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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0038 毒局

此時,眾人目光都是集中在燕雙月身上。

“雙月見過秦公子!”燕雙月不鹹不淡地回了一禮,也算沒有壞了禮儀,但冷冷冰冰的態度,誰都能看出。不過燕雙月之冷豔是出名的,想必逍遙仙門之人,也算心中瞭然。

秦雲飛也知到即止,見燕雙月無意多什麼,也就不再糾纏了。綾羅宗眾人雖覺得秦雲飛有些唐突,但其並無失禮之處,也就沒人發聲干預。

這時,綾羅宗的一眾女弟子上前,接過逍遙仙門帶來的各種禮品。兩門從開山祖師起,就頗有淵源,五百年來一直相互扶持、同舟共濟,相交甚好,所以同輩之間都是以師兄弟、師姐妹呼稱。

洛雨斐笑著對鄭雲逸道:“鄭師弟,兩派互為聯盟、同氣連枝,何用準備重禮?”

鄭雲逸笑著道:“區區薄禮,哪談得上什麼重禮?洛師姐客氣了。”

洛雨斐道:“鄭師弟,貴派遠道而來,一路辛苦。敝宗早已備好宴席,為諸位接風洗塵,請!”

因為按照以往的慣例,上元佳節這天,接風宴之時,會有兩派之間的年輕弟子切磋比試專案。所以,此次接風宴,毫無例外地設在主峰綾羅殿外的廣場中。

作為綾羅宗的宗主,段秋雨也是出現在眾人面前。主席設在綾羅殿正大門的殿北,兩旁每邊各設十席,均面對殿前廣場中的大空間。席分前後兩排,每席可坐五人。前席當然是綾羅宗和逍遙仙門最具身份的人,後席次之,其他人則在後方站立。

自然,越是靠近段秋雨的正席,身份地位便更崇高。

綾羅宗的排位自不消,自洛大長老以下,自有一番規矩。而作為此次遠道而來的逍遙仙門,鄭雲逸作為領頭人,自是當仁不讓地位列座首。

所有人入席後,分別坐入自己的坐席,談話時,都是交頭接耳,不敢喧譁,氣氛嚴肅。

段秋雨舉杯道:“自我綾羅宗與逍遙仙門達成結盟協定之後,威勢大漲,為其他門派所側目,不敢覷。今日趁上元佳節,大家舉起杯相慶,不要冷了場!”

眾人一起歡呼,轟然暢飲,氣氛熱烈。

沒有資格坐席,只能站列席後的楊逸,不由暗暗佩服段秋雨的豪爽氣度,不愧是一派宗主風範。

一旁侍奉的綾羅宗女弟子,立即為各人斟滿酒杯。

鄭雲逸舉杯起身道:“雲逸,多謝段宗主盛情款待!”

段秋雨頭道:“師侄,多禮了!師侄,我觀你之氣息,隱隱有突破的跡象。難道不日將要晉入聚鼎後期?這等修煉之速,想來也是兩派少有啊!”

鄭雲逸連忙擺手道:“宗主謬讚了。回宗主的話,師侄我的確快要踏足聚鼎後期。但奈何師侄在聚鼎之前修煉速度太慢,早已成了門中笑柄了。”鄭雲逸所言非虛,他當年足足在聚鼎境的門楣前困了二十五年,莫非他毅力驚人、鍥而不捨,想必終其一生也無法踏足聚鼎。

洛雨斐也從旁插話道:“鄭師兄,大器晚成,如今成就誰人還敢取笑於你啊!再看這仙門後輩,個個都是不凡啊!特別是令高足,看樣子已是後天境了吧!”

鄭雲逸聞言也是滿臉笑容,如洛雨斐所,近日來最令鄭雲逸感到高興的並不是自己就要踏入聚鼎後期。而是他的徒弟秦雲飛,已經達到後天中期,離後天後期也只是一步之遙。如此天賦,在逍遙仙門也算是一一的。

“雲飛,他的確是個難得好苗子!雲飛,還不上前給宗主還有諸位前輩獻酒?”鄭雲逸撫須對身旁的秦雲飛道。

秦雲飛立即起身端著酒盞走到大殿中央,躬身對段秋雨道:“雲飛,敬宗主一杯!祝段宗主仙道永昌,常葆青春!祝綾羅仙宗,千秋萬載、仙門永固!”

