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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空曠的平臺之上,尼斯疾苦的喊叫已經逐漸消失,只剩下“滋,滋,滋”火焰燃燒之聲,而空氣之中瀰漫著一種烤肉的氣味,顯然跟以往烤肉之香味比起來略有不同,此味道呈現著一股焦糊之味。

李項楓走到青陽蘭若身旁,蹲下觀察著卡爾拉的傷口,鮮血已經滲出白色包紮布,向外漫漫浸透著,而白色的包紮布已經被血水完全染成紅色,滲透的鮮血又在包紮部外圍集合,匯聚成一條婉轉的血條,向下面流動著。

“卡爾拉,你怎麼樣了?你的傷口為什麼一直在流血,你們血族自我癒合的能力不是很強嗎,那個與我對戰的尼斯,他身上的劍傷也是很快就癒合了!你的為什麼跟他的不同?”李項楓一臉焦急詢問著卡爾拉,在李項楓的心裡,卡爾拉已經被李項楓劃為同伴,看到卡爾拉虛弱的樣子,李項楓感到非常不安。

卡爾拉大聲喘著粗氣。

“喝——額!”一聲粗氣伴隨著鮮血從口中流動了出來,顯然是因為身體內的傷口流動的血液順著呼吸道向上湧,從卡爾拉口中流動了出來。

“莎娜麗的短錐本身就是一件毒器,,”卡爾拉輕聲斷斷續續的說著,失血過多已經開始影響卡爾的全身器官,這些馬上就要枯竭器官還在勉強支撐著卡爾拉的生命。

“這件短錐所傷的地方,會在上面留有毒素,而這毒素的作用就是阻止傷口癒合。咳,咳,咳!這件短錐還是我尋到的,也是我贈予莎娜麗的,我認為這件武器與莎娜麗還是很合適的,咳,咳,咳,沒想到,我果然沒看錯,只是沒有想到的是,這件毒兵讓我也嘗試了!哈哈哈哈!”像是說到了開心的事,又像是卡爾拉對自己的眼光抱以肯定,卡爾拉說到這裡是大笑了起來,而這笑聲顯得是那麼淒涼,讓人心中充滿著一股悲涼之情。

青陽蘭若哽咽著,雙臂緊緊抱著卡爾拉,似乎是自己一鬆手,卡爾拉就要飛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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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哥,卡爾拉不會有事吧?”青陽蘭若眼中流露出一副盼望的神情,她知道,只要李哥答應自己的事情絕對可以辦得到,她也在盼望著眼前這位自己完全相信的人類,想聽到從他嘴裡說有辦法治癒卡爾拉,只要他說可以,那麼卡爾拉就一定會好起來,青陽蘭若在期待著,期待著李項楓會說出她所期待的話。

“李哥,你有辦法救她是嗎?”青陽蘭若看著出神的李項楓,再一次問道,這次問的聲音比上一句似乎低沉許多,語句中充滿不自信,明顯這個問題連自己都沒有了信心。

看著青陽蘭若一臉期待的神情,李項楓哪能不知道這個傻丫頭想的什麼,沒有正面回答青陽蘭若,李項楓低頭對卡爾拉說道。

“卡爾拉,你還有什麼遺憾嗎?呃~~或者,,遺言。”李項楓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說出了那兩個字。

而青陽蘭若聽到李項楓說出這句話後,嘴唇緊緊抿著,怕自己控制不住傾斜而下的情緒,雙肩努力控制著不要抖動,但再努力控制終究還是無法控制住自身悲痛的情緒,雙肩在微微抖動,而自己緊緊抿著嘴唇發出嗚嗚之聲,剋制著不讓自己哭出來,怕因為自己哭泣的聲音過大,遮蓋了卡爾拉的聲音。

“咳,咳,呵呵呵!”

卡爾拉笑了起來,自己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流逝的差不多了,而現在由他人告訴自己時日不多,顯得那麼不甘,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應該早就化成灰燼了,自己還有什麼不甘的呢?

久久沉默不語

最終卡爾拉還是想到了他,他說日出很美,自己這一生根本無緣相見,日出真的很美嗎?我想去看看!

“送我出去吧,我想看看日出!”簡短的像是說出平常話一樣。

這句話要是從其它種族之中說出來確是跟平常話一般,但是對於血族來說,淋浴“陽光”無疑是自殺。

李項楓半跪而下,從青陽蘭若手中抱起卡爾拉,起身向平臺另一端走去。

“傻丫頭,走了!我們出去了。”向前行走的李項楓沒有回身對著還在原地發呆的青陽蘭若說道。

青陽蘭若“嗯!”的一下,起來跟到了李項楓的身後,看著在前面抱著卡爾拉行走的李項楓,久久不知還說些什麼,只能這麼沉默的跟著,這個時候小龍已經化成小蛇一般的大小,又鑽進了李項楓的袖子之中。

幾人在行進數百米後出了這洞穴,進入另一隧道之中,與以往隧道不同的是,剛進入這隧道迎來一陣涼爽之意,而此時的隧道也沒有那麼乾燥,充滿潮溼之氣,慢慢前方傳來水流之聲,李項楓知道前面馬上就要到達卡爾拉所說的小湖了。

一片不大的小湖出現在眾人眼前,層層水波紋將這小小山洞盪漾著閃閃發光,漣漣的清波,盪漾著迷人的色彩,那旖旎的海草,彷彿細弱的腰肢一樣扭動著,洞壁之上倒影著水中波光,隨著小湖中水波紋的流動而盪漾著。

波光漣漪,應該就是用這個詞形容吧!

