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爪搭在她的手指, 嬌柔得像一片柳葉。
江念的心忽然軟得一塌糊塗,握住爪爪,捏了捏正中那塊軟軟的肉。
肥啾又害羞地把爪爪縮去, 它定定看了看江念,叼起那枚玉環,飛她的手指前。鳥歪歪腦袋,柔軟的翎羽拂過她的指腹。
它叼玉環,心湊過來,玉環搖搖晃晃,套江念的中指。
江念垂眼, 只能看見圓滾滾一團毛球在簌簌顫動, 兩個翅膀掙起, 一一下翻飛, 一截長長尾羽跟簌簌抖動。
她看得心癢,趁鳥認真給她戴鳥環的時候,摸了把肥啾的後背, 從雙翅正中軟絨絨的那裡開始, 一路順擼順滑的尾羽末梢。
肥啾身子一僵,兩隻翅膀像忘記飛了般, 啪嘰一下往地摔。
江念眼疾手快, 把它撈掌心。
肥啾趴,的喙幾乎要叼不住鳥環, 它抬頭叼鳥環,無聲看江念一眼。
江念似乎從黃豆眼裡,看出了一兩分的幽怨。
肥啾埋腦袋,在她掌心振了振翅膀,再次飛她手指, 這次換了個姿勢,兩個爪爪搭她的中指,歪腦袋給她戴戒指。江念便只能看見,一個毛茸茸屁.股在扭來扭去,尾羽跟拂過自己的手腕。
她看肥啾,心中湧股柔軟的情緒。
白玉做成的鳥環輕輕觸碰指尖,它撅屁.股,姿勢認真又可愛。
江念看虛虛套在中指指尖的白玉環,卻想起從前世界這樣戴戒指的含義。萬萬想不,一輩子還沒活有人給她戴戒指,這輩子……依舊沒等有人給她戴。
只等一隻鳥撅起屁.股給她戴鳥環。
她屈指彈了肥啾屁股一下,整個毛團一下就炸了,從她掌心飛起,觸電一樣撲稜亂飛。
江念把白玉環戴,戒指滑入中指,尺寸合適。
一片軟乎乎的絨毛飄落,她捏住羽毛,對飛屋頂的肥啾:“你掉毛這麼嚴重,不會禿了吧?”
肥啾委屈地窩在屋簷,縮成一個毛團。
江念摩挲手指的玉環,指腹的熱度傳冰涼的白玉。
謝清歡忽然感腳腕的鳥環突然變得燙了起來,像一簇火焰包裹,另一枚玉環的熱度傳他的腳腕,燙得他忍不住把爪爪探出絨毛外,貼在陰涼的磚瓦降溫。
趁江念把心思放在肥啾身,兩頭狐狸悄悄靠近,湊得越來越近。
一絲線從它們身體探出,將彼此聯絡在一起,赤狐往一躍,白狐跳下屋頂,在虎妖的驚呼聲中,一刺目的靈光霎時照亮整條長街,亮白的火焰無聲騰起。
江念感受一股熾熱的氣息,抬眸看鬥戰神啾又飛起來朝狐狸衝去,下意識伸手一抓,熱得懨懨的鳥就出現在自己的掌心。
她心想,鳥環是有用的,譬可以在合適的時候,把這只總愛逞強的鳥抓在掌心。
“啾!”鳥叫。
江念拿出水靈,把它往靈堆裡一塞,設定個困住它的陣法後,提氣縱躍而,雙手用力,直接撕開了包裹在狐妖身前的火焰。火焰攀玉白十指,把手指灼成焦黑。
滿街都是明亮灼灼的火焰。
虎妖一跳躥雲中,吐舌頭跑出幾里地。
狐妖身前火焰重重疊疊,交織成一張羅網。江念伸手撕開重重的火網,走了進去。
“嘶拉——”
明黃的火焰轟然散開,漫天流螢般的火星。
狐妖被迎面而來的氣浪轟街尾,連吐數口血,
江念瞬移它面前,掐住狐狸的脖子,“現在服我了嗎?”
狐妖盯她的臉,瞳孔緊縮,“你……”
輕而易舉就破了它的法術,這女人底有多強?
須臾,他閉狹長的眼,眼睫顫了顫,蓮花般的火焰一朵又一朵熄滅。
狐妖認清兩人實力懸殊後,放棄最後一點抵抗的想法,手指撫江念的臉,笑:“服了,自然服了了,大人,你要同我結契嗎?”
