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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六章 執法需公正

客舍當中,十數獄掾手持鐵索圍著滄海,想進又不敢進,滄海站在人群中間,短戟在握,怒目圓睜。

李恪知道他快忍不住了……

平白無故被人緝捕,自始至終不明詳情,更何況他如今是啞巴的身份,就連怒罵洩恨都沒法去做。

憋悶!憋悶!憋悶!

眼前這幫烏和之眾,他明明只需一戟就足以擺平,便是壽春的城防,他也有把握在更卒齊聚之前殺透出去!

若不是顧忌到李恪和慎行,他堂堂嶸山滄海,憑甚要受這股閒氣!

滄海的面色越來越紅,手上短戟越握越緊。宿醉的酒意開始發酵,他看著那些搖來晃去的獄掾們,只覺得這群人越來越該殺!

俠行天下,該殺……便殺!

他嗷一聲吼,剛要丟擲手中短戟,耳畔突傳來李恪的厲喝!

“啞奴!棄兵!”

“甚!”

滄海一下愣住了。

李恪居然讓他棄兵,這難道是要他束手就擒,委屈認下這要命的大罪?

他難以置信地望著李恪,若不是腦中還有一絲清明,讓他及時止住了話頭,他險連自己的偽裝都忘了!

李恪面色蒼白,正擠開獄掾,向他走來。

“啞奴,棄兵。”李恪輕聲重複了一遍,抬手搭在滄海粗壯的臂上,回身目視那獄掾頭領,“大秦律法清明,執事公正,我信上掾,在一切調查清楚之前,當不會濫定罪責。畢竟,謗罪可是要反坐的……”

說著話,他輕輕摘掉滄海手裡的短戟,脫去銀鏈,丟在地上,又從自己腰上摘下李氏玉牒,妥貼掛在滄海腰間。

辛凌不知何時也走了上來,手上是另一方玉牒,其上有媯,辛二字,各據一面,樣式與李氏玉牒

全無二致,只是大小小了幾圈。

領頭獄掾的瞳孔猛地收縮。

玉牒是豪門貴戚用以張裱身份的常用物,但凡歷史短一些,家族弱勢些都不會製備,眼前這些墨者當中居然能取出兩塊?

這還是立身於庶民的墨家嗎?

他們這麼做,是警告?還是威脅?

不管是怎樣,突然得知有兩家貴戚站在眼前,領頭獄掾當即便收斂了狂傲,剛想要客氣兩句……

“恪君好彩!”

一聲喝采,舍外大步跨入十餘人,居中者衣著華貴,貫甲者氣宇軒昂。

最核心的貴公子笑盈盈看著李恪,眉目之間滿是難掩的欣賞和久別重逢的喜悅。

“連墨家都能如此維護大秦法度,足見法吏公正之名早已遠播天下,大秦法度,終被關東之民認同了。”

扶蘇暢笑著,從懷中掏出自己的玉牒遞給蒙衝:“衝,將此物掛在啞奴腰上,與恪君、莫離並列。本案事關秦法尊嚴,本皇子逾矩作個見證,建成侯不介意吧?”

李信在扶蘇身旁冷笑一聲,也取出塊與李恪一模一樣的玉牒,隨手丟給身邊親衛:“建成侯,不介意吧?”

建成侯趙亥唯有苦笑。

“殿下與國尉說笑了,本侯初來乍到,亦想看看壽春的法治是否公正。”他搖著頭站出來,同樣取出自己的玉牒遞給隨人,指了指滄海的腰,又看似隨意地掃了一眼領頭獄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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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獄掾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郡……郡守……”

趙亥淡淡一笑:“你是何名,官居何職?”

領頭獄掾立時單膝下拜:“九江郡郡丞麾下,受命主郡獄事宜,卒史黃衝拜見上官!”

“不想你竟與蒙校尉同名。”趙亥看了蒙衝一眼,抬頭又對黃衝說道,“衝君,法治之正關係秦律威嚴,你等法吏手擎律法,更當時刻自省,如履薄冰。”

“唯!”

“你等需牢記公正二字,不偏私,不畏貴,不行齷齪苟且,萬務當以事實為本,不可視律法如兒戲。”

黃衝躊躇了一下,咬咬牙:“……唯!”

大概是因為黃衝的回答不夠果決,趙亥不滿地皺了皺眉,又補充道:“殿下與國尉雖關注此事,卻不是要你等徇私枉法!一切查問皆照往常即可,不需對嫌疑人特殊對待,須知萬事有我。你明白了麼?”

萬事有你?

黃衝古怪地掃了眼滄海君的腰帶,上面丁零當啷五塊玉牌,趙亥那塊就在當中……

滄海君一臉傻笑,挑釁似對著黃衝挺了挺肚子,惹得那些玉牒一陣亂晃,那光影落在黃衝眼中,就如同驪山斑斕的朝霞。

趙亥的目光越發不滿了。

黃衝咽了口口水,趕在趙亥爆發之前低頭拱手,用最大,最堅定的嗓音有氣無力喊了一聲:“唯……”

趙亥煩躁地擺了擺手,像趕蒼蠅似的只想把黃衝趕開:“既然明白,你當如何做?”

眼看著自家郡守的脾氣已經忍到極點了,黃衝慌忙站起來,對著獄掾們一聲招呼:“愣著幹甚!速將嫌疑人拿下!”

獄掾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了看手上的鐵鏈,又看了看滄海君腰上的玉牒們。

“上史……這個,可要鎖拿?”

黃衝氣急敗壞:“郡守的話不曾聽到麼?依照往常!我等往常如何做的?”

獄掾們紛紛縮起了脖子,其中膽大些的終於畏畏縮縮靠上去,舉著鐵索,對著滄海君擠眉弄眼。

滄海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雙手一攏,滿面笑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恪翻了個白眼,走上去一把搶過獄掾手中鐵索,譁啦啦把滄海的手捆了個嚴實,又把索頭交在獄掾手中:“啞奴,且隨幾位上掾去郡獄住上幾日,工坊之事,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啊!”

這大概是大秦法吏有史以來最屈辱的一次抓捕。

緝捕者低眉順目,被捕者趾高氣揚,滄海君走得一步一抖,每一腳必定有金玉交擊,叮咚作響,黃衝的臉色難看至極,擎著劍壓在隊伍最後,拼盡全力維繫著法吏最後的尊嚴。

李恪目送著他們消失於巷尾,忍不住嘆了口氣:“公子,過了。若是只有我與師姊的玉牒,郡獄會顧忌,卻不會偏私,可如今又加上諸位君侯……”

扶蘇並肩與李恪站在一處,緩緩搖頭:“工坊之事非同尋常,我怕你的人熬不住刑,屈打成招,這才出此下策。”

“莫非……九死一傷還不是最嚴重的?”

“此事說來話長。”扶蘇拍了拍李恪的肩,“且先應付建成侯,餘下之事,容後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