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無邊中心是一棟精緻的繡樓。
盛瓊花被慕曦牽著, 款款踏上小樓。
樓中歌舞融融，輕紗飄搖，燭影搖動。綵衣人們或彈琵琶, 或奏絲絃。
穿過叢叢紗幕，盛瓊花被拉到首席，看著各色人，不禁呆住。
這是仙境吧！
吸溜——
左邊捧著葡萄的是一位清雋的少年，右邊捧著酒的是一位俊近妖的男子。
場地中還有黑衣少年手執寶劍，刷刷舞劍，劍影翻飛。
慕曦笑：“妹妹喜歡哪儘管開口, 不必客氣。”
盛瓊花捧著胸口, “這怎麼好意思呢……我全都想要。”
慕曦嘴角抽搐片刻, 紅唇彎成柔軟的弧度, 輕輕“啊呀”一聲。
盛瓊花歪，“不行嗎？”
慕曦：“要不，你入我道吧, 這的人、全天下的人, 便全是你的了。”
盛瓊花一怔。
這怎麼行呢？她可是九華山的弟子。
可是她的內心隱隱傳來一種衝動，就像開什麼新世界的大門。
一邊看人還能一邊修煉, 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
能夠把自己的興趣愛好和枯燥修煉結合在一起, 簡直爽呆了呀！
盛瓊花不像其他九華山弟子般有歸屬感，她本就出身世家, 地位高貴，家裡有礦，肆意妄為慣了。她也知道九華山收自己，多半是看自己家的靈礦。
既然家裡有礦，選擇的機會自然很多。
她看著左邊的人, 又看看右邊的人，嘆了口氣。
慕曦笑道：“我們這裡的少年們還入不了妹妹的眼睛嗎？”
她湊近，在盛瓊花的耳畔輕輕說：“我的小師弟呀，可是人絕色，和他一比，無邊風月的都是些庸脂俗粉，可惜他同師尊出去了，不該你若是跟我在一起，便能常見到他。”
盛瓊花眼睛一亮，開始饞了。但她還是猶豫道：“可我畢竟是九華山的弟子。”
慕曦微怔，“你是九華山的弟子？”
但她轉念又想，師尊把這於風月道上天賦異凜的孩子送上來，定是有自己的主意。是了！師尊一定是想先逐步腐化九華山的核心弟子們，再扳倒九華山，一統仙門。
慕曦心道：師尊真是雄才偉略，志在天下。
她也不能拖師尊的腿才是！這少女，她一定要拿下！
就算不能說服少女加入七殺宗，也要在她心中，種下魔道的種子。終有一日，魔道會在九華山、在仙門各地生根發芽，光芒照耀每一寸土地。
想想就心潮澎湃，激動難言！
然而江念並有想這麼遠，她是想讓小妹妹見見世面，不要吊死在一渣男身上。
原劇情裡，盛瓊花這樣驕傲燦爛的少女，卻要被毀去丹田，委身男主，盛家的靈脈也當作嫁妝，全白給了。
江念覺得可惜。
比起當龍傲天二代目的大婆，被困在角天地一方宅院裡，還要同許多姐妹共享道侶，盛瓊花應是更愛御劍天地，瀟灑自在，當快快活活的少年人。
就算命運如此，就算天意註定。
從前江念也是一炮灰的劇本。當時有人幫她反抗命運，現在，她想幫幫盛瓊花，讓少女不必像自己般，破血流才到如今。
至少，當逍遙天地的劍仙，還是宅院困頓的夫人，應該讓盛瓊花自己來選。
江念化成盛瓊花模樣，跟在洛瑤南身邊，冷冷淡淡地應付著他。
洛瑤南當她還在生氣，有發現她的異常，幾次做小伏低來哄。
“盛師姐，這家飄芳齋的包子好吃，不如今晚我們就留在鎮上，天再吧。”
洛瑤南想，要讓盛瓊花今晚留下，說服她假扮新娘去十八溪，便成功了一半。
江念：“好啊，不過我可起不了早。”
洛瑤南心中一喜，笑道：“我來幫師姐買包子吧！”
江念：“好，我要包子，第一包子的餡要純瘦肉，一絲肥肉都不準有，第二包子肉餡要純肥肉，一絲瘦肉都不許有，第包子的肉餡要寸軟骨切成，一絲肉也不能有。”
