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咬牙切齒, “謝清歡,你敢……”
話未完,她眼前猛地黑了下來, 意識逐漸模糊, 只能咬著牙不肯睡去, 緊緊盯著謝清歡,“你敢這樣,我再也、再也不理你。”
火光中的青年露出微笑, 伸抱住她, “念念,睡吧。”
睡麻痺!
江念忍住想罵人的衝動, 抓著的,抓得很緊,指甲在蒼背上劃過血痕。她咬牙切齒盯著眼前人, 忍不住拽著的衣領,惡狠狠親上去。
青年的唇很涼,帶著血腥味,江念眼眶熱,終於忍不住掉下一滴淚,心想, 明明們身在火中,怎麼還會這麼冷呢?
身上的力氣逐漸消失, 眼皮越來越沉, 她只能努力抓著謝清歡的,不想鬆開,但論多竭力讓自己清醒,意識還是越來越模糊。
朦朦朧朧之中, 青年好像輕輕吻掉了她臉上的淚珠。
謝清歡看著瓷臉頰滑落的道淚痕,腦中轟隆一。
心想,欠念念的,怕是再也還不盡了。
心中也是遺憾而悵恨的,遺憾當年初見,只把她看成芸芸眾的一員,遺憾八百年前,不忍強行破陣,有能飛出天樞峰。
讓念念受了這麼多的痛。
力靠著巖壁,心中的悵恨不斷滋長,魔紋悄然攀爬上慘的肌膚,對面冰層上,倒映一張墮魔的面容。
太醜了。
嫌棄地皺了下眉,低頭看眼懷中安睡的少女,忍不住又彎了彎嘴角。
好在這麼醜的樣子,有被念念看見。
江念好像墜入一場夢中。
她回到小時候,看見幼小的自己被青年護在身後,神仙打架驚天動地,她身上披著一層澹澹華光,完好損。
青年推她一把:“快跑!”
她跌跌撞撞往前跑,華光擋住刀劍,她有跑多遠,又折身返回,蹲在灌木叢中,眼睜睜看著青年被血網籠住,雪色肌膚被數縱橫的劍氣割裂,多久就變成血淋淋的模樣。
她不敢出音,只能緊緊咬住自己的背,在上咬出一個血洞,喉嚨中出幼獸的嗚咽。
想救。
論如何都想救。
……
倏忽之間,青年睜開眼睛,雙眸閃過一縷淡淡的碧色流光,定定望著她。與她對視片刻後,化作一隻巨大的青鸞,霎時衝破束縛的羅網,羽翼遮天蔽,華光四溢,搖動星河。
下一瞬,江念就坐在青鸞之上,乘直上九霄,衝破青雲。
她跪坐在青鸞巨大的身體上,中攥著兩根漂亮至極的翠羽,晚風溫柔拂來,吹得羽毛柔軟搖擺,頭頂銀月近在眼前,底下星辰匯聚成河,靜靜流淌。
青鸞載著她在星海中遨遊。
江念抿緊唇,眼眶紅,忍不住四處張望。夜色清涼,星辰燦爛。
身下青鸞華羽如翡,在星光中暈出溫潤的光。
她攥住青鸞冰冷的羽毛,眼淚啪嗒順著臉頰滴落。
明明早師兄好,再也不落淚了,可還是有能忍住眼中滾燙的液體。她低抽噎著,好像又回到當年,還是林下海中助的小孩。
太丟人了,她抹了把淚,低:“都怪你。”
都怪你,讓我變得這樣心軟脆弱,動不動就溼了眼眶。
星河在們身下流轉,她知道這是一場夢,仍然忍不住眼眶紅。青年出現在她身前,珍惜地親掉她面頰的淚珠,彷彿把她當成稀世的珍寶。
江念睜著淚眼,抓住的,“你我回去,好不好?”
謝清歡:“念念,你喜歡哪顆星星?”
江念揉了揉眼睛,音悶,“哪顆都不喜歡,”她拽著青色袍角,靠在懷裡,“謝清歡,我們不一樣,我不要天上的星星,也不要你去變成山鎮魔淵,跳入火山鑄成劍,你我回去就好。”
哪有她這樣通情達理的飼主?
