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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學校演講

天自亮時下起了淅淅春雨,頗有沾衣不溼的味道,滿城內老宅深巷石板竹籬,雨絲中卻有一番韻意,看著伍泰西一行興致十足,吳景伯便退了黃包車,打發了幾塊銅板,自己步行帶路。正好是煙花三月的時節,眾人也不打傘,隨著吳景伯的一路指點向中學走去。

協進中學就在滿城西方,古琴臺的北側,步行十分鐘便至,校門前早已掛了橫幅‘歡迎國立西北大學伍教授泰西先生蒞臨演說’,只有兩個老師在門前等候,並無學生獻花之舉,場面有些清淡。

在校門前吳景伯先開了口:“伍先生莫要見怪,這是我訂的規矩,凡來校達官顯貴概不組織師生列隊迎送,若伍先生一般的飽學大德,也只掛了這一句話聊表歡迎,不使學生過早沾惹人間勢氣。”

見到這樣簡單的歡迎方式,伍泰西也高興的說:“竊以為吳校長軍旅出身,以軍法治校,今天看來是胸中另有一番溝壑,這關愛學生的拳拳之意,足稱吾師!”

校門口站立的兩位也是專業對口的歷史老師,互相引薦後到了會客室休息,不一會,一位老師便走了過來,說是會堂已經備好,學生也都已到場,請伍先生過去。

吳景伯先介紹了伍泰西,在學生們起立鼓掌中,伍泰西緩步登臺,先是鞠躬答謝,示意學生們坐下,便開口演說起來,先從華夏歷史講起,又回到自己的專業考古,考古說到底是為歷史進行服務,斷年辨物,對歷史進行修正。伍泰西看到學生們聽意甚濃,便講了幾個由考古而改寫歷史的事例,如安陽殷墟、北京周口店以及敦煌藏經洞等,聽得學生們如痴如醉,伍泰西也趁勢鼓動了幾聲,一眾學子均有投身考古的想法。

演講完畢後,便是學生提問時間。民國時期西學剛入,學風開化,無論中學大學,任何公開場合但有疑難均可直面老師,甚至意見相左在課堂上辯論起來也是常見,過程雖激烈但無人為此動氣,下課後師生間還是尊敬融洽,這種形勢也迫得老師多學多知,以應付課堂,如此迴圈共同進步,倒也成就了許多文化精英和科學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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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進中學的學風在四川屬於開明一派,學生們亦是相當大膽,有學生問到民國二十三年,廣漢鴨子河畔發現大量玉器,應是何年代何種文化?

伍泰西隨即答覆,根據主持發掘的華西大學美籍學者葛維漢發表的《漢州發掘簡報》,這一地區可能是史前古蜀文化的重要一支,若能證實,則可改寫四川歷史,現在只是試掘階段,並未有確鑿證據,只能臆判之,並強調了考古的嚴謹。透過此事,伍泰西又說無論敦煌藏經洞還是廣漢鴨子河,均是外國人發掘的,敦煌還屬於盜掘,自庚子以來,中國的文物多次被列強劫掠,研究也十分落後,期盼學生們早日長成,接過考古研究的重擔。

又有學生問考古是否經常發現財寶?

在座千人鬨堂大笑,伍泰西也笑了起來,說是考古中的一切發現均是財寶,普通人多注重的是金銀玉器,考古學者則注重文字紀錄,金銀玉器只能表明財富,而文字卻能斷定遺存紀年。又向該學生舉了一個通俗例子,說如果你家中有兩個相同的瓷瓶,一個底座沒有文字款識,另一個寫著大明永樂年制,你說哪個值錢些?又惹來滿場大笑。

還有一個學生問到侵犯中國的日寇是否是徐福東渡的後代?

伍泰西頓時嚴肅了起來,說徐福此人在正史中記載極少,即使出現也是一個方士,儒家眼中是看不起這些神鬼亂力的人,所以任他有再大作為也是一筆帶過,但日本山梨縣有一份八百年前的《宮下富士古文書》對徐福渡日後記載頗詳,說日本第七代孝靈天皇之時,徐福渡海來到日本列島,先後抵達九州、四國,徐福把七個兒子改為日氏,福岡、福島、福山等等,從此,徐福子孫遍及日本各地。說到此處,伍泰西略有憤慨的轉了話題,強調了一遍日本典籍的成書時間是在八百多年前的中唐時期,那時正是遣唐使往來途中,日本人以祖上能攀到漢唐故里作為莫大的光榮,故此才有這本附會的典籍。自明以降,日人屨犯沿海,而今中國積貧,日寇佔我東北,妄想鯨吞華夏,同學們,你們認為今天的日本人,還會認為自己是中土徐福的後代嗎?!

