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帳裡空空, 鳥籠擺在旁邊桌案上,裡面也空空蕩蕩。
江念從籠子裡捻出一片絨絨羽毛,再看著空蕩鳥籠, 頓有種鳥走茶涼、自己淪為空巢人淒涼感。
她惆悵地從懷掏出通訊玉簡, 想試試看能不能哄回自己鳥。
青鸞神君麵皮極薄, 心又極軟,稍微說幾句好話,就紅了耳根, 軟下心腸, 向來很好哄。
江念彎了彎嘴角,摩挲著掌細膩暖玉, 已經想好要怎麼哄她小鳥了,沒想到剛輸入靈,就感到玉簡波動從枕頭下傳來——
青只帶了一個蛋走, 其他什麼沒帶。
江念一手握住一枚玉簡,坐在床頭,對明顯帶球跑劇情感到茫然。所以她當了一回渣女嗎?
下次見面,該不會幾後,聽到下屬彙報:“宗主,機場驚兩個縮小版小姐”???
她搖晃腦袋, 企圖甩掉個可怕想法。
呸呸呸,什麼帶球跑學!為什麼拿火葬場劇本會她!
江念思索怎麼找鳥之際, 忽然想起自己如今青鸞宿主, 取出契骨,低頭望著掌瑩潤骨頭。
按理,只要宿主心念一動,青鸞無論飛多遠, 必須要回應她呼喚,或者更簡單,只要她往自己上割一刀,青鸞能受痛感,擔心她遇到危險,無論在何方會振翅飛回。
但她也捨不得讓小鳥受傷,況且,自己再麼玩,估計會往火葬場方向越作越。
好在他之間有結契聯絡,她閉目稍一感,就隱約道小鳥往哪個方向飛了。
江念微微皺眉,不解地看向西方,心想,他往西邊去做什麼?差不多要離開妖國,接近佛鄉境地,總不至於被騙得孵蛋,就要出家做和尚去吧!
不至於不至於。
想到自己枕邊鳥可能有出家念頭,江念霍然起,推開窗戶跳出去,直接追了上去。
平沒感覺,真當追趕,她才道,青誠不欺她。
青鸞飛得真很快……太快了。
如今她修為已當世頂尖,一念千里,但也比不過她鳥,當她剛跳出窗沒多久,就感應到自己鳥飛越出妖國,快到佛鄉地界。
江念:完了完了,天要下雨,小鳥要出家。
可怎麼得了?
她御劍而飛,似一道流星,穿過昏暗天幕。藏在樹林狗子仰頭,感受到威壓席捲天空,飄然遠去,終於松一口氣,抱著自己骨頭大口喘氣。
狗子抱著骨頭打滾,從山頂滾到山腳,壓倒一片樹木。他望著後嗒嗒跟著一排偃甲人,慶幸地想,幸好自己逃跑了,不然按照剛才情景,說不定魔尊會直接它宰了燉狗肉火鍋。
在他逃過一劫,還順走了十來個偃甲人,不虧。
他高興地甩著大尾巴,招呼著偃甲人自己抬回去,“汪”一聲。
指令下達,偃甲人一動不動。
妖王疑惑地抬起爪子,汪汪汪叫了幾聲,依舊沒能喚動偃甲人,它茫然之際,忽而聽到後響起熟悉聲音:
“繼續叫啊。”
狗子形一僵,慢慢轉頭,見少女去而復返,御劍站在半空,紅裙獵獵飛揚。
它嚇傻了。
江念抱臂,冷笑:“狗再叫!”
狗子討好地甩著大尾巴,一點不在意自己為妖王威嚴,聽話地“汪汪汪”好幾聲,還翻出自己肚皮,諂媚到不行。
江念沉默了。
狗狗果然人類好朋友,認錯態度麼積極,她不好意思生氣。她掐著狗子耳朵,問:“你還跟他說了什麼?”
妖王很無奈:“我就說了兩句!真只有兩句話!”
一句“大人蛋”,一句“嘿,塞進去讓你孵唄”。
殺傷極大,侮辱性極強。
江念抿緊嘴唇,揮了揮袖,收走幾具偃甲,在狗子痛哭流涕地嗷嗚聲,無情地轉離開,讓他留在兒好好反省一下。
狗子小聲嘟囔:“飛走了,還故意飛回來,有你麼小心人嗎?”
江念笑了,“報仇哪有隔夜,不?”
報完仇,她心情好上幾分,又繼續飛往佛鄉。
她沒怎麼來過西土,對個到處佛寺和和尚地方,並不感興趣。兒佛修遍地走,處處法會和佛寺。
江念懶得閱覽異域風情,遮掩威壓從天空飛過,直接追尋謝清歡氣息,最後來到一座宏大莊嚴寺廟上空。
她有些心慌,攥了攥衣角。
小鳥幾天前就飛到了裡,然後位置就沒有再改變過了。總不會真想不開做和尚了吧?
