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特陪奧蘭多盡興地玩了一整天。晚上返回皇宮時,小家夥已經疲憊地在副駕駛座上睡熟,有父王陪在身邊,他睡得也格外安心。
保姆們出來迎接,裴斯特示意她們不要打擾,親自抱著奧蘭多進入寢宮,幫他脫掉衣服蓋好被子,這才返回書房處理政務。
艾瑪卻突然闖進來,“陛下,莫苒她……”
“不見了?”裴斯特猜出這個答案,從桌案後衝出來,奪門而出。莫苒的本事他以前可見識過不少,帶著鎖鏈逃跑,也不是什麼難事。
艾瑪怔了一下,忙追出來,卻還來不及說完話,裴斯特就已經消失在宮廊上。
她無奈嘆了口氣,“一遇上莫苒的事,他就完全失了分寸,整個計劃遲早是要泡湯的。”
裴斯特衝進臥房,卻見莫苒不但沒有跑,還老老實實地正躺在他巨大的水晶棺床上。
她的身體陷在豔紅的被褥裡,驚豔的鵝蛋臉也被襯得嬌美,臉色卻透出不太健康的蒼白。
他闔眼對著天花板長嘆了一口氣,輕輕地走到床邊坐下來,卻見床頭櫃上有兩瓶藥,卻是空的,上面的藥品名和說明都被撕的乾乾淨淨。
艾瑪進來見他正拿著兩個藥瓶看,也無法再隱瞞下去。
“陛下不在時,莫苒說睡不著,我便讓她可以帶著鎖鏈四處走動,沒想到……不到兩個小時,女傭就來找我說莫苒暈倒在醫務室裡。”
“你是說,她吞了這種藥,而且,吞了整整兩瓶?!”裴斯特的心涼了半截,她是在自殺,還是在威脅她?她是在告訴他,她寧願死,也不想留在他身邊嗎?“醫務室的主管是怎麼當值的?帶他來見我。”
“陛下息怒。莫苒進入醫務室時,赤著腳,她騙主管說幫她去拿鞋子,就這樣,她吞了兩瓶藥,還把裡面的殘留成分清洗的乾乾淨淨。主管清查了所有的藥櫃,也沒有弄清楚這兩個藥瓶裡裝的是什麼藥,這種給人類吃的藥品,一般都是對廚房的‘甜點’供應的,所以,並沒有記錄在冊。”
裴斯特猜測她吃的可能是安眠藥,醫務室裡給那些“甜點”供應的藥品中,這只有安眠藥的毒性最大。“醫生怎麼說?”
“已經洗過胃,剛剛脫險。醫生說,她現在有貧血症,生育之後身體調養不當,體內寒症也非常嚴重,需要好好靜養。”
裴斯特越聽越不是滋味兒,莫苒身體如此虛弱,恐怕是他一手造成的。
葛蘭長老被害死的那天,安琦威脅他索取後位,而他一時怒極,便對安琦出手,於是,打在安琦身上的所有愴痛都被她暗使巫術,轉移到了莫苒身上。奧蘭多的生日也正是在那一天,而他也追查過莫苒生產時的醫院,當時她動了幾個小時的手術命懸一線,多虧了程祺出現,才撈回她們母子的性命。
平時,靈鷲幫忙觀察,他也沒有發現莫苒身體有什麼虛弱之處。“莫苒是巫族人,天生奇力,怎麼身體還有這麼多問題?她應該是健健康康的呀!”
艾瑪走到棺床旁,掀開被子,露出莫苒腳腕上的遏靈石鎖鏈。“陛下,她帶著遏靈石,和人類差不多。沒有陛下的命令,屬下不敢擅自給她解開鎖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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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斯特遲疑,卻沒有開啟鎖鏈,“從現在開始,給她食療,等到她的身體徹底康復之後,再給她開啟鎖鏈。”
“可是,陛下,你昨天說讓她寫……”
“現在她是病人,就讓她拖著,不要讓她做任何事。”
“是!”艾瑪遲疑問道,“陛下是要在這邊休息,還是去客房?”
裴斯特毫不猶豫的回答,“客房。”他現在還不想碰她,她已經恨他夠多了,何必多添一筆?!她又這樣羸弱,哪裡經得住他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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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莫苒從渾渾噩噩的昏睡中醒過來,身體彷彿已經不是自己的,脊背僵痛,四肢麻痛,忍不住動了一下,卻發覺被子下的雙腳上還銬著腳鐐。
她著實沒想到自己還能醒過來。
她吃了整整兩瓶安眠藥,而且估量好了時間,在醫務室的主管從這邊拿鞋子過去的時間裡,她就應該已經死了。沒想到,血族醫術高明之人原來也大有人在。
原本她也不想死的,裴斯特的一句“自由”讓她徹底解脫。她四處打聽,才知道寶寶已經接受“奧蘭多”這個名字,而且他不但沒有生病,還如魚得水,活得幸福快樂。她經歷過這麼多的背叛,也只有這一次是最慘痛的,從她身上掉下的骨血竟這樣毫不猶豫地離開她,這也讓她變得冷絕,心無牽掛。
但是……她現在好餓,胃裡痛得難受,掙扎著坐起身,每一塊兒骨頭都像是在抗議……
床另一側突然伸來一隻手按住她的肩,“躺著別動!怎麼醒了也不知道開口?”
“裴斯特?!”她的聲帶像是失靈似地,只有沙沙的一點聲響,整個人也驚愕地差點從床上滾下去,
他忙伸手按撈她,不再讓她亂動。他一直守在床的右邊看檔案,見她臉色蒼白如紙,他給她喂了兩口血,才不過十幾分鍾而已,倒是沒想到她能醒的這麼快。
莫苒見他雙眸裡佈滿血絲,猜到他至少已經兩天沒有好好睡過,他這樣狼人和吸血鬼的半混合怪物,力量雖然無人匹敵,生物鐘卻經常紊亂,尤其是月圓之夜,恐怕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狼人,還是吸血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