結果。”

李亙跟背課文似的,毫不猶豫地道:“以鬥爭求團結則團結存,以退讓求團結則團結亡。”

徐容笑眯眯地打量著李亙,直到李亙眼神開始四處亂飄,才笑著問道:“你別告訴我,這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他可以確定的是,儘管這句話對於絕大多數國人而言耳熟能詳,但這個“絕大多數”並不包括性格向來叛逆的李亙。

李亙乾巴巴地笑了幾聲,既不敢撒謊不是自己想的,又不好意思承認是請教了別人。

因為他真不確定,徐容到底會不會。

徐容也不再刨根問底,道:“道理是沒錯的,但是千萬不能生搬硬套,以後遇到類似的事情,尤其要注意結合《關心群眾生活,注意工作方式方法》這篇進行實際運用。”

李亙懵了,他壓根不知道徐容在說什麼,正說著鬥爭和團結的事兒呢,怎麼就關心起群眾生活來了就?

徐容也瞧出了李亙的窘迫和茫然,不再就此多提,轉而問道:“你怎麼評價杜其峰?”

李亙嘿嘿笑了笑,道:“技術上是真牛逼,不過要是說勾心......”

瞧著徐容的眼神不對,他立刻改了口:“要是說管理水平,他跟你那差了根本不是一星半點!”

大概擔心徐容揪著話中的語病不放,李亙說著還使勁豎了豎大拇指。

徐容想了一會兒,搖著頭道:“杜其峰並沒有你說的那麼不堪,其實真要說起來,我們倆算是打了個平手。”

這下不僅李亙,連坐在對面的王亞芹也露出了狐疑的神色:“平手?”

“對。”

徐容感覺房間內的溫度有點熱,走到門邊將空調溫度下調了兩度,道:“頭一個回合,我揪著王暉的小辮子打了他個措手不及,第二個回合,實際上是我輸了。”

“輸了?”

“是啊,輸啦。”徐容嘆了口氣,下午聽到杜其峰面對媒體說出那句話時,他才幡然醒悟,杜其峰採取了不對稱戰術,打了一場漂亮的翻身仗。

迎著二人疑惑的視線,他笑著解釋道:“看鬥爭的輸贏,不要依據喝彩和吶喊的聲音高低來判斷,而要去看誰是最終的獲益者,有的人笑,不見得就贏了,有的人哭,也不見得就輸了,你們覺得,把黃弈換掉這件事,誰是最大的獲益者?”

李亙和王亞芹對視了一眼,都沒敢回答,獲益者很明顯,是國內的其他男演員,可是他們又不能實話實說,因為那麼說了,不僅顯得徐容很蠢,道出了內心真實想法的自己也沒聰明到哪裡去。

徐容見倆人默然無語,道:“獲益者很多,從眼下來看,是我,因為我掌握了劇組內最大的話語權,但是即使不換黃弈,其實也差不多,其次是內地同行,多年以來限制他們的玻璃天花板被鑿開了個窟窿。”

“但如果把眼光放長遠一點,這件事最大的獲益者應該是杜其峰,實質就是我廢了半天勁全給他做了嫁衣。”徐容並不大介懷地道,“杜其峰今天下午對媒體說的話,的確得罪了一部分香港男演員,因為合拍片的男一不再是幾個人的專屬,但是只要有內地雄厚的資本為杜其峰撐腰,香港男演員對他的影響很小,而眼下的事實就是,杜其峰成了在內地最受歡迎的導演,這種歡迎會逐漸轉化成口碑,再影響普通觀眾。”

“不能吧,再說了,要是《毒戰》票房不行,這些都不白瞎啊?”

徐容拿起了茶杯,對李亙說道:“你難道就沒發現這件事有兩個疑點,首先就是媒體的訊息實在太靈通了,前腳剛把黃弈換掉,後腳記者就來到了片場,再者杜其峰不是你,不會被媒體的三言兩語激怒,尤其是在劇組陷入爭議的情況下,他的每一句話都會被外界廣泛關注,以他的經驗,每一個字都可以說是深思熟慮過的,短時間來看,他的確得罪了一部分香港人,但是對媒體說的那番話的影響實際上還沒有開始體現。”

王亞芹皺著眉頭,不解地道:“還沒有體現?”

徐容抿了口水,道:“內地能撐票房的導演就那幾個,每一個都被所屬的公司寶貝的不得了,所以很多內地的公司不得不使用香港導演,但一直以來,在內地證明過能力的香港導演都極度抗拒內地演員出演男一,香港演員的片酬太貴了,貴到什麼程度呢,已經貴到了極大的壓縮了內地影視公司的盈利空間。”

“相反,內地演員出演內地投拍的戲片酬要便宜的多,再加上各種人情價,就比如我出演《毒戰》,平均算下來一個月僅僅只拿了一萬塊錢,打白工都沒有這麼個打法,按照市場價,海潤僅我一個人的片酬就省下來至少兩千萬,加上孫洪雷他們幾個,林林總總的至少節省了三千萬,這三千萬於投資方而言都是盈利,但是香港演員可不講任何情面,該多少就是多少,少一分都不答應,所以對於內地的影視公司而言,他們其實同樣反感使用香港演員。”

