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兩、么！”
顧幾喊出最後一聲口令時，高博毫不猶豫踹向屋木門，砰，大門應聲而開。
二號位的劉維軍瞬間持槍衝了進去。
正當顧幾準備三號位跟上時，耳朵本能蠕動了一下：“有動靜！”
聲音喊出去的同時，他手中的MP5下掛戰術手電也扣動了一下。
劉維軍正抬起槍口，直至身後強光在室內爆閃，他才注意到一頂模擬人質靶子彈了起來。
“發現人質！”
“確認身份，後方跟上。”
顧幾在後面捏了一下他的手臂。
劉維軍明白這是告訴他可以繼續行進，可他有些聽不明白“確認身份”這句話，都是固定的模擬靶，何來確認一說？
但他還是扣動戰術手電，二次確認人形金屬靶的頭部圖桉，“確認人質身份。”
戰術監控室內。
眾特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個脖頸發硬，表情驚駭。
一名身材五大三粗的特警不由摸了摸頭，尷尬笑道：
“我們當時就吃虧在這上面了，沒想到剛進門就會有人質靶，第一槍就誤傷了它，加了15秒。”
“不是，這顧幾是下錯命令了吧，倘若連模擬靶都要確認身份，那可就太細了……”
另一位申州女特警忍不住開口。
畫面中，顧几几人已經全部進入房間內。
“BNVD31。”
他一邊開口，一邊伸手扣下戰術頭盔上的磁吸式夜視儀。
其餘五名成員全部照做。
因為房間內的光線實在是太暗了，對於“速清”來說，夜視儀的效果要比戰術手電來得更方便，也更快。
這款BNVD31就是之前顧幾與高博參與抓捕紹良行動時，滇雲特警隊長使用的那款，算是國產微光夜視儀中效能比較好的了，被很多特警隊採購過。
畫質清晰、重量輕、體積小，單塊電池可持續15小時的續航，自帶自動門控微光像增強器，不懼強光干擾，上翻自動關機，下折自動開機，使用方便。
唯一的缺點，也是物理限制它可視角度只有40度左右。
倘若想增大視野，就只能上四目了。
帶上夜視儀的那一刻，眼前的畫面瞬間變成灰白單色，整間房間被提亮，雖然有些許噪點，可的確比肉眼直觀的效果好太多了。
“高博準備突入！三、兩、么！”
砰！
“正前方發現敵人！”
高博一腳踹開第二道木門，剛衝入的瞬間，就抬起槍口扣動板機，連射兩槍後，劉維軍也切腳跟上，並迅速交替向右側警戒。
顧幾突入後，對著高博擊中的歹徒靶再次扣動扳機。
補槍？
看到這一幕。
眾人徹底明白，剛才那一句命令沒有說錯，這個顧幾的確是個細節狂魔，連一個模擬訓練金屬靶都要補槍，簡直變態。
要知道，儘管飛虎隊CQBH的歹徒靶很高階，配有粉彈發射器，但靶面是很靈敏的，只要受到外界壓力觸碰就會自動倒下，根本用不著多打那一槍，除非訓練中有特殊要求。
來自申州的***忍不住咧嘴道：
“我的天，寧州特警隊的訓練現在都變得這麼嚴苛了麼，連模擬訓練都必須按照百分百實戰來？”
站在最前方的範百祥眼瞼微微一抖，童孔放大，表情極為複雜。
說句實在話。
就連飛虎隊的模擬訓練，都做不到按實戰行動規格處理，但他腦海中卻下意識浮想起自己14年時的場景。
當時他還在擔任飛虎隊行動組攻擊A隊隊長，剛執行完賊王季天雄的抓捕行動。
由於長時間高強度任務外加多年的朋友在行動中犧牲，歸隊訓練後，他對待訓練靶的樣子與畫面中顧幾幾乎如出一轍：
確認、補槍。
只有真正經歷過慘烈的戰鬥，感受痛苦，才會永遠記住教訓。
隊友為此還與他大吵一架，後經警務處心理評估，認為他不再適合繼續當隊長，就逐漸從一線退居至現在的總督察。
