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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八章,答應

哇你的頭有點鐵啊。

這相當於在警察局前惡性犯罪,這已經不是找shi的範疇了。

是誰給你的勇氣哦。

李雨憋了半天才說道。

“有點厲害,該說你膽子大呢,還是說你是真滴有點憨...”

“就是在蜀山天門之前,殺掉了我的妻子...結束了她痛苦愚昧的一生。”白橡盯著楊護士長,眼神再也沒離開過,說道:“高高在上的蜀山,高高在上的神佛,低微卑賤的她和我...”

眼前的楊護士長又因為醫生的招呼而去幫忙了,似乎一天都那麼忙碌。

白橡頓了頓說道。

“你知道為什麼我那麼厭惡你們道門佛門嗎?”

李雨搖頭,能感覺到白橡那種發自本心內在的憤怒和厭惡。

“我的妻子她以前也是從事和現在一樣的工作...在藥堂裡工作,治病救人,行醫治病。”白橡的眼神逐漸變得柔和起來:“我們是在一次抓藥時認識的,當時她來到我的本體面前,想試試我的枝條可不可以入藥,摘下來就嘗了起來...我為了戲弄她,將我的枝條變得苦澀無比。”

“她當時吃了我的枝條,居然沒有吐出來,反而在試著藥性...真是...可愛...”

“我對這個女人很好奇,我就悄悄的跟在她的身後。”

“我看著她治病,看著她救人,看著她入了都要秉燭研究草藥,和現在的她一模一樣呢,後來,我以書生的身份接近她,我們相識,相知,相戀,最後成親...沒有八抬大轎,沒有紅燭燈火,只有兩碗長壽麵罷了,那是我人生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白橡眼裡的寒冰徹底融化,還在呢喃道。

“成親後,她依然在努力的研究藥物,努力救人,可即使是這樣,她也無法救到每一個人,各種各樣的疾病,毒素,傷害,都能奪走人的性命...不過那些病痛,很多好像對於現在的你們來說不是什麼問題了吧。”

“這就是科學的力量了,以前對於你們致命的疾病,現在估計一場手術,開幾次藥就能治好。”李雨說道。

白橡聽罷則是微微一笑道。

“恰恰相反,對於你們現代人來說無法治療的疾病,對於那時候的神通力量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別小看神通力量,一顆金丹肉白骨這種事情並不是傳說而已...”

李雨有些意外,繼續聽著白橡說。

白橡繼續說道,可眼神卻變得有些冰冷起來。

“但神通力量這種東西,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用得起的,普通人依然在卑微的死去,疾病,饑荒,傳染疾,毒蟲,那些神通和金丹只屬於宗門的高層人物...”

現代醫學好像也差不多,雖然很多病可以治好了,但依然有很多人付不起醫藥費,只能在家裡等死。

李雨沉默,對於這個還真的無法反駁。

“我的妻子,也終於在努力救人的過程中病倒了,有一天,她這裡很疼,疼的無法起身,後來我才知道,她這裡已經疼了很久了,時不時的發作,只是到現在才終於疼的無法忍耐下去...”

白橡指著自己身體的某個部位。

即使是過了一千年,他還很清楚的記得,當年妻子疼痛的位置。

剛好,一個也是這裡疼痛的病人走過,一邊捂著一邊痛苦的嚷嚷著闌尾炎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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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對於現代來說,闌尾炎並不算什麼特別嚴重的疾病。

但對於當時外科手術不發達的年代,闌尾炎能讓一個人疼死...

李雨依然保持著沉默。

“我的妻子信神佛,相信總有一天,那滿天高高在上的神佛會下凡來拯救這個破爛不堪的人間,拯救這破爛不堪的人和世道,但結果呢?日日的祈禱,沒有換來任何成效,她病倒了,漫天的神佛並沒有搭理她,我拖著她的身體去道觀,去廟堂,我跪下了,跪這漫天的神佛,希望他們能夠下來,救救這個可憐的女人。”

“然而並沒有,漫天的神佛並沒有回應我們,只有冷冰冰的石像依然佇立,接受著信眾們的香火供奉,卻一點都不願意施捨...”

白橡越說越生氣,並沒有掩飾自己的憤怒,表情猙獰,周圍的氣壓也變得低了起來。

周圍的病人護士都被白橡這歇斯底里的嚇得離的遠遠的,只有楊護士長有些不解的看著這一邊。

白橡沒有管其他人的反應。

“是啊,我是妖,最卑微的妖,我跪下,我哭喊,那漫天的神佛不搭理我,可以,我很理解。”白橡說道:“但她呢?功德?陰德?她救下了那麼多人,你能說她沒功德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救了多少人的命,造了多少浮屠?為這漫天神佛上了多少香,祈禱了多少次,可沒有任何用...”

“後來,我帶了她去蜀山,我可以用一切換蜀山的人救她,我的身體,我的妖力,都可以,只要是我有的東西...為了她,龍潭虎穴我也能闖上一闖,只要蜀山的人能答應我的請求。”

對於妖來說,蜀山大概就相當於絕對的禁地。

隨後,白橡自嘲道。

“我懷著必死的覺悟上了蜀山,結果,我連山門的第一道禁制都突破不了...被打的遍體鱗傷,倒在了門外,知道嗎,直到我力竭倒下的那一刻,連一個蜀山的道童弟子都沒見到過。”

很諷刺。

也很心酸。

李雨能感受到,白橡那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和絕望感,那股對自己的弱小的無力和仇恨。

“我太弱了,本身我就不是那種擅長戰鬥的妖物,蜀山山腳下的禁制我都無法突破,弱小的可憐,弱小的可笑...在當時弱小的我,只能回應,我妻子最後的願望...”

白橡的眼裡流出淚滴來,即使是現在回憶,也只有痛苦的回憶,他咬著牙,說道。

“她當時一臉痛苦的求我殺了她,結束她的痛苦,她不想再忍耐了,她忍耐不了這種痛,快要痛死了,我到現在還記得,我妻子當時痛苦的那張臉...”

“我,答應了她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