“基於這種情況,內地的影視公司估計非常希望《毒戰》能夠叫好叫座,可以這麼說,如果票房慘澹,老劉、我、杜其峰心情不會好,但是國內的影視公司老闆絕對也不會有多開心,因為這這證明內地男一搭配港臺女一這條節省預算的路子行不通,意味著以後他們必須咬牙捏著鼻子花大價錢去請港臺演員撐票房。”

“雖然有點不可思議,但是我基本上可以斷定,《毒戰》定檔之後,無論國產片還是進口片,哪怕定檔在競爭激烈的暑期檔,同行也會儘可能的給《毒戰》空出至少半個月的檔期,用《毒戰》的成功,向市場和行業證明,內地男一搭配香港女一,不僅可行,而且還能大獲成功,一旦如此,杜其峰立刻就能會成為內地各大影視公司競相追逐的香餑餑,畢竟誰也不能拒絕一個既能玩命掙錢,又能拼命省錢的導演。”

李亙倒吸了一口涼氣,道:“這,這,不能吧?”

徐容嗤笑了聲:“杜其峰在片場性格的確火爆了點,但那也是分人的,他對我從來沒紅過一次臉,而且,他說出那種話,幾乎相當於得罪所有的香港男星,沒有天大的好處,你真當他傻嗎?”

“一旦成功,他立刻就能比肩張一謀、馮小鋼,躋身內地具備強大號召力的頂級大導之一。”

“嘶。”李亙悄咪咪地合上了筆記本,“我怎麼突然感覺,導演這行,似乎,並沒有那麼好幹?”

“哪行都差不多。”徐容笑著道,“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導演不難,想做一個既能把控場內,又能把控場外的好導演,比你想象的要難得多。”

而與此同時,二樓的一間包房當中,杜其峰做東為文永珊和餘詩曼接風洗塵。

“杜導,謝謝您能給我這個機會,我敬您一杯。”

文永珊憑藉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成功接替黃弈出演女一,而落選的餘詩曼儘管失落,可是並沒有抱怨半句。

她來之前,經紀人就告訴過她,即使這趟不成,下一趟必然能成,前提是她可以失落,但絕不能表達不滿的情緒。

杜其峰肯定不會是最後一次使用香港女演員擔任女一。

她自然能夠明白其中的深意,因此杜其峰提出希望她能客串一個鏡頭不多的角色時,她仍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正聊著,文永珊見游乃海進門,問道:“徐老師沒來嗎?”

游乃海笑著在杜其峰左手邊的空位上坐了,道:“他說他在拍戲期間沒有喝酒的習慣。”

姜浩文順勢補充了一句,道:“這個倒是事實,我聽內地的朋友說,確實是這樣。”

葉旋聞言,也接上了話茬:“我聽說其實不是這樣,主要是他不能喝,據說每次跟人喝酒從來都不吃熱菜。”

眾人好奇地打量著他:“不吃熱菜,什麼意思?”

“就是還沒等熱菜上來,就已經喝的鑽桌子下面去啦,哈哈哈。”

葉旋孤零零的笑聲於包間內迴響,而兩三秒之後又極為突兀的戛然而止,因為她乍然發現,房間內不僅沒人回應自己,而且每個人看著自己的視線都怪怪的。

她又莫名地笑了聲,似乎是先前笑意的殘餘,迎著眾人的視線,問道:“怎,怎麼了,難道不好笑嗎?”

杜其峰咳嗽了聲,意有所指地道:“這個故事,先不論真假,如果他自己來講,會很有意思,但是如果換個人,其實一點也不好笑。”

包間內的氣氛陡然沉凝下來,似乎都在猜測著剛才葉旋的那個笑話會不會傳進徐容的耳朵裡。

文永珊視線轉了一圈,細長的眉頭挑動了下之後,出聲打破了沉默,道:“聽說他的業務能力很強?”

杜其峰沉吟了下,給出了肯定的答覆:“對,非常強,而且是那種超出想象力的,真實。”

“導演這麼看好他?”盧海朋和林樰幾人,不解地望著杜其峰。

餘詩曼詫異地瞧著林樰等人,問道:“你們,還沒有跟他對過戲嗎?”

所有人在對視了了一眼之後,又極為整齊地默默地轉向跟組的編劇游乃海。

游乃海本來正專心地對付著飯菜,這是他今天的第二頓飯,考慮到等會兒還要喝酒,他根本沒有閒心管別的,在意識到房間內的靜默後,他抬起頭,才發現整屋子的人全都盯著自己瞧,又迅速地低下頭去,含湖不清地道:“噢,快啦快啦。”

最近兩天,他一直在思考怎麼給徐容的小姨子加一場露臉的戲份,根本沒抽出功夫考慮別的細節。

第二天窗外的夜色仍然深沉之時,王亞芹一陣“咣咣咣”的砸門後敲開了徐容的房門,而後交給徐容一頁嶄新的仍散發著油墨味的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