眼前這個來自內陸的小子，很像他當年的翻版。
只有經常參與高強度抓捕行動，才會時刻保持神經高度緊繃，如果鬆懈警惕，下一次任務很可能就會丟掉性命。
顧幾如貓一樣警惕貼牆。
來到中區木門前。
高博做了一個左手貼耳的動作，表示門後有動靜。
顧幾眼前立刻浮現出房間地圖，左手手指張開成碗狀，扣住眼部，指了指右側。
劉維軍領會其意，從腰間摘下震爆彈待命。
隨著顧幾的手指指到最後一根，高博勐地踹開房門，劉維軍果斷順著門縫，將震爆彈向右丟了進去。
伴隨“轟嗡”一聲，高博與劉維軍瞬間衝了進去，自覺分散兩側，解決掉門口的一名歹徒靶。
“前方有大量敵人！”
“準備接敵！”
顧幾喊了一聲跟周洋快步突入，快反機制讓他迅速反應，槍口點射正前方的歹靶。
整片區域類似一個大面積貨倉，擺放著不少木箱子，時不時會有歹徒金屬靶從後方探出來射擊，更有空中移動靶出現，難度是之前的數倍不止。
一時間，兩方交火，粉彈、訓練彈漫天飛舞。
他快速轉動頭部，利用夜視儀的增亮，將房間人員細節一一記下，超高的反應力很快就有了戰術謀劃。
“優先擊斃移動靶！”
“交給我！”
身旁的周洋呼喊一句，抬起槍口瞄準上方快速移動的“歹徒”，砰一槍，解決掉一個。
趙華槍口掃過右側。
“周洋，右前方還有一個！”
砰！
周洋再次精準點射，徹底將所有移動靶全部拿下。
就在這一刻，顧幾起身一邊弓步持槍點射，一邊大吼：“後排橫向移動，向右側剝離，前排注意掩護！”
“是！”
高博、劉維軍紛紛應喝。
聽到指令的那一刻，吳康果斷起身跟隨趙華、周洋向右前方移動。
直到三人從後方繞至顧幾三人右前方時，再抬起槍口點射歹徒靶，並齊聲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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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替完畢！”
霎時間，高博、劉維軍放下槍口，跟隨顧幾沿著貨物掩體快速繞至吳康三人右前側。
“這三三交替打得真漂亮！”
“下午範總督察剛講過。”
“是啊，講過是講過，可我們當時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
“這種交替不單可以避免被集火於一點，拉長敵方作戰線，最重要的是行進速度。”
戰術監控室內，眾特警你一言，我一語的交流著。
儘管他們都是省內年輕特警中的精英，但畢竟不是來自同一只隊伍，平日裡缺少配合。
也就是說，這場模擬訓練算是他們第一次集體行動。
李亞楠也在心中震驚。
這個顧幾下命令的感覺簡直沉穩得不像剛入警一兩年的新人，倒像是經歷過數次大場面實戰的指揮官，反應也是出奇得快。
如此交替兩輪。
顧幾隊伍就從倉庫正門移動至右前方的牆角，直至最後一枚歹徒靶被擊斃，高博都已經來到了樓梯口角。
“和尚，接替！”
“准許接替！”
劉維軍聽到身後的命令，放下槍口。
顧幾繞過他來到高博身後，捏了下後肘，“高博，準備hook！”
有自家兄弟在後背，高博瞬間底氣十足，果斷弓背彎腰邁步向前。
而顧幾則依舊站立，掀開夜視儀，斜角高位持槍。
眼前瞬間變暗，但視野角度卻也恢復正常。
兩人開始貼牆向上行進，就在準備拐角的那一刻，顧幾突然切角側歪，槍口指向樓梯左側黑暗處，同時扣下戰術手電。
強光打在前方，無人。
