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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三七章 磴口

一晃三日,各項軍改皆有了交代。

軍法處籌建完畢,二百屬卒有百五十個出身少年營,剩下五十出身墨衛。

陸衍在軍法處中構建了一套基本的行政結構,處長由他親自擔任,處丞選擇了古臨,另有文書、助理三十人。

機關下設執刑處,職能類似於縣獄,負責看管、行刑,屬員十人,另配有刑徒三組,獄徒一組。下設監察處,只能類似於令史和御使的結合,負責糾察、診案、宣法,屬員亦十人,下設宣法兩組,診案兩組,糾察七組。

因為整體結構平順簡潔,成員的來源又簡單,軍法處成立只花了一天,且在第二天就開始履行職能。

他們做的第一件事是明確了軍銜和爵銜的表述。

軍銜由下至上,分【卒】【伍】【什】【屯】【百】【五百】【千】,暫且簡單畫在左胸甲片,以後再做專門的綴片。

爵位只表達民爵,也就是【士伍】【公士】【上造】【簪嫋】【不更】【大夫】【官大夫】【公大夫】【公乘】,畫在右胸。

在大秦,軍侯以下基本上沒有官爵出沒,事實上,就連大夫以上都非常少見。

比如在朔方部上萬人馬中,爵位最高的“卒”就是甲曲的一個五百長,他的爵位是不更。

宣法組和糾察組很快便以屯為單位鋪開了這種簡單的銜標識,有限的筆墨相互傳遞,會寫的士卒相互畫,不會寫的士卒等各屯的屯長和什長們來幫著畫。

之後,甲乙兩曲重編完成,軍法處又令甲曲系黑色領巾,乙曲系白色領巾,校尉所屬系紫色領巾。輕兵的地位最低,所以他們不許系領巾,一旦發現,笞十鞭。

這樣一搞,整個朔方營的尊卑就全被擺到了臺面上。

李恪笑嘻嘻端詳著著臉上寫滿了不痛快的滄海,因為現在,他的左胸寫著【千】,右胸寫著【士伍】,雙臂上纏滿了亮銀色的細鏈,胸口打著雙層的花結,脖子上則掛著飄逸鮮豔的紫色方巾。那模樣,像極了花枝招展的肥山雞。

聽陸衍說,執法處已經開始對全軍名冊進行增補錄入,準備在增補完成後製作軍牌,上書姓名籍貫下發到每一個士卒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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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是行刑。

第三日日中,全軍集結在大營外的原野,背靠著高聳的京觀,面對著近千隻白花花的屁股。

軍法處的刑徒只有四十人,所以對士卒的笞刑全部委託給甲曲,而受刑的恰好基本都是乙曲。

丘壽的刑由軍法處親自執行,整整三十軍棍,那些墨衛們卯足力氣,抽斷了整整三根兒臂粗的長杖,丘壽在中間一聲沒吭,卻昏過去兩次,成功吸引了全軍上下的關注目光。

至此,由馬匪夜襲所引發的瑣事全部料定,李恪在刑場宣佈,明日拔營。

臨行前夜,他把陳平叫到帥帳,對他說:“平君,我有一事託付給你。”

“請尊上示下。”

“我要你去雲中求見上將軍,然後和他一道去咸陽面見陛下。具體的內容都在絹上,你在路上細看。”說著話,李恪從袖子裡掏出一疊絹布,交給陳平。

陳平眯著眼睛接過,也不開啟:“尊上欲讓我為說客?”

“正是說客。”

陳平瞭然點頭,鄭重把絹布收進懷裡,拱手朗聲:“必不辱命,成君之事!”

