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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知曉隱情 四點竊喜

好?

“我很好...他對我很好。”阿吉自言自語,說給黃點聽。

一個好字道盡往事辛酸一個好字,只是騙騙句中的他,騙騙愛著的他,最後更希望騙騙自己。一個女,一個子,女是女人,子是男人,一男一女湊成一雙。句中的那男人是巴哈,愛著的那人是洛桑。“好”字中的女子是阿吉,好字中的男人又在哪裡?少那麼一個人,怎麼是一雙;不是一雙,如何是好。阿吉的愛不是轉瞬即逝,不是移情別戀,這個“好”是不能療內傷的狗皮膏藥,貼在身上噹噹樣子,封住了傷口,下面卻等著慢慢的潰爛。就如那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嫁給對自己很好的毗摩質,她徜徉在那傻男人無盡的關懷寵溺中,在她以為那份療傷的愛已經深入骨髓治好了自己驚鴻一瞥的遺憾...

結果...結果...

結果自己已經不敢繼續回憶。

“阿吉,你在這裡做什麼!”巴哈披著棉袍站在門外,身後的燭火將他的臉照得陰沉。

“嗚嗚嗚....”黃點掙開了阿吉的擁抱,二黑也毛髮張揚,他們轉過身對著巴哈低聲怒吼...

“阿吉!過來!”巴哈有些不耐煩,他大手一伸示意阿吉進屋。

“我...我給他們喂一些牛肉...”她有些怯懦,剛才許諾的“好”,像她的身形一樣被夜風吹得搖搖欲墜。

“你還想讓它們再咬一口?!”巴哈看到已經進入戰備狀態的兩隻獒獸不敢輕舉妄動。

“沒事的,它們沒有傷...”

“夠了!”巴哈將手一甩,瞪大了眼睛,隱忍多時的怒氣直接迸發出來:“你還想著那喇嘛!是不是!”

搖搖欲墜的阿吉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隱藏在陰暗角落的隱秘竟然被巴哈一把火照的透亮。她捂著嘴巴,眼淚圈在眼眶中忘記掉下來。

黃點看著背光而立的男人,他滿臉的憤恨,繃緊的背脊像隨時崩塌的山。二黑不懂那麼多,對他來說送肉的阿吉不是壞人,而站在自己對面突然大吼的男人是在挑釁,他聽不懂人類言語中曲曲折折,只看得到阿吉被嚇壞的樣子。獒的天性讓他直接躍起張著大口咬向巴哈的肩頭。

“哼...”巴哈是個獵人,對猛獸的襲擊自然有經驗,他抬臂而上,身子一轉順著二黑撲了的方向順向使力,減少衝擊。同時他伸出另一胳膊鎖住二黑的喉嚨。二黑吃癟抬腿向著巴哈的小腹重重蹬腿。

一瞬間又一聲悶哼響起。

“二黑!”黃點再叫已經為時已晚,二黑白森森的牙齒緊緊的咬著巴哈抬起的小臂,巴哈咬著牙沒有反向拉扯,反而將健壯的小臂使勁向著二黑的嘴巴裡塞。

這次換二黑一聲類似乾嘔的聲響。

“巴哈!”阿吉叫喊一聲飛快的跑向和黑獒糾纏的丈夫。

“滾開!你還想再傷一次!”他抬起眼睛狠狠地對上阿吉的淚眼。

這次黃點看得分明。巴哈眼裡有吃醋的憤怒,有揭開傷口的尷尬,還有一抹壓抑不住的慌亂。

“汪汪,二黑,停下吧!”

黃點看著那雙蘊含複雜情感的眼睛,輕輕的吩咐二黑。

“唔唔...嘔..我要喘不過氣了...”二黑的喉嚨快憋悶壞了,這是他第一次載在一個普通人手中,那個光頭有神力,不算!這真是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巴哈黝黑的臉突然一白,鬆開了箍緊二黑的手臂,然後弓著腰捂著下體。二黑也趁空檔後腿一蹬跳到一邊咔咔的乾嘔著。

“巴哈...”阿吉伸手要扶他,誰知巴哈大手一甩將阿吉撂倒一旁。“就算我廢了,我也不放開你!”巴哈喘著粗氣伏在地上看著倒在地上的妻子。

“巴哈...我嫁給了你,就沒想著..離開..”

她躺在地上,看著漫天的星辰,眼中的空洞的如同星辰身後的黑夜,無邊無際的黑,是迷茫。

胳膊上扎著血窟窿的巴哈晃晃悠悠的站起來,他躺倒阿吉身邊,手臂已攬將姑娘放在身上。

“從今往後…你只能看我!”