希望他在還沒有剪頭髮。
江念很喜歡他柔軟冰涼、濃密烏黑長髮,摸上去就跟摸一匹華麗錦緞般。她雙手合十,坐在雲端,默默祈禱著,阿彌陀佛,上帝啊,請保佑他在還不個禿瓢吧,阿門!
廟門開啟,謝清歡跟在一個僧後面,與他低聲說著什麼。
江念見他青絲還在,頓覺心安,但轉瞬又注意到他清減許多,不覺心疼。不就孵蛋麼一點小事,至於自己氣瘦嗎?
她本想跳下去哄鳥,可當注意到後面跟著人,微微挑眉,繼續藏在雲。
洛瑤南也在裡?
江念皺眉,意識到謝清歡可能不為了出家來,而為了來找洛瑤南。
他來找洛瑤南做什麼?為了那枚蛋?還他覺得蛋和系統有關係?
謝清歡和僧說了幾句,雙手合十,低頭謙恭地行禮,而後踏入另外一座佛堂之,洛瑤南和小黃仙跟在他後面。
江念很好奇他到底幹嘛,形一閃,率先遁入廟,移走廟裡佛像,自己變成佛像模樣,端坐在蓮臺上。
謝清歡本應很快發她,但他神色懨懨,看起來精神不太好,竟實地走到佛前,恭敬地上了三炷香,並未發覺不對勁。
至於他後那一人一妖,更沒有辦法注意到佛像被替換了,紛紛虔誠地上香。
江念忍俊不禁,彎彎嘴角,靜靜看他舉動。
洛瑤南被小黃仙待在邊麼久,拜起佛來也像模像樣。
上完香,他轉,苦著臉對謝清歡說:“神君,那叫系統玩意真沒在我上了,我不道蛋哪裡來啊,我真不道。”
他舉起手保證,“絕對不我蛋,我哪有膽子啊?”
謝清歡臉色霜白,靜靜看了他一。
洛瑤南哭喪著臉繼續道:“真,你看我也不鳥,怎麼能生蛋呢?”
小黃仙替他說話:“,洛施主一直跟在我邊,潛心研究佛法,並未離開過佛鄉。”
聽著妖怪說話,洛瑤南表情苦澀,“對,它我看得可緊,我就算想跑……”
小黃仙看過來,青苦著臉繼續道:“算了,反正我些天,天天吃齋念佛聽經,快變成佛修了,怎麼想沒辦法勾搭母妖精去下蛋啊?”
謝清歡沉著臉反駁:“不女妖精。”
洛瑤南心想,能下蛋不女妖精還能什麼?
種奇奇怪怪事,為什麼會找上他啊?
謝清歡輕聲嘆息:“……我只想問你體內天外來物,並非說它你生。”
洛瑤南想衣服掀開給他看了。
“系統真不在我體裡,”他愁眉苦臉,“肯定被張會弄走了,那天我醒來,它就再也沒有回應過我,我能感受到它已經不在了。要不你去找張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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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歡低頭,露出思索之色。幾日,他每日與蛋同行,漸漸發枚蛋奇異之處。
枚蛋來歷神奇,似乎也天外之物,他本想來找洛瑤南體內系統問問,但來了裡,卻發系統早就被天道和他念念聯手處理掉了。
洛瑤南拉著小黃仙,默默往門口挪。
謝清歡注意到他緊張,淡淡瞥了過去。平常人不敢同他說話有原因,明明長了副比誰柔軟心腸,卻偏偏生得清冷無比,如今他臉上沒什麼表情,更賽雪欺霜,凜然不可侵。
江念在上面看著,忍不住又彎了彎嘴角,心想,自己鳥在外面還挺能唬人。
洛瑤南逃跑意圖被發,立馬不敢動了,訕訕地說:“神君,我真、真不道,系統也沒有跟我說過故事裡有什麼蛋。”
謝清歡沉吟片刻,本想說什麼,忽而面色微變,道:“罷了,你走吧。”
洛瑤南如釋負,走前還打招呼,“神君您還留在禮佛啊?”
謝清歡臉一紅,表情更冷,轉來到佛像前,抿唇靜默不語。
他摩挲著袖蛋,感受到其上傳來細微波動,又要輸送靈來孵蛋了。
青臉色清寒如冰,一想到明明不來歷蛋,自己還要費心去孵,前就陣陣發黑。
他默唸佛經,心道:不生氣、不生氣、不生氣……
還好氣啊!
洛瑤南見青背對自己,沒有再說話,鬆口氣,扯著小黃仙就想跑路。,蓮臺上佛像突然動了一下,睜開了睛。
佛像說:“和尚,你想取得真經,渡化世人嗎?”
謝清歡體一僵,微微睜大雙眸,不可置信地看向蓮臺。
小黃仙睛鋥地一下就亮了,扯著洛瑤南手,強行他拉到佛前,然後跪在蒲團上,虔誠地看著佛像,“敢問菩薩,什麼叫取得真經、渡化世人?如何才能取得真經?”
“菩薩”慈眉善目,和藹地說:“或許你想聽一個叫西遊記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