謝清歡只抱住她,輕道:“念念這麼好,我想你全都有。”
天上的星辰,海底的明珠,世上的美好,都想送到她的面前,任她挑剔地撿來撿去。低低笑了一,“我知道的,你們不一樣。”
從前青鸞的契主,不是高高在上的神君,就是追求大道的魁首,有人會像江念這般,只把青鸞看作一隻漂亮的鳥,把謝清歡,只當成謝清歡。
何其有幸。
江念眼眶紅紅的,長睫微溼,瞳孔的赤紅逐漸消退,化作一抹柔軟的淡棕。她抬起眼,倔強地看著青年,雙瞳被淚水洗得璀璨,勝過漫天繁星。
謝清歡凝視著她,醉在她的眼睛裡,情不自禁低頭,親了親她帶淚的眼睛。
江念緊緊抓著,吸了吸鼻子。她知道青鸞傷得很,知道七道劍氣,早就絕了的機,知道,在她能為力時,命運早已可挽回。
可她還抱有一絲希冀,輕輕懇求:“我過柳長,青鸞向死,是法涅槃的,可是謝清歡,你能不能為了我,像些鳳凰一樣,浴火?”
萬向,青鸞向死。
她知道的,但若這只青鸞心中尚有一線機呢?若不願死呢?是不是就能像傳中樣,鳳凰涅槃,浴火。
謝清歡摩挲她的臉頰,有話。
忽然看向遠方,露出抹淡淡的微笑,“念念,雨晴了。”
江念跟著望過去,才現們不知何時來到了七好門中,站在鬼方山漫長的石階上。八百年前冰涼的冷雨終於停息,天地如濯,乾淨明麗。
石階上不再覆蓋噁心的血肉,而是透出本來淡青的色彩。
雲開雨霽,晴光正好。
澄澈的光透過薄薄雲層,自青年身後灑來,為的青衣鍍上淡金的光。
一藤淡藍的喇叭花攀在旁邊巖壁上,開得燦爛,雨珠自柔嫩的花瓣滾落,盈盈如淚。
山頂雲霧聚合,溫煦的陽光裡,青年朝她微笑。
江念心知這是夢,卻忍不住恍惚地想:如果把花插在我的鬢上,我便原諒
青年像是讀懂她的心,折下一朵最鮮豔明媚的牽牛花,插在她的耳後,花朵搖擺,未乾的雨珠滾落,她下意識伸去抓,掌中確乎是抓到了什麼溫潤光滑的東西。
江念猛地睜開眼睛,被一把扶住。
裴翦:“念念?”
江念張了張嘴,喉嚨裡不出音,有些迷茫地四處張望。
她已經從魔淵返回,回到了天樞峰上。天樞峰的法陣破開,失控的陰魂到處飄散,但這些她都不在意。
她神色茫然地看著裴翦,怔怔:“師兄,呢?”