這灘湖水與外面遊動的緬侖河之水是相通的,水源是從緬侖山之上流動而來,而這處湖水最早是一個凹陷的大石坑,石坑的邊緣經過外面緬侖河長年積月的衝擊,將這凹陷石坑的邊緣衝出一塊口子來,進而河水順著這塊口子流動進來,形容這一小湖。這還是卡爾拉在這躲了二百年後才偶然發現的。

“小丫頭!一會我先下去,你跟緊了!”李項楓脫下外杉將卡爾拉綁負於背部,緩緩的下進了湖水之中,而小龍從李項楓身上飛躍而來,一頭扎著水中,青陽蘭若看著李項楓進入水中後,緊跟著也走進湖水之中。

稍許,李項楓已經穿過小湖下面的通道進入緬侖山外面與河水形成漩渦的凹槽之處,看著水上面漆黑一片,果然如李項楓所料,外面已經進入深夜,李項楓奮力向上遊動,浮出水面,而青陽蘭若也緊接著從水中浮出。

李項楓揹著卡爾拉,順著河灘向上走著,他要找一處空曠的地帶,青陽蘭若在身後緊緊跟著,幾人一路無語。

河流分開兩邊青蔥的樹木,河灘之上遍佈小石子,河流從前方上流傾瀉而來,在遇到巨石的地方向下猛然而下,像一道白色的簾子掛在那裡,河水恰如一道道的水箭向李項楓後方衝去,譁啦啦之聲,不絕入耳!

走了約莫幾刻鐘的時間,李項楓看到前面一片寬闊的沙地,應該是在河水充盈時衝出來的一片空地,而空地之上有一塊很大的石頭,李項楓向前走去,幾步踏上躍上石頭頂端,將卡爾拉輕輕放到在巨石之上,背靠著一塊凸石。站立起來放眼看向東方天際之處。

“這裡應該可以看到日出了!”李項楓說道,便飛身而下。

青陽蘭若在下方靜悄悄的等待著李項楓,看到李項楓下來後,便飛身撲到李項楓的懷裡哭泣了起來,李項楓撫摸著青陽蘭若絲滑的髮絲,無奈說著。

“傻丫頭,這不是我們能夠阻擋的,命運,就像一場賭博。只有隨著自己的心,做最真實的自己,才是最好的,哭吧,哭完就會過去了。傻丫頭,過去的,就讓他隨風消逝吧。”李項楓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似乎像是一位看透世間的老人一樣。

青陽蘭若抬起眼淚巴巴的臉頰,對著李項楓說道,“李哥,我想陪著卡爾拉!”

李項楓釋然,雙手著將青陽蘭若抱起,向石頭踏起,幾步便上了石頭頂端,石頭頂端正好有一處平面之地,卡爾拉就躺在這平面之地上,背面靠著一塊凸起來的石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東方天際,她一刻也不想錯過,她想要把這美麗的景色印記自己靈魂之中,縱然肉身會化成灰燼。

青陽蘭若輕輕的走到卡爾拉身旁,坐了下來,彎腰將頭部依靠在卡爾拉腿部,卡爾拉相視一笑,抬手撫著青陽蘭若的腦袋,李項楓盤膝坐在地面之上,小龍也飛躍到了卡爾拉靠著的凸起來石頭頂端,威風凜凜的盤起。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天空似乎有點兒亮了。

“卡爾拉,我會為你報仇的!”這時李項楓打破寂靜,看著馬上就要來臨的太陽,李項楓知道卡爾拉時辰已經不多了。

“不!李少俠!”卡爾拉不知道李項楓叫什麼,只聽青陽蘭若叫“李哥”便稱呼了李項楓為“李少俠”了。

“我已經放下了,而且我們血族已經自由了不是嗎?只要我們安分守紀,大陸之上我們還是可以生存的不是嗎?我又何必去痛恨羅福特察、莎娜麗?況且尼斯已經死了!請你答應我別去找他們了好嗎?我知道你以後的成就肯定會高於他們兩個,就不要為我而開這殺戒了。”虛弱的卡爾拉懇求道。

這時李項楓沉默了,靜靜的盯著東方天際處。

放眼望去,東方天際處微微露出一抹橙紅之色.色彩不斷擴散,越來越濃重。慢慢地,太陽冒出了地平線,紅紅的像個蒙著面紗的含羞少女,最後終於露出了笑臉。此刻霞光萬道,把天空染的通紅。它發出奪日的光亮,旁邊的雲彩也被鍍上一層金邊。小河、樹木、大山都露出了清晰的輪廓。

而卡爾拉身體已經漸漸閃亮起來,她的臉龐之上沒有不甘之色,只有釋懷一般的笑容,一點一點,星星之光漸漸模糊了卡爾拉的身軀,隨著清風漸漸消失。

青陽蘭若盯著從自己手中最後溜走的星光發著呆,感覺這一切像是做夢一樣。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李項楓在一旁靜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