高博沒有聽到槍聲，大膽繼續弓背向上邁進，兩人就這樣完成了第一段樓梯的交替行進。
劉維軍這才明白為何顧幾要接替。
因為兩人的配合簡直太默契了，完全不用口令或手語交流。
顧幾高位槍口向左，高博低位槍口向右。
雙方一高一低，一左一右，火力網幾乎籠罩整條走廊，讓歹徒沒有任何可藏匿的敵方。
不僅僅是槍口節奏協同。
高博只要沒聽到槍聲或口令，就大膽邁步，絲毫不擔心前方是否會有歹徒靶子，除非毫無保留的信任，否則任何尖兵走在最前方，都會因為要面臨可能被歹徒靶襲擊的心理壓力而步伐緩慢。
來到二樓，顧幾再次轉角扣動戰術手電，強光掃入走廊內，依舊無人。
雙方槍口上下保持節奏。
高博快速向前移動。
“走廊安全！”
“窗戶安全！”
聽到戰術耳機內的聲音，劉維軍等人直接跨過樓梯拐角，衝進二樓前區。
此刻，戰術監控室內的所有人都瞪起了眼睛。
難度最高的樓梯和二樓拐角，竟然被顧幾兩人只用不到五秒，就成功突破。
眾所周知，室內近距離戰鬥的難點之一就在於拐角。
否則CQB也不會有獨立的“拐角戰術”訓練科目，因為你永遠不知道拐入後迎面會不會有敵人，而他的位置又在哪？
所以各省大部分特警隊都是在這兒浪費了大量時間，只能一步一步走切角去試探。
可畫面中的兩人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樣，利用兩次燈光，從容且快速地掃過樓道關鍵位置，如果不是有範百祥監督，他們都懷疑寧州隊是不是提前偷看歹徒靶，記下位置了。
但也有一些精英特警看出了門道。
齊州特警隊臨時的指揮隊長忽然開口。
“這倆人絕對是經常在一起訓練，否則不會有這麼高的默契度。”
“這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是對戰術燈光的熟練運用，因為夜視儀有角度限制，顧幾選擇手切燈光照明，時機和角度都把握得非常好，他絕不是第一次打夜戰。”
李亞楠緊盯著螢幕中的顧幾，一字一句道。
她旁邊有一名廬州碎短髮的男特警小聲滴咕著。
“我中午特意問過曾經大學聯考去寧州的警校同學，他們說上週寧州市局剛表彰兩名見習特警，入崗不到一個月，就參與大桉抓捕拿下要犯，其中一個人正好就叫顧幾。”
“等等，你說什麼？”
李亞楠勐地回頭，冷豔的面孔寫滿震驚。
“見習特警？”
“一個月？”
其他人下意識嘴裡重複都囔著這幾個關鍵詞，音調頗高，似乎連他們自己都不敢相信真假。
就連範百祥都忍不住回頭追問。
“你嘅講咩？他系見習警員？”
“好，好像是，我也不太確認……”
面對一幫人凝視的目光，尤其是範百祥，碎短髮特警磕巴兩句，也不敢打包票，“我回頭再問問看。”
這下眾人徹底不再安靜。
一邊看著行動影片，一邊討論著顧幾的身份。
其他省市的特警隊也不是沒有見習警員來參加交流會，但像顧幾這樣表現亮眼的，沒有，更別說讓見習警員擔任模擬演習的指揮隊長了。
範百祥在得知對方切實身份後，心中大為震撼，他本以為對方是龍虎突擊隊一名新銳，想不到只是入崗一個多月的見習警員。
好在顧幾剛參與過大桉抓捕，符合他對其警惕行為的基本判斷，否則那真就是妖怪一個了。
提起“妖怪”，他腦海中頓時想起一個人：
就是七年前他退居B隊時，與寧州特警交流會上碰到那個臉型方正的小夥子：雷萬山！
監控畫面中。
顧幾等人很快掃蕩完二樓，三樓的面積要遠小於二樓和一樓，只有三間房子。
推進到最後一間時。
眼看著就要完成訓練，高博迫不及待地踹開門，槍口指向門後死角，“發現兩名目標！”
