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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郢都鉅變

嬴蕩又問了一些草原上的事情,奈何嬴稷瞭解的也不多,他只好又拿出地圖來看了看。直到他的眼睛盯到陰山門闕,才慎重起來,他知道這個門闕就是後來的高闕,歷史上,趙武靈王的長城就修到這裡,而且還在這裡修建了一個關口。

高闕的位置十分重要,東西朝向的陰山在這裡斷開了一個缺口,歷史上的漢匈大戰,衛青和霍去病都多次從這裡出擊匈奴。只要把這裡堵死了,那麼匈奴人想要南下,那就要繞很遠的路了。

單單這樣還不行,還要修建一條從九原到高闕的直道,一旦高闕遇襲,九原可以用最快的速度馳援。

至於像趙武靈王和秦始皇那樣沿著陰山山脈修一條萬里長城,他沒想過,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每過一段時間,他都會派兵攻入草原,殺掠一番。一方面是為了練兵,另一方面還可以減少草原對中原的威脅。

自從嬴蕩的捕奴令發出去以後,立刻就像一盞明燈一樣,亮了中原各大世家商人的眼睛。如今不僅僅是秦國的商人世家,跑到草原上去搶掠,六國的商人跟著去撿便宜的也不少。

這一世林胡已經被秦國打敗了,趙國北伐的方向也相應有所改變,樓煩在趙軍的攻擊下沒有支援多久就潰敗了,一部分敗兵北上投靠了匈奴人,一部分投靠了東胡,現在的趙軍正在和東胡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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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東胡還是草原上最強大的勢力,趙胡大戰沒有個兩三年的時間,很難以分出勝負。而趙胡大戰也給了六國的商人世家不少的機會,甚至有的王室都組織了捕奴隊跟在趙軍的後面去撿便宜。相信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人認為草原是蠻荒之地,不屑去佔領它了。

正當嬴蕩費勁心機經營河套的時候,南方的楚國已是熱火騰騰。

此日清晨,郢都暴出了驚天奇聞:炙手可熱的上大夫,楚王的寵臣靳尚,被秦國刺客所暗殺,頭顱竟被掛在了王宮車馬場的旗杆上!郢都街市立即大譁,人們彈冠相慶,酒家竟是大跌到一成價供國人聚酒慶賀。事後從情報署得到這個訊息的嬴蕩大發雷霆,你丫的變法就變法嘛,連變法就不忘記栽贓我秦國一把,唉,世間險惡,連躺著也中槍,做人難啊。

誰知偏偏就在楚人歡騰的時刻,又有更加驚人的訊息傳來——王后鄭袖被藥殺在別宮密室,兩日之後才被侍女發現!及至這個訊息傳開,郢都卻是驟然沉默了。王后鄭袖雖然也是與靳尚、昭雎沆瀣一氣,被楚人氣狠狠地呼為“吳女”,然則她畢竟是王后,國人若在歡呼慶賀,豈非連楚王也卷了進來?若楚王都是髒汙不堪,那楚國還有指望麼?

次日清晨,王宮車馬場竟是前所未有的變成了人山人海。商人停市,百工停業,船家停運,庶民百姓從四面八方湧向了王宮,擠滿了一切可以插足的方寸之地,連車馬場周邊的大樹上也掛滿了各色人等。高大的王宮廊柱下,卻是一片白髮頭顱打著一幅寬大的麻布,赫然便是八個血淋淋的大字——天心補楚,屈子秉政!守護王宮的軍兵甲士也不敢妄動,一員領班大將便飛也似地跑進宮中稟報去了。

楚懷王正在昏昏大睡。鄭袖、靳尚驟然死去,對這個已經年近花甲卻依然精力旺盛的老國王不啻當頭霹靂!多少年來,這個老國王已經完全習慣了昭雎、靳尚、鄭袖給他支撐的全部生活。昭雎秉政,靳尚負責聯通宮內宮外,鄭袖為他帶來快樂。三駕馬車並架而行,支援著老楚王的一切,他只是負責頭和搖頭罷了。

三人架的兩個致命支撐卻突然摧折了!當楚懷王聽到這個訊息時,竟然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便驟然昏了過去。待到侍者宮女好一番折騰,他才緩緩醒過來。

不料他一醒來,就聽到宮門令在外面稟報:宮門外萬人齊集,請命召屈原回來秉政。老楚王如今根本就還沒有從打擊中醒過神來,隨便揮了揮手,“找昭雎去。”

昭雎這幾日正在心驚肉跳,靳尚死訊傳出時,他還很是高興了一陣子——這個弄臣近年來氣焰日盛,竟藉著男風女風一齊得寵,時不時對他這個令尹還帶兒顏色,指斥他這事沒辦好那事沒辦好,竟大有取而代之的勢頭;此子中山狼,得志便猖狂,死得正在其時!

