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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節、夜戰2

1940年12月18日的晚上22時,大西洋中東部大迦納利島周遭的海域裡,天已經完全黑透了。海面上更是下起了傾盆大雨,幾米之外漆黑一片。唐內奧艦隊的12條軍艦組成一個傘型編隊,正以28節的高速航行著,在它們的桅杆上已經掛出白色的識別旗,殺氣騰騰地闖入這片已經被英國皇家海軍掌控了小半年之久的海域!

此時,“扎拉”號為首的四條萬噸級重巡洋艦,排成間距1500米的單縱列,組成“傘柄”;在他們的前面是8條驅逐艦組成的“傘面”,右舷是第10驅逐艦支隊,由“西北鳳”、“東北風”、“西南風”、“非洲熱風”這四條“西北方”級驅逐艦組成,左舷的是第13驅逐艦支隊,由“工兵”、“炮兵”、“飛行員”、“黑衫軍”這四條“兵種”重驅逐艦組成。

唐內奧之所以採用這個陣型,是因為入夜後義大利海軍總部已經通知他,英國人的K艦隊已經出港了。同時, 海軍總部覺得依靠意大利人在電子技術上的優勢,夜戰的勝利應該屬於意大利人。所以海軍總部不但沒有將唐內奧艦隊撤回的意思,而且還打算在夜戰上好好露一手給自恃清高的英國佬看看。

十分鐘前,作為前導艦之一的“工兵”號上的無線電告警器上那一閃而過的紅光,更是讓信心滿滿的意大利人知道英國人的艦隊就在他們附近不遠的地方,伺機行動。為了保持無線電靜默,“工兵”號用燈光訊號將這個訊息告知旗艦。唐內奧將軍同樣也馬上用燈光訊號向其它艦隻發出命令:“英軍K艦隊就在附近,各艦務必馬上做好夜戰準備。”

於是乎,唐內奧編隊中的大大小小12條軍艦上的數千名水兵馬上行動起來,匆忙做著應戰準備,黑暗中一片忙亂,每一分鐘都好像很長似的。軍艦甲板上的木製品、油漆、紡織品等易燃物都被拋進了大海,驅逐艦上的深水炸彈和其他非炮擊作戰必需的東西都被搬到甲板以下。另外,義大利水兵還必須儘快地卸下原來打算用於轟擊機場的高爆彈,換上反艦用的穿甲彈。 好在意大利人的巡洋艦都自帶機庫,不然按照另一個時空裡美日瓜島夜戰的慣例,艦載水上機也將被白白地扔進海里。

奇怪的是,一路上意軍的雷達螢幕上,依舊是一片空白。當然,處於嬰兒期的電子產品就是這樣,讓人歡喜,讓人憂啊。

唐內奧就這樣率領著他強大的艦隊劈開驚濤駭浪,在茫茫雨夜中直趨大迦納利島。現在,他們已經能夠看到大迦納利島上海拔1949米的洛斯佩喬斯(Los Pechos) 火山正突出在海面上。矗立在艦橋上的每一個人誰也沒有開口,時間就一分鐘一分鐘緩慢地過去。

與此同時,就在義大利艦隊的前面黑暗裡,英國K艦隊的巡洋艦群正如意大利人所料的那樣在海面緊張巡邏著,艦隊最前面的自然是旗艦利安得級輕型巡洋艦“獵戶座”號,其後的是南安普頓級巡洋艦“伯明翰”號,殿後的是兩條林仙級巡洋艦“曙光女神”和"加拉蒂亞"號 (HMS Galatea 也意翻為活雕塑號),在巡洋艦編隊偏北的方向上,是第14驅逐艦支隊的2條部族級驅逐艦?“摩霍克”號、?“努比亞”號以及“J”級的“賈維斯”號、“兩面神”號。艦上的每一個英國水兵都繃緊了神經,時刻準備接迎接挑戰。

23時18分,“曙光女神”號巡洋艦的右舷觀察哨發現一個朦朧的影子,“有船透過。右舷30度!”負責瞭望的水兵大叫著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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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光火石之間,“曙光女神”號的艦長格林中校馬上判斷出這應該就是那支突入大西洋的義大利艦隊,他立刻用無線電請示艦隊指揮官克拉奇利將軍,是否可以開火。此時,兩軍的艦隊以40節以上的相對速度迅速接近。就在等待旗艦獵戶座號巡洋艦回覆的短暫一分鐘裡,艦上的觀察哨又突然發現黑暗中竄出2個黑影。

如果,現在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那麼英國人就應該發現自己的巡洋艦縱隊如同一支利箭,正從意大利人的整個“傘面”上方掠過。

“曙光女神”號猛向右轉,以避免與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敵艦相撞。這一來,整個英軍縱隊後部就亂了陣形,跟在“曙光女神”號後的"加拉蒂亞"號只好也跟著急轉並擁擠在一起。

"加拉蒂亞"號5000多噸的艦體猛然急轉,巨大的慣性讓水兵們不得不牢牢抓住身邊的一切可以固定自己的把手。 "加拉蒂亞"號的艦長霍蘭德中校急忙問道:““曙光女神”號,你們在幹什麼?”