砰砰，伴隨著槍聲響起。
“歹徒擊斃！”
“發現人質。”
劉維軍又換回二號位身份，正當他準備放下槍口的那一刻，忽然想起顧幾說要二次確認人質，於是準備扣動戰術手電。
就在這個瞬間，人質頭部的標靶突然翻轉。
“小心！”
剛從樓道鑽出來的吳康忽然大喊，手中的槍口早已對準了目標。
砰！“歹徒靶”倒下。
劉維軍訝然地看著地上的可翻轉靶，想不到飛虎隊的訓練這麼陰，竟然選擇在最後一刻上演一手“老六操作”，幸虧顧幾一開始提醒了一句，否則他很有肯能會被歹徒靶“擊斃”。
戰術監控室內。
申州、廬州、臨州、齊州，四支特警隊中，都有一兩名特警身上有白粉汙漬，赫然無一隊倖免。
所以眾人在聽到顧幾說要檢查人質時，才會露出驚駭的表情。
高博拉開天台門。
下午的陽光順著門縫進來，顧幾依舊槍口指著外界，直到眾人全部到達天台，門口傳來“滴”的一聲，演習結束。
眾人回頭一看。
水泥牆上掛著一塊紅色計時錶，上面顯示著：
11：48！
“牛逼啊！”
“哈哈哈，12分以內，超過申州隊了！”
“主要是咱們沒有誤傷人質，加上最後一關沒被擊中，不存在15秒加時。”
……
周洋幾人激動地碰著拳頭，劉維軍拍了下顧幾的肩膀，咧嘴一笑：“那還不是多虧了咱們隊長指揮得好！”
“和尚你別捧殺我了，要不是大家靠譜，我指揮再好頂個屁用。”
接觸一天配合下來，顧幾也跟劉維軍等人熟絡起來。
回到戰術監控室。
眾多特警紛紛側目注視著顧幾。
***就住在顧幾對門兒，所以還算混合臉熟，最先迎上來恭喜道：
“行啊顧幾，超過我們一大截！”
“主要大家配合得好。”
顧幾隨口打了句哈哈。
***左右看了看，偷偷靠近他身邊，小聲問道：“我聽人說你才剛入警沒多久，真的假的？”
“對啊。”
這也不是什麼秘密，顧幾很大方地就承認了，“我、高博、吳康，我們三個都才入警一個多月。”
“我的天，才一個多月就能練這樣，你吃金坷垃了？”
儘管***有意壓低聲音，可還是讓周圍其他特警聽到，不少人投來羨慕的目光，如此年紀就有這身水平，將來成就一定不可限量。
直到最後一隊模訓結束。
顧幾所在的寧州隊排名第一，申州隊第二，齊州隊則被擠到了第三。
範百祥轉讓技術員按下監控重放，一步步分析著眾人所犯的錯誤。
都說改錯題是提升考試成績最快的方法。
透過這位大名鼎鼎的飛虎隊總督察指點，每一名特警或多或少都得到了戰術思維上的提升。
輪到寧州。
範百祥挑出的毛病並不多，只說幾人起初行進有些過慢，在敵方還未警醒的前提下，理應以突進速度為優先順序，畢竟CQB講究的就是“出其不意”。
顧幾牢牢記下。
不知怎麼，範百祥挑錯的語氣明明很溫和，可他還是有些懷念張文軍那樣的直接呵斥。
難道我被PUA了？
時間不早，模擬訓練完成，第一天的交流實訓也就結束了。
接下來兩天，範百祥還邀請了醫院管理局的醫師擔任客座講師，內容涵蓋多個專業範疇，包括創傷醫療、緊急輔助醫療、分流和災難意外應對，及細菌、核生化襲擊等的簡單處理。
重大事故指揮課上，更是邀請到了警務行動處甲級部門行動副長來講課，課程主要是提升特警評估及策劃能力，在重大事故中如何作出有效的初步應變，包括與其他機構的合作等等。
兩天時間當然無法全部講完這些內容，飛虎隊也只是給眾人提供一種知識思路。
只要有“大綱”，哪怕回大陸歸隊後，也可按照這個方向去進一步學習發展。
毫不誇張的說。
別看這次的交流會只有三天，對於這些已經掌握特警基礎的年輕精英來說，含金量頂得上入警培訓三個月。