誰知還沒回過味兒來,鄭袖就被藥殺了。這一下,昭雎可是冷汗直流。到底,鄭袖是他的人,是他對楚王設下的絞龍索。二十多年來,要是沒有鄭袖在王宮撐持,他昭雎當真不知死了幾回?

如今竟有人一舉殺了靳尚鄭袖,可見這股勢力絕然是來頭不!他們能殺這兩個精明得每個毛孔兒都在算計人的人精,可見謀劃之周到細緻。

更令昭雎更為不安的是,這股神秘勢力為何要殺靳尚鄭袖?反覆思忖,昭雎認準了只有一個答案:是楚國的新派勢力要改變朝局,挾制楚王變法。

果真如此,這股勢力豈能放過他這個新派死敵?可是,他們為何卻要放過他呢?沒有機會得手?絕然不是。只有一個可能:要選另一個時機殺他,以期造成更大的震撼。這個時機,很可能就是他們的變法人物將要出山之前,殺他這個世族魁首為變法祭旗。除此而外,還能做何解釋呢?

昭雎擔任楚國令尹(令尹相當於列國的丞相)二十多年,是只千年老狐,既有冷靜地評判,又有狡詐的對策。反覆思慮,他選定了以靜治動這個應對晦明亂局的古老準則,抱定了在這個強勁的風頭上蟄伏隱匿的主意,將府中護衛部署得鐵桶也似,卻絕不踏出府門一步。只要不邁過這道門檻,新派又能耐我何?誰能保定那個朝三暮四的楚王就一定會支援新派人物?

正在此時,公子子蘭匆匆來到書房,禁軍司馬飛馬急報:郢都國人宮前血書請願,強請楚王重新起用屈原變法;楚王昏睡,朝臣不出,緊急請命令尹處置。

“呵呵,棋卻在這裡了。”鬚髮如雪虯結在頭盤成了一支白冠,老昭雎兩眼閃爍著細亮的光芒,“先殺宮中對手,再以民謠煽動國人上書,而後改變朝局。算器倒是不錯。子蘭,你也做過一回大將了,想想,改如何處置?”

子蘭其實就是一個草包,他哪能有什麼主意,“無論如何,不能讓屈原出山!”他咬牙切齒的道,“否則,我等當滅!”

“我是問,目下之策該當如何?”

“目下大王朝臣俱不理事,叔父便當做中流砥柱,驅散亂民,穩定郢都,同時也剷除了屈原黃歇之根基!”子蘭大是慷慨。

昭雎頭,隨後走進裡間,一陣輕微地響動,便抱著一個銅匣走了出來放到書案上,“開啟。”

子蘭一端詳,便是眼中放光,熟練地開啟銅匣,不禁驚歎一聲:“兵符!”

昭雎冷冷一笑:“這是我秘藏之兵符。你用它即刻調一萬精兵,驅散亂民,圍住王宮,不許任何人進出。記住,給府邸留一千鐵甲武士,防備那股勢力得寸進尺。”

“明白!”子蘭答應一聲,便大步出了書房。

城外大軍主將卻正好是昭陽,也是昭氏的後進英傑。當此非常之時,這只兵符便是王權,況且昭雎又是主政令尹,調一萬兵馬入城當是順理成章。

為防不測,子蘭帶了十名精銳騎士,一色快馬長劍,出得北門便向山谷要塞飛馳而去。這要塞軍營距離郢都六十裡之遙,翻過兩道山樑便能望見軍營旌旗,放開快馬半個時辰便到。

剛剛翻過第一道山樑,下坡進入谷地時,突然卻聞轟隆一聲,前邊六騎竟是驟然消失!子蘭戰馬突兀人立而起,嘶鳴後退,竟與後面連環飛馳的四騎結結實實撞在了一起,子蘭頓時跌到馬下,鼻子竟唰地噴出一股鮮血!饒是如此,子蘭也顧不得疼痛,立即拔劍大呼:“有埋伏!你等斷後,我去軍營!”便又飛身上馬要繞過陷坑衝上山樑。

恰恰便在此時,一道黑影快如閃電般飛來,一個大迴旋,便見子蘭頭顱飛去,一股血柱沖天騰起,竟是連一聲慘叫也沒來得及喊出。黑影堪堪掠過,一陣箭雨便立即傾瀉到谷地,片刻之間,陷坑六騎與地上四騎便是聲息皆無。

昭雎在府中左等右等不見有任何動靜,派人去打探,才知道子蘭已經被殺,這一下頓時嚇得他冷汗直冒。只不過他畢竟當政二十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也懂得能進能退的道理。

他知道留在郢都再無所作為,甚至有性命不保的威脅。他連忙召集一班護衛、門客,連行囊都來不及收拾,連夜出東門,向封地壽春逃去。

儘管路上遇到無數次的刺殺,結果都被他狡計逃脫,一個月之後,總算狼狽的逃回了壽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