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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決一死戰

“田勐,你在猶豫什麼!還不快讓開,難道你要害了都督的骨肉麼?”

田勐似是開始有些動搖,真讓開了幾步,隨後冷冷道:“夫人,既然你身上有了都督的骨肉,先行返回部族避難自無不可!不過前頭百姓正在疏散,人多眼雜保不齊有歹人,末將為保護夫人所想,只能請夫人再忍耐片刻,待百姓撤離後,末將親自挑選一百精兵護送夫人出城!”

這等拖延戰術顯然逃脫不了吳向菱的心眼,只見這婦人又要撒潑,忽而從馬車裡頭傳出一聲清亮的小兒啼哭,令吳向菱臉色頓時煞白,緊接著將頭趕緊縮排車廂裡。

馬車上哪來的孩童?吳向菱面色如此慌張顯然有異,田勐尋思了片刻,忽而心澄眼亮地反應過來,目光敏銳地朝身後蠻兵示意著,待眾人將車駕包圍得水洩不通,田勐開始壯起膽子喊話道:“夫人!可是有孩童在車上?”

而等來的回應卻是一陣無聲。

“夫人!為何不應答?夫人?”先禮後兵,田勐耐心地問過幾遍後,終於按捺不住,徑直伸手將車簾撩撥起來。

“阿滔?!果真是你!”

田勐大驚失色,此時已被吳向菱死死抱緊捂住小嘴的孩童,這張熟悉的小臉不正是彭師裕的兒子彭允滔麼?

彭允滔何許人也?昔日作為彭氏長房長孫,在這溪州城可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而縱使彭氏後來傾覆,其父彭師裕敗逃,到底他的母親是田思漾,更是溪州新主田弘右最寵愛的外孫。

這名年僅五歲的男孩,自然備受洞溪各部族關注,這便是身上同時流淌著兩族血液的好處,不管是父族還是母族哪一頭得勢,對他來說不過是左手倒右手的事情,生活自然不受影響,甚至比以前過得更加滋潤。

直到田弘右身死、田弘斌上位,田思漾及彭允滔仍然住在都督府裡頭,一切生活如舊。而此時五歲的彭允滔離開母親的照看,竟出現在了欲奔逃出城的吳向菱車上,顯然是太過古怪。

瞧懵懵懂懂的彭允滔此時嬌嫩的脖子被吳向菱箍得緊緊的,小臉已是漲得通紅,淚水同時撲朔撲朔地掉著,田勐心有不忍,趕忙拱手低頭道:“夫人,還請您快鬆開阿滔!可別千萬別傷了他!”

吳向菱惴惴不安,聞言低頭看了一眼,見懷中的彭允滔確實已面色漲紅嘴唇發紺,似乎快喘不過氣來,到底還是鬆開了手臂,男孩即刻“哇”地一聲害怕地哭了出來,大聲哭喊著要去尋母親田思漾。可無奈瘦小的肩膀仍被身後的吳向菱緊緊摁著,氣力太小難以動彈。

“夫人,您要出城自己走就是了,為何要帶上阿滔?外頭危險萬分,若是阿滔生了閃失,該如何向彭夫人交代啊!對了,彭夫人呢?她可是阿滔的母親,怎麼沒在身邊——”

“彭夫人?”吳向菱忽而臉色一沉,冷冷地笑道:“你們總喊她彭夫人彭夫人,卻害了她夫家彭氏一族三十餘口,真是無恥之尤!這孩子知道他太爺是怎麼死的麼?知道他阿爺是怎麼被逼走的麼?”

田勐稟著面孔,目光尖銳徑直應道:“夫人,莫要胡亂開口!阿滔還小,自有他的阿母照顧,不勞您費心!這樣,您便將阿滔交給末將罷......”

“交給你?讓這孩子死在兵荒馬亂之中?我告訴你,是田思漾讓我把他帶出去的,否則我才不樂意照顧旁人的孩子!不信你自己去都督府問她!你別忘了,這彭允滔不僅姓彭,更是田弘斌的侄孫,同樣流著你們田氏的血,如今我要返回部族,一同把他帶上有何不可?”