在伍泰西振聾發聵的反問中,全場靜默了起來,緩緩的,零星的掌聲從一到二,從二到十,突然暴發了出來,師生們紛紛起立拼命鼓掌。馬丙篤和趙如琢也站立起來加入到鼓掌的行列中,從全場沸騰的氣氛和學生們激動的眼光中,這兩個年輕人似乎看到了中國的希望。

推辭了吳景伯的留飯,伍泰西等人在回華陽茶社的途中隨便品嚐了街邊小吃,無非擔擔麵葉兒粑一類的四川風味,待到茶社時,方未艾已經在等候,雙手遞上一張五千元的支票,說是鄧錫候今天有急務登船要去宜賓幾日,恐怕不能親自相送,奉上些許經費,待考察歸蓉再鄭重歡迎,伍泰西謝過後,方未艾便請伍泰去休息,與馬丙篤商量起考察隊進入康區的物資籌辦。

商量快結束時,小道士從後院衝了過來,說是有事稟報,馬丙篤問他什麼事卻是不說,方未艾一看可能考察隊有家務處理,便起身告辭出去,小道士這才講了事情原委。

今天隊員們放假,留了幾人看守車輛物資後,其餘人三五一群換上便衣上街閒轉,聽川戲的,搓澡堂的,稱點心的各有各的樂子,自集訓以來還沒有這樣放鬆過。隊員中有一個叫黑頭的,和要好的兩個同伴一起走到了鹽市口,這裡是成都一等一的繁華所在,如同西安大差市、北京前門一樣,熱鬧非凡,胡逛之間,發現人群中有一對兄妹拍磚賣藝,哥哥十五六,妹妹不到十歲,所謂拍磚就是雙手端起整塊青磚,吆喝幾圈聚了人,便往腦門上拍去,講究一拍即斷,說是硬功夫,其實是下苦人的一種謀生手藝。這一對兄妹表演完畢,哥哥忍痛強作笑臉,妹妹端鑼向著人群收錢,有好心的便扔上幾塊銅板。

此情此景卻勾起了黑頭的辛酸過往,黑頭自小父母雙亡,拉扯著妹妹四下乞討,後來學會了拍磚,如同今天這對兄妹一樣走街串巷,只比要飯強上一點,不巧的是妹妹染上傷寒夭折,黑頭自此無親可顧,便當兵扛了槍。除了拍磚黑頭還練有一身蠻力,是個大嗓門細心眼的人,馬丙篤因此招入考察隊裡,幫著迷糊警戒探路。

黑頭看這兄妹可憐,自己一個人要錢也無用,便摸出剛發的兩塊銀元放在妹妹的鑼中,闊綽的手筆嚇了兄妹一跳,心想遇到貴人了,於是雙雙磕頭道謝,這幕卻被一夥地痞看到,看黑頭穿戴不似有錢人,估計是小偷得了賊髒,聽口音也是外來戶,就起了搶錢的歹意,七八個人圍了上來,硬說自己丟了銀元,指著黑頭交出來,黑頭也是走過江湖的,即不辯也不怒,冷冷看了一會,突然出手放翻了兩個,黑頭的兩個隊友也施展拳腳,將一夥地痞打翻在地。

剛要離去,有巡街警察趕到,這幾個警察與地痞相熟,也是吃拿供養慣的了,端著槍綁了黑頭,兩個隊友一看不妙逃出人群,遠遠吊著,人群中隱約說到警察頭目是分局長的弟弟,兩人便有些擔心了,看到黑頭被押進了警察分局,才分出一人回來報信,馬丙篤此時正和方未艾說話,小道士剛才回到後院得了信,便慌忙來報。

聽完經過,馬丙篤略作了思索,便要小道士去集合在家隊員,統統換上軍裝,只持槍不裝彈,登車準備。小道士得令嗷的一聲,興奮得向後院跑去。馬丙篤卻尋來了趙如琢,如此這般交待一番,便一同乘車,沿著報信隊員的指引,向警察分局殺來。

卡車嘎吱一聲停在警察分局門外,隊員們怒氣滔滔的跳下車,迷糊一個耳光扇倒了看門警察,帶著隊員直衝進去,把個警察分局折騰的雞飛狗跳,民國期間四川兵紀敗壞,但軍警衝突卻是罕見,分局長不知是惹惱了哪路神仙,硬著頭皮出來雙手打拱:“各位哥子,各位哥子,有事慢慢講嘛!”

馬丙篤帶了趙如琢走到前面,說:“我是十七路軍的代表,應鄧主席邀請來四川公幹,這位是我的趙文書,他有一個表弟剛剛被你們捉了進來,可有此事?”

趙如琢也裝作憤慨的向馬丙篤開腔:“馬長官,我表弟剛剛到成都,就是被他們冤枉成小偷,真是豈有此理!”

分局長心中暗惱,不知哪個龜兒子給老子惹了禍,臉上卻帶著諂笑:“既然是長官身邊的人,那肯定不是壞人了,請長官先到辦公室喝茶,容兄弟先查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