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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教導

年老體衰的拉提默男爵將來的繼承人約翰·內維爾在說出拉丁語這個單詞時,額頭上竟然冒出了細小的汗珠。這一現象被眼光敏銳的伊莎貝爾捕捉到了,再加上以往梅珀姆牧師告訴她的一些情況,她認為教子約翰今天還是沒有認真學習拉丁語課程。

學習拉丁語的重要性她是有自身體會的。譬如拉丁語是天主教會的教會語言,使用拉丁語版聖經成為中世紀以來的傳統。因為拉丁語是神聖的語言,是最接近天主的語言,在各民族的語言中,佔有不可替代的“首席地位”與尊貴含義等等等等。

拉丁語在早期大學的三大種類學科:神學、法學、哲學(預備學科)及七個自由學科包括語文、修辭學、邏輯學、數學、幾何、天文學和音樂中佔據重要的地位,所有的學科都以拉丁語作為基礎。

直到宗教改革和天主教分裂,歐洲民族國家興起後,拉丁語的地位才下降。許多國家的教會和學校改用本國的語言,如法語、德語、英語等。後來一段時間內,部分法語替代了以前拉丁語的地位。

直到近現代,依然有很多領域是不能放棄拉丁文的。諸如物種的分類及醫學方面,需要使用拉丁文來給疾病的種類或動植物做名稱上的標註。在化學和物理上也使用拉丁文,所以統稱它們為“在科學領域內的拉丁文使用”。

至於伊莎貝爾·沃爾頓本人不堅持學習拉丁語,是有她自己的藉口的。她從未打算讓自己成為威廉的妹妹安妮·帕爾那樣的侍從女官,也根本沒有想過要做一個人人都喜歡的博學多才的貴族女性。

是否要學習拉丁語版的聖經無所謂,不管怎麼樣她還能記得英語版聖經的絕大部分內容。是否要學習早期大學如牛津及劍橋的三大種類及七個自由學科也無所謂,不管怎麼樣她已經拿到了安納波利斯海軍軍官學校的學士學位。因為她畢業的學校被譽為海軍軍官的“搖籃”,只有品學兼優的學員才能順利畢業。

而她的教子約翰·內維爾就不同了。約翰是未來的拉提默男爵三世的爵位及領地的法定繼承人,是把拉提默家族延續下去的關鍵性人物。這樣一位未來的家族族長,怎麼能放棄天主教的神聖語言的學習呢。即使他有了加入新教的傾向,可是新教在亨利八世反反覆覆的“揉搓”之下還是在延續天主教的基本教義和所有聖禮。因此,教子是必須要學好拉丁語的。

伊莎貝爾放下酒杯,認真地看著教子,“約翰,今天是不是在學習拉丁語的時候又睡覺了?”

這下約翰額頭上的汗珠好像越來越多了,揹著雙手又不敢抬頭正視教母,吱吱唔唔地說了句,“是的,教母。我…我知道您希望…我認真學習拉丁語,但是……”

這時,侍立在伊莎貝爾身後的威廉·帕爾真的替他的十來歲侄子著急。沒有在課堂上認真聽牧師教授學識就大膽地說出來,即使說出來也不會受到多麼嚴重的懲罰。他想提醒一下侄子,但礙於自己的身分還是沒有站出來。

安東尼婭覺得女兒在節日期間斥責教子的行為有些不妥,輕咳一聲,“孩子,馬上就要過主顯聖容節了,約翰每天學習還是很勞累的。”

伊莎貝爾抬起眼瞼看了眼母親,搖了搖頭,“約翰,大概你認為我自己也沒有學好拉丁語,是沒有資格教訓你的,是嗎?”

約翰連忙抬起頭看著她,“不,教母,您的優秀、智慧及禮貌蓋過了您的這一不足之處。”

“好了,爵士夫人已經替你在向我求情了。”伊莎貝爾說話時看到梅珀姆牧師走了過來,提高了一些語調吩咐著,“過完節後必須把落下的課程補上,明白嗎?”

牧師來到眾人眼前逐一向安東尼婭及伊莎貝爾行禮後,恭敬地站在那裡,“夫人,小姐,約翰還是很認真地學習我所教授的課程的。只不過,在某些時候他還不能真正地領悟到天主的恩賜。”

伊莎貝爾站起身走到牧師面前笑了笑,“牧師,我猜您的想法就是剛才我所說的,是嗎?”

梅珀姆牧師微笑著點了下頭,又看了眼低頭悔過的約翰,“約翰,你與我都是天主的子民。當我聽到你在使用拉丁文祈禱時,我便知道你也是教會內的一員,我們本是一家人。”

約翰連忙轉過身來衝牧師行禮,認真地點了下頭,“牧師,我明白了。過完節日,我一定會認真學習拉丁語的。”

當牧師辭別眾人離開後,談話氣氛才變得緩和起來。伊莎貝爾在讓男僕給約翰端來一杯葡萄酒後,開玩笑似的說了兩句,“約翰,我母親替你求了情,你不打算對我母親說些感激一類的話嗎?”

坐在一側的約翰連忙跳起來,走到安東尼婭的面前行禮,“夫人,非常感謝您對我的關愛,今後我一定會認真聽牧師講課的。”

“我知道了,孩子,我相信你會的。”

“再次感謝您,夫人。”

待約翰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時,伊莎貝爾朝背後的櫥櫃瞥了眼,“約翰,去把那個劍匣抱過來。當你看到裡面的東西後,肯定會很高興的。”

“教母,是什麼東西?如果我還是不高興呢?”約翰一邊說著話,一邊走向櫥櫃去抱劍匣。

“你開啟看看就知道了。”伊莎貝爾端著酒杯呷了口葡萄酒。

約翰·內維爾一看到精緻的木質劍匣表面,就知道放在裡面的絕對是一柄漂亮的、讓人喜愛的劍。有些激動地看了眼劍匣,又看了眼站立著的舅舅威廉並用手指點了點劍匣,他的意思是這裡面是什麼。

威廉站在原地,左手握著佩劍的握把,微笑著做了一個口型,“開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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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點了下頭抱著劍匣來到眾人面前,將劍匣放在伊莎貝爾對面的一張小桌上,慢慢開啟了劍匣。毫無意外,當他第一眼看到那柄王室佩劍時的表情,幾乎與任何一個看到這柄劍的人的表情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