綾羅宗眾高層聞言也是舉杯,對此子印象大好。

一旁的楊逸暗嘆,這秦雲飛風度不俗,的確是個人傑。而一旁的曹一夢也低聲道:“好厲害的一張嘴。宗主聽了,還不心花怒放?到底,宗主也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

果不其然,段秋雨笑容滿面,十分受用。

秦雲飛一飲而盡,等酒杯被斟滿,又舉杯朝對席的眾長老峰主朗聲道:“這杯酒,雲飛敬各位前輩一杯,祝諸位長老諸位峰主健康長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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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千山對身旁的梅婉兒道:“這秦賢侄一年不見,馬屁功夫見長啊!”

梅婉兒也是會心一笑。去年的上元佳節,是梅千山帶著梅婉兒等一眾弟子前往逍遙仙門,對這秦雲飛也是印象頗深。只是當時他沒有踏足後天,這不到一年的時間,已經有如此修為,的確是天賦了得。

待秦雲飛落座後,洛雨斐雙掌相擊,發出一聲脆響。

一群綾羅宗女弟子手持樂器入場,位列正席兩側,起勁吹奏敲打起來,一時間,樂音悅耳之極,令人陶醉。

與此同時,一群手持綾羅傘的女弟子進入場中,載歌載舞,最後舞風一變,竟抽出隱在傘中的長劍來,殺伐之氣瀰漫全場,整齊的佇列,令人歎為觀止。

秦雲飛等人立即擊掌助興,歡聲雷動。

曲舞一畢,洛雨斐笑道:“秦賢侄,我綾羅宗的女弟子們的曲舞如何?”其實,洛雨斐有意將自己的一名弟子許配給秦雲飛,所以才有此一問。

“大善!令人驚嘆。”秦雲飛笑道,“不過,宗主、諸位長老!請恕雲飛直言,此番我等前來,可不是僅僅觀賞曲舞這麼簡單。”

洛雨斐道:“秦賢侄莫非是指貴我兩派間的比武切磋?”

“沒錯。”秦雲飛的目光飄向了對面楊逸、曹一夢和左無鋒三人,道:“雲飛早就聽聞,綾羅宗新近招入了三位年輕的男弟子,個個身手了得,雲飛不自量力,倒想見識見識。”

楊逸目光一凝,正戲要來了!

洛雨斐笑道:“叫秦賢侄見笑了,敝派這三個男弟子都尚未修煉至後天境,哪裡會是秦賢侄的對手?”

秦雲飛道:“洛大長老,過謙了!雲飛雖晉入後天境中期,但經驗尚淺、見識淺薄,還請段宗主給雲飛一個提升武技的機會。雲飛自然也不會以力壓人,比試中,絕不會動用內力!”

洛雨斐看向段秋雨,見段秋雨頭,便道:“那就請秦賢侄手下留情了……楊逸,曹一夢,左無鋒,你們商量一下,由誰出場。”

楊逸、曹一夢還未來得及表態,左無鋒就踏前一步,朗聲道:“稟報師父,弟子三人之中,唯楊逸武功最高,弟子建議由他出場最為合適。”

楊逸皺眉,他從左無鋒的話裡,感覺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

“楊逸,你可有異議?”

看著眾高層望向自己,楊逸只有硬著頭皮上了,道:“弟子不才,願意一試。”

“好,有膽色。”洛雨斐面露讚賞之色。

楊逸提劍步入場中,本來,他的金麟棍也帶著,只是考慮到自己已是綾羅宗弟子,再使用金麟棍似乎不大妥當,於是改用師父梅千山曾賜予自己的那柄鱷皮長劍。

“在下楊逸,請秦兄賜教。”

秦雲飛打量了他一眼,低聲道:“你就是那個與燕師妹傳出緋聞的楊逸?”