裴翦:“……念念,只有你。”
只有她出來了,將她完好損地送出魔淵,自己卻有走出。
江念怔忪地站了片刻,忽然想起什麼,慢慢鬆開攥緊的。
掌心,一截晶瑩如玉的骨頭在陽光的照耀下暈出微光。
是青鸞的契骨。
她喉嚨裡出一細碎的嗚咽,死死咬住唇,唇.瓣頃刻被她咬破,染上抹綺麗的紅。
裴翦摸了摸少女的臉頰,“念念,別哭。”
江念眼前一片模糊,忽然想到什麼,猛地偏頭往前看。從前圍繞在她周圍的心魔鬼魅早消失不見,而獨屬於青鸞的幻影,站在雲中遠遠看了她一眼,身形逐漸透明,最後在她的眼前慢慢消散。
有心魔,她的修為,很容易就能渡劫成功。
但江念心中有半分欣喜,眼中噙滿淚,胸口痛得喘不過氣。天空中劫雲將散,她已半步化神,能夠看清曾經謝清歡口中的所謂天道規則。
她抬起頭,看見天地間充斥的血紅絲線,這些絲線就像觸角,盤旋在天地中,吸食這方世界的氣運。
所有人的身上都不可避免有絲線糾纏,在人間,這叫宿命。只是原來所謂的宿命,並非天道加給們的,而是系統這樣的來操縱們的命運,企圖奪取這個世界的能量。
只有她身上,空空蕩蕩,乾乾淨淨,不再受系統束縛,不再被宿命糾纏。
她總算明魔淵把火,燒掉的是什麼,又想起當年同坐一車,少年握著書卷,認真同她:“我想念念成為故事裡的主人公。”
想你一憂,肆意瀟灑,不必再被任何東西桎梏。
悟道飛昇,像鵬鳥扶搖九萬裡之上,去看看三千世界,看看更廣闊的天地。
江念用捂住臉,肩膀顫了顫,裴翦把搭在她的肩上,措地喚:“念念。”
少女慢慢鬆開,裴翦看著她,微微一怔。
她的臉色很平靜,眼裡也有淚了,再次露出倔強不服輸的模樣。
江念嘗試朝師兄笑一下,能夠笑出來,於是:“師兄,我這麼脆弱,也不是只知道哭哭啼啼。”她拔劍出鞘,翠色劍尖顫動,碧水般搖曳,“天要死,我不許。”
她先是回頭,淡淡瞥了眼已經受傷的天樞,信揮出一劍,也不看結果,對裴翦:“師兄,死幫我補個幾千刀。”
裴翦:“嗯。”
江念仰起頭,看了眼逐漸消退的劫雷,身形消失在原地。
就在這些神仙打架的時候,洛瑤南嘗試捏訣騰雲下去,卻現自己身上法力被束,現在就是個平平奇的普通人。蹲在飛劍上吹了半天冷風,總覺得不是辦法,於是從儲袋裡摳摳摳,找出了一截長長的雲梯。
1號:“你還帶著玩意?”
洛瑤南把雲梯掛在飛劍上,順著梯子一點點往下爬,道:“呵,我身上求工具多得很!”
都快被魔尊鍛鍊成一個求專家了,容易嗎?
好在天天陪著張會跳臺階,洛瑤南體能很好,哆哆嗦嗦攀著雲梯,就像一隻小蝸牛,堅強不息地往下爬。
馬上就要看到地面,激動得紅了眼眶,欣喜之餘,又出一股不妙的預感。
每次勝利就在眼前時,總會出現什麼一道熟悉的人影。
一陣颶風帶著滾滾劫雷從遠方捲來,少女站在身前,一把把摁在地上。
劫雷在天空交織,雷蛇劈開混沌的天空,狂風四起,掀起少女淡青的衣袍。
洛瑤南對上雙野獸般猩紅的雙眼,心臟驟停,“你、你想幹什麼?”
江念紅著眼,“抹殺清微。”
洛瑤南一時不能理解,“什麼?”
江念有理,伸抓住一道劫雷,另一只召喚出隕鐵棒,停在洛瑤南丹府上空。她沉著眉眼,對體內的系統:“別為我不知道你藏在哪裡,抹殺清微,不然去死。”
她之前就試探過,所謂抹殺,真正意義上的殺死並不相同。九相祖們身上的血蝶還與她有聯絡,明們還是活著的,只是被送到另一個地方。
也許是另世界、另的空間,但……至少還是活著的。
她心中絞痛,雙目猩紅,臉上卻一點表情都有。
青鸞死後,有輪迴,也不能涅槃。死了,就是徹底消散在天地間,如其儀這樣的存在,也只是一縷單薄的執念罷了,不是當年個振翅天地間的青鸞。
這是天地對青鸞的束縛。
既然此方天地不容,就把直接送到另一方地方。她將放在洛瑤南的丹府,恍惚間好像聽到天地間的鸞鳳之。
在的一隻青鸞降前,必須要把謝清歡送離這個世界。否則,的青鸞降,過去的青鸞會立刻消散,不留下一絲痕跡。
