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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清晨四、五點鐘,道路上車不多,顧凜威一路飆車過去,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

從昨晚回家到現在,眼前總是不受控制地浮現出童昕那張臉。桀驁的、驕傲自信的、不屑一顧甚至不可一世的,面對自己嚴刑拷打威逼利誘時居然還能發出輕蔑的笑容!

停車的時候,顧凜威突然笑了,兒子在這種人手裡,不知被養成個什麼德性!看來真應該考慮老爺子的建議,認認真真播種了。

童昕身上的傷是他親眼看著打上去的,具體傷到什麼程度,顧凜威多少心裡有數。可饒是如此,在聽說童昕在救治後被推進特護病房之後,顧老闆還是禁不住滿臉黑線:“就打了幾下,不至於還進ICU吧?”

“渾身多處軟組織損傷,你手下的打手還碰到了他頭,造成輕微腦震盪。”

“既然是輕微的,躺躺不就好了,還用進特護病房,我看他鐵齒銅牙跟我叫板時候挺厲害的呀!”

對於老闆小肚雞腸式的抱怨,李特助拼命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代之以把腦袋偏向靠牆長椅上正睡著的男孩。

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顧凜威呼吸不由一窒,口吻嚴肅略帶驚慌:“他就是……”後面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李澤俊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顧凜威越過他走過來蹲下,看著正在熟睡中的小男孩,腦子裡不受控制地找這孩子哪裡更像自己一些:嗯,額頭寬廣,這是顧家人的特徵。眼睛嘛,因為閉著還看不見,不過睫毛很長,看輪廓眼睛也小不到哪去。只可惜老顧最引以為傲的鷹鉤鼻沒有被繼承,倒是那緊緊抿起的薄唇,簡直照自己模子脫出來的一般!顧凜威很小的時候,就有人說這孩子嘴唇薄的像片紙,長大必然薄情。薄情嘛,老顧沒覺著,他只不過還沒碰上讓他不薄情的人而已。

男孩睡的極輕,似乎熟睡中感覺到有人在盯著他看,一雙眼睛突然閃開,正看見一個陌生男子的臉,距離他很近很近。

事實證明,童樺小盆友還是繼承了顧氏的優良基因——這種情況要是尋常小孩碰到,保不齊就要嚇得叫出聲來。可是童樺只不過在最初的一瞬,眼中流露出恐懼,隨即眨眨眼,很淡定地回看顧凜威。

老顧被這孩子傲嬌的表情給逗樂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孩鼻子,心裡還想著它咋就不是鷹鉤鼻呢?卻開口問道:“叫什麼名字?”他自己都沒發現,說話的語氣不自覺放溫柔了些許。

顯然對他身體的碰觸相當反感,小孩“啪”的一聲開啟顧凜威的手,扭過頭不說話。

“我知道,你叫……童樺,對不對?這名字不好!你應該改個名字,我想想叫什麼,童強?童鋼……為什麼非得姓童,要不乾脆連姓也改了得了!”他那裡自說自話,完全沒留意童樺的不耐煩。名字是哥哥給的,哪能說換就換?

於是,顧老闆在李特助的親自見證下,受到了小孩——還是他親生兒子——無情地打擊:“你要是去變性,我再改姓!”

初次見面,兒子反應機敏,就敢這麼嘲諷老子,顧凜威都不知道是應該憤怒還是應該欣慰。就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童樺繼續拋*:“你們打我哥。”

稚聲稚氣的童音說出這話,語調裡滿是陰寒。顧凜威蘧然回頭,投給特助一個*味十足的眼神。李澤俊輕輕搖頭,表示自己什麼都沒說。

童樺坐起來,瞪大眼睛:“電視上都說了,第一個接觸作案現場的那個人,嫌疑就最大。我不認識你們,可是你們卻把我哥送來醫院,所以你們嫌疑最大。”

原來是這麼推斷出來的,顧凜威想擦汗又不敢,他總算見識到什麼是人小鬼大了。忍不住又捏了捏兒子的鼻尖兒:“我們學雷鋒做好事,不行啊!”