楊逸皺眉,這秦雲飛突然提及自己與燕雙月的事情,什麼意思?煽風火麼?還有,他又是從何得知自己與燕雙月之間的緋聞的?

“也罷,今天就由我來見識見識你的武功,亮劍吧!”

楊逸立即抽出鱷皮長劍。

隨後,秦雲飛也將手中長劍抽出,劍身呈現出詭秘的紫色,綻放出條條血痕,一看就知非是凡品。

“玄級寶劍!”一些識貨的綾羅宗女弟子發出輕輕的驚呼聲。

眾長老峰主更是替楊逸捏了把汗。

作為楊逸師父的梅千山,則眉頭大皺,楊逸的實力本就不如秦雲飛,後者竟然還用如此玄級寶劍,未免有些欺人?

“楊兄,請先動手吧,在下讓你三招!”

此言一出,楊逸心中便有些惱怒,不過轉念一想,秦雲飛高出自己一個境界不止,的確有資格這樣。所以楊逸也是迅速調整心態,準備出手。

當即挺劍向前,雖然他並不慣使長劍。但這月餘來,在師姐梅婉兒的傳授下,對綾羅宗的劍法也有所浸淫。無論角度與速度,手法或步法,都在看似簡單卻矯若遊龍的一劍裡顯示了出來。

“一江秋雨!”

這一劍,正是段秋雨年輕之時,自創的一套劍招。劍法中,綿裡藏針、連綿不絕,無論用於進攻還是防守,都是張弛有度。此時,楊逸施展出來,雖不似綾羅宗其他女弟子那般婉轉驚豔,但卻給這套劍法注入一些陽剛之氣。

眾綾羅宗的長老、峰主還有女弟子,乃至宗主段秋雨,都情不自禁地為他暗贊一聲好。

眼見楊逸劍尖就要抵近,但奇怪的是,秦雲飛竟然紋絲不動,嘴角逸出一絲笑意,在劍快要刺入胸膛的剎那,倏地拔劍。

眾人只見一道紫光閃過,鏘地一聲,楊逸手中長劍竟斷為兩截!還好楊逸有所準備,暗中施展一葦渡江的身份,險之又險地避了開來。

“好身法!”秦雲飛也是贊了一聲。他也算磊落,見楊逸手中之劍被斷,也沒有繼續搶攻。

“楊師弟,接劍!”竟是師姐梅婉兒突然喝道。

一柄飛劍橫空而來,被楊逸握在手中,竟是梅婉兒的貼身佩劍——碎玉。此劍雖只是黃級,卻也是其中仙品,勝過楊逸那口鱷皮長劍好過太多。

鐺的一聲,雙劍交擊,碎玉劍無事!

楊逸心中大定,將一江秋雨劍法發揮到極致。

奈何,這一江秋雨劍法終歸是初學乍練不久,根本就比不過秦雲飛這用劍高手。

嗤嗤嗤!

“紫氣東來!”這是逍遙仙門一套玄機極品的劍法,在東勝神州也是頗有名氣。

只見,秦雲飛信手催動執劍之手,一團團的氣流被高度凝聚手中。寶劍鋒銳,引動氣流,爆出足足數十道劍光,朝楊逸鋪天蓋地捲來。

這一手雖未催動內力,但已不是煉體境之人能夠辦到。

楊逸也不甘示弱,緊握碎玉劍,直接迎上。

砰!