如果她有猜錯,謝清歡瀕死之際,被系統拉離魔淵,身上傷口也會因為時間的停滯而暫緩。處於與死之間,正像過去百年一樣。
至少不會馬上消散。
之前江念就在想,如果真到了劇情殺,她被迫去死,或許可逼系統抹殺她,避開所謂死劫,直接被傳送到另一個地方。只要還活著,總是有辦法的。
有想到,還走到她的結局,就已經有人燃盡自己,代她去死了。
她咬了咬唇,心中絞痛。這只是個有把握的猜測,也許不能成功,但她有辦法,便不敢去想失敗會怎樣,只能懷著孤注一擲的決絕,繼續做下去。
江念抬頭,看見劫雲之,結起一縷縷淡金的薄雲。
是的青鸞馬上要降世的祥瑞。
她不許。
她臉上露出一絲狠絕,抬一劍揮散祥雲,掌心劫雷滋滋,虛虛壓在洛瑤南的丹府上,紅著眼睛,“抹殺清微,1號,你別裝死,若是出事……我會把你挫骨揚灰,就算你逃離這個小世界,遲早有一天我會飛昇,與三千世界找你,你不死不休。”
她語氣平靜而堅定,宛若陳述某種事實。
如果謝清歡就此消散,總有一天,她修煉至飛昇,追殺三千世界,也要揪住系統這些吸食小世界氣運、玩弄們命運的東西。
1號藏在洛瑤南的體內,第一次感受到了畏懼。少女通紅的眼睛好像穿透了這具身體,直直盯著它。
它突然有種被野獸盯上的錯覺。
洛瑤南:“你、你別衝動,我它交流一下!”在心裡朝1號喊:“1號你別裝死,快去幹活!抹殺清……哎?”
清微真人不是她一起的嗎?
洛瑤南想不通,就決定不想了,“反正她叫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再不做,我們就要被雷劈了!”
天雷就匯成長蛇,盤桓在們頭頂。
1號有點不服氣:“好歹我也是系統,就算打工,我也是幫你打,我聽她的話幹什麼?!”
“轟隆”。
一道天雷就在青年身側炸開,洛瑤南嚇得面人色,立馬對江念:“我去服它,你別急!馬上!立刻!”
江念仰頭,看著天邊逐漸結起的祥瑞,平靜道:“快一點,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1號在體內叭叭:“我能量不剩多少了呀,肯定是要用在刀刃上,而且抹殺青鸞要消耗好多能量,憑什麼……”
一道天雷劈下,擦著洛瑤南的耳朵砸下,給燙了個自然卷。洛瑤南耳朵被震得隆隆作響,大喊:“你不用我就要死啦!”
1號還想負隅頑抗,但突然看見了江念的眼神。
少女安靜地坐在洛瑤南身邊,垂著眉眼,瞳孔泛赤色,她透過洛瑤南的皮囊,看著裡面的系統,臉色平淡波,好像根本不在意只馬上就要消亡的青鸞,也不為傷心。
但她認真地看著洛瑤南丹府內團混沌的體,道:“一號,若是死了……”她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有再下去。
少女臉上古怪的笑容莫名讓一號躥上股寒意,忍不住開始犯憷,甚至想要不要直接脫離這個世界。從來有人敢這樣直地威脅系統,但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同尋常,失聯過數同僚,一號忍不住有些怕了,在洛瑤南的哀嚎中選擇了屈服。
能量條頓時下降一大截,它心疼地“嘶”一。
天邊祥瑞戛然而止,江念霍然站起身,等了一會,祥雲慢慢消散,的青鸞有降。她像是失去力氣般,跌坐在地,慘著臉,雙撐住地面才能坐穩。
有青鸞降,明謝清歡至少某種狀態存在著,有消散,除了一截契骨,什麼都不留給她。
她深吸幾口氣,額上冷汗涔涔,終於緩了過來,再次看向洛瑤南。這次她神色輕鬆許多,嘴角噙起,帶著溫柔的笑:“好了,第二個要求,抹殺掉我吧。”她眨眨眼,“我去殉情!”
洛瑤南:???
從來有聽見過這樣奇怪的要求!
洛瑤南還開口,1號就出慘叫:“不行啊,我能量不剩多少,再用連抽離這個世界都做不到,而且她是女主之一,怎麼可被抹殺,哎?”
