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我不能把女兒交給你
許若晨大急，痛苦地低叫一聲，驀然衝上來，從身後緊緊抱住了他喊：“慕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你別走……我不提了還不行嗎？慕楓……我錯了……我錯了……”許若晨眼前浮現的是陳慕楓家鄉貧窮可怕的面貌，以及低矮破舊的土坯房裡，穿著大襟棉襖，頭髮蓬亂的骯髒女人……
她是陳慕楓的繼母，也是他名義上最後一個親人……
可看情況，那個神智駑鈍的村婦，似乎並不受陳慕楓的尊重……
陳慕楓沉下臉，掰開許若晨的手臂，把她拽開。
“這是軍營，請你自重！”
“慕楓，你原諒我……原諒我，好不好！我再也不私自去了！慕楓……”許若晨鍥而不捨的貼上去，手指就要碰到他掛滿泥水的作訓服，陳慕楓卻一個閃身避開了。許若晨哪裡肯輕易放手，她又著急又懊悔地流著淚，亦步亦趨地跟著他，想要陳慕楓原諒她的冒失……
兩人正拉拉扯扯之間，側面卻走過來一行三人。
打頭的是雲豹，見到場地上令他血脈賁張的一幕，禁不住黑個臉怒吼道：“混賬玩意，還不給我滾過來！”一句話解放了被許若晨痴纏的陳慕楓，他跑步過來姿勢標準的向三人敬禮後，迅速站在雲豹旁邊，根本不再多看面前委屈無比的許若晨。
雲豹向身邊的基地指導員，女大校遲玉燕敬了個軍禮。大聲報告說：“指導員，人已經帶到，請指示！”
遲玉燕面容端肅，神情冷淡的掠過她此行要見的人，下達指令：“人我留下談話，麻煩雲豹隊長把不相干的人請出去。”
“是，指導員！”雲豹得令，沒再廢話，直接帶著不情願的許若晨走了。
遲憲英踱去了一邊，偌大的場地只留下遲玉燕和陳慕楓兩人。
天空藍的彷彿澄淨清澈的海面，遠處是蔥蘢凝翠的山林，呼吸之間都透著淡淡的甜香。在這樣平靜寧和的氣氛裡，陳慕楓怎麼也沒有想到，迎接他的將會是一場痛入骨髓的風暴。
“我是曉璟的母親。”遲玉燕沒多廢話，直奔主題。她此次回來，一是為了向上級申請長期休養以便照顧姚致遠，第二，也是她此行最重要的目的，那就是找到陳慕楓，讓他離開她的女兒姚曉璟。
陳慕楓神情一凜，楞了楞，才擦了把面頰濺上的泥水，主動問候：“阿姨您好，我是陳慕楓。”
“你就是雲豹隊長口中優秀人才？”遲玉燕打量著眼前高大英武的軍校生，忍不住想起了之前雲豹對他的誇獎和喜愛是那麼明顯，毫無遮掩。他向她細數著陳慕楓歷年來優異的學習成績，獲得的嘉獎及上次軍演出色的表現和本次選訓的出類拔萃。說到興處，恨不能立刻便把陳慕楓據為“獵豹”突擊隊的成員。
雲豹說這些的時候，並不知道遲玉燕抱有其他的目的。他以為基地的領導也關注了陳慕楓，想為他的選訓生涯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所以接到命令，他便積極配合遲玉燕，把他們帶到了訓練場上。
雲豹也有私心，他對今天這位所謂的***許若晨並無多少好感，反之，他卻希望陳慕楓和昨天來看他的姑娘姚曉璟能修成正果。兩個同樣漂亮優秀的女生，一個聰慧俏皮純真熱情，一個卻高傲強勢做作虛偽，他打心眼裡喜歡曉璟清澈無畏的眼神，對許若晨高高在上的姿態反感至極。
他再瞭解不過陳慕楓對姚曉璟的感情，所以，利用這個機會，正好把他從艱難處境裡給解脫出來。雲豹臨走，都沒弄清楚，他的做法居然從根本上把陳慕楓置於另一個更加艱險的境地。
陳慕楓立正站好，神情平靜的回答：“阿姨，您過獎了。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
遲玉燕站在他面前，凝視了他一會兒，心情變得有些複雜。她有些猶豫，但是眼前卻出現了幻想中未來一幕幕令她擔憂的畫面。
她狠了狠心，避重就輕地問他：“你對將來的人生是怎麼規劃的。”其實她還想說，她對他複雜的貧窮家庭，也做過瞭解。一路上，她破例動用了姚致遠的權力，派人去往他山區的家鄉，得知了一些鮮為人知的情況。
陳慕楓垂眸，神情顯得有些凝重，但他還是勇敢地向遲玉燕說出了隱藏在他心裡的想法。
他誠懇地說：“阿姨，我想把自己歷練成一名合格的特種軍事指揮官，這是我的夢想，也是我人生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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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玉燕聽到他的話臉色倏然變得暗沉下來……她轉過頭，有半響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她才望著場地上進行訓練的選訓隊員們，緩緩問道：“你能給我背一遍解放軍宣誓詞嗎？”
陳慕楓一怔，可很快便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答：“是！”
他目光直視前方，語氣鏗鏘有力地低聲誦讀：“我是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人，我宣誓：服從中國gong產黨的領導，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服從命令，嚴守紀律，英勇戰鬥，不怕犧牲，忠於職守，努力工作，苦練殺敵本領，堅決完成任務，在任何情況下，絕不背叛祖國，絕不叛離軍隊。”
背誦得很流利，尤其是被他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念出來，特別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遲玉燕眼光閃了閃，看著他說：“服從命令，嚴守紀律，英勇戰鬥，不怕犧牲……你明白這16字背後對特種兵來講意味著什麼嗎？”她深深地凝視變得默然的陳慕楓，緊接著說：“你如果選擇軍人這個職業，想沒想過，會給曉璟將來的生活帶來多大的困擾。還有你的家庭，能幫你走得多遠呢？軍隊雖然比外邊的社會簡單純潔了許多，但是不代表這裡就沒有競爭，沒有不公平和陰暗面……我想問你的是，如果你給不了曉璟她想要的生活，你還會執著的選擇和她在一起嗎？還有剛剛抱著你的姑娘，恐怕對你也不是那麼單純吧……曉璟若是見到，她會怎麼想你們呢？”
陳慕楓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想要辯解一下，可是話兒到了嘴邊卻顯得是那樣蒼白無力。
遲玉燕苦澀地笑了笑，說：“我並不是個棒打鴛鴦的長輩，相反，我對曉璟的感情生活，從來都是抱著任其自然發展的觀念，你的優秀，你的出類拔萃，我也是有眼睛可以看到的……但是很遺憾，你選擇了一個讓女人最沒有安全感和依託的職業，憑我的判斷，你也不可能放棄你的軍人理想而去選擇相對平穩的平凡生活，這樣的你不符合我的要求，我很抱歉，我和曉璟的爸爸都不會同意你們繼續交往下去。”
“阿姨……您聽……”陳慕楓想說他會努力，他會付出比別人多數倍的心血和汗水，他會為他和曉璟的將來鑄造一個安樂窩，也同樣會實現他的諾言，為曉璟撐起一片蔚藍色的澄淨天空……他希望遲玉燕能夠給他一個可能的機會。為了曉璟，他心心念念的小人兒，他願意拋下所有的自尊和驕傲懇求遲玉燕的理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