洛瑤南的笑容僵住了，“師姐，這包子……凡人做不出來吧？”
他要是跑到包子店去提這要求，會被廚師給死吧？
江唸白他一眼，“凡人做不出，你就做不出嗎？有包子，我可就回去啦？”
她作勢要，洛瑤南腦中的1號系統開口：“攔住她，別讓她，不然你機緣就要了。”
洛瑤南笑著攔住江念，“師姐別生氣，不就是肉餡嘛，凡人切不好，我來切便是。”
江念彎起眼，“師弟真乖。”
肩啾啾垂下小腦袋，紅紅的小嘴巴張了張，發出一聲輕輕的“啾……”。
彷彿無奈嘆息。
洛瑤南一怔，他怎麼從一圓滾滾的山雀表情上，看出幾分寵溺與無奈。
現在靈獸都能做微表情了？
都能成精了？
“砰”地一聲巨響斷他的浮想，木門重重合上，阻隔了他的視線。
洛瑤南：“系統，你說的劇情裡有這麼一節嗎？”
1號：“有。上會重要的事情，像這種瑣碎又無關緊要的東西，不會記上去的。”
洛瑤南心想，可是師姐也太為難人了，這樣盛氣凌人的師姐，這朵嬌豔帶刺的玫瑰，馬上就會失去利刺，被他折下花枝。
他心中湧上異樣的情緒，說不出來是傷感，還是激動，拔出自己的靈劍，像屠夫細細切肉，練習了一整夜。
翌日，洛瑤南捧著自己千辛萬苦弄出來的包子交給江念。江念瞥了眼 ，拿起包子，從敞開的窗丟了下去，餵給街角那幾條流浪狗。
“師姐，你！”洛瑤南有些生氣，“你怎麼能把我辛苦做的包子餵狗？”
江念不鹹不淡看了他一眼，不知為何，洛瑤南對上她的眼神，心中發虛，氣焰頓時消失。
這之，江念又刁難洛瑤南好幾次，看見少年幾次臉色都變了，卻生生閉嘴，按捺住性子來哄她。試幾次，江念已確認1號系統就在洛瑤南的體內，而且向他透露了一些劇情。
洛瑤南知道十八溪有自己的機緣，才不惜幾次做小伏低討好盛瓊花。
但他也應該知道，這次歷險，會讓盛瓊花丹田被毀，淪為廢人。
江念想白這點，表情更冷，一路上給洛瑤南好臉色，終於，她假裝鬆口，答應洛瑤南去十八溪。
“是，”江念緩緩道：“你得給我一樣東西。”
洛瑤南連忙問：“師姐想要什麼？”
江念看著他，笑了笑，抬手撫上青年的胸口。
洛瑤南瞪大眼睛，見少女臉越來越近，芙蓉面柳葉眉，不由面紅耳赤。
江念湊近，小聲道：“我想要洛師弟的心。”
洛瑤南心神一蕩，有些恍惚。
1號系統：“你看，我說了的，她本來就對你有意思。”
洛瑤南：“師姐，我……”
江念五指放在洛瑤南胸口，稍稍力，就能挖出龍傲天的心臟。肩的糰子不安地跳來跳去，發出“啾啾啾”的叫聲。
“啾啾！”
謝清歡見江念毫無反應，飛到她的手指上，細嫩的爪爪抓住江念的手指，偏看她一眼。
江念不為動，微笑著與洛瑤南對視，毫不在意這躥來躥去的小小鳥。
謝清歡害怕江念會真把人家的心剜出來，想要出手制止。然而他現在是一團毛茸茸的小肥啾，爪爪細嫩，喙喙小巧。
他小黃豆眼望著江念，“啾啾”幾聲，見她絲毫不理自己，便低輕輕啄了一下少女的手指。
江念猛地把手抽離。
謝清歡嚇得羽毛炸開，惶惶然飛上半空。
他是輕輕輕輕地啄了一下，不小心弄痛她了嗎？
江念忍不住翹起嘴角，心情頗好，伸出手掌，抓住啾啾細嫩的爪爪，把它握在掌心。
洛瑤南把少女與小肥啾的互動放在心上。他看著江念，聲音因激動微微顫抖：“師姐，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江念狂擼鳥，漫不心地點：“當然呀，不然我這麼在乎你幹嘛。”
洛瑤南道：“其實我也心中有師姐。”