妖國誰拳頭大誰話,江念本來就想武力威懾這只不聽話的狐狸。但她沒有想,狐妖這麼……這麼乾脆。
狐妖湊近,狹長的眼睛眨了眨,銀髮從身側垂落,嘴唇卻是豔紅的。
十分俊美妖異。
他很地自薦:“大人這麼厲害,長得又看,不與我結契吧?”
江念還沒開口,手指的玉環忽然就燙了起來,她頭瞥眼,肥啾急得在結界裡撲稜撲稜翻動翅膀,下翻飛。
狐妖拉她的袖子,笑:“你看看我,我不比他差吧?”
肥啾終於衝破結界,化作一白影,刷地一聲飛來。
它扇起翅膀,露出自己爪爪的鳥環,朝狐妖炫耀,彷彿在宣示某種主權。
江念瞧它熱得腦袋的綠毛都蔫了,嘴角微翹,把它塞自己的袖子裡。
肥啾蹲在袖中,還要保持爪爪朝外的姿勢,恨不得讓所有妖都看見自己的環環。
江念莞爾:“怕是不行了。”
狐妖不屑:“只是一個肥鳥而,就算變成人……比我看了一點,但是變成鳥這麼胖,飛起來都很勉強吧。”
腦斧不從哪裡又跑來,給表哥附和:“對呀對呀,你收了表哥,順帶收了我唄,一個換倆,不虧!”
狐妖思忖,面前少女實力莫測,和她結契以後,自己定能受益匪淺。
況且,她生得這麼看,還有美鳥在懷,他的男身喜歡江念,女身喜歡美鳥,若是能與她結契,豈不是左擁右抱,兩其美?
狐妖思路活躍,笑吟吟地:“同我結契以後,相思城是你的,妖國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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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念低頭一眼,肥啾緊張地抓住她的袖子,腦袋的綠毛不何時立了起來。
她撥了撥綠毛,不看自薦枕蓆的兩妖,轉身便往城外走,“就算不結契,相思城是我的,妖國是我的。”
腦斧再次大受震撼:“這個女人!霸氣啊!”
它用爪子扒拉狐妖的銀髮,“表哥,你被嫌棄了哎。”
狐妖面沉水,一腳踢開虎妖,朝江念喊:“今夜相思明月樓設宴,大人請賞面過來。”
江念沒有停頓,實現自己攻下一城的目標後,帶肥啾來城外,準備把幾隻妖怪和洛瑤南一起接入城中。穿過熙熙攘攘的妖集市,遠遠就見老龜山般的身影。
江念跳龜殼,沒有看見洛瑤南他們。
老龜:“你——來——啦。”
江念:“他們呢?”
老龜慢悠悠地:“我——正——要——去——找——你——呢——”
江念悄悄它的龜殼,“快一點,他們去哪裡了?”
難是洛瑤南提前醒來,把那兩隻憨憨大妖給拐跑了?
老龜:“他——們——跟————和——尚——跑——啦。”
被和尚拐跑了?
江念滿頭號。
這劇情,不對啊。
她翻開《碎魔》,盤坐在龜殼,看了起來。
肥啾從袖子裡探出頭,歪歪腦袋,飛她的肩膀。
江念翻書的手指微微一頓,指書一行字,輕聲:“你能看得嗎?”
肥啾搖搖腦袋。
江念以前拿別人做過實驗,寫世界劇情的“天書”,只有她才能看,而在其他人眼裡是一片空白。她翻了幾頁,確定沒有妖國劇情裡沒有什麼和尚的戲份,這個時候,洛瑤南應該在和江絨卿卿我我培養感情。
怎麼就跑了呢?
就算她讓劇情偏了一點點,但一號系統總會拉男主,不讓劇情再偏下去了吧?
難……一號系統出題了?
江念從龜殼站起來,按了按眉心,閉眼睛。
陽光照在她的臉,長睫在嫩白肌膚拓下一抹陰影,水紅的唇微抿,指尖還殘留火灼的焦黑。
看去一點都不像魔修。
謝清歡化成肥啾,趴在她的肩膀,一歪頭,就能看見少女柔和的側臉。幾縷碎髮捋耳後,巧圓潤的耳垂像珍珠般雪白。
他的心跳得很快,羽毛不自在地抖了抖,恍惚間覺得腳腕的玉環變得燙起來。
目光順纖纖十指往,他望見白皙指尖那抹黑,心跳一滯。
江念感一陣清風拂過,都不用睜眼,“怎麼又變成人了?”
謝清歡自袖中拿出藥。他金丹有損,身被迫常備許多藥物,眼下正使用。
他心疼地望那抹格格不入的黑,低聲:“師尊,我幫你抹藥吧?”
