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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波瀾

近了房,卻見室內一角站了一排侍女,端著胰子、寢衣等一幹物什,淨房的簾後隱隱傳來水聲。

周大娘瞧這場景,立刻明白過來,扯著羅浥塵小聲道:“我家夫人素來愛潔,每日得沐浴多次,且等著吧。”

沐浴多次……

羅浥塵抿抿唇,怕是皮膚急症吧。

周大娘引著她來到客座,立刻便有侍女端來茶點。

“夫人還有一陣,大夫請稍事休息。”

羅浥塵道了一聲不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入口茶香四溢,如蘭似麝,是上好的雙井白芽。此茶產自江南西路,養護頗為精細,不過一二兩,便要以常茶十數斤養之,為民間草茶第一。

這家尋常招待便用雙井白芽,想來並不是一般的富貴。

一盞茶畢,便聽裡面傳來召喚。方才那一排侍女魚貫而入,不多時便有一位美貌婦人施施然挑簾而出。

“這位想來便是羅大夫吧。”婦人笑道,“我夫家姓薛,你可叫我薛姨。”

羅浥塵起身行禮,近而觀之,這位薛姨大概四十上下,烏髮明眸,保養的極好,只有眼角絲絲細紋稍稍透露出她的年紀。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就望來說,她面色紅潤,並不像有病之貌。

頓了頓,羅浥塵道:“不知薛姨有何處不適?”

那夫人使了個眼色,屋內一眾侍女便次第走出門外,一會兒功夫,房內便只剩羅浥塵與薛姨兩人。

不過,羅浥塵卻沒感到意外,一些婦人羞窘,看診時常常不希望有旁人在。

薛姨在一旁的圓桌後落座,打量了一眼羅浥塵,笑著道:“聽周嬤嬤說,你並不是汴京人。”

羅浥塵微頓,她以為對方會急急說出病症,沒想到反而問起她是哪人。

不過,她仍是耐心道:“我是寧陵人,現在來汴京只是為了陪弟弟讀書。”

薛姨笑笑:“我一見娘子便覺得格外親切,原不想竟也是半個同鄉哩,不瞞娘子,我幼年也在寧陵生活過一段時間。”

接著,薛姨便從她小時的生活說起,一直說到她嫁人之後。

羅浥塵又為她添了一杯茶,薛姨這才停下,“瞧我這嘴,竟讓娘子陪我聽了這麼久的渾話。”

羅浥塵擺擺手:“夫人走南闖北,經歷多彩,浥塵極是羨慕。”

薛姨掀起眼皮,將對面女子的表情盡收眼底,笑了笑,又抬手請她喝茶,“你肯定很奇怪,我將你請來,為何久久不言病症吧?”

隔著茶杯中鳥鳥升起的水霧,羅浥塵澹然一笑:“夫人惠質蘭心,不說定有您的道理。”

薛姨抿了一口茶,將身子靠在椅背上,頓了頓,才道:“其實我這次請你來,並不是為我,而是為我的一位義女看病。”

義女?

羅浥塵蹙眉:“不知人何在,可否請她前來。”

薛姨只搖搖頭,“我那義女格外害羞,是不願出來見人的。”

病患不出來,如何看病?

薛姨看出她的沉凝,又道:“我將症狀說出來,你看著開一些藥便好。”

羅浥塵遲疑半晌,只好道:“如此,我只能盡力試試,但不保證能藥到病除。”

薛姨又笑:“我自是相信羅娘子的醫術的。”頓了頓,她便將患者的症狀細細說來。

過了片刻,羅浥塵才恍然,原來薛姨口中的義女是因年歲到了,而天葵久久不至這才尋醫。

不過,這並非什麼難言之症,為何如此羞赧,不願見大夫?

“她前後吃了不少藥,但一直沒來,家中人也放棄了,這才託了我來問。”

原來如此。

羅浥塵點點頭:“天葵不至有很多原因,有可能是天生如此,也有可能是後天飲食因素,不過我見夫人富足,想必您的義女家境也不差,那便不是飲食的原因了。”

“什麼飲食可導致如此情況?”

羅浥塵挑起眉,見薛姨問得認真,不禁耐心解釋:“若是窮苦人家,常年吃不飽,很容易經水不足。若是衣食無憂,那便可能長期食素,臟腑失養,亦能導致經水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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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浥塵說完,便見薛姨臉上的笑意微微一僵,不由再道:“不過,這些都是我推測的病因,具體如何,還要看您那位義女自身的情況。”

薛姨復笑道:“羅娘子果然醫術精湛,不知可有方法治療?”

“聽您的描述,那位女子想必憂思甚重,血氣不通,如此,我便開一些活血行氣的方子,姑且一試。”

“那便多謝羅娘子了。”薛姨笑意更濃。

羅浥塵取過紙筆,低頭寫了起來,薛姨垂眸看她一陣,目光幽幽,也不知想著什麼。

待放下筆,羅浥塵將方子遞了過去:“這副藥早晚一次,一月為期,如果葵水還未至,到時我便再行調整。”

薛姨收了方子,“那便以一月為期,如若不行,到時再來叨擾。”說完便將一包銀錢放到桌上。

“這是給羅娘子的診金。”

入手沉甸甸的,這位薛姨給得未免也太多了,羅浥塵微微蹙眉。

薛姨看了一眼,笑起來:“這次麻煩羅娘子了,還望一定要收下。”

對方如此堅持,羅浥塵只好道:“您太客氣了。”

薛姨見她收下了銀錢,又道:“我這義女心思重,還望羅娘子對外只說是我身體不適,萬不要將實情說出來。”

如此奇怪的看診,對方不露面不說,還要保證不對外透露……

不過羅浥塵行醫多年,對於大家族之中的陰私腌臢也聽說了一些,她不是一位長舌之人,也無意打聽,因此,便對薛姨道:“你請放心,不透漏病患的私隱是我行醫的原則。”

薛姨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叫了人進門送客。

出府仍是沿著原路,不過,這次送她的不是周大娘,而是方才薛姨身邊的一位侍女。

侍女腳步很急,羅浥塵跟著有些費力,不過很快,兩人便來到了側門處。

羅浥塵剛想告辭離開,卻見側門外抬進來了一方轎子。

轎子通體漆黑,也不知用什麼材質做成的,看上去錚然有光。

羅浥塵往旁邊避了避。

這時,一道穿堂風忽過,吹起轎簾一角,羅浥塵一抬頭,就與一雙眼眸相對。

轎中坐了兩個人。一位年輕的女子和一位中年婦人。

然而,風很快歇了勢頭,簾子失了依憑,便像失了筋骨,跌垂下來,隔絕了外界探尋的目光。

這一切,只發生在一瞬,羅浥塵腳步不停,出了宅子,她身後那轎子也向深宅之中愈行愈遠。

但是,便是那一眼,深深地刻進了她腦海中。

究竟有多絕望、愁苦,才會有那樣的眼神。

羅浥塵慢慢回想,卻陡然一驚。

那眼神……那是求救的眼神!

那轎中的女子分明是被坐在她一旁的婦人按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