原來盛師姐這樣生氣，是因為在吃那少女的醋。他頓時恍然，幾分哭笑不得，道：“那少女是凡人罷了，師姐還怕我看上她嗎？”
江念彎著眉眼，“怕啊，怕得不得了。”
洛瑤南：“那我可以發誓，我鍾情師姐一人！”
江念搖，“發誓哪有什麼，我才不要你發誓，你要真喜歡我，”她抬起手指，笑吟吟地在少年胸口畫一圈，溫柔地說：“不如取一滴心血出來，送給我吧。”
洛瑤南駭然退一步，“什麼？”
江念歪著微笑，一手合攏把啾啾握著，免得它亂動，一手拿出一透的小瓶子，道：“我聽人說有種秘法，把情人的心血放在水晶瓶裡，隨身帶著身上，他便永遠也不會變心。”
洛瑤南：“可是……”
江念冷著臉，“你心裡果然還有那女人，是不是？”她坐下來，專心擼鳥，道：“你不給我，那我就不去了。”
洛瑤南沉默片刻，忍不住問系統：“1號，這也是劇情裡的東西嗎？”
1號：“劇情有這節，不過 ，”系統是不能理解男主猶豫不決的，“既然有出來，肯定不重要。”
洛瑤南：“心血哎，把心血交給她，就是把命交給她啊。”
哪修士會隨意把自己的心血送人？心血交出，便意味著把命交付。
就算知道對方是自己喜歡的女子，未來的婆，洛瑤南心中仍是猶豫，並不願意涉險。
1號系統急著讓他劇情，忍不住說：“你在怕什麼？反正她以也是凡人了，拿著心血也威脅不到你。到時候你再把血給搶回來不就好了？”
洛瑤南仍在猶疑。
江念不在乎他怎麼想，一手固定住啾啾，另一手來擼它上那撮綠色的呆毛。
謝清歡：“……”
試圖反抗，然而小肥啾被人一把就握住，根本掙脫不了。
謝清歡被人握在手心，渾身暖暖的。少女的掌心柔軟而溫暖，彷彿鋪滿絨毛的鳥巢，讓他整鳥都像泡在熱水裡，暈乎乎的，又有種說不上來的安心。
小肥啾有些困頓地眨了眨眼睛，小腦袋越來越低、越來越低，抵在江念的虎口，歪了一下就不動了。
江念戳小肥啾兩下，它睡得哼哼唧唧，小腦袋蹭蹭她的手，不肯醒過來。
那洛瑤南猶豫半晌，就算被系統勸說，也謹慎地不敢交出自己的心血。
1號受不了他這幅磨嘰樣子，“再猶豫，你的機緣可就了。人家丹田馬上就了，你給一滴心血又怎麼了？你是天命之子，是真正的男主，有想害你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如果她心血害你，會遭到反噬的，你儘管放心。”
洛瑤南嘆氣，妥協道：“師姐，我把我的精血給你吧。”
精血，血之精華，比不上心血，但也十分重要。
修仙之人血脈過升級淬鍊，精血每一滴都極為珍貴。若是落入魔修的手中，相當於把自己推入生不如死的煉獄之中。
江念抬了抬下巴，“好吧，勉勉強強。”
洛瑤南取了一滴精血，放入水晶瓶中，不忘叮囑：“師姐，你一定要保管好，別弄丟了，也千萬別讓魔修搶到。要是落在壞人手裡，我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了。”
江念柔柔地笑開，手指摩挲小肥啾的腦袋，“你放心，我不會這樣對師弟噠~”
洛瑤南“啊”了一聲，總覺得不太對勁。
他是想讓師姐保管好自己的精血，別落到邪修手上，但為什麼師姐的第一反應是自己邪術？
江念回房準備扮成新娘，上樓梯時，她把小肥啾捧在胸口，回眸笑道：“師弟也記住，千萬不要負我呀。”
洛瑤南突然了寒顫。
——
一臺花轎搖搖晃晃過十八溪。
這條路很多年未有人過，地上鋪滿落葉，到一半，遠處傳來轟鳴之聲。
“仙長，前面就是十八溪了。”轎伕給洛瑤南指路。
水聲轟鳴，地面隆隆震動，隔著濃密樹葉，隱約能見遠處一條銀練。
