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特凝視著她,眼睛一眨不眨,他怕她一個咒語衝口而出,整個人會消失,又擔心她的體力根本無法施展強大的巫術,整個皇宮就要塌陷,再遲疑下去,大家必死無疑。
“苒,不要勉強,我們現在馬上離開還來得及。”
寢宮的視窗裡忽得躥出一股火球,空氣也變得灼熱窒悶。
“快來不及了,火勢蔓延到花園,那些古木一點著就沒得救了。”那些極富靈氣的植物是皇宮的靈魂,也是施展巫術的最佳引子。她身影一旋,化為潔白的塵粒飄渺消失。
裴斯特大驚失色,伸手本想抓住她,卻撲了個空。“這該死的女人,她還是逃了,她還是逃了……”
“陛下,我相信莫苒不是這樣的人,她不會丟下任何人的。”
“她是個巫女,詭異地像只狐狸,你讓我怎麼相信她?”裴斯特振翅飛起,拉著艾瑪飛出火海。
莫苒出現在花園裡,她在花園的千年橡樹下撿起樹枝,在樹冠下劃出一個陰陽對比的月形圖,準備施法。
月是血族的圖騰,是血族的陽光,它比陽光柔和皎潔,它會迸射強大的力量驅逐邪惡,顛覆乾坤。
這座花園下埋葬了很多屍骨,這裡的每一株植物都暗含奇力,靈性潔淨,最適合施展巫術。
她剛剛站在圈裡,駁剎則突然顯現在面前,“公主,我們一起來。”
“裴斯特要你來的?”
“陛下擔心你的身體承受不住。”
“哼哼,他是更擔心我逃了吧?”
“駁剎說進行這種巫術需要我的血。”裴斯特收斂起寬大的羽翼,張口便要咬自己的手臂。
“不必那麼做!”她從睡衣口袋中取出一個紙包,那裡面是她睡前行兇剪下的裴斯特的頭髮。
她把髮絲均勻地灑在月形圖中,和駁剎一起盤坐,兩人的手握在一起,瑩白的光芒從掌間迸射出來,裴斯特的眼睛被刺得生疼,忙抬首遮擋住。
“我以我心,以血族皇宮眾靈之魂,以血族王之魂,召喚血族之神該隱,偉大的神,請拯救眼前的災難,請驅逐邪惡的吞噬,請療祛死傷與痛苦,請庇佑血族臣民賴以棲息之聖地……”
他們一遍遍誦讀著咒語,整個月形圖彷彿借取了月的光芒,由瑩瑩閃光,變成強大的光束將兩人環繞包圍起來,直衝天空。
光束不斷旋轉,越來越亮,越來越粗,光碰到橡樹的樹冠,像星火燎原,整個血族皇宮的花園都被這光點亮,火勢卻因這光而驟然熄滅,燒黑的宮殿,燒燬的一切被光映照之後,都漸漸復原成原來的華美。
裴斯特被這力量震驚,時間像是被扭轉了一樣,整個月形圖消失,莫苒消失,駁剎消失。
不,這更像是影片倒帶,倒過莫苒腳鐐被他扯開的一幕,倒過他的無奈,倒過他抱著莫苒跳出窗子……他的身體像是被什麼力量拖住了似地,從視窗飛進寢宮,墜在床上,窗簾飄忽,被子蓋上,他的眼睛也閉上……
等到所有的動靜都沉寂下來,他才睜開眼睛,卻見莫苒正躺在他身邊安靜地睡著。
他拂開她臉頰上凌亂的髮絲,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她睜開眼睛,“裴斯特,去抓兇手吧。如果我推測沒錯,兇手正在宮門口。”
裴斯特一凜,下一秒,窗簾呼嘯,他乍然不見了蹤影。
莫苒卻撐起身體,從床頭櫃上抽了幾張紙巾按在唇上,“咳咳咳……”她咳得頭暈腦脹,體力不支地癱在床上,而她掌中血漬豔紅的紙巾都散落在床下。
裴斯特帶著月影石的十幾個死士埋伏在皇宮門口,果然,一個提著手提箱的黑色風衣、紅色長髮的男人走過來,他在宮門口的攝像頭下站定,仰頭,讓監控室裡的人看清他的臉……
裴斯特冷笑,打了個手勢。
幾顆純銀子彈毫無逾期地擊入風衣人的體內,在他倒地之際,裴斯特取過他手上的箱子丟在地上,一腳踩碎。
“親愛的叔父,別來無恙呀!想不到你做血族王,還是惦記著血族皇宮,我可是等你好久了。”
“裴斯特?”狄克狼狽地躺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俊逸冷魅的臉,“不,這不可能!”剛才明明爆炸了,卻又像是一場夢一樣,一切倒退到了爆炸之前。
早有死士把監控室裡那個內應帶了出來。
裴斯特最恨地就是背叛,從他坐上王位,對這些人可都不薄,為什麼他們非要往死路上走呢?
這個內應並沒什麼了不起,一個守門人而已,只是,他在血族皇宮裡呆的時間有點長而已,從狄克坐上王位之後,他就在守門,現在還是守門。
“陛下饒命,我……我一時糊塗。”
“我成全你,就讓你死在宮門口,去地獄裡守門吧!”裴斯特陰冷一笑,親自開槍把子彈打在了他的心口。
守門人的身體就像是爆破的血氣球,血汙和機體組織都灑在了狄克的身上。
狄克咬牙切齒,想要站起來,卻怎麼都起不來,他的兩條腿上各有三顆子彈,而手臂上也各有三顆子彈,腹部和脖子上也各有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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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斯特憎惡命令,“別讓我的叔叔太寂寞,拿出我們月影石折磨人的一千八百種貼心工具,好好照顧他,不過,別讓他死,要讓他生不如死,明白嗎?”
“遵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