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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馬賊

風和日麗,晴空萬里,又是一個上山打獵採藥的好日子,凌風一大早便帶著翠兒出了門。

“爺爺,我今天會多打一些獵物,到時候醃起來過冷。”凌風臨走時回過頭看著站在院子中的老人揮著手喊道。

一起生活了兩年,他也不知道老人的姓名,於是一直以爺爺相稱,不過這兩年時間,老人對凌風一直視如己出,只是很少與凌風交談。大多時候,老人都喜歡坐在院子中,一個人安安靜靜的閉目養神。

“翠兒,你的父母呢?”這是凌風這麼久一直不敢過問的事情,生怕真如自己所想那般觸及了翠兒的傷心事,只是到了今天凌風認為自己可以保護這個家庭,自己是這個家庭一份子時才談及,因為他要瞭解這個家庭,並且承擔起一個男人的責任。

“他們,翠兒從小就沒見過他們。”翠兒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悲傷,只不過是一閃而過的失落,這樣也好,沒有那方面的記憶,自然也不會觸景傷情。

“沒關係,以後哥哥照顧你。”凌風牽起翠兒的手,這雙手不如將軍府內一些高階軍官女兒手那般細潤,甚至比不過將軍府內一些高等的丫鬟,這雙手承載了太多生活的苦難與艱辛。凌風握著的手力氣大了一些,似乎想要牢牢抓住,不再讓這雙手繼續承載太多原本不屬於它們的東西。

“嗯。”翠兒點點頭,仰起臉,滿臉笑容的看著凌風。

那笑容讓凌風有一瞬間的失神,他伸出手捏了捏翠兒瘦弱的臉頰。

兩人沿著小路不疾不徐的走著,這條路他們走過無數次,哪怕是閉著眼睛,凌風也能感知到周圍的一切。

似乎因為近日連續陰雨綿綿的天氣,今天太陽終於撥開雲霧,壓抑已久的心情終於釋放了出來,他們今天走的很慢,偶爾凌風會停下腳步在從雜草叢中採摘一堆叫不出名字的小花插在翠兒的頭上。

與凌風不同的是,今天翠兒心情一直不太好,即使偶爾笑起來也有一些勉強,她總是回過頭看著越來越遠的院子,似乎這不是尋常的上山採藥打獵,而是一次離別。

“翠兒,你今天怎麼了?是不是我惹你生氣了?”凌風察覺到了翠兒的不同,以為是自己提及了她父母,讓她傷心。

“沒呢,木哥哥,我們去採藥打獵,然後早點回家。”翠兒的臉上再次堆起燦爛的笑容。

凌風將一朵快要從翠兒頭上掉下的花兒再次插好。

兩人先來到一處小溪彙集的水潭處,溪水清澈無比,可以清楚的看見魚兒在水中暢遊,凌風熟練的從腰間取出魚叉,但他並不像捕魚者那邊手握魚叉,瞄準,插入,而是將魚叉輕輕的放在水潭邊,魚叉緩緩的落入潭底。

見魚叉沉底之後,他緩緩的控制精神力,進入水裡包裹著魚叉,並且與魚叉取得連線。

凌風趴在水潭邊,小心的控制著魚叉緩緩朝一尾大魚靠近,那尾魚兒根本不知道死神已經降臨,還在悠然的一吞一吐的進食。

“就是這個時候。”凌風心中一緊,眉頭微皺,而水潭之中的魚叉瞬間朝魚兒衝去。

魚兒還來不及跑,便已經被魚叉穿透。

“嘿嘿。”凌風得意的笑著站起身,控制著魚叉緩緩浮出水面,然後從魚叉上取下那尾大魚放在一旁,故技重施。

因為要準備過冬食物的緣故,所以他今天準備多捕上一些,去年就是因為沒有備足糧食,還讓爺爺冒著冷冽的北風上山打獵。

一個半時辰後,凌風身邊已經躺著十條大魚,凌風臉上掛著一個滿意的笑容,正待他準備找東西將魚兒穿起來時,卻看見翠兒正站在不遠處發呆。

以前兩人都是凌風捕魚打獵,翠兒採摘野菜藥草,不過今日,看著翠兒空空的兩手凌風猜測也許從一開始翠兒就一直在發呆,而沒有去採摘野菜。

“翠兒,翠兒,你在想什麼?”凌風走到翠兒面前,用手在翠兒眼前揮舞著。

“嗯?木哥哥,翠兒,翠兒有點困,剛睡著了。”翠兒低著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不敢看凌風的雙眼。

“懶丫頭,走,我們一同去採野菜順便再抓幾隻野兔子野雞。”

“嗯。”翠兒沒有反駁,緩緩的跟在凌風後面。

因為翠兒失神的耽擱以及為了儲備過冬的糧食,這一次比以往花費了更多的時間。

在凌風清點著手中獵物的時候,太陽已經懸掛在山頭之上,即將落山。

“木哥哥,我們快點回家吧。”翠兒有些焦急道。

“難道翠兒怕妖怪把你抓走呀。”凌風打趣說道,在這深山之中生活兩年,每每提到鬼怪之時翠兒都會睜大水汪汪的眼睛一臉警惕的看著漆黑一片的窗外樹林,而如果恰巧有不知名的動物發出嘰嘰咕咕的聲音更是會讓她渾身直打哆嗦。

“不理你了,又欺負翠兒。”翠兒嘟著嘴一個人往前走。

凌風將獵物掛在魚叉兩邊,然後控制著魚叉凌空飛行跟在自己的身後,自己則小跑追上翠兒,一把牽住她的手。

凌風看著即將隱沒在山頭後面的太陽,不由的加快了步伐,他不想讓爺爺擔心,再說若是真碰上什麼兇猛野獸或是魔獸之類的,那可是比鬼怪可怕的多。

兩人離院子越來越近,在即將可以看到院子的時候翠兒卻放慢的步伐,牽著她手的凌風此刻變成了拉。

“翠兒?”凌風回頭看著一臉茫然的翠兒停下腳步喊道。

“嗯?木哥哥……”

“翠兒你怎麼了?”