1號的音從激動變成驚愕:“她擺脫了《碎魔》的劇情?”
洛瑤南:“什麼意思啊,你怎麼變得咋咋呼呼的了?”
1號思緒有些凌亂,江念不再受劇情桎梏,現在還要求它再用一次抹殺。
但它能量所剩幾,再強行透支能量,到最後連能不能抽離這個世界都成題。
它評判自己的宿主,反正宿主也不成器,完成任務的機率太低,必要冒著這麼大風險,不如直接跑路算了。
唉,它好慘。
但比起失蹤的同僚們,至少還有機會回去。
洛瑤南嘗試穩定江念的情緒,“你冷靜點,我在它溝通了,它一定會願意在幫忙的,助人為樂不是?”
江念翹起嘴角,溫溫柔柔地:“你要快一點哦,我我夫君約了一起過奈何橋,時間很緊的。”
洛瑤南眼前一黑,心中暗暗罵:就瞎。
真殉情,直接一劍戳死自己就好了,哪裡用得著逼系統抹殺。她肯定在打什麼壞主意!
江念眨眼,“你的系統還行不行呀,要不要我幫你充充電?”著,她抬起,掌心滋滋冒電,朝洛瑤南微笑,“事,不疼的。”
電多了就習慣了。
洛瑤南:……我信你個鬼。
突然,瞪大眼睛,丹府傳來劇痛,登時疼得昏厥。
江念境界突破,能看清天地間一些規則。她見青年身體一震,丹府之內飛出一團混沌的霧狀體。團能量快得出奇,掠過她的袍角,徑直飛向天際。
她還未御劍去追,能量像個球一樣被彈了回來。
江念抬眸,見衣少年站在山上,擺了個金雞獨立的姿勢,“嚯,大,我看見一個球飛過來,就把它踢回去了!我做得對嗎?”
江念足尖一勾,跟踢足球一樣,又把系統朝張會踢過去,“不愧是你,九華山的光!”
張會得到鼓勵,又擺出鶴亮翅的pose,把系統踢了回去,“大,我踢球賊拉厲害!”
江念見一會鶴亮翅,一會又倒豎蜻蜓,一會姿勢變成猛虎下山,這樣換來換去花式踢球,忍不住莞爾。
1號像個皮球一樣,被這兩個人踢來踢去。
它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更可怕的是,這兩個人不僅能看見它,還能觸碰到它。
“啊啊啊你們不要再踢啦!”它絕望尖叫。
江念:“不想再痛苦下去嗎?很簡單,抹殺掉我吧,你不是最喜歡抹殺別人嗎?”
1號再次攢起能量,自空中一個漂亮的旋轉,避開這兩人,徑直朝天空飛去。
“耶!”它在心裡為自己鼓掌,馬上就要衝離這個小世界,天空湧出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量,徑直把它彈了回去。
張會跳到半空,順勢往下一踢,“下去吧你!”
1號看向衣少年,少年微微笑著,表情戲謔,看似放誕不羈的眼裡,藏著極致的冰冷情。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一號喃喃。
江念把這團混沌圓球踩在腳底,掌心再次出現滋滋劫雷,想劈一劈它時,系統好像認命一樣,劇烈閃爍兩下,然後慢慢黯淡。
她的逐漸變得透明,就像過去被抹殺的人一樣。
江念彎了彎嘴角,抬頭,對山上的少年喊:“謝謝!”
張會大回:“大勇敢飛,小弟永相隨!”
江念:“你到底是……”
張會擺,深沉道:“不要我的名字,我是正義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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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念感到自己身體逐漸消失,被抹殺的過程一點都不疼,這讓她有些慶幸,至少謝清歡身上的疼痛不會多添一處了。
她感受到什麼,猛地回過頭。
裴翦就站在不遠處,怔怔看著她,裡的劍都有些拿不穩的模樣。
“師尊!”遠方好像又傳來熟悉的音,撕心裂肺,傷心欲絕。
江念奈地笑了下,“師兄,我會回來的。”
裴翦慢慢攥緊劍柄,“嗯,等你。”
沉默片刻,看著眼前的空氣,低道:“不回,妨,我去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