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往前湊，白小柒拉著小夥伴換了條路避開，等到略略走遠，安雅還在回頭往後眺望，“我看著挺像的啊。”
“只是像，但不是他。”
“是嗎？”
“嗯，他腿好好的，不用坐輪椅。”
“也對哈。”
徹底走遠，白小柒忍不住掏出手機給陳朔發了個訊息。
“你在家嗎？”
“沒有，我在外面曬太陽。”
陳朔過一會兒才回訊息，把手機揣回兜裡，低頭看看，花壇旁邊有那種排水用的石質井蓋，回訊息的功夫，他一不留神把輪椅開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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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子正好在裡面卡著，往前開了幾下沒弄出去，陳朔索性從輪椅上下來，一彎腰把輪椅拽出來，接著又坐回去篤篤篤的繼續往前開。
不遠處的大爺大媽都驚呆了，這年輕人臥槽，年紀輕輕的就坐著輪椅，自己這邊正扎堆感嘆世事無常，結果他腿好好的？
還能自己下來抬輪椅？
......
“我回來啦。”
下午五點多，白小柒挎著小包回來，看的出來，又逃了一天學讓她的心情很好。
“嗯。”
陳朔應了一聲，繼續忙活自己的事情，對於她逃學的這件事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這兩天他已經仔細思考過，變聰明的學習計劃其實到現在也差不多了，雖然她的數學依然停留在小學階段，但數學這個東西，再往後學也沒什麼用。
何況對於她來說，能學會加減乘除就已經很棒棒了，至於眼界見識這些，可以透過別的方式提升，比如看一些雜書，什麼十萬個為什麼，海底兩萬裡。
也可以出門走走，和小夥伴逛逛街，她和那個安雅不就學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麼？
按部就班的學習沒什麼效率不說，她還挺抗拒。
儘管一直在說不能做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但漏網之魚那麼多也不差她這一條。
何況她再怎麼學，戶口本上文化程度這一欄依然會寫文盲/半文盲。
關於這個，陳朔決定實在不行就花錢給她買個夜大函授的大專證，這東西沒什麼含金量，只要花個幾千塊就能弄下來。
再不濟弄個中專也行，至少把那個文盲改掉，將來肯定是要結婚的，結婚後還得有孩子。
要是等以後孩子看到戶口本問起來，媽媽你怎麼是個文盲，她得說什麼媽媽那個時候也想學習，也想上學，但你爸爸不讓，所以就...
這小妮子蔫壞，天天往自己身上甩鍋。
白小柒換上居家的衣服，而後湊到陳朔跟前，看看電腦屏幕，又轉頭看向他，“你怎麼啦？我感覺你好像不開心。”
“你從哪兒看出來我不開心的？”
“我就是能看出來。”白小柒很篤定，這傢伙下午開著輪椅跑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的，興奮的很。
剛才自己回來，他只是很敷衍的嗯一聲，而且一直皺著眉，所以他肯定是不開心。
“是不是我今天沒有學習，所以你才生氣的？”頓了一會兒，她試探著詢問道。
“不是。”
“那你為什麼生氣？”
“我就沒生氣。”
“真的？”
“真的。”
“那好吧。”白小柒盯著他看了半晌，勉強相信了這傢伙沒有生氣。
提提胸衣的肩帶，她跑過去給核桃倒了碗貓糧，蹲下來和它一起喵喵的叫喚兩聲，末了扭頭看看陳朔，又起身騰騰騰的跑回去，“你別生氣了，我給你學狗叫讓你開心開心。”
“啥啊，我根本就沒生氣，只是....”
陳朔正想說我根本就沒生氣，只是遇上了卡文而已，轉念一想，聽她學狗叫還真沒聽過，這個新鮮。
於是放開手上的鍵盤，轉了個身子面向她，道：“行，那你學吧。”
“行，那你學吧。”
“？”
陳朔愣了一下，“不是學狗叫嗎？”
“不是學狗叫嗎？”
“......”
“......”
陳朔閉口不言，轉過身子繼續敲鍵盤，特麼的，自己竟然被這個小東西給套路了。
白小柒伸手把陳朔的腦袋掰回來，讓他看著自己，然後說道：“剛才是學狗叫，現在我還可以讓你忘記你自己是狗。”
“我本來就不是。”
“你看，你已經忘了。”
“我特麼.....”陳朔胸口一悶，抬起手作勢就要敲她腦袋，白小柒見狀一熘煙的跑開了，現在她相信這個人是真的沒有生氣。
只要沒生氣就好，明天自己還可以接著逃學。
開啟冰箱門，先拿出盒酸奶喝上，又在冰箱裡上下看看，白小柒回身說道：“冰箱裡沒有菜了，只剩下幾個雞蛋還有一個西紅柿，我們晚上吃麵條好不好？”
“西紅柿雞蛋面？”
“對，廚房裡還有掛麵。”
“那就吃這個，晚上吃點清澹的。”
白小柒吱吱幾口把酸奶喝完，又伸著小舌頭舔乾淨蓋子，把盒子一扔，拿起西紅柿和雞蛋走進廚房，忽然探出身子問道：“你猜我今天看到了什麼？”
“看到什麼？”
“你猜嘛。”
“這我哪兒猜的出來。”
“你猜不出來嗎？”
“當然猜不出來，我又不是神仙。”
“我以前一直以為你什麼都知道。”
“現在呢？”
“我要做飯了。”
吊足了陳朔的胃口，白小柒將身子縮回去，準備燒水煮麵。
“啥啊，你這話說一半是什麼意思，不知道這樣很難受嗎？”
“......”
“我以前一直以為你什麼都知道，但現在不這麼覺得了，沒有人什麼都知道。”
“廢話，這世上哪有人生而知之，你以前覺得我什麼都知道，只是因為你太愚蠢，知道的東西很少罷了，這個就叫知識詛咒。”
“你才愚蠢。”白小柒在廚房裡反駁。
“行了，你趕緊說你今天看到了什麼。”陳朔沒工夫她辯這個，這會兒好奇死了，最討厭這種話說一半的。
“你說一遍陳朔才是最愚蠢的，我就告訴你。”
“我又不愚蠢，我為什麼要說？”
核桃吃飽了正準備回窩睡覺，被陳朔把一把抄起來放在腿上，“你不說我自己也能猜出來。”
“那你自己猜吧。”
“.....”
陳朔不再說話，和腿上的核桃對視，一邊擼貓一邊琢磨她到底看到了什麼。
小阿喵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傻了，不會看到什麼都大驚小怪的，所以看到的東西肯定不一般。
那麼到底是啥呢？
媽蛋，這誰猜的出來。
思索了一會兒，陳朔直接放棄，把核桃往貓窩裡一塞，倚在廚房門口說道：“陳朔才是最愚蠢的。”
“哈哈哈哈...”
白小柒笑的特開心，隨後扭頭得意道：“哼哼，你終於承認你是最愚蠢的了？”
“對對對，我是最愚蠢的，你趕緊說。”
“我看到你在廣場開著輪椅玩。”
“......”
陳朔轉身就走，以為是什麼呢，結果就這。
虧了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