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久聽著辛月的話,抿唇不語,她抓著自己手臂的力度不斷加大,像失去理智一樣瘋狂嚷道:“他是不是死了?你為什麼不說話,告訴我他是不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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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月記得,他倒在地上的時候,頭上流了那麼多的血……
他為了救她……
豆大的淚珠從眼眶間滾落出來,砸在赫連久的手臂上,他硬生掰開她的手,摁著她的肩膀,“你先冷靜,就算你為了孩子……”
“陸南夜如果死了,我要這個孩子還有什麼用!”辛月從未像現在這樣清楚明白自己對陸南夜的心。
她愛他,已經愛到不可救藥的地步。
赫連久也沒有想到辛月的反應會這麼大,搖了搖頭,“他沒有死,只是還未脫離生命危險。”
辛月猛然掀開了被子,毅然扯掉了打在手上的營養針,赫連久擰著眉,驀然將要下床的辛月摁回去,“你這是幹什麼?”
“我要去看他……”
“你現在去了有什麼用?手術室你連進都不能進。”
辛月搖著撥浪鼓似的頭,薄唇呢喃著:“沒關係,只要待在手術室門前,我就足夠了……”
她再次掙扎了赫連久的手,不等他的手再次伸出,辛月已經消失在了病房裡。
看著她如此著急的樣子,赫連久細長的眼睛突然眯了眯,一抹落寞陡然從眼底流淌出來,那個男人對於她……
就這麼重要?
安靜的手術室門前,沒有一個人,頭頂上亮起的紅光刺的辛月眼睛生疼,她踉蹌著腳步,一個趔趄讓她整個人直接向地上歪了去。
她突然閉了眼睛,就在她以為這一摔不可避免的時候,一雙手穩穩地接住了她,驀然瞪開眼睛,目光剛好撞進了赫連久那清澈的眼眸之中。
“如果你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現在你就跟我回病房裡去。”赫連久扶正了辛月,字裡行間帶了些許的怒氣。
辛月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門開了,辛月忙甩開了赫連久的手,毅然跨了過去,“醫生,他怎麼樣了?!”
“傷者出血嚴重,現在急需要輸血,但是血庫告急。”醫生說著,恍然看向辛月,“你是傷者的家屬嗎?”
“我是。”她掀起袖子,亮出自己白皙的手臂,“抽我的,我跟他是一個血型。”
“但是傷者……”
“我知道,你不用擔心,十年前我跟他做過骨髓匹配,所以血型你不用擔心。”
陸南夜的血型要比熊貓血還要特殊,所以當年能為陸南夜找到匹配的人,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醫生點頭,就在要帶著辛月去抽血的時候,赫連久驀地抓住了她的手,神色異常凝重,“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你的身體不允許……”
“我知道!但是我要救他!”辛月無比堅定地道出那麼一句話,赫連久拉著她手臂的手掌突然鬆開了,就看到那個瘦小到如薄紙的跟著進了抽血室。
他純淨到如碧潭的眸子突然暗了幾分,沒有人能看透他此刻的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幾袋血抽完,辛月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明顯搖搖欲墜,好像一陣風刮來就能把她颳倒,醫生拿著血袋就要離開的時候,冰涼的手指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薄唇緩緩啟齒:“麻煩你們……一定要救活他。”
“會的。”醫生的話雖然官方,可是卻給了辛月十足的信心。
在休息室休息了一會兒,辛月才起身離開。
剛剛出去,就看到陸南夜的父母在手術室的門口焦急徘徊。
她緩步走過去,剛要啟齒喊他們,結果陸母卻是先看到了她,氣急敗壞地衝過來,毫不分說的揚起手,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你這個女人!每一次夜兒和你在一起都沒好事,你們都離婚了,你還纏著他幹什麼!你是不是想克死他,才善罷甘休啊!”
陸父看到激動的陸母,突然走了過來,拉住再次要揚手的她,低聲斥道:“你這是做什麼!”
“我要打死她!這個不僅敗壞我陸家名聲還要剋死我兒子的女人!”陸母的罵咧聲,字字戳在辛月的心頭上,然而她此刻一心心思全在陸南夜的身上,儼然對陸母的打罵選擇了默默承受。
陸母頓時掙開了陸父。
恰在這時,赫連久去給辛月拿營養劑回來,就看到辛月像個傻子一樣,任人打罵。
他神色猛然一沉,頓時跨步到了她的跟前,一把將她從陸母的魔爪下拉開,大掌驀然伸出,穩穩地抓住了陸母劈下來的手掌,字字頓道:“你如果再打人,我現在就報警!”
說完,他怒然甩開了她的手,毅然將辛月拉扯到一邊,責備地問道:“你是傻子嗎?不知道躲嗎?”
這句話徹底摧垮了辛月的心,她蒙在眼眶間的霧靄瞬間變成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砸落下來。
上午……陸南夜也對她說過同樣的話,可是現在,現在他竟然躺在了手術室裡,生死未卜。
都是她,一切都是她……
辛月哭的那樣傷心,那樣悲慟,赫連久的心也跟隨著這哭聲一點一點的揪了起來。
他陰鷙的眼神突然柔和下來,一雙手在辛月的背後試了幾試,終是放棄了將她攬在懷中,從褂子口袋裡掏出紙巾,遞了過去,“擦擦,我陪你一起等著。”
辛月並沒有接過紙巾,而是往後稍了稍腳,靠到了冰涼的牆上,抹了抹眼角的淚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手術室緊閉著的大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辛月如坐針氈,直到紅燈滅掉,大門緩緩被推開。
她驀然站直了身體,看著她搖搖欲墜的身體,赫連久剛剛伸出手去扶她,可是她已經比他先快一步衝到了陸南夜的跟前。
手臂悻悻放了下去,緩步走到辛月的旁邊。
就聽到主刀的醫生說:“傷者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由於失血過多,所以還需要送入icu觀察幾天,確定沒有別的事情,再轉入普通病房。”
辛月已經聽不得醫生在說些什麼,她通紅的眼眸目不轉睛地看著臉色蒼白的陸南夜,剛要上前,陸母一把將她推開,好在赫連久在她旁邊,及時抓住了她。
就聽到陸母不容反抗的聲音響起:“陸家的剋星,別離我兒子這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