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子立即嗔下臉來,沒搭理竹內,繼續整理阿南的東西。
竹內假裝熱情地說:“惠子醫生來了。”竹內是故意進來的,阿南昨天中午到新京,到現在還沒有任何訊息,竹內心裡沒底了,竹內想透過山口惠子的口,判斷阿南的現狀。
山口惠子站起來,把櫃子門關好,冷冷地問道:“竹內隊長,阿南上哪去了?”
竹內真一故意裝出很吃驚的樣子,“噢,他沒有告訴你?”
山口惠子回答說:“沒有。”
竹內真一說:“他被憲兵司令部抽調去新京了,前天晚上走的。”
山口惠子一愣,“前天晚上?前天晚上我們倆通電話了,他沒說要出差呀!”
竹內說:“坐21點的火車走的。”
山口惠子用埋怨的語氣說:“這個人,真是的,去那麼遠的地方也不告訴我一聲,打個電話什麼的,捎個口信也行,都不是什麼難事。”
竹內真一假惺惺地安慰道:“別擔心,很快就回來了。”
山口惠子嘟囔一句,“派誰去不行,非得派阿南去。”這就是惠子的思維方式,有事沒事賴上你。
竹內連忙解釋說:“惠子醫生,佐佐木大佐來的電話,是他叫阿南去的。”
惠子哼了一聲,摔門走了。
竹內尷尬地站在阿南辦公室發呆。不知為什麼,竹內總覺得惠子能看穿自己的心思,竹內多多少少有點懼怕惠子。
田津平山順子辦公室。
特務機關長岡田訓斥平山順子無能。
岡田呵斥道:“三天了,一點線索沒有,共根據地的鋼材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嗯?”
平山順子小心翼翼地回答說:“機關長,我正在收集線索。”
岡田怒氣衝衝地說:“共兵工廠有了鋼材,就有了和我們軍事對抗的資本,你懂嗎?晉察冀根據地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不能容忍八路軍武器裝備的加強,一定要追查到底。”
平山順子說:“是,機關長,我覺得這件事和北平反抗軍有關。”
岡田怒吼道:“那還用說,我要查鋼板的來源,鋼板,鋼板,鋼板是從哪來的?你沒有聽清楚嗎?”
平山順子忍受著岡田的歇斯底里,想了一會,“審查平津兩地所有鐵工廠的老闆,他們有買賣鋼鐵的許可證。”
岡田覺得平山順子說的有道理,緩和了一下語氣,“可以,你去查,不管是官辦工廠,還是私人公司,包括華北派遣軍的人,該抓就抓,我給你這個權利,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岡田一巴掌拍在辦公桌上,表示了岡田的決心。
田津理順和大飯店。
小山江村疲憊不堪地走進房間,一下子趟倒在沙發床上,兩眼直勾勾地看著天花板。
平田一夫從沙發上站起來,“錢啥時候能拿到手?”
小山江村把頭轉向平田,“田津岡田特務機關在查平津兩地的鐵工廠。”
平田一夫一臉茫然地問道:“什麼意思?”
小山江村說:“買鋼板的人可能是反抗軍。”
平田嚇一跳,“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花臉貓介紹的人,怎麼能是反抗軍。”
小山說:“我有預感,要出事,我得向竹內隊長報告。”
小山江村拿起電話,“請接關東州長途,電話號碼57233。”
關東州憲兵隊隊長辦公室。
竹內真一還在為阿南去新京的事傷腦筋,好消息沒有,壞消息也沒有。新京憲兵司令部的人根本就沒看見阿南,阿南失蹤了嗎?這叫竹內心裡沒底了。
辦公桌上的紅色電話機突然響起鈴聲,竹內一愣,這部電話是專門和奉天聯絡特殊業務用的,今天怎麼毫無徵兆地響了,竹內有點不知所措,猶豫不決中還是拿起了電話聽筒。
電話裡,小山江村小心翼翼地說:“我,老闆,情況有點不妙。”
竹內真一聽出是小山江村,急切地催促說:“講。”
電話裡,小山江村說:“天岡特正在調查田津、北平所有的鐵工廠,查原料進出渠道,我們的東西可能被他們搞去了。”竹內聽的明白,天岡特指的是田津岡田特務機關,東西是鋼板,他們是反抗軍。
竹內真一埋怨地問道:“不是賣給鐵工廠了嗎?”
電話裡,小山江村說:“買主搞鬼了,可能要出事。”
竹內真一當機立斷,“把買主做了,馬上回來。”做了是沙掉的意思。
電話裡,小山江村問道:“貨款怎麼辦?”