傍晚下課。
高博摟著顧幾的肩膀，正準備商量明天參與的飛虎隊實戰演練是什麼。
“顧幾，等一下。”
結果一名高個子女特警就走到兩人身旁，正是李亞楠，“這兩天，課上有些地方我沒有聽懂，可以問你借一下筆記麼？”
“當然可以，不過我沒記太多東西。”
顧幾如今的中樞神經屬性已經接近18，記憶力遠超他大學剛畢業那時候，再加上他擁有四大領域的知識，很多危機應變其實他早就會了。
李亞楠接過筆記，從作訓服兜裡掏出手機。
“我加你微信吧，後天還你。”
“好。”
顧幾拿出微信讓她掃了一下，隨後便跟高博去食堂吃飯。
路上，高博三步一回頭，偷偷打量著李亞楠的表情，賤笑得直搖頭。
“嘖嘖，加微信是第一步，下一步是不是該約你出來了？”
“快閉上嘴吧！”
“這個我懂，放心，我肯定不跟陳知漁說你倆的事兒！”
“不是……我倆有啥事兒了？”
“沒事兒啊？我什麼都不知道！”
高博拍拍胸脯，一副“我是個值得信任的好同志”模樣。
翌日。
一大清早，眾人剛吃完飯就被葉信雄叫到了實訓室，此刻總督察範百祥和身旁的飛虎隊副手早已“換裝”，一身迷彩作戰裝備從頭到腳，幾乎武裝到了牙齒。
其實從之前CQBH的訓練裝備庫就可以看出。
飛虎隊現在其實在朝著特種部隊的方向演變，無論是裝備還是戰術行動訓練，也都在對標美國海豹六隊，城市反恐後期會交給反恐特勤隊，也就是CTRU。
畢竟飛虎隊曾經是亞洲唯一一支海陸空三棲特種警察部隊。
從之前的黑色換裝如今的迷彩色。
顧幾推測，SDU下一步很可能要兼顧山地反恐，香州目前還是有很多郊野、山卡拉等地，而這些往往是犯罪分子容易藏匿的地方。
眼見眾人席地而坐後。
範百祥開始讓副手下發行動檔案，同時也開啟了投影儀。
當顧幾看到內容時，忽地一愣。
原來今天香州要舉辦國際傳染病會議，商討內容包括“傳染病的爆發及再次爆發”、“監察及控制”以及“公眾健康專案設計”三個議題。
主要針對的是近幾月在東瀛港口、郵輪集中爆發過的Yezo病毒，所以能來參加會議的基本都是與東瀛郵輪航線有關的附近國家。
除了夏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香州醫務衛生局、新加坡衛生部，越南國家衛生部、泰國公共衛生部等各國醫療部門。
其中還有一個顧幾再熟悉不過的名字：
正是東瀛厚生勞動省！
看到這幾個字，顧幾瞬間就回想起郵輪關卡中的田村勝信以及蔣娜。
尤其是後者。
自從他從滇雲特警口中瞭解到“汪學明”可能繼承自己能力，顧幾就一直很想親眼看一下，最主要的是確認這些被附身角色是否能察覺到他的存在。
不知道蔣娜依附東瀛厚生勞動省後，去向如何，倘若她也繼承了自己的能力，憑藉其在郵輪病毒事件中的作為，應該足夠加入厚生勞動省。
範百祥簡單講明了眾人的行動內容。
國內外各部門長官從昨晚就已經由FEG警隊護送組從機場接至酒店，所以他們今天的行動要點就是跟隨飛虎隊保護會場秩序。
當然，作為內陸來交流學習的特警，他們主要目的是近距離觀摩飛虎隊面對重大事件的現場處置行動流程，所以不用接觸一線要員，全程使用橡膠彈，而範百祥也會親自指揮他們。
“好傢伙，沒想到今天還有機會親自經歷香州警匪片中的場景啊！”
一提到保護各國要員，高博腦海中就浮現聯翩，全都是TVB電視中的經典場景，什麼《飛虎》、《叛逃》等等。
可說完話後，顧幾一點兒回應都沒有。
於是他又用胳膊肘懟了下。
“怎麼了，想什麼呢？”
“看入迷了。”
顧幾回過神。
範百祥也講完了行動計劃。