轎伕們不敢再往前，生怕被厲鬼擄，不管洛瑤南出多少錢，怎麼勸說，都不肯往前。
等轎伕們跑了，密林中空蕩蕩，山風與遠處水聲混合，組成一種令人皮發麻的聲音。地面在微微顫動，洛瑤南看著花轎飄拂的門簾，鮮紅流蘇拂過鋪滿落葉的地面。
他突然覺得周冷了不少，聲音不自覺壓低，“師姐？”
一纖白小手拂開血紅門簾，新娘身披紅嫁衣慢慢出花轎，蓋輕擺，環佩叮噹。
洛瑤南：“轎伕們不肯往前了。”
江念雙手伸出，“那你背我。”
洛瑤南靠近，聞到她身上傳來的琦香，失神片刻。他從前有在盛瓊花身上聞過這樣的香氣，濃郁又凜冽，好而殘酷。
也許是師姐第一次穿嫁衣，特意為自己燻上的香料吧。
他心想，對女孩子而言，第一次坐花轎、披嫁衣、戴蓋，總有特殊含義。想到師姐的第一次是為了瀑布裡的惡鬼，他便覺得有些不開心。
洛瑤南彎下腰，“師姐，你上來吧。”
江念“哎”了一聲，靈巧地跳上去，雙手勒住他的脖子。
洛瑤南往前趔趄幾步，被她勒得咳嗽不已，他硬著皮往前，著著，突然發現怎麼不對勁。
背上越來越沉了。
他這是在背上背了一座山吧？
他每一步都在地上壓出深深腳印，得萬分艱難，汗水從額滑落。洛瑤南萬萬想到，看上去纖腰嫋嫋的盛師姐，居然比九華山的野豬還重！
“師姐，”他小口喘氣，脖子上青筋迸出，“怎會如此！”
江念攀住他的脖子，笑嘻嘻地問：“怎麼啦，好師弟？”
洛瑤南：“我一步都動不了。”
江念運轉著千鈞術，一邊為他鼓氣：“加油！你可以！師弟，你身子這麼虛的嗎？一弱女子都背不動？”
洛瑤南臉憋得通紅，嘗試拔出腿，又往前邁了一步。
短短十幾步路到瀑布旁，洛瑤南卻覺得好像練了十天十夜的劍一樣，渾身痠痛，恨不得躺在地上。但他根本不敢躺，他怕自己一倒下，就被師姐給壓成一張餅了。
他們剛到瀑布口，一條血色霧氣凝成的猙獰手臂突然從山澗伸出，抓住了江念的腿脖子。
它準備把新娘拽下瀑布，拽了拽，拽不動？
血手：？？？
旋而瀑布底下又伸出來一條手臂，拽住了江念另外一條腿，拽兩下，新娘還是紋絲不動。
兩手各自伸出食指，糾結地對了對手指，顯然從來有遇到過這樣重量超標的新娘，犯難該怎麼辦她拽下去。
片刻，血手轉移目標，往洛瑤南抓去。
洛瑤南感受到血爪上傳來的可怕氣息，肌膚生出層密密的雞皮疙瘩，見它們越來越近，他下意識想要躲開，但被身的小山壓得不動也不能動。
被血手抓住的剎那，他頓覺一股陰氣沁入脈之中，血液都似乎被凍僵。身忽然一輕，他“啊啊啊”慘叫著就被血手拉下瀑布。
江念掀開蓋，也跟著“啊啊啊”跳了下去。
跟著洛瑤南穿入瀑布中，她眼前一晃，再次踩實地面時，出現在一滴水的石洞中。石洞很大，鍾乳倒立，石筍石柱參差如林。
鐘乳石林中，掛著許多血紅的嫁衣，靠近時濃濃血腥味鑽入她的鼻中。
江念皺緊眉，左右望了望，有看見洛瑤南的蹤影，但她不慌不忙，手一揮，一翩翩蝴蝶飛來，帶著她尋找洛瑤南的蹤跡。
著著，她的袖子裡鑽出一毛茸茸的肥啾腦袋。
“啾？”小肥啾眼裡還有幾分迷茫，懵懵看著她。
江念把它放在手心，笑道：“醒啦？怎麼變成鳥，睡得也多了？”
謝清歡茫然眨了眨眼，坐在柔軟的掌心，藏在絨毛裡的細嫩爪爪能清楚地感受到掌心的溫度，讓他有種很安心的感覺。
以不知不覺沉沉入睡，一夜好夢。
江念伸出手指，指腹揉了揉他身上睡散的毛，道：“我們在十八溪底下。”
謝清歡本想開口問洛瑤南去處，然而一開口，就是一聲柔柔嫩嫩的“啾”。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偏偏腦袋：“啾啾啾？”