“一切拜託了。”

……

大軍拔營。

也不知是烏鶴敖的訊息散得到位,還是杭錦各部經此一役元氣大傷,之後的行程朔方部再沒有遇到馬匪的襲擊。

上萬人馬沿著河岸緩緩而行,甲乙二曲輪流開道,在八月初,行抵磴口。

蹬者,石之階也。

磴口所在,地質為緻密岩層,不易衝淘,而岩層之上又有厚實的沙質土層,易於衝淘,故水漲潮落,就形成了天然的階梯狀河岸,觀之有如神仙造階,故名磴口。

此處大河南北走向,河面寬廣,水流平緩,最寬處百二十餘丈,最窄處百十餘丈,幾乎是平整的直線,極為適合航船往來。歷史上,只要夏民遷徙至此,這裡就會形成繁華的渡口,勾連兩岸,繁榮商貿。

李恪命令大軍背靠大河,在一處野丘密林邊扎下營寨,泰和史祿當即指揮墨者和輕兵們組裝機關,伐林取木,在後營構建起機關工坊。

如此整整忙碌了五天,一座長寬七里的完備大營拔地而起,佔據大河到野丘的廣闊草原。

大營是標準的九宮格形制,西靠大河,北鄰野丘密林,東西取向,分作內外兩層。

正中一層是李恪的中軍營房,帥帳立於正中,帳前兩杆大旗,右旗黑底,書【九原蘇】二字,左旗白底,書【朔方李】。圍著帥帳是參謀、文吏、執法各處,再往外則是頂著親衛名頭的最後五十個墨衛和三百個少年營的軍帳,還專門安置了一個大帳用作教室,因為這幫小子至今都沒有畢業。

正西緊靠大河的地方是泰的機關工坊所在,工坊南北是分作兩半的輕兵營房,營房往東則是兩營倉儲,環繞中軍。

再東就是前營。南甲曲,北乙曲,中間是空置的校場。李恪沒有如往常般在轅門和中軍之間安置重兵,這是他用來麻痺遊牧神經的小手段。

營寨立畢,李恪沒有要求硬化地面,只是一面讓文吏們整理磴口左近的地理圖冊,一面帶著營中軍侯們站在了大河岸邊。

腳下是泛黃的廣袤草場,對岸是泛黃的廣袤草場,正中是混黃的滔滔河水,普天之下唯有一色,天地開闊,彷彿無盡無止。

李恪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們會在這裡待一段時間。”他說,“營中糧秣還有兩月之用,不足以過冬。祿,把上一戰的戰報送去給將軍,請他發半年糧草過來,順便為你增補一營輕兵,用以建設。”

“嗨!”

“軍法處要活躍一些,先緊後松,方為正辦。”

“嗨!”

“兩曲的訓練也要抓緊。”李恪對季布和丘壽說,“我那兒有一份地圖,標註了杭錦十來個部落,規模都不過千,趁著他們還沒開始冬遷,用來練兵正好。”

丘壽震驚莫名:“尊上,貿然行攻伐之事,是否會……”

“他們都是月前夜襲大營的部落,若是不找補回來,豈不是顯得我好欺負?”李恪冷笑道,“記得,兩曲輪流出征,緩緩而圖。以俘虜為主,屠滅為輔,尤其是那些部落當中的夏奴,他們是我們最好的勞力和兵員。”

“嗨!”

“泰,杭錦草原中,文書在冊就有石碳、石灰、石膏、地霜等礦源,其中有不少就在我們附近。你和祿商量一下,依照需求和人力安排採掘,尤其是石碳,建造渡口需要用到許多,以後的用處也很大,就地開採比較現實。”

“嗨!”

“還有沙盤……磴口兩岸的沙盤要從速搭起來,精密度不需要太高,這件事由橫來辦。你此前不曾撘過工程沙盤,若有疑問,多問問泰和祿。”

“嗨!”

三言兩語交代了接下來的事情,諸軍侯才松下來的情緒又一次緊張起來。李恪揮揮手轟散他們,背著手凝望著大河對岸。

滄海湊上來問:“橫前些天不是說,夜襲諸部大多是烏審的部落,是被趙柏那小子糾集過來的麼?怎麼今天卻成了杭錦人?”

李恪面無表情,聲音飄忽:“早也要打,晚也要打,如今既然有理由可用,我為什麼要老實巴交等著他們上門來揍?況且只是一些小部落而已,觸不到大部神經的。”

“對了,趙柏那小子怎麼辦?”

“不知道……”李恪皺了皺眉,“和那個彭越在一塊,柏似乎有些玩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