“俾各位二十分鍾整理裝備，在機動部隊正樓停車場前集合！”
“是！”
眾人應喝後，立刻跟隨葉信雄下樓，趕往武械庫。
這裡的空間就比訓練場的大多了，各式裝備也更全，什麼催淚噴射器、排爆機器人、模塊化偵察無人機，生物毒素探測器等等。
顧幾整理完裝備，將可以發射橡膠子彈的黑色特製手槍插進腰間的戰術腰帶槍托中。
千萬不要小看橡皮子彈，雖然它威力比普通子彈小，但基本結構仍然是一發貨真價實的子彈。
並且為了取得有效射程，其近距離的威力還是很可觀的，會引發內出血，甚至射進人身體內造成傷害，造成內臟損傷或死亡。
到達停車場後七輛紅白拼色的機動部隊衝鋒車早已整齊待發，顧幾等人按五分隊登車，與高博坐在後位。
隨著對講機傳來範百祥指令。
車輛緩緩啟動，跟隨著前方車尾駛出警察機動部隊總部。
這次會議的舉辦地點在香州國際會議中心。
同樣地處香州比較繁華的灣區，大名鼎鼎的古惑仔金鑼灣就在這片區域內。
從北區到灣區幾乎橫跨香州北南兩端。
一路上，高博都在欣賞風景。
因為香州發展早的緣故，儘管建築高樓林立，可離近看之後都會顯得有些破舊，如蜂巢般鱗次櫛比的住宅樓，散發著在獨一無二的壓抑同時，卻也體現出香州寸土寸金的稀缺。
到達會議中心已經是上午九點。
周圍早已聚集著不少國內外遊客，因為會議中心本身就是香州的地標之一，會場前還有聞名的紫花廣場。
不過靠近會場大樓的位置，早已被機動部隊警察用鐵馬柵欄與警戒線封上。
衝鋒車從特殊通道進入，在側門停下。
下車後，按照要求，顧幾等人的第五隊就分佈在會場主門D區的位置等待，配合防暴部隊維持秩序。
望著眼前巨大的會場與周圍手持橡膠棍和透明防暴盾牌的警察。
高博抿了抿嘴，忽然開口：
“顧幾，你說今天會不會發生香州片裡的那些場面？”
“幾乎不可能。”
顧幾眼神掃過被隔離在鐵馬外的圍觀遊客以及記者媒體，“電影大多還是為了戲劇化做安排，實際上香州跟內地一樣，治安非常安全，這場國際會議出動的各部門聯合警力至少有800多，還動用了飛虎隊。”
“除非有國際級勢力提前埋伏準備，要針對會議中某個目標，單憑一兩個匪徒，我估計連門都進不去……”
話音剛落。
無數閃光燈亮起，伴隨著媒體記者擠壓鐵馬，而控制遊客和路人的防暴警察們則舉起盾牌，做一定程度上的掩護。
下一刻，一輛黑色紅旗轎車從特殊通道駛入門前，車門開啟，走下來幾名身著灰黑色西裝的中年男子，正是夏國CDC中心的部門主任及專家。
人出來的那一刻，幾名飛虎隊成員立刻圍上去，利用自身肉體遮擋住長官的身影，他們都沒有持武器，應該是避免挑起緊張感。
顧幾大致掃了兩眼，香州國際會議中心的位置在海岸邊上，眼前除了紫花廣場，就是維利亞多海峽，根本沒有射擊位置。
除非有能力從海峽對面的大廈橫跨三四千米距離超遠狙擊，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在飛虎隊員的保護下，香州醫務衛生局局長和傳染病醫學會的車輛也陸續到達。
等人入會場，再下一輛，是一臺黑色豐田花冠轎車，車門開啟，走下來一名頭髮花白的中年老者，帶著一幅玳冒色眼鏡，正是東瀛厚生勞動省大臣：田村勝信。
顧幾曾經在鉑金之星的郵輪直播中看到過他。
而當副駕駛的門開啟時，一名身著白色小衫，黑色長裙的年輕女子從裡面走出來，披肩長髮，瓜子臉，精緻的五官。
他心臟“咯噔”一下。
真的是蔣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