“這......”彷徨之際,偏頭瞥見城門洞裡頭的百姓已疏散了不少,田勐閉上雙眼,拱手道:“罷了!那末將現在便挑選兵士,儘快護送夫人和阿滔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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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向菱不再反口,只是狠狠地瞪了一眼,便徑直把車簾放下,冷聲回道:“嗯,有勞你了!”

......

溪州南城門,當武平大軍的最後一輪“天火”飛越極遠的距離墜落於城中後,躲在甕城裡頭的田弘斌早已失去了先前的鬥志,從頭到尾完完整整地看著敵軍是如何將溪州南城變成一片火海,心中的絕望難以形容。

在一旁同樣攥緊雙拳,渾身微微發顫的龔朗芝哪裡還能跟方才那般強裝鎮定,他也萬萬沒想到唐軍投石機的威力竟然與昔日彭家太爺彭士愁所描述的,相差得如此之遠!

更尷尬的是,在城頭上公然出言輕視投石機的正是自己,這才間接導致蠻兵猝不及防,以致遭受如此損失。此時雖然都督田弘斌沒有出言怪罪,但大難臨頭的蠻兵們仍是不約而同地朝這名龔氏首領投來怨恨的目光。

耳邊無休止的天火轟擊聲彷彿漸漸停頓了下來,為確保安全特意又等待了片刻後,田弘斌和龔朗芝才試探著從甕城裡頭走出來,令一眾蠻兵在前開道,匆匆趕回城牆邊,沿著血水火光混雜的石階,重新小心翼翼地登上了一片狼藉的南城頭。

遠遠地望著武平軍陣中,兵士們正在投石機旁不知鼓搗著什麼,似乎將繩索套在戰馬上,一頭又連著投石機,更有多名光著膀子的力士正在摩拳擦掌,田弘斌啞了咽口水,心存僥倖地說道:“唐軍到底又要作甚?難不成巨石用盡,要退兵了麼?”

龔朗芝此時正睜大雙眼觀望著,隨即朝城下啐了口唾沫道:“不對!都督您看,那些戰馬的馬頭分明是朝著咱們城池的方向,這次唐軍不知又要將投石機推進多少步!都督,不可再讓他們發射巨石了!眼下南城已經全毀了,若是再靠近百步,甕城可就保不住了!甕城再毀去,兒郎們可就無處掩身了!”

田弘斌聞言一臉悲憤,萬分慌亂之際,揮掌狠狠地拍在了身前一處碎裂的垛口上,引得掌心鮮血直流,破口大怒道:“入他娘的唐狗!不敢正面交戰,反倒搞這種卑鄙的伎倆!實在惱人!可恨咱們的弓弩射程不足,否則本都督定要將投石機旁那些個唐兵一個個弄死!

唉!本都督幾年前便曾勸過那彭士愁,需設法搞來一些漢人的守城弩,可他卻認為漢人打不到溪州城,只道太過耗費錢貨!若當時他聽了我的話,咱們豈會在這兒白白捱打,受這份悶氣!娘的彭士愁......”

先前罵了半天田弘右,此時田弘斌莫名其妙地又罵起了死去的彭士愁。

見這位都督並無良謀,只在一旁自顧怨天尤人,龔朗芝眼見城下的唐軍開始有了動作,下定決心,咬牙拱手大聲道:“都督,罵彭家太爺也是無濟於事!唐軍的拋石機馬上便要抵近,咱們不能再這麼幹等下去了!還請都督必須速速決斷!

都督,既然弓弩派不上用場,咱們也毀不去唐軍的投石機,不如乾脆孤注一擲,整軍出城殺過去,真刀真槍與唐軍決一死戰!大不了就是一死,死也要死得爽快!總好過在這兒眼睜睜瞧著城池毀去,實在是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