童樺“嗤”了一聲,把頭扭向一旁不再理會眼前古怪的人。剛才那一招他也是從電視上學來的,就是詐他說出實話。要是他有足夠的把握,那就不會這麼心平氣和跟人說話了。

顧凜威站起來,和李特助交換了一下眼神,沒想到這孩子小小年紀,就已經知道使詐了,老爺子要看見他,不知道會怎麼疼愛呢!李澤俊暗地裡豎了下大拇哥,意思是顧總家學深遠,連素未謀面的小少爺都此等厲害,實在佩服得緊……

天亮以後,顧凜威想先把小屁孩打發去上學。誰知道童樺說什麼都不走,就差撒潑打滾了。

“不去上學就曠課了,不怕老師說嗎?”

“不怕!我哥說了,想上課就去上,不想上也別勉強,老師要問有他呢!”小孩梗著脖子,拿不是當理說。

“……”老顧這下無語了,其實他根本不知道,童昕把弟弟寵成了什麼德性。

早晨童昕被從特護病房推到了普通單人病房,家屬、以及偽家屬得以進去陪床。

及至真正見到他一手炮製出來的病人,顧凜威才有些懊惱:出手還真有點重了……童昕躺在病床上,還插著氧氣管,臉上是青紫交錯的淤腫痕跡,看著很是嚇人。

從一進病房,顧凜威就看好了童樺,唯恐他害怕哭鬧起來。誰知童樺見這場景早就見慣不怪了。只見他徑直走進洗手間,磨蹭一會兒出來,手上是一塊浸溼的毛巾。

顧凜威挑眉。

童樺繞過他,因為他身量尚小,沒法像大人那樣哈腰給哥哥擦臉。所以就乾脆半跪在床頭,小心翼翼擦拭童昕的臉。

顧凜威平素面癱的臉上出現一絲裂痕,他感到心疼,卻說不清楚究竟是心疼眼前哪一個。

微涼的溼毛巾擦傷童昕還泛著淤青的臉孔,童昕動了一下,眼睛還沒完全睜開就虛弱地說了一聲:“樺樺,哥沒事……”

顧凜威幾乎都看呆了。於是顧總難得的傻缺表情就映入童昕眼中。可能是腦震盪的後遺症,童昕看見他反映了片刻才認出來,身子也隨即繃緊:“出去!”饒是他一身傷慘烈地躺著,渾身上下依舊是不怒自威凜然不可欺的氣場。

老顧想發火又覺著沒立場,只好胡攪蠻纏:“呦呵,我還真是好心沒好報,把你送到醫院來,又是搶救又是住院的。菲林大記者厲害呀,醒過來不說感恩戴德,反倒把救命恩人往出轟。”

他越說越不像話,童昕用眼角乜斜著看他,那眼神兒說不出的嘲諷。看到最後,老顧自己都不能自圓其說了,他就是想起一個詞——眼刀。原來童昕不僅筆鋒尖銳,眼睛都能殺人,跟這種人結仇,那得要多想不開呀!更何況,他還欠了人家一個比天還大的人情!

童昕開口語帶諷刺:“閣下興趣真是與眾不同,你就喜歡把人打趴下然後再送去搶救嗎?”

話音未落,所以顧凜威也還沒來得及解釋,一直在旁邊充當蘑菇的童樺小朋友不幹了。他揮舞著溼毛巾,就像耍雙節棍一樣,虎虎生風地像顧凜威逼來:“我看你就不是好人,敢揍我哥,我揍死你揍死你!”

雖然童樺人小力氣還不足,可溼毛巾打在胳膊上還是生疼生疼的,老顧本著挽救兒子不孝之舉的原則,懲前毖後治病救人,張開雙手攥住了童樺的小手腕兒。誰知剛剛攥住顧凜威就大皺眉頭,他從來沒研究過這個年齡的小孩手腕的粗細,就覺著握住了一截竹竿兒,心下不滿嘴上就溜了出來:“怎麼這麼細,別是營養不良吧!”

一大一小,大的為長不尊,小的渾不論,就在病房裡甩開了龍門陣,不提防身後“咣噹”一聲,兩張酷似的臉孔轉過去,就見床上那位不知何時已經暈倒在床下了。

原來童昕怕顧凜威傷了弟弟,情急之下把吊針拔了要下地,剛起身就覺著頭重腳輕,來了個倒栽蔥而後人事不知。

小豆丁立刻撲過去,伏在哥哥腿上,聲淚俱下:“哥!哥!你醒醒,醒來看我一眼!”