竹內真一說:“不要了。”
電話裡,小山江村說:“明白了。”
竹內真一放下電話聽筒,憤怒地罵了一句,“該死,一群廢物。”
田津理順和大飯店。
阿南、武彥三郎、軍曹甲乙四個人進入房間。軍曹甲乙檢視房間裡的設施,包括電話電燈電唱機。
武彥三郎說:“這個地方好,視野開闊。”
軍曹甲從皮箱裡拿出監聽電話,接在窗外的電話電纜上。
阿南一看就明白了,假裝露出不理解的表情,“這是幹什麼?”
武彥三郎說:“監聽電話。”
阿南繼續假裝不明白,“監聽誰的電話?”
武彥三郎說:“監聽進出這個旅館的所有電話。”
阿南有點暈,“我沒明白。”軍曹甲乙互相對視一眼,都笑了。
武彥三郎也微微一笑,“假如你想對付這個旅館裡的人,你會怎麼辦?”
阿南說:“我會派人進來偵查。”
武彥三郎點頭說:“對,進來的人,要和外面保持聯繫。”
阿南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三郎中佐不愧是情報專家。”
武彥三郎有點洋洋得意了,“監聽進出旅館的全部電話,就可保證我們四個人的安全,田津可不是什麼世外桃源。”
軍曹甲把電話聽筒遞給阿南,意思是你聽聽。
阿南接過監聽電話聽筒,電話聽筒裡傳來南腔北調的聲音。有叫茶房送水的,有和妓女談價錢的。(畫面轉換,小山江村在房間裡拿起電話聽筒。)
阿南聽的津津有味,突然,電話聽筒裡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電話裡,小山江村說:“花臉貓,我是小山江村,今天晚上你過來一趟。”
電話裡,花臉貓說:“我知道了。”阿南一愣。
武彥三郎回頭看阿南,“有內容嗎?”
阿南撒謊說沒有。阿南心想:這也太巧了,小山也住在這個大飯店裡,阿南認證了自己的猜測,武彥三郎是來查鋼板的,阿南還沒拿定主意,是否把小山在飯店的事說出來。
武彥三郎拿起外套說:“走,阿南少尉,去田津郵電局看看。”阿南把電話聽筒遞給軍曹甲,穿上自己的禮服呢大衣。
阿南故意把得國造**拿出來檢查一番。武彥三郎掏出自己的**扔在床上。武彥三郎說:“你不嫌沉就拿著。”阿南尷尬一笑,把槍別在腰上,“我得保護你。”
武彥三郎仰臉一笑,“謝謝。”
阿南和武彥三郎走在田津街頭,阿南覺得田津比關東州繁華多了,阿南看得有點目不暇接。
其實,在幾十步開外,一雙眼睛已經在關注他們倆了。這個人叫林春增,林春增從一個露天茶座的長條椅上站起來,放下手裡的報紙,緊盯著武彥三郎的背影,快步跟上去。
武彥三郎和阿南悠閒地走向郵電局,武彥三郎抬頭看了看,“郵電局到了。”
阿南問道:“我們要找的人在郵電局?”
武彥三郎說:“先從郵包開始找。”
說話功夫,倆個人來到郵電局門口,武彥三郎在前,阿南在後,依次走進郵電局,進門後,武彥三郎還往門外望了一眼。
郵電局視窗裡坐了一個職員,職員看見武彥三郎走過來,悄悄遞給武彥三郎一個紙條。
武彥三郎接過紙條,回頭小聲對阿南說:“該你啦,看看這個字條上寫的是什麼?”
阿南接過紙條,“德文,馮·霍夫曼先生收,祝你生日快樂,寄上香菸等物品。”
武彥三郎滿意地一點頭,“他一定要取這包裹,明天早晨來這裡等他。”
阿南問道:“這是個得國人呀?”武彥三郎說:“就找他。”
林春增跟蹤到郵電局大門口,剛想往裡進,恰巧碰上武彥三郎和阿南往外走,林春增急忙躲閃到一邊,假裝蹲下繫鞋帶。武彥三郎和阿南迅速穿過馬路,快步向下一條街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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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增不慌不忙地攔下一輛計程車,向阿南走的方向追過去。
王炳政坐在辦公室的大轉椅上,低頭擺弄著朝珠,心裡老覺得不踏實。報務員死後,關冬軍方面沒了動靜,可以說音訊皆無,王炳政有點沉不住氣了,必須儘快再抓一個反抗軍,擋住山田司令官隨時扔過來的手銬,“碼頭孫永旺有訊息嗎?”王炳政激惱地問戴斌。
戴斌回答說:“還沒有,碼頭勞工有五萬多人,進展很慢。”
王炳政用手指敲擊著桌面,“快點,快點,快點,把嫌疑人照片發給所有工頭。”
戴斌馬上否定,“不行,工頭都知道了,反抗軍就知道了,一宿之間全跑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