秦雲飛的寶劍突然加速,劍上的紫芒大盛,氣流也攪動起來,生出強勁的黏力,竟欲將碎玉劍奪走。

楊逸毫無內力,力道雖強,可又哪是秦雲飛的對手,碎玉劍脫手而出。

秦雲飛哂笑一下:“楊兄,聽你進入綾羅宗也有足月了,按理以楊兄從上萬人中脫穎而出的天份,步入後天境應是不費吹灰之力,那就請楊兄拿出你的真實實力吧。”

楊逸臉色發白,心中氣憤難平,梅師姐的碎玉劍被奪,令他臉面無光。

這時,秦雲飛步步緊逼,寶劍瞬間攪動氣流,聚成一團,凝成氣雷,沾著楊逸的衣袍就會炸開。不一會,楊逸雖無危險,卻也狼狽之極,衣袍千瘡百孔。

楊逸體內狐狸沐銀雪,此時也被驚醒,又氣又急:“逸哥哥,這個秦雲飛欺人太甚!要不要雪兒輸送內力給你,打敗他?”

楊逸立即用意念拒絕:“不妥,現在這麼多人瞧著呢!”

狐狸沐銀雪這才只好作罷。

“楊兄,接棍!”

楊逸驚醒,卻見曹一夢猛然將自己的金麟棍擲了過來。

秦雲飛也不阻擋,笑道:“且看你還有什麼本事?”

楊逸一把將金麟棍抓在手,氣勢陡然一變,如峙山嶽,伏魔棍第一式佛海無涯施展了出來。

頃刻間,滿天都是棍影,如佛海無涯,秦雲飛猝不及防,那凌厲兇猛的劍影全化為無形。

“咦,少林棍法,楊兄果然不簡單!”

秦雲飛大為振奮,劍法一變,劍舌噴薄而出,頓時若駿馬奔騰衝擊之力,一波接著一波,攻殺而來。此劍法名曰《雲縱》,模仿天際流雲湧動而創。

楊逸苦於毫無內力支撐,竟節節敗退,他清楚,這種狀態下去,自己必敗無疑。但楊逸一時之間也是,苦無對策,只能依靠一葦渡江身法遊走。

秦雲飛其實並不是什麼艱險人,只是因為去年上元佳節在逍遙仙門見過燕雙月後便一見傾心,只是苦於沒有更多機會和時間接觸。但今日聽聞綾羅宗,招收了男弟子,要與燕雙月合修上古秘典《七情決》。這件事情,讓秦雲飛有些妒火中燒,他今日要做的便是打臉,狠狠的將這三個男弟子踩在腳下。

然後,再藉機讓師父鄭雲逸,提出聯姻的要求。這一切也得到了鄭雲逸的首肯,無論結果怎麼,師徒兩人都想試試。原因很簡單,因為鄭雲逸很少寵溺自己的這個弟子,只要秦雲飛提出的要求,他都會儘量去滿足。

“楊兄,再看這招!”見楊逸避而不戰,秦雲飛又是變招,不過此時異變突生。

秦雲飛劍招未成,忽然一聲驚叫起來,雄渾的內力,消失得無影無蹤。心中一種極度疲勞的感覺生氣,整個人更是搖搖欲跌,站立不穩。

秦雲飛只得杵劍而立,眼中滿是震驚和怨毒地往向楊逸,狠狠突出二字:“有毒!”

場中之人無不大驚失色。

秦雲飛終於歪倒在地,指著楊逸:“你……”話未完,一下歪倒在地,不省人事。鄭雲飛,一展身形便掠到了秦雲飛身旁,雙手如電般在其身上幾個大穴,阻止毒性蔓延。

這時,逍遙仙門一方的弟子齊齊衝了過來,將楊逸圍住,怒目而視,質問他是否下毒。

楊逸心中也是震驚無比,呆立在原地的道:“我沒有,我怎麼可能下毒!”

這時,一名逍遙仙門弟子似乎發現了端倪,指著他金麟棍上一端,厲聲道:“一定是他兵器之上,喂有毒藥!”

段秋雨、洛大長老、梅千山等人這時也趕到跟前,洛雨斐從楊逸手中奪過金鱗棍仔細端詳。片刻後,洛雨斐眼瞳一縮,喃喃道:“這棍上的確塗有藥粉,似乎是化功散一類的劇毒……”

鄭雲逸聞言,便是怒不可遏:“楊逸,到底怎麼回事兒,快快從實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