顧凜威氣的一把把他掀下來,虎著臉吼道:“哭什麼哭?你哥不還沒死呢嗎!”他鎮定地按下緊急呼救,頗為自得地感嘆:“到底姜還是老的辣,這就叫遇事不慌,你小子還得學著點!”剛說完,手腕上就傳來一陣銳痛,低頭就看小崽子正在齜著白閃閃的牙齒咬他……

手術室外,闖禍的兩個人老老實實坐著。顧凜威還好說,倒是童樺板著個鐵青小臉兒,不說也不動,那份泰山崩於前而巋然不動的氣勢,顧凜威越看越是心生憐愛,這一看就是自己的種,做DNA都多餘。

“欸,我說,你餓不餓?”顧凜威實在憋不住了,碰了碰童樺胳膊。

已經快十點了,甭說小孩兒,老顧自己都覺著快撐不住了。

童樺不回答,就當沒聽見。

過了好久,才聽見童樺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顧凜威心裡有點莫名興奮,極其認真,幾乎一字一頓地告訴兒子:“我叫顧凜威,你可以叫我……顧叔叔。”要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在,他現在就想上演父子相認的戲碼。

童樺近乎木訥地點頭,彷彿在用生命記住這個名字,良久,道出一句讓老顧跌破眼鏡的話:“我記住你的名字了,要是我哥有什麼好歹,我不會放過你。”

原本應該立即上演的父子相認的煽情大戲,因這孩子一句話,溫度瞬間降到了冰點以下,老顧平生沒少接著來自各種稀奇古怪人物的戰書,可親生兒子發來的,他還真沒膽量接!

老天還是相當體恤顧凜威這一腔憐子之心的,童昕遠沒有那麼弱不禁風,一通搶救之後居然在童樺的復*顧凜威的碎碎念之中醒轉過來。那以後,顧凜威就成了這間病房的常客。

在數學上,兩條平行線絕對沒有交點,而生活中沒有絕對的平行線,只有“看似”的。童昕和顧凜威的生活軌跡就猶如看似的平行線,可能一輩子都找不到交點的兩個人,居然相遇了。

顧凜威就這樣,以一種英雄氣短的姿態,徹底空降到童家兄弟的生活之中。

一週後,顧凜威去到醫院發現人去床空,被告知童昕已經出院了。他只得悻悻地從住院部溜達出來,又一路溜達出醫院大門。李特助只好命令司機勻速慢行跟在他身後,一邊履行保護東家的職責,一邊憤憤不平地磨牙。

路過報刊亭的時候,顧凜威福至心靈,去買了一份曾經恨透了的娛樂報紙——這份報紙曾經毀掉巨魚多位冉冉升起新星的前程,當然這些報導也出自同一人之手。翻了兩頁,赫然看見菲林的名字跳到眼前來,老顧禁不住眉心抽搐,可是他抽搐的原因,不是在乎這次公司裡的誰誰誰又被曝光醜聞了,而是這傢伙,剛出院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就又忙著跑新聞了。這是怎樣的敬業精神啊!

老顧三兩步竄上車,人還沒坐穩就吩咐:“去童昕家。”話音未落,就看李澤俊透過後視鏡眼含深意地看過來,不悅挑眉:“我去看我兒子!”

顧凜威還真是金口玉言,他這時候趕過去,也只能看見他兒子。

費了半天勁,才說服童樺小朋友放他進屋,一問之下才知道童昕中午回來給弟弟做過飯就又出去了。

坐在童家客廳的沙發上,顧凜威環顧四周,屋子收拾的還算乾淨,房屋格局也足夠兄弟二人居住,可是對比調查資料中童昕收養童樺時家裡的花園洋房,顧凜威依舊覺得虧欠,人家做這麼多,還不都是為了撫養他自家的崽子。