“我,我感覺有點累。”翠兒緩緩說道。

“你個懶丫頭,今天什麼都沒做還喊累,小心晚上我和爺爺告狀,罰你不準吃飯。”凌風打趣道,然後停住這個話題,轉身繼續走,只不過腳步也緩下許多,翠兒不對勁,從一開始就是,但是翠兒不說,他便不問,這是他從小生活在將軍府內養成的習慣,有很多東西不該知道的,那麼就不能知道,他相信翠兒不會對他隱瞞什麼。

轉過彎,就能看到院子了,看到那一縷青煙,看到坐在院子中間閉目養神的爺爺。今天爺爺一定會肯開心吧。凌風想到。

然而,入目的卻是一片混亂。

原本整齊的籬笆此刻東倒西歪或是倒地或是傾斜,而院中浴缸此刻碎成了無數片,而那三尾紅鯉顯眼的安安靜靜的躺在已經沒有水痕的地上。

茅屋敞開著,那扇凌風花了幾天做好的門此刻正躺在地上,它的身上是無數個凌亂的腳印。

“爺爺。”翠兒猛的哭了出來,這一聲大喊驚醒了還未回過神的凌風。

身後漂浮的魚叉因為凌風的失神從空中掉落在地上,掛在上面的獵物七零八落散在一旁。

凌風也衝了過去。

原本乾淨整潔的茅屋內此刻已經沒有一件完物,所有物品全部都扭曲或是破碎的躺在地上。

“發生了什麼?”凌風看著這一切,徹底的懵了。

“木哥哥,爺爺被馬賊綁走了。”翠兒拿著一張泛黃的黃紙遞給凌風。

凌風接過來一看,上面是十幾個用鮮血寫的字,“他在我手中,二天五十兩黃金放人,不然橫屍荒野。”

“馬賊?真的有馬賊……”凌風無力的垂下雙手。

“木哥哥,怎麼辦,我們要去救爺爺。”翠兒搖晃著凌風的手,瘦弱的臉蛋上滿是淚痕。

我不能慌,我慌了爺爺怎麼辦,翠兒怎麼辦,冷靜,凌風冷靜。凌風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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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兒,你呆在這裡別動,聽哥哥的話,我馬上回來。”凌風說完跑出了茅屋,站在院子外,看著左右兩條路,右邊這一條是自己和翠兒上山的路,而左邊這一條此刻佈滿了凌亂的腳印。就是這邊。

對方是馬賊,而且人數眾多,肯定不會畏懼這座山中僅此一戶人家,所以不會專門去掩蓋足跡,而且自己之前與翠兒一直在那邊,他們這麼多人肯定會有動靜,對於自己現在的精神感知能力,凌風很有信心。

當下凌風沿著足跡追了過去,山間小道越來越寬廣,凌風追蹤兩裡路後停了下來,因為地上的足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馬蹄印,此刻凌風再一次冷靜下來,且不說自己是否能追得上馬賊,就算追上了憑藉自己現在這點能力也是於事無補,更可能葬送救爺爺的機會。現在只能想其他辦法了。

凌風迅速返回茅屋,翠兒此刻正一臉恐懼的坐在地上,雙手抱膝。

凌風抱住翠兒,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

許久之後,翠兒終於回過神來,“木哥哥,從小爺爺就特別疼我愛我,如果沒有他就沒有我,你一定要幫我救爺爺。”

“翠兒放心,他是你的爺爺也是我的爺爺,哥哥一定會把爺爺救回來的,我們拉鉤鉤。”

凌風看著手中的黃紙,他在我手中,二天五十兩黃金放人,不然橫屍荒野……

這證明馬賊只求財,只要自己在兩天內湊齊五十兩黃金他們就會放了爺爺,可是哪裡來的五十兩黃金?他們爺孫三人一直靠山吃山,悠然自得,從未說打獵或是採草藥去賣錢,現在就算自己去賣,兩天能賺一兩黃金都屬於奇蹟更別提五十兩了。

“翠兒。”凌風突然腦中閃過一個想法。

“木哥哥,你一定要救爺爺,嗚嗚……”

“翠兒,離樂山最近的城市是哪裡?”因為從小與三爺爺生活,他所讀之書自然大部分與行軍打仗有關,而行軍打仗最關鍵的在於地圖,所以他從小便記住了大陸所有國家的地圖,甚至小村莊的名字,他都略知一二,他記得兩年前在出事之前,父親說是往東走去東阿的,那就意味著這裡離凌家管轄的城池不遠,如果真是如此,那麼就有辦法了,雖然自己會暴露出來,但是為了救人,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木哥哥,是落日城。”(未完待續)