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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話之一:夜之怨靈 第十章 小夜曲

從江馨惠的口中,衛小楓得到了一根線,一根可以把三年前發生在2號樓418寢室的自殺案和三年後在同一寢室裡發生的一系列詭異事件以及她昨晚做的怪夢合理地串聯在一起的線。

而且很顯然,另外還有一根隱藏的線,順著它能夠牽出三年前鍾小夜自殺的真相,那就是原本應該在自殺現場但當屍體被發現時卻被某人偷藏了起來的那個被弄斷了頭的布娃娃。就因為這根線被人為的埋葬,才使得三年前鍾小夜含怨自殺的動機無人知曉,更導致三年後同一間寢室裡怪事不斷。

衛小楓明白問題的突破點就在三年前第一時間發現屍體的那三名女生身上,極有可能是她們中的一個,趁所有人都不注意將那個布娃娃藏了起來,這也證明了鍾小夜自殺的原因也一定和她脫不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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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暫時有了結論,衛小楓覺得是時候該把這些告訴和自己同處一室、受到牽連的好姐妹了,當然還有那位對自己關懷備至的同鄉學姐。

晚飯後,衛小楓將她們六人集合到418寢室中,花了一個多小時將一切的來龍去脈和盤托出。說完之後,她喘息片刻,環視了一圈周圍六位滿臉驚詫和不可置信的女孩,補充地問了一句:“你們聽明白了嗎?”

六人漸漸從衛小楓剛剛的話中回過神來,點點頭,又都開始思索起什麼來。

“我一直以為之前的事情全是小雨夢遊引起的,沒想到背後居然還有這麼一層隱情在裡面。”王苗苗感慨道。

衛小楓說道:“要不是因為昨晚我做到的那個夢,我也會認為只是單純的夢遊的。”

“小楓,那你中午的時候幹嘛不說啊?”章月玥問道。

“因為我怕是我自己想太多了,在沒弄清楚前因後果之前就不想讓你們太過擔心,畢竟那些事情才過去沒多久。所以我才會問蘭姐要了江學姐的電話,只有找經歷過三年前那起自殺事件的人問清楚,我才能確定昨晚的夢是否和三年前的事件有關係。好了,現在一切都說得通了,我才敢告訴大家。”衛小楓解釋道。

應蘭竹點頭表示讚許:“小楓你做的沒錯,如果你沒有找江學姐確認一下,我的確也會對你的話半信半疑。”

衛小楓抱怨道:“蘭姐你好過分啊,明明之前說過會完全相信我的啊……”

應蘭竹連忙解釋道:“我是相信啊。不過這些太過超乎常理的事情要我完全相信也難啊。不過陸續發生的這麼多事情,的確很難用科學常理來解釋了。”

莊涵又擺出一副百事通的樣子,說道:“我很想用科學的方法來解釋這一切,但是我發現這些事真的超出了科學所能理解的範疇,或許那位江學姐說得沒錯,這世上確實有很多難以用目前的科學知識來解釋的現象。”

“那麼說來,我們真的和鬼魂同處一室咯?突然好想見見它。”陳雪琪的老毛病又犯了,興奮地四處環視著。

莊涵託著下巴說道:“那麼在小楓住院之後小雨就不再夢遊這點也說通了,因為夢遊症是不可能突然患上又能在短時間內治癒的。”

“我居然被鬼給附身過……為什麼是我啊?”餘筱雨渾身掠過一絲涼意,打了個寒噤。

“這說明你通靈啊!”王苗苗打趣道。

章月玥打斷道:“好了,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好在這位鍾小夜學姐的亡魂對我們並沒有惡意,所以在小楓住院之後的這半個月中再也沒有發生過詭異的事情。但是長此以往也不是辦法,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按小楓提議的,一起找出三年前鍾小夜學姐自殺的原因,以此來找到超度她亡魂的辦法。”

“那我們該怎麼做呢?”眾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章月玥看向衛小楓,信任地說道:“我相信小楓肯定已經有了打算,我們聽她的安排吧。”

眾人立馬轉而看向小楓,七嘴八舌地說道:“對,小楓,我們都願意配合你。”

衛小楓看看了大家,堅定地點點頭,說道:“那好,據我所瞭解到的,突破口就在那個被弄斷了頭的布娃娃上。三年前,小夜學姐自殺後第一時間進入寢室發現屍體的有三個人:鄧璇、盧媛、夏玉瑜,所以極大可能是她們中的一個將那個娃娃藏了起來。因此,我們的首要目標就是和她們取得聯系,透過向她們瞭解三年前的事件旁敲側擊地找出誰才是那個藏娃娃的人。

“還有另外一個室友鄭慧嬌也不能漏下,因為也有可能當時那三個人中有人為了包庇她而替她拿走了那個娃娃。當然,也不排除她們會為了包庇其他人而做出那件事,所以當年小夜學姐周圍的人際關係我們也要去瞭解清楚。”

眾人都深表贊同地點了點頭。

應蘭竹單刀直入地說道:“小楓你就直接告訴我們要做些什麼吧。”

小楓拿出江馨惠給她的那張紙,說道:“這是馨惠學姐告訴我的當時同住在418寢室裡的其他四位學姐的名字和手機號,我負責和夏玉瑜學姐聯絡,月玥、小涵、小雨,你們三個人分別和其餘的三位學姐進行一對一的聯絡。蘭姐你負責打聽小夜學姐的人際關係,小雪和苗苗就負責配合你。”