感慨夠了,老顧抖開拿來的報紙正要看,就見童樺站在不遠處,手裡託個茶杯,面部神經近乎抽搐。那小神情,要多矛盾有多矛盾。

顧凜威儘量和顏悅色:“有事就跟顧叔叔說?是不是渴啦?是不是餓啦?是不是作業不會寫?是不是要叔叔帶著出去散步,還是說你想去遊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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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童樺是一個生活能力很強的小正太,他所想象的這幾條,除去最後那個遊樂場以外,對童樺都沒什麼吸引力,此時此刻他糾結的只是:“我哥說了,有客人來要好好招待。”

老顧頓時喜上眉梢,他幾乎都能聽見心裡開花的聲音,對兒子說話的聲音又軟糯下去三分:“乖,你哥教育的對。”

誰知童樺接道:“可我哥說你是壞人,我也討厭你,所以我不想給你倒茶喝。”

顧凜威心裡的花頓時枯萎了,真是一言如春華,一言勝嚴霜了。

不過好在老顧臉皮足夠厚,他開始了有生以來對兒子的首次訓導:“你看,是你放顧叔叔進來坐的,對不對?顧叔叔進來了就是你的客人了,對待客人就要有良好的待客之道對不對?你現在要是反悔放顧叔叔進來的話,那可就不是男子漢了!”

果然一番話成功把兒子繞了進去,顧凜威心滿意足地喝到兒子給端來的茶水,微眯著眼睛心裡融成了一團,暖呼呼柔呵呵的。

一邊享受著親情,一邊繼續看報紙。看清楚一口大標題之後,顧凜威嘴裡含著的捨不得下嚥的茶水就都噴出來了!只見赫然提著——《巨魚老總顧凜威與特助李澤俊的那些不得不說的破事》,文章後面還登了一張兩人相對而立的照片。顧凜威一看就知道那是在醫院照顧童昕時候拍的,但是他因為兒子不肯跟他親近,略微有些沮喪,前來送餐的李特助好心安慰地拍了兩下他肩膀,照片就定格在老顧略微低頭,李特助的手放在他肩膀上的一剎那,可謂相當刁鑽。

都傷成那樣還不忘本職工作,顧凜威真不知道該說童昕什麼好了!整篇報道都是捕風捉影胡亂猜測,菲林鮮少這樣不負責任的報道,明顯是為了報復自己。想通了這一節,也就不覺著怎麼生氣,只淡淡對坐在板凳上看動畫片的童樺說了一句:“你哥真像一隻刺蝟。”用鋒利的尖刺面對外界,卻把弟弟保護在柔軟的肚皮上,容不得他受一點傷害。

老顧又抖了抖報紙,順著他適才噴上的水漬看下去,又是一篇菲林的文章。顧凜威匆匆看了兩眼,情不自禁皺起兩道濃眉,內容不像空穴來風,報道的是某家唱片公司的老總包養一線當紅女星。那位老總很有背景,這條新聞就算放給其他的娛記,也沒人敢做報道!

顧凜威把報紙放在眼前看,然後又伸長胳膊把報紙放遠一點看,彷彿鑑定古董一般左看右看,終於得出一句結論:“你哥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童樺立即回嘴:“你哥才活的不耐煩了!”

“對,我哥早就不活了。”天地良心,他哥要是還活著,顧家的傳香火大任也落不到他身上,老爺子也不會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孫子看得這樣重。

顧凜威放下報紙,煩躁地在屋裡走了兩圈,然後站到窗邊,逆光回視整個房間。

已經快五點了,房間裡的光線暗了下去,童樺盤腿坐在地板上,津津有味地看著電視裡的動畫片。他的哥哥,可能會工作到很晚才能回家。

這就是童家兄弟的生活,一個正酣然享受童年時光,一個醉心於挖掘爆料各路明星見不得光的八卦。

雖然他們的生活太過瑣碎,平淡無奇,可是顧凜威不忍心打破這一池靜水。也許,按照老爺子的要求,娶一位能幫助他的女子為妻,開枝散葉,才是他最該做的事情。那以後,他還是顧家的掌門,童家兄弟繼續他們平靜祥和的生活,就像兩條非平行的直線,雖然有一點相交,但在交點之後註定要越走越遠。

儘管老顧這時候已經覺得有點不捨得,可是他清楚,這時候放手還來得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