江念“啊”了一聲，掩唇笑起來，“我覺得你當鳥挺有天分的，真可愛，就在你身上施了小小的術法，讓你專心做鳥。”
謝清歡發現自己不僅不能說話，也不能變成人形了。他心裡湧上股無力感，一屁股歪在江念掌心，抬起小腦袋，“啾啾”兩聲表示不滿。
可惜這種雀聲音天生又嬌又軟，聽上去不像抗議，倒像撒嬌。
江念伸出根手指來逗他，把搖搖晃晃站起來的糯米糰子再次推倒，“哎呀，別生氣嘛，你看你現在多可愛呀。”
謝清歡氣得偏啄她，然而下嘴時，又怕弄痛了她，把力度放得輕了點，又輕了點，落在江念指腹時，輕柔得像一吻。
江念：“哎呀，你這小鳥，親我作甚？”
小肥啾當場自閉，雙翅把自己的腦袋抱住，越來越像一圓滾滾的球。
江念還想再調笑他幾句，忽然一陣陰風飄來，忙把小肥啾塞進袖子裡，冷眼往前看去。
鐘乳石上掛著的嫁衣劇烈地顫動起來，從面八方飄來，把她包圍起來。
一道陰森的笑聲自石洞深處響起，“終於有新娘上門了。”
飄在空中的嫁衣自動分開成一條道路，從中來的是子高挑的男人。他的臉被血霧裹住，黑袍下是被厲鬼咬噬的斑斑血肉，可見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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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笑聲桀桀在鐘乳石林裡迴盪，陰森勝鬼。
他聲音尖銳，“還是有靈根的修士，你和那小夥子是一起的吧，想抓我？桀桀，就你們這修為，也敢來抓我？”
江念：“你想要怎麼辦？”
男人“嘻嘻”兩聲，量著她，滿意說道：“好不容易遇到一有修為的新娘，我要把你的丹田毀去，再殺了你，把你練成屍傀，為我！哈哈哈哈哈哈你害怕了嗎？”
他猖狂笑了半天，發現對面的少女微微蹙眉，眼中露出一絲嫌棄。
嫌棄？
男人以為自己看錯了，這時羊入虎口的少女，不該絕望到顫抖哭泣、跪下來求饒嗎？
她為什麼要嫌棄自己！
就當他不解之際，江念終於開口：“製成屍傀有什麼意思？”
男人：“……啊？”
江念：“你難道不想逼出我的精血，施展血奴術，把我當成奴僕驅使，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痛苦萬分嗎？這樣不是更好嗎？”
男人呆滯地看著她，“好像是更好……”
江念又高聲道：“或者是拿著我的精血，迷心術控制我，這樣你想我幹什麼我能幹什麼，還能給你到九華山偷秘籍，不好嗎？”
男人：“好啊！當然好！可是……”
她這麼熱情幹嘛？
江念繼續道：“你還可以拿著我的精血，我們結成夫妻，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我的氣運、福分、法寶、靈器，都是你的，活著你是我的公，死了你是我的死鬼公，這樣不好嗎？”
一毛茸茸小肥啾從她的袖子裡鑽出來，表示不贊同：“啾啾啾啾！”
可惜鳥微言輕，這點小小的啾啾聲被有人忽略。
男人：“你提出的方法，好是好，可這些術法我都不會啊。”作為一鬼修，他還是比較喜歡死人，“我覺得屍傀挺好的，安靜、不會變，可以一直陪著我。”
江念皺眉，冷聲道：“廢物，你就這點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