“好!”眾人都毫不猶豫地允諾了。

“小楓,你為什麼首選這個夏玉瑜呢?”應蘭竹問道。

衛小楓沉思了一會,緩緩說道:“因為我覺得她和小夜學姐的感情很不一般。還記得我剛說的我昨晚做的那個夢嗎?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在夢中所看到一切應該就是三年前小夜學姐剛死去後的靈魂看到的,所以我才會對夢中那些壓根不認識的人有一種彷彿認識了很久的親切感……”

莊涵一拍手掌,說道:“我懂了。在夢裡你對這位名叫夏玉瑜的學姐親切感是最深的,所以知道她和小夜學姐的關係也最好。而我們這麼多人裡,只有你體會過小夜學姐的情感和思想,所以由你去和她聯絡,說不定她能夠放下戒心,說出很多她不願對外人提及的事情。”

“不單單是因為這個。”小楓幽幽地說道,“我還想從夏玉瑜學姐口中認識真實的鍾小夜,去瞭解她生前是個什麼樣的人……”

“那就這樣吧。”應蘭竹起身道:“時間期限定在後天晚上,在那之前我們要儘可能多的問出我們想要瞭解的內容,爭取儘早將這件事情徹底解決!”

“好!”眾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絲嚴肅和接受挑戰的興奮。

***

在打電話給夏玉瑜之前,衛小楓為了措辭琢磨了許久,生怕對方會因為自己說的話過於唐突而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影響接下去的交談。但是當一個溫柔細膩的聲音透過聽筒傳入她耳朵的時候,她的大腦剎那間一片空白,幾乎忘記了自己和對方說了什麼,只記得“十一點半,悅達購物廣場東門”這幾個字。

夏玉瑜的聲音讓小楓有些始料未及,小楓夢中見到的這位女生,在她發現鍾小夜屍體之後的舉動可以看出她是堅強穩重、為了朋友能夠赴湯蹈火的大姐姐型別的女孩。這聲音的確和她的性格有些大相徑庭,不過小楓猜測她說不定有著一顆溫柔細膩的內心。

悅達廣場距離學校挺遠的,一個在城北,一個在城南,而且沒有直達的公交車,必須要換乘,最快也要四十多分鍾的車程。小楓翹掉了上午的最後兩節課,為了能夠準時赴約。

當衛小楓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正好十一點半,廣場門口人來人往,要在這麼多人中間找一位可以說從未謀面的人是有些困難的。

不過人叢中一個高挑的身影卻一下子吸引了衛小楓的注意。是那張陽光秀朗的面龐,和夢中不同的是,三年後的夏玉瑜,褪去了女大學生的稚嫩,更顯都市女性的風韻。她身著女式西服和及膝短裙,窈窕地站在深秋溫和的陽光中,彷彿在身邊川流不息的人群中鶴立雞群。

衛小楓心跳有些加速,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她整了整衣裝,平復了下心跳,走上前打招呼。

和電話中一樣溫柔細膩的聲音,讓小楓在仰視這位有著自信氣質的女青年時又產生了一瞬間的不適應。她踟躕了片刻,而後禮貌地報以微笑。

“小夜曲”——夏玉瑜帶著衛小楓走進了這家餐廳。在高階品牌店和知名餐飲連鎖店林立的悅達廣場中,這是一家極不起眼的小餐館,店外的裝飾除了以夜色為主題的招牌外幾乎毫無特色。但走進餐廳,卻彷彿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悠揚的鋼琴曲,恬靜的環境,親和的服務讓小楓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裡。

夏玉瑜同這家餐廳的服務員很熟,還未說話,她們就被帶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這裡應該是夏玉瑜的專屬座位,雖然偏僻,卻能將餐廳的全貌盡收眼底。

夏玉瑜對放在面前的選單無動於衷,接著隨口報出了幾個菜名,然後對著衛小楓微笑地說道:“小楓,想吃什麼自己點,別客氣。”

衛小楓草草翻閱了一遍選單,上面的菜品種類繁多,色澤誘人,名字也極富意境,而且價格適中。小楓有點理解了夏玉瑜成為這家餐廳常客的理由。

她抬頭看了看夏玉瑜,為難地說道:“我第一次來,對這餐廳也不瞭解,不如玉瑜姐,你給我推薦一下吧。”說實在的,衛小楓對選單上的所有菜品都有一一品嚐的衝動,所以出現選擇困難症也在所難免。

夏玉瑜會心一笑,她似乎從小楓身上看到了第一次來這裡的自己,於是向服務員又報了幾個菜名。

服務員收起選單微笑退下,留下兩名女子相視而坐。

“想必,你是曠課過來的吧?”夏玉瑜很直接地說道。

衛小楓一聽,顯得有些尷尬:“是啊,不過也不是什麼重要的課。”

夏玉瑜眼中閃現念舊的神光:“還是懷念大學的日子,能夠自由自在的,沒有上司管,不用在意客戶的喜好,也不用每天去提防人與人之間的勾心鬥角。只可惜時光一去不復回,往事只能回味,屬於回憶的永遠只剩下回憶了……”

衛小楓剛要考慮該說些什麼,夏玉瑜立馬話鋒一轉:“其實我本來下午休息,可以約你下午見面,但我很想讓你來一下這家餐廳。我幾乎每天都會來,你知道為什麼嗎?”

“玉瑜姐,如果換成是我,也會經常來這裡。不過我猜,不光是因為這家餐廳的菜色和服務,還因為這間餐廳的名字——小夜曲吧?你應該一直忘不掉三年前去世的鍾小夜學姐,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