“避開敵軍艦艇。”“曙光女神”號回答道。

“敵軍艦艇????????”霍蘭德還想繼續格林一些問題,但此時,通訊網已經是一片嘈雜混亂。而且,他還看到在不遠的黑暗裡,一道光束如閃電般射向“曙光女神”,接著他還看到一團一團的短促光芒奪目而出,他知道那應是是夜戰專用發射藥被激發後的火焰,

“曙光女神”號因為是距離義大利艦隊最近的英國軍艦,在加上意大利人也是有備而來,所以它首當其衝被意艦的探照燈照射到。看到自己的軍艦被對方的探照燈點亮,艦長格林立即下令開火。

“打掉那些該死的電燈泡,各炮自由射擊”格林操著電話大喊到。他知道在這樣近的距離開炮,幾乎就是平射,中央火控就是一堆擺設,單位時間裡的投擲量才是決定勝敗的關鍵。格林甚至堅信只要半分鐘,三個齊射,18發炮彈,他就可以把眼前那個小家夥擊沉。

“轟-----”火光耀目,猶如惡龍吐火,6發炮彈,也就是300多公斤的鋼鐵和炸藥被毫不費力地擲向3000米外看上去已經搖搖欲墜的意軍驅逐艦。接著,五大三粗的炮手們馬上麻利拉開斷紋螺式炮閂,滾燙的黃銅彈殼裹挾嗆鼻的硝煙氣息蓬然湧出。裝填手輕巧地用腳尖將彈殼踢到一邊,另一發的炮彈早早地已經被他穩穩抱在手裡,而後以一個精準的力量和角度,被快速推進炮膛。塞入發射藥,炮閘閉鎖,而後再度開火;在皇家海軍的日常訓練中,這一系列的裝填過程,所有炮組的必須在10秒鐘內完成。而此刻,在腎上腺激素大量分泌的情況,半分鐘內他們已經打出了四輪齊射。

很快,格林的想法開始一點點向著現實演變。一發半穿甲彈準確的撞擊在了意軍驅逐艦“炮手”號的艦首甲板上,3公斤多的TNT烈性炸藥瞬間釋放了大量的化學能,十幾米高的澎湃火焰立馬從“炮手”號艦首升騰而起!嗜人的火焰和飛舞的彈片馬上將“炮手”號的艦首打造成地獄一般,露天炮位上的炮手,不是被高溫瞬間碳化,就是被橫飛的彈片打成篩子,四散飛舞的彈片也順道打碎了艦橋上的探照燈。就連呆在艦橋裡的人,也沒逃過此劫,152mm艦炮的彈片輕易地在造船鋼打造的艦橋上戳出一片密如蜂巢、足以能讓密集恐懼症患者為之崩潰孔洞。

當然,在“曙光女神”如火山噴發般,肆意蹂躪“炮手”號時,意大利人顯然也不會坐以待斃。他們也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除了“炮手”號艦尾兩門120mm主炮的反擊外,意軍第13驅逐艦支隊另外三條驅逐艦也開始加入這場圍毆。

又是一個“轟------”,不過,地方換成了意大利人這邊。伴隨著巨大的轟鳴,“曙光女神”號5000噸的船體一陣接著一陣地顫抖起來。如果說沒有一丁點裝甲的義大利驅逐艦是赤膊上陣,那麼作為一條殖民地巡洋艦,“曙光女神”號區區2英寸的主裝甲帶也不過是讓艦上的水兵有一種心理上的安慰,更何況是在不足兩海里的距離上對轟。義大利驅逐艦不起眼的120mm主炮,此時也變成了一件致命的武器,一次又一次給“曙光女神”號於痛擊。

義大利OTO公司出品的23.15公斤風帽被帽穿甲彈毫不費力地穿透了“曙光女神”號馬口鐵罐頭一般的水線裝甲,突入艦體的核心艙內。千分之五秒後,延遲引信正常工作後,500多克的TNT炸藥化為了一團並不十分炫目的火焰,攪合著黑色的濃煙,從被撕開的裝甲破洞中噴湧冒出。在破洞的後面,自然是一片狼藉:一臺帕森斯式蒸汽輪機已經被徹底摧毀,在炮彈爆炸的瞬間,輪機被硬生生地從基座上撕開,高速轉動的輪機片發出劇烈的機械摩擦在輪機艙內翻滾著,四處亂撞,火星四射。高溫高壓的過熱蒸汽裹挾著摧毀一起的力量在輪機艙中奔湧著,撕碎阻擋它們前行的一起。儘管英國水兵及時關閉了通向損壞蒸汽輪機的蒸汽管道,並將過熱蒸汽引流到另外三臺完好的蒸汽輪機之中,但動力的下降不可避免,這使得“曙光女神”號航速掉到了16節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