他是獵戶,粗鄙直接,沒有月亮情詩,在他看來,他看上的獵物,他會千方百計的獵上。愛,沒有佔有來得實在。阿吉說不離開,他卻沒由來的心軟。很早以前他就看上阿吉,他讓阿爸說託人做媒,卻沒有音訊。那時,他會穿得體面,時不時的去布達宮山下的城鎮,在西街逛著,看著勤勞的阿吉打理著西街牛肉鋪。蘇

她,是他見過最好看最溫柔的女子,他買過幾次牛肉,卻因為嘴笨給了她錢便離開。而她也從沒將自己放在眼睛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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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點…”斑若苦不知何時來到黃點身後,他笑得溫柔,淡淡的說:“哎...你們又惹事了…”他放下木杖,在黃點身後席地而坐。

黃點自然的從般若苦的腋下鑽過來,將大大的腦袋無力的靠在紫色肩膀上。她像坐在老伴懷裡看著前方皮影戲的老婆婆,瞧著不遠處躺在院落中間重疊的兩人。

別人的戲,也是他們的回憶。驚鴻一瞥的般若苦也好,痴情專注的毗摩質也好,都是她兩生中最重要的男人,她想好好對待他們,卻傷得三人都不圓滿。

有個聲音在黃帶的耳朵邊說著悄悄話:“我都聽到了,那叫阿吉的姑娘應該是洛桑心中的人。那孩子,凡心未泯...如今他又回到了布達宮,回到了佛堂前,他是個聰慧的人,他才十五歲,卻能將佛理參透一二,是個悟性極高的人。凡心丟了,還有佛心。”黃點聽著般若苦的低喃,他也在看戲,也在回憶。

他也是聰慧的人,修為極高的僧,本想專心修佛,卻讓自己擾了他的佛心。他現在是僧,又不是僧。他又私心又行佛法,他光著頭穿著俗衣,他有些邪性兒又渡著他人惡念。這種似是而非,矛盾的混合體的創造者是她。他是她用生命灌注成的人物。想到這裡,黃點心裡有那麼一點點憂傷、兩點點心疼、三點點疑慮、四點點竊喜。

想著想著,黃帶的大尾巴來回搖盪,掃到了這個妖僧的大腿。然後她身子一緊,下一秒自己變成了般若苦懷裡軟軟的肉枕頭。他消瘦的下巴搭在自己的頭頂,兩隻手緊緊將自己環起來:“恩..”他輕輕一哼,哼出小黃一身的雞皮疙瘩。

“真暖和,有你這只胖黃點,到哪裡都不會冷...自己一個人走遍萬水千山不吃不睡也不覺得冷...碰到你這只胖狗,才知道什麼是冷什麼是困...這可不好,這可不好。”

胖狗那芝麻大的心臟聽到般若苦若有若無的嘆息,又酸又酥。他突然的軟和話特讓她感覺自己特有用。小黃突然感覺自己胖乎乎的也挺好,抱起來結實,熱量大,驅寒保暖出行必備。一想到自己的用途,她立刻狗腿的又向般若苦的胸膛上貼的密實。

前方的巴哈盯著阿吉的眼睛,他說不出他愛她,因為她還不愛他。他只會打獵,也只會給她最樸質的生活。她的眼睛那麼好看,卻在哭。

那眼淚打在他的臉上,讓他滿心的嫉妒瘋狂冷靜下來。

她的眼睛那麼好看。當初自己著迷的就是想將自己的身影印入這女子的眸光裡。

巴哈伸出一手用力揩去她眼眶的眼淚,壓低的聲音還沒調整好溫柔的音調,原本到嘴邊的暖心話卻變成了彆扭的賭氣 話:“我不許你哭,聽到沒!不許哭!我知道咱們篝火那日有人來,我什麼都知道,還有那一箱的金條,我也知道是誰送的。你哭什麼哭,嫁給我真那麼讓你難受 ?難受我也不放開你...”最後的賭氣話成了嘴邊無力的誓言。

他不會說愛,因為她不愛他。

但是他不放手,因為她善良,沒有跟那人走,她留下了,為自己擋了獒。無論如何,她擔心自己了,所以他怎麼能放手。

“你的手,我去求他們給你治療。”阿吉眼睛閃爍,支起身子就要離開。她很亂,這半個月,已經透支了自己所有情感。

阿吉的躲避又挑起了巴哈的怒火,他淌著藍色血液的大手猛然按下阿吉的頭顱,用力粗魯的啄著阿吉的唇瓣。

“不要 ...有人..看...”

“一個瞎子,兩隻獒犬..要看儘管看!”巴哈生氣扭著她的小臉狠狠地將她口中的空氣抽光。

“咳咳咳...這是什麼情況...原來雪域人這麼...火辣...”被二黑鬧醒的方小魚站在院落內,一雙綠眼睛饒有興味的看著院子裡火辣戲碼。

“滾!綠眼妖怪!”巴哈額狠狠的亮著拳頭。

“我要是妖怪,你也快是了!瞧瞧,滿胳膊亮閃閃的藍色,我想你第二天準能長出蛟爪。”

方小魚才不怕他,要不是二黑拉著自己起床,他才不會離開那軟和的毛皮墊子!

阿吉立刻翻身站起,求饒的眼睛看著一旁震怒的丈夫:“方大俠!你救救我丈夫,我求求你... 你還需要什麼,我替你們準備,有什麼條件儘管提,請一定要救救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