江念“啊”了一聲,這才注意自己指尖被狐狸的靈火燒黑了。不過這本來就一具傀儡,她不在意地:“沒事,又不疼。”
抬起眸,見徒弟眼睛又紅了,緊攥瓷瓶,怔怔望她指尖的傷口。
她抬起手指,往左邊動了動,徒弟的腦袋跟往左轉。
她往右邊動,徒弟的腦袋跟往右轉。
於是江念抬起手,來了個過山車式下左右托馬斯旋,轉徒弟終於不盯她的指尖,而是擔憂地看她的腦袋,似乎是怕她腦子被燒壞了。
謝清歡心中焦慮,“師尊,你……還吧?”
江念:“啊,你老看我的手幹嘛。”
謝清歡:“我……”他攥緊瓷瓶,節發白,訥訥:“師尊疼不疼?”
江念盤坐下來,拿出一個儲物袋。
“一具傀儡,當然不疼。”她狐疑地眯起眼睛,“你是不是覺得我的手被燒得很醜?”
謝清歡連忙搖頭,“不是。”
江念開啟儲物袋,大度地:“沒系嘛,是挺醜的,了應付這種情況,我做過準備。”
謝清歡一怔,瞪大雙眼,看她面不改色地從儲物袋中拿出五六條斷手。
數只斷手排成行,這幕衝擊力太強,讓謝清歡雙眼發黑,身子微微晃了晃。
江念拿起一條斷手,“你喜歡這個美甲款式嗎?”
斷手懟謝清歡的臉前。
五指纖纖,玉白柔嫩,蔥蔥玉。
謝清歡眼前一黑,下意識變成一隻鳥,鑽江念袖子裡。
江念摸不頭腦,“你怎麼又變成鳥了?不是你想讓我換只手嗎?”
唉,鳥心,海底針。
她只拿自己提前準備的備用斷手,選了個喜歡的美甲款式,面不改色地卸掉右手,給自己裝了去。一套流程非常熟練。
“奧對,”她朝謝清歡解釋,“這是用相柳木做的,你怕什麼啊?”
鳥趴在她的袖子裡,還沒有用一列斷手中的衝擊中過神,有自閉。
江念碎碎念:“以後你給自己做個傀儡,我那還有多相柳木呢,可以給你整幾套備用,你要是喜歡,每天換一套美甲,多啊。”
以前做美甲,頻繁做會傷指甲。
修真界可就不一樣了,直接做七隻手備用,想戴哪個美甲就把手給安去,不想要了就把手卸下來,一週其他不重複,多麼快捷方便且無痛啊。
肥啾有氣無力地“啾”了一聲做應。
江念把手裝以後,從龜殼縱掠而起,相思城中。
狐妖還坐在屋頂,腳踩腦斧當踏板。
腦斧不安分地扭來扭去,“表哥,你別踩我肚子呀!”
狐妖託下巴,目光虛虛落在街,忽而露出笑容。
腦斧看他陰惻惻的笑,心中忽然不祥,“表哥,你笑得陰險啊?嗷嗚!你踩痛我啦!”
狐妖慢慢挪開靴子。
老虎立馬化作健氣少年的模樣,耳朵從鬆散的頭髮間冒出來,滾一旁,生怕再被狐妖踩,“表哥,我們還守在屋頂做什麼?”
狐妖眯起眼,狹長眼尾往挑,“在等她來。”
老虎:“她來?可是人家有美鳥啦,不會要你啦。”
狐妖淡淡瞥了眼,“我的靈火在她身留下了痕跡,靈火之傷無法治癒,”他想愉悅的事,嘴角挑起,“不久,她便會發現燒傷疼痛難忍,只能來,來求我。”
老虎少年瞪大圓溜溜的眼睛,兩個耳朵動了動,趴在屋頂。
呆了一會,他才開口:“這麼陰險,不愧是我的表哥。”
狐妖一抬腳,直接把這只肥嘟嘟的老虎踢下屋頂。他等了等,不見人來,微微蹙眉,懷疑自己計劃有誤時,忽然見一人影御劍而來。
狐妖心中一喜,把衣襟微微敞開一,又把銀白的碎發攬耳後,微笑迎去。
他本以會對張怒氣衝衝、或是痛苦難忍的臉,沒想少女神色淡淡,開口便:“幫我找一個和尚。”
江念:“一個在城外妖集市講經的和尚。”
狐妖輕輕“啊”了一聲,茫然望她,心想,難她是被靈火折磨一痛,準備遁入空門逃避塵世的苦痛嗎?
江念:“怎麼?”
狐妖攥住袖子,腦袋一時沒有轉過來,“要解靈火……你答應同我結契就了,不用看開去出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