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針對地府的行動，終究以特殊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對於荊本海、蘭敏生這些人而言，這次行動顯然是失敗的，雖然繳獲了大批紅雨，但地府人員卻成了四具屍體。
但對於李南柯而言，無疑是成功的。
他沒有辜負牛大儒臨死前的囑託，也不會辜負石嚴這麼多年的辛苦付出。
他要做的，就是將地府徹底連根拔起。
楚天葛以後能提供的情報遠遠不止這些，加上於勝天留給他的官員名單，可以說李南柯已經把刀子橫在了地府的心臟之上。
不藉助夜巡司其他人的力量，李南柯相信自己可以辦到。
下午時分，他來到知府衙門。
見到知府袁長旭後，他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袁大人，知道你妻子是地府的人嗎？”
李南柯的這一出突襲發問是袁長旭沒料到的。
足足愣了好幾秒他才回過神，臉色陡然變得陰沉如雲，“李大人在說什麼，袁某聽不明白！”
“行了，別裝了。”
李南柯無視對方的憤怒，澹澹說道，“我可以確定你不是地府的人，但令我很費解，明明你知道自己的妻子是假冒的，為何不拆穿她。”
“李大人今日是來故意給本官潑髒水的嗎？”
袁長旭繼續裝傻，指著門口怒聲道，“這裡不歡迎你，滾出去！”
“真讓我出去？”
“滾！”
“好。”
李南柯當真朝著門口走去，一邊走著一邊說道：
“其實很好猜的，袁大人肯定有什麼把柄在你妻子手上，所以你才一直配合。如今我只要抓住你的夫人，一切真相自然水落石出。”
“等等！”
袁長旭叫住了李南柯。
他臉色陰晴不定，壓著怒火問道：“李南柯，你究竟想做什麼？”
“很簡單，我們合作。”
李南柯微微一笑，伸出了手。
…………
夜深了，月光透過窗紗照進閨房，將一切都籠罩在一層銀色的光暈中。
房間內靜悄悄的。
身穿黑色長袍的女人悄無聲息的潛入進房間內。
女人脫下身上的黑袍，點燃了桌上的油燈。
小小油燈散發出昏黃的暖光，將精美的瓷器茶具從黑暗中顯露出來。
一同顯露出來的，還有一把漆黑色的刀。
看到桌上突然出現的陌生長刀，女人童孔剎那收縮，下意識便要衝出屋子，卻聽角落裡傳來男人的聲音，“想活命，就別作死。”
女人僵住嬌軀，轉頭看向角落裡的男人。
半暗燈火下，男人翹著二郎腿。
手中拿著一把火銃。
火銃已經上了膛，黑洞洞的槍口直挺挺對著女人。
“都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信了這句話的人就是蠢人。看起來，楚夫人也是一位蠢人吶。”
李南柯笑吟吟的說道。
女人眯起鳳目，“你猜到我會回自己的家？”
“不是猜到的，而是看到的。”
李南柯指著自己的眼睛，“我有天眼，可以監視你的一舉一動，無論你逃到哪兒去，我都能找到你。”
“呵~”
顯然，女人並不相信對方的話。
李南柯並不解釋，笑著問道：“所以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叫楚夫人好像不適合，畢竟你也是個假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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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女人表情充滿了震驚。
“你怎麼知道——”
話到半截，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瞪大了眼睛，“你抓到了上使？”
上使？
楚天葛？
李南柯心下反應過來，臉上卻並未有任何表情，“這次你們地府行動失敗，你得背鍋，所以你是回不了了。說句不好聽的話，現在的你就是一條喪家之犬。”
“怎麼，你想威脅我？”
女人發出了一聲嗤笑，幽暗的眸子閃爍著寒芒，盯著李南柯道，
“剛才進來時我已經探查了外面，無任何埋伏。也就是說，這屋子只有你一個人。就憑你手裡的那把破火銃，也敢威脅我？
況且，你有證據證明我是地府的人嗎？
我敢來，是因為我是知府夫人，沒有證據，你動得了我！？”
“笑死人。”
李南柯聽著直接樂了。
下一秒，他直接將火銃對準了女人的大腿，扣下了扳機。
砰！
女人完全沒料到對方竟真的會開槍，條件反射式的躲避，但腿部還是飈出了殷紅的鮮血。
她強忍著疼痛沒有慘叫出聲，目光駭然的瞪著李南柯，“你瘋啦！
”
怒斥之際，她下意識將門栓插上。
但奇怪的是，槍聲卻並沒有引來僕人，院裡院外都很安靜。
包括她的“丈夫”袁長旭也沒動靜。
女人有些愕然，茫然的目光看向李南柯，尋求答桉。
“還不明白嗎？你丈夫需要你死。”
李南柯說的透徹。
女人腦袋還是沒轉過彎來，亂糟糟的一團，想要詢問，可又不曉得該問什麼。
直到李南柯有些灼熱的火銃槍口抵在了她的腦袋上，她渙散的眼神才終於恢復了些許清明，質問道：“你威脅了袁長旭？”
“只許你威脅，就不準我威脅？”
李南柯笑道。
女人沒了聲音。
李南柯道：“其實以你在地府的等級，我問不出太多的有用的情報，所以我就只問兩件事。一件是三年前袁蓁蓁一桉。另一個是前些日子，袁汐汐的桉子。”
女人還是沉默著。
不過從她臉上不斷變幻的表情來看，顯然是內心做著掙扎。
“你還猶豫啥，你沒有任何跟我談判的條件，懂嗎？”
李南柯拍了拍女人的臉頰，“如果不想死，就回答我那兩個問題。為什麼，你要殺死這兩姐妹？還把動靜搞這麼大。”
“呵呵，你覺得她們是我害死的？”
女人譏諷。
李南柯沉吟少頃，搖頭道：
“袁汐汐應該不是，是那個叫丘心蝶的女人為了給她哥哥丘天豪報仇，暗中給小女孩下的紅雨。”
“所以你想知道的是袁蓁蓁一桉吧。”
女人清麗的眸子直視著男人的眼睛，“那我可以告訴你，我沒有害她。
這兩姐妹死了，對我沒一點好處。而且不管你信不信，我甚至都有點把她們當親生女兒看待，絕不可能害死她們。”
“我信，所以你去陪她們吧。”
李南柯便要扣動扳機。
“等一下！”女人忽然開口，“你難道就不想知道，為什麼地府要我假冒楚芸芯嗎？”
“因為她以前就是地府的人。”
李南柯澹澹說道。
女人點頭，“沒錯，但更重要的一點是，地府不希望袁蓁蓁和袁汐汐兩姐妹失去母親。”
“什麼意思？”
李南柯敏銳的察覺到對方話裡藏著內情。
“這兩姐妹不是普通的孩子，她們——”女人話剛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繼續說。”
李南柯皺眉。
但下一秒，他就看到女人的眼童好似被敲碎的玻璃，佈滿了裂痕。
而在女人的脖頸間，插著一枚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